蔡太正訝然,本來以他的高傲心態和殺手本性,這些人家家裡的長短,你就沒有半點的興趣知道,不過“愛屋及烏。”因爲特別的欣賞宗禪和令子傑兩人,所以對他們相關的事情人物,都充滿了無比的好奇心。這纔會有此一問。
“另外一人,就是我們的龍姐姐。”
“噢。”
蔡太正停下步來,“你們不說我倒是把她給忘記了,對了,今日是去歲迎新的最後一天。她在家裡,不會沒有人陪吧。”
宗禪艱難地捱到令子傑的身上去,對方將他推開,“你正經一點好不好。人家蔡兄說得沒有錯。龍姐姐是到了出閣的年齡了,不如這樣好了,蔡兄,你不是一個風流刺客麼,你把龍姐姐娶了吧。這樣大家成爲一家人,以後就不用刀劍相向了。”
蔡太正警惕地看了他們兩人分別一眼,才故作風流倜儻道:“這個,我可得好好考慮考慮。”
宗禪笑罵道:“考慮你個大頭,我龍姐姐那麼優秀的一個美貌女子。就算是嫁給農家,我宗禪也絕不願意讓她選擇一個刺客當男人。”
三人之間的推心置腹,這才談出一點味道來。
蔡太正很享受現在的自己,與宗禪兩人作朋友,算是找對人了。
“噢,你是怕萬一哪天我行刺別人不成,反被人家刺殺了。結果天下轟傳,幽冥刺客蔡太正是個極品人渣,只會製造孤兒寡婦,連自己的家都照顧不好,是不是這樣。”
令子傑將酒袋取出來,三人分別又飲了幾口,收回酒袋,將最後一口酒喝完,“不能再吹了,再吹,就要失態了。千萬不要忘記了我們今晚要幹什麼。”
三人幾乎是異口同聲地答道,“皇根寺。”
也不知道是不是神唐的和尚和道士是不是故意唱對臺戲。
皇根寺的對面,就是皇根道觀。
道觀裡,都是仙道門有德的高手在裡面修持。
三人經過半山腰上的盤山階梯,步步上爬,中間還遇到了幾撥夜遊上山的人。
由於時間尚早,與李道然答應明媚可的,要在零晨一刻,將龍晶石交給她的時間,還差上約兩個時辰。
三人在風光旖旎的半山腰上,藉著到處懸掛著的夜燈,欣賞著夜風下的月夜無限的城中山的奇景。
宗禪瞪著上山遊玩的信衆望了一陣,愕然地自言自語道:“怎麼不見陰龍宗和照女派的高手出動。照說李道然將龍晶石交給明媚可的事情,應該是牽動了整個江湖纔對。難道這些魔門中人在過節的時候,全部都善心大發。不出來幹壞事了不成。”
他的幽默引得兩人大笑不止。
蔡太正停了下來,建議道:“不如我們到那邊的亭子裡坐坐。等時間差不多了,牛鬼蛇神自然會現身。”
“好,我也正有此意。”
三人坐了下來,宗禪不時向山道上上山上山的人們望一眼,“我們剛纔像遊人一樣上山,本身就十分的吸引人。可能魔宗的高手,早已經注意上了。一個刺客,和兩個活寶在一起,這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誘人的事情。”
令子傑添油加醋地道:“不錯。我們兩人,每個人頭值十萬金。蔡太正兄呢,作爲刺客,你得罪的人就更多了。只要是天底下莫名其妙死了的人。都可以歸結到你的頭上。”
蔡太正見兩人說話如此的幽默中肯,樂道:“我差點就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刺客,不過你們的話,的確讓我忍俊不禁。就算是吧,不過魔宗勢力,各自把著一片天。照女派收拾了陰龍宗又怎麼樣。還不是沒有將霸極宗納入麾下?各大魔門聯動起來,互相牽制,動彈不得,反而有利於我們行動。”
如蛟洞般的秀眸,將宗禪和蔡太正兩人緊緊的鎖定,無論它們移動到何處,蓮娣的目光都會隨之跟上。
宗禪和蔡太正互相對望了一眼,稍稍的分開了一些距離,宗禪擡頭看了一下天色,哈哈一笑道:“蔡兄,看來我們又要打開殺戒了。”
蔡太正拍拍背後的刺客長劍,也笑道:“談不上是大開殺戒,互相切磋印證而已。我想蓮娣姑娘應該不會讓我們失望的。”轉向街道兩邊所有的行人,霸氣地喝道:“不想殃及池魚的都給我讓開,老子要劍挑照女派的魔媚。”
他那特有的狹長音線,立即徹傳整個漢白玉橋的兩端,在小溪上空久久迴盪。
蔡太正再轉向宗禪道:“你幫我看著場子,可不要冒出一個洪如菁般的人物來。否則我們兩人都要完蛋。”
宗禪哈哈一笑,“這你就放心吧。”
“鏘!”
