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鐘宇也面色不善,因為他接受的金主下達的任務之一,就是用盡一切手段,對付田豐林。
魔后與魔帝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動轍分出生死的地步。
這一點,神唐國,乃至整個人間天下,甚至連魔域內的野怪之王炎帝都知道了。
但魔帝卻像無事人般,絲毫沒有遷怒三人的面色,他的臉上,平靜得像是任何的殺戮,嗜血,都沒有資格引起他哪怕是半點的心靈反應。
反過來亦然,魔帝想達到的目的,就算是天地反轉,他也有堅定的信念去支持他完成下去。
心境修煉到了如此沒有破綻的地步,果然厲害非常。
宗禪心中自言自語地呼出一聲道:“魔帝你的凝血神爪,終于修煉完成了呢。”
田豐林瞬間轉身,面色不改,油然向宗禪淡淡地道:“宗小兄,你果然有點眼光。但強出頭,只會最先折腰。你們三個,最好是在鎮天泉下給我發現點什么出來。否則本帝一出手,必將讓你們個個灰飛煙滅。”
三雙眼神在劇烈地猶豫不定時,魔帝田豐林悍然出手。
兩只變成了血色的鬼爪,向前平伸,動作如假似真,快慢由心。瞬間即由兩只鬼爪變成了萬千道之多,接著像千手觀音般將圍繞在爪影里的三人轟下鎮天泉去。
“啵!”“啵!”
一連三聲落水音響起,其實要對付炙熱無比的凝血神爪,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冰水。
鎮天泉剛好提供了這個方便,三位邪道,魔道,人道的頂尖年青高手,正要在泉面上發作時,只見一盞青燈點燃,被收爪后退的魔帝田豐林送出一道指勁,長明燈立即歸位,接著鎮天泉像地底漏空了般,水位瘋狂地下降。
三人立即失去支撐,不由自主地拋下泉眼里去。
井口上方頓時傳出了田豐林得手的瘋狂大笑聲。
砰,砰砰!
一連三聲,三人跌了個狗吃屎。
宗禪早有經驗,所負的震蕩傷最小。但一落入鎮天泉的地下泉眼周圍。鷹獅統領及黃鐘宇立即分左右,不顧劇痛,挾著宗禪向水下潛去。
“你們放手。”宗禪以傳音入密的手法大罵兩位混蛋。
黃鐘宇回應道:“這里面一定有機關秘器。帶我們找到它,打開它,否則我們都會冰死在這里。”
鷹獅統領也是同樣的意思,“唯一下過此泉的人,就是你。如果我們不挾持你,讓你溜走了。老夫和黃兄應該怎么辦?”
這兩大魔頭喝喝有聲,弄得宗禪啼笑皆非,只好任由他們挾持著,向水下遁去。
只是兩大魔頭并不明白水流的走勢及鎮天眼及魔天眼兩大寶器具體的位置所在。
他們以閉氣,將宗禪帶到水下大約十幾米深的時候,化水為氣的功法已經極大地消耗了兩人的內息。
無論是黃鐘宇的魔勁,還是鷹獅統領的妖氣,此刻都難以為繼,宗禪卻在一味地下潛,似乎要將兩位魔君帶向死亡般涌入地下水中去。
黃鐘宇和鷹獅統領同時嚇了一跳,紛紛在水下向對方比劃著,交流著意見,突然兩大魔邪作出反應,一齊拋棄了宗禪,緊急向水面上游去。
宗禪在對方放開自己之時,立即返身反將兩大魔邪的裸足抓在手中,用力一拉。黃鐘宇及鷹獅統領卻更加發力向上游去,有如出水的利箭,射往水面。
“哧溜。”
“唔,悶死本座了。宗禪這小子果然奸詐,居然想在水下把我們給悶死。”
“哧溜。”
“啊,呼,呼。”鷹獅統領平日作威作福貫了,此刻吃了一肚子的冰水,還差一點被宗禪給反過來害死,升到水面時,怒火再也壓制不住,指天盟誓道:“本統領不殺宗禪,對不起頭上的天,腳下的地,哼。”
黃鐘宇酸溜溜地喝道:“鷹獅統領,你就別逞能了。你的頭上是井壁。腳下是冰水。即沒有頂天,也沒有立地。向誰發誓也沒用啊。”
鷹獅統領大罵道:“姓黃的,本統領好歹也與魔后有些交集。你怎么對我們雙方的利益如此的不上心。讓宗禪那小子給逃了呢。”
兩大魔邪在上方罵罵咧咧的聲音越來越小,此刻宗禪已經沿著先前潛入的方向,再次破開避水圈的影響,“啵!”的一聲,從鎮天門前掉落下去。
頭頂處光怪陸離的影像,立即像夢幻中見過的奇異影像一般呈現在宗禪昂起的頭頂處。
宗禪再次被鎮天門的雄奇和偉大給驚呆了。
如此天工造物,真是奪宇宙之精華。絕對是出自神人的手筆,而且是大手筆。
他將第一重的仙脈命魂全部點亮,這是從這里開始的。
