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最后的那番話,讓李元嘉心中略生波動,因為那意味著最早到貞觀十一年的八月份,他就要迎娶房府的大小姐,從此成為有妻一族了。
娶個十五六歲的老婆,想想就刺激。
想想這可是皇帝給自己定下來的親事,除非是不想要親王這個爵位甚至更慘,否則根本就不可能拒絕,所以在回去的這一路上李元嘉都在琢磨著自己未過門的媳婦兒。
聽人說,房家大小姐溫柔知禮,相貌上佳。
當然這種聽來的消息,李元嘉是半點不會信的,畢竟這年頭能見到房府大小姐的人可不多,誰知道這些傳言都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但是有一點李元嘉可以肯定,那就是他還有十六個月的時間來修繕自己的新宅——那一套面積巨大到他到現在也沒有走一遍,而且只設計了十分之一地盤改造方案的韓王府!
所以回到家中之后,無所事事的雍州牧便找來了韓路成:“你爹他們到哪兒了?還有幾天能到長安?”
“回大王,三日內必到!”
聽到大王問起從潞州而來的車隊,韓路成自然是趕緊回答:“而且安頓他們的房子也都準備好了,府上的人自然是過來伺候大王,那些工匠們也在城外準備好了一個莊子,足以把他們全都給容下!”
“莊子?新買的嘛?”
聽了韓路成的話之后,李元嘉頓時有些疑惑的問道。
“呃……”
楞了一下,韓路成的眼皮子一跳,無奈的說道:“大王,您忘了,那原本是俆王的莊子,后來送給您了……當初我曾經稟報過的。”
“哦,我想起來了!”
聽韓路成這么一說,李元嘉頓時恍然大悟,想起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
他從潞州調來長安做他的韓王,而弟弟李靈夔則去了潞州做俆王,等于是兩人互相換了一下生活的城市。但是這話說起來簡單,實際上牽扯到的東西卻非常多,而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李元嘉在潞州的那些田地!
職田好說,反正是朝廷負責,李元嘉只要拿產出就好了。但是當年皇帝賜下的土地,加上他母親宇文昭儀和舅舅宇文士及給置辦的數萬畝良田,可不是能簡簡單單就能解決妥當的。所以除了送給了弟弟李靈夔一萬畝之外,剩下的都暫時交給徐王府來打理。
不過在臨出發之前,李靈夔也送給了哥哥一個莊子。
面積不大,也就是一千多畝地的樣子,不過卻也足以安頓下韓王府的那些工匠們了。
只是相對于莊子來說,李元嘉更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情,連忙接著問道:“工坊呢?鐵匠工坊和造紙工坊可找到地方了?那個莊子可能容得下?”
“回大王,可以的。”
連忙點了點頭,韓路成說道:“莊子里正好有一條小河,足夠他們用的,所以在河邊我讓人已經開建了——大王放心,最多兩個月就能建好。”
“呵呵,不錯!”
聽韓路成說完之后,李元嘉滿意的點了點頭。
以后搬來長安城中居住,生活成本自然是要急劇上升,哪怕拿著全大唐最高的年薪,還有著幾萬畝土地作為后盾,李元嘉這心里還是有些不踏實。所以自然而然的,他最先想到的便是自家的造紙工坊——質量堪比李家紙坊的貢品,成本卻比對方低得多,這在長安要是不賺錢那就見鬼了!
另外還有這幾年培養的鐵匠和木匠,隨便弄點創意出來不都是錢?
只不過……
“關鍵的關鍵,還是老二那邊啊!”
坐在那里琢磨了好一會兒之后,李元嘉最終還是搖了搖頭。他一個親王老是搞這些東西其實已經有些出格了,還想用工匠們打造的東西賺錢,說不定就要被人彈劾!
想要妥當,還是要皇帝默許才行。
繞來繞去,就跟李元嘉平日里不想上朝一樣,最終還是繞到了李世民那邊——不是說必須要依靠皇帝,而是有了李世民的許可之后,可以給李元嘉省去好多的麻煩事兒!
所以想了好半天之后,李元嘉一咬牙,開口問道:“這次來的人里面,那些鐵匠都會跟著的吧?還有我讓他們做的那些東西,有沒有跟著一起送過來?”
想了一下,韓路成非常肯定的點了點頭:“大王,他們和那些東西都會一起來長安,而且從去年十月到現在,他們做出的東西好像也比起以前好了很多……”
……
“相公,如何?”
房玄齡剛剛回到家里,盧氏行過禮之后便著急的問道。
這句沒頭沒腦的話問的房玄齡一愣,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道:“如何?什么如何?”
“哼,當然是韓王啊!”
眨了眨眼睛,盧氏沒好氣的說道:“上朝之前我不是都和你說了嗎?讓你到時候好好看看韓王……遺直年輕,雖對那韓王多有褒揚,可我這心里總是有些不踏實啊!”
“你啊……”
盧氏的這番話頓時讓房玄齡直搖頭,頗有些哭笑不得。
不過偶然間的一瞥,房玄齡突然看到了后面門簾下的一雙小腳,頓時便明白了。稍一思索,他便笑著說道:“放心吧,今日我仔細看過了,韓王絕對是一表人才,相貌堂堂!而且我們兩人下朝的時候也聊了不少……”
“真的?如何?”
不等房玄齡把話說完,盧氏便兩眼放光的追問道。
在當朝相公的眼角余光里,那門簾也是瞬間抖動了幾下,顯然后面那人此時的心境絕對不會平靜。
有些好笑的看了那邊一眼,房玄齡點頭道:“很好!韓王雖然年少,但是性子卻極為沉穩,人也一如傳言中那樣溫文知禮……夫人,你就放心吧,韓王絕對是我房家的佳婿!老夫的這雙眼睛是不會看錯人的!”
“呼……”
聽到這里的時候,盧氏總算是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喜得連連點頭道:“那就好,那就好啊!”
笑著搖了搖頭,房玄齡接著說道:“今日我與韓王也說了,待到他守孝期滿,就是我女兒出嫁之時……嗯?”
這番話剛說了兩句,房玄齡就是一愣。
因為就在他眼角余光關注的地方,門簾又是幾下抖動,但是剛剛還在下面露出的一雙小腳,卻突然的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