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盧照辭也怕了。?前些天派他的妻子去見大長公主了。”長春宮內(nèi)。李世民手握著長孫無垢寫來的。
“他不是怕了,而是沒有辦法,誰讓他上次被裴寂擺了一道呢,想來這被削去了軍權(quán)的滋味也不好受。所以迫不得已就找殿下來結(jié)盟來了。”長孫無忌嘴角露出一絲冷笑。道:“他以為他是何人,居然也想跟殿下結(jié)盟。”
“不可,不可。”杜如晦連連擺手道:“別忘了殿下是如何到這長春宮來的。”
眾人聞言,面色一變。大殿內(nèi)頓時默默不語。幾年以來,隨著李世民的軍功高漲,尤其是去年接替李建成圍困東都,打的王世充是無可奈何,只得龜縮在城中不出之后,李世民的威望大漲,風(fēng)頭甚至已經(jīng)蓋過了李建成了。這下好了,隨著李世民的威望大漲,長安城內(nèi)的百官門又紛紛上門拜訪,尤其是上元節(jié)那天,拜訪李世民的官員達(dá)數(shù)百人,這下好了,就算李世民沒有打算結(jié)交百官的心思,也被李淵認(rèn)為李世民在結(jié)交百官。若是再這樣繼續(xù)下去,恐怕李建成的位置就坐不穩(wěn)了。昔日楊堅兩子奪嫡之事乃是前車之鑒。才過去多少年啊。李淵是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生的,如是又重翻老賬,接著劉文靜之事,將李世民趕到長春宮來,做了鎮(zhèn)守。
“盧照辭雖然沒有軍權(quán),但是不要忘記了,他的弟弟尚主掌左翊衛(wèi)大軍,屈突通等降將也為他搖旗吶喊,這個盧照辭在朝中還是有一定實力的。這樣一來,殿下在外,盧照辭在內(nèi),倒是不怕太子殿下如何了。”杜如晦又說道。
“世家啊世家。”李世民忽然臉上露出一憤恨之色來,怒道:“這些世家就是如此,家國天下,小家永遠(yuǎn)是在國之前。這盧照辭也是如此,為了保住自己的權(quán)勢,一面讓五郎結(jié)交東宮,在裴寂讒言撤了盧照辭軍權(quán)之后,又來結(jié)交孤。兩邊討好,就是為了保住他的盧家的利益。他日孤必消弱這些世家大族。”
“君權(quán)和貴族世家之間都是相互依存的,但是又是相互敵對的。每當(dāng)君權(quán)弱的時候,世家大族的權(quán)力必定大漲,每當(dāng)君權(quán)強(qiáng)的時候,也就是世家衰弱之時。殿下雖然想法很好,但是不要忘記了五百年來,世家貴族已經(jīng)深入了朝廷內(nèi)部,豈能有鏟除的道理。就是想消弱,也不是三五年能辦到的事情,殿下不要忘記,楊廣之所以有今天,與天下的世家門閥大有關(guān)聯(lián)。”杜如晦淡淡的說道。
“克明之言孤記下了。”李世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苦笑道:“孤雖然有大志向,可惜的勢不在我啊!連東宮的一個小小的洗馬也想要孤的性命。”
“殿下說的是魏征?”長孫無忌笑道:“殿下不必?fù)?dān)心,魏征雖然是一位能臣,但是卻不是一位好的臣子,雖然為東宮洗馬,但是恐怕說的話不會為東宮太子所接受的,更加不會為裴寂他們所接受的。”
“此話怎講?”李世民驚訝的說道:“聽說魏征在李密手中可是出色的謀士啊!”