蔡太正撥出刺客長劍。
他大踏步向前驅近,來到了漢白玉的橋欄上,劍尖朝前,威脅著照女派最出類拔萃的年輕高手,宗主洪如菁座下唯一的親傳大弟子蓮娣。
此時此刻,以三人爲中心的空間裡,氣氛立即趨緊,行人但見情況似乎不對,立即四散離開,有大膽的人則遠遠地在其它地方吊著,不肯錯過這裡的熱鬧。
空氣裡瀰漫著濃重的殺氣,一派大戰隨時爆發的景象,令人呼吸急促。
哪知蔡太正要找對方拼命,而拼命的對象,那位身著輕薄的湖水淡綠色紗裙的照女派高手,則是秀眸間盪漾著最濃郁的媚惑,將所有的威脅,和四面八方看熱鬧人的眼光,都不當一回事,好像天地之間,只有她的存在,以及她關心的事物的存在。輕輕一瞥,秀眸向蔡太正打來,瞪了一眼與她保持大約七八米距離的蔡太正,呵呵了笑了兩笑。
宗禪眉頭大皺起來,蓮娣這一笑,可謂是傾國傾城,無論是修煉多麼到家的高手,都難免會爲之動情,的確是個人物。不知道蔡太正又會不會抵受得了這樣的誘惑。
“鏘!”蔡太正故意在刺客長劍上彈了一記,指尖滑溜溜地彈過,發出了龍吟虎嘯的兵刃聲,將那種讓人壓抑,亢奮,內心不寧的面對誘惑的情緒,徹底排除出腦海之外,淡淡一笑,送上一個充滿誘惑力的微笑,魄力無比地道:“蓮娣,你就這麼點本事,不會也拿來丟人現醜吧。”
蓮娣見對方對自己的美色,由震驚變成了平淡,頓時從護欄上移了過來,頜首輕輕一點,似乎對蔡太正的行動感覺到十分惋惜,嬌聲嬌氣地嘆了一口氣道:“蔡兄,你一向只拿錢辦事。怎麼今天有興趣管起我們照女派的事情來了。他們兩個小子,又給了你多少錢,讓蔡兄這樣天下頂尖的少年高手,甘願賣命。
我勸你,還是以自己的前途爲重,千萬不要不識時務,否則你成爲天下第一武技高手的美夢,很有可能會落空。本人言盡於此,至於要不要聽,我想蔡兄應該可以自己做出明確的判斷,否則真要是螳臂擋去的話,怕只會落得一場竹籃打水到頭空的下場。”
宗禪暗叫魔女好厲害,這幾句話說得十分的漂亮,有打有拉,有罵有勸,又以一種讓人肯接受的口氣說出,綿裡藏針,的確是非常的老道,完全不像是一個二十開頭的絕美魔女所能說得出來的。
不知道面對如此的質詢,蔡太正又會有什麼樣的反應。宗禪的目光,同時落在了蓮娣和蔡太正的身上。
哪知蔡太正好像知道他是專門在看戲般,轉過身來,對宗禪道:“宗少,蓮娣小姐的這個問題。我想由你來回答最爲合適。”
宗禪也沒客氣,從柳樹下走出,面向蓮娣道:“蓮娣小姐真會開玩笑,威脅利誘,對於你蓮娣小姐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了,無論是強硬出手。還是收買利用,又有哪一次,對我和傑少有效?蔡兄和我們是臭味相投,最終大家邁向一致的目標,我想他在應對蓮娣小姐你的威脅上的手段和方法,應該不會比我們差的,蓮娣小姐,你信嗎。”
蔡太正暗叫一聲高明,宗禪的話,不卑不亢,將話語的舉動權,又重新拉回到了自己的手裡,並且指出剛纔蓮娣所講,只是因爲目標所驅,而採取的暫時性安撫和打壓策略,目的就是要離化他和宗禪還有令子傑之間的感情。
蓮娣聽到宗禪的反詰,立即黛眉輕蹙,呵呵冷笑兩聲道:“真是不自量力,宗少或者對自己的霸刀相當有自信,但是之前陰龍宗的五大長老出手時。又有哪一次沒有我蓮娣參與呢?要不是明裡暗裡,我蓮娣在影響著陰龍宗的行動。以你和令子傑兩人的小命,只怕早已經不在這世上了。
如果你是個聰明人的話,就立即退出今天晚上皇根道觀上演的一出好戲,否則極有可能會是你們的闖蕩江湖生涯的最後一晚。多說無益,蔡兄既然想代這小子尋死,本小姐就破例,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領教一下我們照女派的《魔鳳寶典》吧。”
宗禪和蔡太正兩人都愕然地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暗叫此女好生了得。
俺們本來是想試探出對方宗門今晚的行動安排,但蓮娣嚴守口風,滴水不漏,根本不肯透露出半點的有用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