此處隔離了外邊的世界,又有著天然的新鮮空氣源源不斷產生。如果沒有其它的人知道它的秘密所在,帶著人到這里來隱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宗禪正在想入非非時,一道魔影從身后閃現出來,又瞬間消失不見。
宗禪喝道:“魔帝,你出來吧。我知道你尾隨在我們三人之后,悄悄地下水了。”
魔帝仍舊是那一副油然的樣子,雙手負在腰后,先驚羨地環目四顧一圈,像宗禪根本就不存在般,對此處的鎮天門景況大發感慨道:“要本帝說,這里才是站在巨人肩膀上,開啟生命智慧潛力的最佳修煉場所。你看,這里上聚天光,下藏地氣。又有鎮天眼,魔天眼兩樣寶物隔空相護。無論是吸收陰冷至極的魔息,還是炙熱無比的勁氣,都方便非常。修士們選擇在這里修煉,定然可以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宗禪對他的這一番評判,完全可以用大師心得來下定論。
沒有想到魔帝在不殺人時,還有如此動人的一面。
此刻對方就像是一個武技大宗師,而非天下江湖高手人人驚懼的狂魔。
宗禪好奇地開口道:“魔帝你的凝血神爪,及不死魔神,早已經天下無敵。世間已經沒有你的對手。又何必再苦苦追求極致呢,這是一種自我作苦,實不應該啊。”
魔帝見宗禪對他的所作所為似乎不理解,油然一笑,并沒有怨怪對方,而是像面對一個老朋友般,與之爭辯道:“說你目光短淺,你還不相信。
不錯,本帝的魔功,的確已經難尋對手。但是除了活人中的佼佼者中,有少數的可與本帝為敵者外。還有死人里的不世杰才,可作本帝的對手。人的一生,特別是像你我這樣超脫了世俗,而又身在世俗的人,就算是沒有現實的對手,也必須得在心中立下一個對手,才有滋味活下去。
用你們的話說,就叫不懈的追求。用本帝的話說,就叫打發寂寞,哈哈。”
宗禪聞完這番論述,對魔帝的認識又重新刷新了一次,居然也心有所感地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笑畢,魔帝輕聲向宗禪一瞥頭,問道:“你開啟過鎮天門么。”
宗禪心叫一聲終于出招了,他怎么能把鎮天門的秘密這么輕易地告訴對方,裝作茫然卻真誠地道:“沒有。當我見到它的雄偉壯麗時,就已經產生了膜拜心理。哪還會想著有一天自己也要去征服它。”
魔帝不滿地道:“孺子不可教也。你難道不曉得鎮天門后邊,極有可能就是鎮天眼藏身的地方么?這可是解釋八大魔尊為什么為八大魔尊的最佳機會啊。”
宗禪聞言從頭頂好像突然之間穿過一陣劇烈的冷意,“魔帝你也認為八大魔尊之所以在千年前有傳爍古今的造詣。全因鎮天泉之功勞?”
田豐林將接在巨大的鐵門前的銅環前一只魔掌收回,點點頭,面色一沉道:“以你的智慧,難道就猜測不到么。”
他面色的改變并非是宗禪在向他試探的原因,而是在交談之時,此魔君已經暗中試探了一下重達萬噸的鎮天門的重力。
結果可想而知,除了弄到一臉的沉郁外,什么也沒有得到。
宗禪想對方之所想,心中在緊張的心情下不由暗笑,這魔帝也太會裝了,明明奈何不了鎮天門,卻還要裝出一副高手的樣子。
“魔帝,聽說你的武技,與魔后洪如菁有得一拼。不知道你們兩人毫無保留地向對方出手,誰會勝出呢?晚輩實在是好奇。”
魔帝尋思著宗禪話里面的意思,油然道:“宗禪你休想打消本帝對付你的念頭。這里不是霸城,更不是在青龍軍里。這么說吧,本帝之所以要設置下種種的條件,賺你入到鎮天泉下來。就是想將你殺了。”
這才是魔帝的最終目的。
這才是魔帝消失幾天后又突然出現的唯一解釋。
宗禪心中雖然早已經想到答案,但熱烈的企盼得到的同一答案后,還是不由讓他吃驚得全身發顫。
“怎么,此事讓你震驚得怕了,你在發抖呢!”
宗禪大笑一聲,雙手抱在胸前,“本城主敢打包票,殺死了我。魔帝你連鎮天門內的一根雞毛都別想得到。要是你不抱同樣的態度,剛才就應該對我狠下殺手。只因為你連鎮天門都無法打開,在沒有保證能拿到里面的寶器前,你是不會舍得殺掉我這個同樣擁有仙卵力量的小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