“此人雖然有才,但是生性耿直。不為人所喜。”杜如晦淡淡的解釋道,言語之中充斥著一絲惋惜。
“如此人才卻到了東宮之手,真是可惜了。”李世民搖頭嘆息道。這個時候能夠看出李世民是李建成的潛在威脅的人許多,但是能鼓動李建成殺掉自己的人卻是沒有。這個魏征不但生性耿直,更重要的是辦事果斷。為了達(dá)到目標(biāo),而不心慈手軟。這樣的人才,在自己的麾下也是能與杜如晦相提并論的。
“他日殿下有機(jī)會,再收服他不遲。”長孫無忌淡淡的說道。心中卻是皺了一下眉頭,聽說這魏征與關(guān)東世家關(guān)系很好。這種人物,秦王麾下不能有太多。
“要不,讓臣去見見盧照辭?”長孫無忌忽然說道。
“不必了。那盧照辭只不過是讓他的夫人出面。這已經(jīng)可以了,輔機(jī)就不必過去了。”李世民面上露出一絲笑意。這聰明人說話辦事就是很簡單,稍微**意向就可以了。只是不知道兩人聯(lián)合起來以后,會有什么樣的威力。李世民心中居然有一絲渴望來,居然渴望這個時候有人來進(jìn)犯大唐。
遠(yuǎn)在后宮與尹妃、張妃吃酒玩樂的李淵若是知道自家兒子居然是這種想法的話,恐怕早就從兩妃懷里跳起來,一道圣旨送到長春宮,賜死李世民得了。這個時候的李淵還是沉浸在得意之中。終于將自己兒子之間的矛盾處理了,更為重要的是,遠(yuǎn)在西涼卻又傳來了好消息。、自從盧照辭平定了薛仁杲,西涼大部都?xì)w了大唐。被封做涼王的李軌也趁機(jī)派出了臣子前來長安覲見李淵。而這個時候,李淵手下的一個叫安興貴后宮采辦卻從其中看到了機(jī)會,當(dāng)下自告奮勇的前往西涼招降李軌,哪里知道李軌在西涼稱王稱霸慣了,更何況這里離長安有十萬八千里,大唐若是派遣軍隊來,最起碼也要半年的時間,李軌他是有信心抵擋李淵的大唐軍隊。對于安興貴的建議絲毫不放在心上。可是他不放在心上,并不是代表著安興貴不放在心上,當(dāng)下就找到在西涼當(dāng)差的弟弟安修仁。兄弟兩人召集當(dāng)?shù)氐纳贁?shù)民族,像當(dāng)年的班一樣,沖入皇宮之中,將李軌擒獲,交送到長安。李淵也毫無顧忌的殺了他的從弟,對外卻宣稱李軌殘暴不仁,濫殺功臣、奢侈過度,有違大唐宗室名聲等等。
這殺了李軌之后。大唐再也沒有后顧之憂了,那個在江南的蕭銑正在忙著以休兵耕種為名消弱手下將領(lǐng)的兵權(quán)呢。如今能跟李淵爭鋒的只有竇建德和王世充了。一時間能與李淵爭鋒的只有竇建德和王世充了,其余的都不過是土雞瓦狗而已。李淵的皇位終于是坐穩(wěn)了,如此一來,李淵豈有不高興的道理。
只可惜,這種高興并沒有持續(xù)很長時間,因為劉武周打了過來。早在大業(yè)十三年的時候,李淵兵臨霍邑,就有消息說劉武周要攻打太原,李淵為此好差點放棄進(jìn)軍關(guān)中的策略呢。劉武周終究還是沒有進(jìn)攻太原,直到他得到了宋金剛。武德二年三月,上元節(jié)還沒有過去幾天,邊關(guān)就傳來警報,劉武周率領(lǐng)兩萬精兵進(jìn)攻并州。更為重要的是,作為昔日的盟友,東突厥這次支持了劉武周,并且冊封劉武周為定楊可汗,賜予大量的戰(zhàn)馬,還派遣突厥士兵前來支援。
四月,劉武周和東突厥的聯(lián)軍抵擋黃蛇嶺,聲勢浩大。這個時候,李淵倒還沒有將這數(shù)萬大軍放在心上,因為他在自己的老巢太原還有近十萬大軍。太原城高池深,儲存有大量的糧草,他有信心將劉武周擋在太原城下。但是直到車騎將軍張達(dá)全軍覆沒的時候,他才有了一絲恐慌。這個時候,整個關(guān)中又震動起來了。
東宮太子府,李建成掃了眾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裴寂身上。淡淡的說道:“裴監(jiān),你看這次何人出戰(zhàn)?”
“秦王是不能派了。”裴寂臉上也露出一絲尷尬來,早知道有今日的話,當(dāng)初就不應(yīng)該拾掇著讓李淵削了盧照辭的兵權(quán)了,這下好了。劉武周進(jìn)犯過來,更為重要的是,還帶著東突厥的兵馬,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抵擋的。東宮人才濟(jì)濟(jì)是不假的,但是同樣也有弱點,那就是沒有真正的統(tǒng)兵人才。
“德彝,你怎么看?”李建成聞言眉頭皺的更厲害了。他問的人叫封倫,字德彝,是前隋大臣,跟隨李神通來到長安。
“既然秦王不能派,大將軍更是不能派。當(dāng)初好不容易才去了大將軍的兵權(quán),那個時候大將軍并無防備,這個時候,若是再給大將軍兵權(quán),若是下次再想奪他的兵權(quán)就十分的困難了。”封德彝沉思片刻,方說道:“其實殿下為儲君,即是為君,為君者朝廷的諸多將領(lǐng)都是殿下的臣子,到時候,殿下隨便在其中選上一位就是了。”
“老臣保舉兩人必定能抵擋的住劉武周。”裴寂聞言,朝封德彝望了一眼,方拱手道:“左武衛(wèi)大將軍姜寶誼,此人跟隨陛下甚久,其父遠(yuǎn)曾是秦州刺史,朝邑縣公,名門之后,當(dāng)可做為主帥,工部尚書獨孤懷恩為行軍總管,必能擊敗劉武周。”
“如此甚好。”李建成深深的嘆息道:“若是照辭再此,哪里需要如此的。”說著就揮了揮手,眾人只得退了下去。
待出了東宮,裴寂才拱手朝封德彝笑道:“封大人奏的好事啊!以后太子殿下身邊有封大人這般的人物,我等也能省心了。只是我朝不同于前朝,封公還是莫要將前朝之事帶入新朝來。”封德彝面上忽然露出一絲笑容來來,連連稱是,裴寂如此方哈哈大笑而去。其余王珪等人也朝封德彝點了點頭,才告辭而去。片刻之間。東宮門前僅有封德彝一人。
“快去長春宮。”封德彝一見眾人離去之后,臉上露出一絲羞惱之色,忽然快的登上馬車,吩咐前面的下人喝道。
“是。”下人不敢怠慢,趕緊驅(qū)趕這馬車朝長春宮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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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封德彝來了。”長春宮內(nèi),李世民正在推演著劉武周的行軍路徑,忽聽的長孫無忌飛奔而來。
“封德彝,他來干什么?”李世民臉上露出一絲驚訝之色。封德彝乃是東宮之人,并且李建成對他也十分的看重,這個時候跑到長春宮來見李世民,這是所謂何事。不過,李世民還是說了一個請自。
片刻之后,果見封德彝身著紫袍,緩步而來,這位曾經(jīng)在楊廣麾下混的風(fēng)生水起的內(nèi)史舍人面前李世民卻絲毫不緊張,行走之間,自有一副風(fēng)范。
“臣見過秦王殿下。”
“封大人,請。”李世民好奇的看著這位降臣。
“謝秦王。”封德彝不慌不忙的拱手謝過,道:“臣這次來是想告訴秦王殿下,朝廷不日將派遣左武衛(wèi)大將軍姜寶誼、行軍總管獨孤懷恩出戰(zhàn)劉武周。”
“姜寶誼?獨孤懷恩?”李世民皺了皺眉頭,看了看一邊的長孫無忌一眼,卻見長孫無忌也好奇的盯著封德彝,顯然也不明白為什么封德彝會將這個消息提前告訴李世民。難道他心向著秦王殿下?
“哦,孤知道了。”李世民點了點頭,臉上并沒有任何的驚訝之色。
“殿下還需耐心等候,劉武周氣勢洶洶,又有東突厥為其后援,恐怕不是一個姜寶誼和獨孤懷恩可以抵擋的。”封德彝低眉順眼,淡淡的說道:“想來不久之后,陛下還會讓殿下出征的。臣不宜在此久留,先行告辭了。”說著也不待李世民有任何反應(yīng),自顧自的就告辭而去,消失在長春宮內(nèi)。
“輔機(jī),你說這封德彝,這是?”李世民一臉的疑問,望著長孫無忌,那長孫無忌也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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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郎,你怎么看這個封德彝,嘿嘿,名為東宮效命,實際上卻跑到長春宮去告密,確實有意思。”盧照辭看著手中的情報,上面記載的正是封德彝出了東宮后,朝長春宮的情況。可以說,在長安城內(nèi),沒有什么事情盧照辭是不能知道的。
“封德彝陰持兩端,這并沒什么奇怪的。”坐在盧照辭對面的乃是一個中年儒生,面容俊雅,正是崔瑩瑩的旁支族兄崔仁師。在盧照辭和崔瑩瑩的說服下,終于做了左翊衛(wèi)大軍的錄事參軍,實際上卻是盧照辭的幕僚。
“此話怎講?”盧照辭好奇的問道。
“他怕死。他生怕日后若是秦王上位,會找他們這些跟隨太子的人算賬,所以他才會暗通秦王。”崔仁師冷笑道。
“難道他就不怕太子知道此事?”盧照辭驚訝的問道。
“他既然這樣做了,肯定有他的后手,想想,他在楊廣手下干了這么多年的內(nèi)史舍人,和虞世基、裴矩等人狼狽為奸,然后能在宇文化及手下逃命,由此可見此人的一般了。”崔仁師淡淡的說道:“倒是這里面,透著大將軍的機(jī)會啊!”
“崔郎請指教。”盧照辭驚訝的拱手道。
“劉武周來勢洶洶,身后還有突厥軍隊,這不是這個姜寶誼和獨孤懷恩能抵擋的。所以這二人必敗。到時候,將軍可以上書讓秦王和自己一起出兵,陛下肯定是不會愿意了,而裴寂作為皇上的肱骨之臣,自然明白這一點,更何況,這姜寶誼二人是他所薦,如此,無論是為了阻止將軍和秦王主掌軍權(quán),還是為了自己的名聲,他都會主動請令出兵。他裴寂才能低下,戰(zhàn)略目光短淺,豈是劉武周的對手,到時候,大軍再次戰(zhàn)敗,關(guān)中必然震動,陛下肯定會派將軍和秦王聯(lián)手,抵擋劉武周的,這就是將軍的機(jī)會。”崔仁師雙眼中閃爍著一道精光,這是他來盧照辭麾下的第一謀,不容有失。
“既然如此,本將就等著姜寶誼失敗了。”盧照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是見不得失敗,但是卻又無能為力,誰讓他現(xiàn)在手中無一兵一卒呢?
“將軍可知道當(dāng)初您為什么被免了兵權(quán)?”崔仁師望了盧照辭一眼,淡淡的說道。
“這個自然知道,就是本將軍功甚大,但是年紀(jì)又輕,若是以后再立功勞,恐怕是無官可授,功高震主了。”盧照辭淡淡的說道。
“不,將軍只說了其中一點。”崔仁師默默的搖了搖頭,道:“將軍之所以被免了兵權(quán),其中的原因有三,其一,就是將軍所說的,將軍的軍功甚大,陛下為了保護(hù)將軍,所以才奪了你的兵權(quán);其二,就是怕將軍的實力影響到東宮和秦王之間的平衡。將軍隱隱為外軍將領(lǐng)之,只要有將軍在,屈突通這些人會給將軍幾分情面,若是將軍投靠了東宮或者秦王之中的一位,就會讓另一位毫無翻身的力量。陛下是不會同意的。太子得了將軍,就能在軍中占據(jù)一席之位,就是提前繼位也是有可能的,若是秦王得了將軍,那足可以逼迫皇上廢了東宮,立他為太子。陛下是不會允許這種情況出現(xiàn)的。那怕這只是猜測,也是不會允許的。其三,就是陛下如今依靠的還是關(guān)隴世家,一旦關(guān)隴世家與將軍生沖突的時候,他還是會站在關(guān)隴世家這邊的。更何況,將軍只是他的女婿,而不是他的兒子,您的軍功越大,陛下心中不能不有點忌憚。”
“本將是明白了。這么說,就算這次能與秦王聯(lián)手,大戰(zhàn)結(jié)束之后,恐怕還是沒剝奪了軍權(quán)了。”盧照辭面色一僵。
“那是自然了。”崔仁師毫不懷疑的點了點頭,道:“不過,將軍只要小心經(jīng)營,有一天,就是當(dāng)今皇上,想剝奪將軍的軍權(quán)也是不可能的了。不要忘記了,將軍還有四將軍,和三十名弟子呢。這些人才是將軍的立身之本。可以說,將軍當(dāng)初下了一步好棋。”
“你…”盧照辭面色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