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顆由封魔壇幻化而出的星辰,閃耀出來的七道光芒合并。
猶如利劍,沖破云霄。
對于焚天殿中,層出不窮的意外。
許木已經(jīng)身心疲憊,見得七顆星辰陡然生出的異象,他已見怪不怪。
但,心中還是忍不住祈禱,焚天老祖可千萬不要在留下什么變態(tài)的考驗(yàn),許木感覺自己的神經(jīng)都快要崩斷了。
“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在他兀自忐忑不安的自語中,沖天光柱爆發(fā)出最后光芒,好似完成了它的使命般,便徐徐消散。
被光柱照亮的歸墟冢及焚天殿空間,再次歸于黑暗。
光芒消散之處,唯獨(dú)留下一枚冉冉跳動燃燒著的火焰印記。
這枚印記很小,不到一寸。
光看表面,平淡無奇,沒有絲毫驚天動地的聲勢。
可就當(dāng)許木將目光投向它而去之時,敏銳到那枚火焰周邊空間,居然呈現(xiàn)出極其扭曲的波紋。
好似,那枚火焰印記所散發(fā)出來的恐怖高溫,足以將空間焚穿。
“這是?!”許木當(dāng)即臉色狂變。
一個還沒有龍眼大小的印記,散發(fā)出的溫度,居然能夠讓空間扭曲,那一旦這枚印記爆開,得有多恐怖的聲勢。
就算是焚天老祖的傳承地,這座火山,恐怕都能夷為平地吧。
想到它的恐怖之處,許木心底當(dāng)即升起一股惡寒,背脊之上雞皮疙瘩暴起。
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許木就想要邁開腳步,沖出封魔祭壇。
此刻的祭壇,因?yàn)楫叿降脑俅畏庥。呀?jīng)沒有阻隔,他完全可以沖出祭壇。
但瞬息之后,許木身體依舊停留在原地,并且整個臉龐蒼白如紙,眼中滿是驚駭和惶恐。
此時此刻,本想先溜為上的他,發(fā)現(xiàn)自己肉體,居然不能挪動哪怕是一絲一毫。
隨即,在許木絕望的注視下,那枚空中懸浮的印記輕輕一晃,徑直朝著自己飚射而來。
速度快到許木的眼神都跟不上。
短短剎那,已經(jīng)來到他肉身面前,不足一丈之地。一丈距離,也就是十尺。
這一刻,許木感覺自己的身體,猶如瞬間墮入火爐之感。
火焰印記散發(fā)出來的駭人溫度,隔著這不近不遠(yuǎn)的距離,炙烤著他的全身。
因?yàn)槎山贂r受傷流淌在其衣衫之上的血液,在高溫之下,迅速被蒸發(fā)。
留下片片干枯的血痂。
于此同時,許木皮膚開始迅速火熱,毛孔因?yàn)闊霟幔鴱闹袧B出的汗液,還沒有來得急落下,便又被高溫蒸發(fā)。
他整個人影,遠(yuǎn)遠(yuǎn)看去,宛若不斷冒著白霧的沸水。
體內(nèi)水分,大量流失。
然而這一切只經(jīng)過了短短不到三息之間,許木就有一種虛脫之感。
從來沒有經(jīng)歷過的恐怖溫度,好似要將他整個人燒成灰燼。
“天劫都熬過來了,最后居然死在這里。”
不管許木肉身如何強(qiáng)橫,在這枚火焰印記面前,都不堪一擊。
許木終于再也扛不住那火焰印記的炙烤,本就身心疲憊的他,神識恍惚間,自嘲一笑。
帶著那股淡淡的嘲弄笑意,許木雙膝一軟,一頭栽倒在地。
他已經(jīng)很頑強(qiáng)了,換做旁人,在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劫難之后,怕是早就不想反抗了。
而今許木也不是放棄抵抗,實(shí)在是他已經(jīng)沒有反抗之力。
出乎許木預(yù)料的是,火焰印記在他昏迷的霎時。
高溫倏然收斂,印記本身再也不釋放絲毫的溫度。
好似它能夠感應(yīng)到許木此刻的狀態(tài),倘若在這樣炙烤幾息時間,就得生生燒成灰燼。
隨即火焰印記本體一晃,直沖許木胸膛而去。
按照它方才那駭人的聲勢,一旦觸碰到許木肉身,高溫必定會讓瞬間他灰飛煙滅,尸骨無存。
可結(jié)局完全出乎預(yù)料。
火焰印記并沒有將許木焚燒成灰,而是在觸碰他的瞬間,詭異的鉆入他體內(nèi)而去。
消失無蹤。
封魔祭壇之上,再無絲毫波瀾。
沒有畢方所化的黑炎、沒有毀天滅地的天劫、亦沒有七顆虛幻的星辰。
只有許木,靜靜的昏睡在祭壇之上。
七星封魔壇,四千年來,難得這片刻的安寧。
許木意志昏昏沉沉,迷迷糊糊間,只覺得耳畔不斷有人聲,一遍又一遍,重復(fù)的響起一篇口訣。
“是故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何為四象?東青龍、西白虎、南朱雀、北玄武。兩儀居中,是生四象。”
“吾焚天,修朱雀烈火道。紅蓮業(yè)火,無明業(yè)火。吾一念起,業(yè)火焚天。”
“余一生成就,盡歸焚天九字中。”
“欲焚天,先焚世間不善根。”
……
一遍又一遍字字珠璣的聲響,刻入許木腦海中,讓其欲忘不能。
在那道人聲念叨了不知道多少遍之后,聲音倏然消失。
許木半夢半醒間,直覺身體一輕,再次睜眼,看到的是一片火海。
赤焰滔天,那高高竄起的火苗,比山巒還高,宛若火焰神魔。
騰起的熱浪,幾乎要拍打到天穹。
整個天地,都焚燒在這片火海之下扭曲。
倏然,許木目光一凝,在漫天烈焰中,他看見一個巍然屹立的宗門。
宗門內(nèi),一座座宮宇樓閣,拔起而起,仙氣繚繞,宛若仙境。
更有一柄沖天利劍,在那宗門深處,擎天而起,直至蒼穹,好似要刺破這個天地。
歸元宗與那宗門相比較之下,渺小的宛若螻蟻。
宗門匾額之上,四個蘊(yùn)含滔天劍意的字眼,引入許木眼中。
‘軒轅劍宗!’
一眼看去,許木直覺神識刺痛,好似有無盡劍氣透過匾額,射入他識海中,欲要將其神識抹去。
倘若不是這焚天火海,將那劍意削弱到許木可以承受的范圍。
他幾乎感覺自己要?dú)屆谧约哼@不經(jīng)意的一瞥下。
可見,在匾額之上題字之人,會是何等恐怖的霸者。
但就這么一個處處透露著不凡的門派,卻在此時,被這片火海吞沒。
倘若不是那軒轅劍宗中,似乎是有某種逆天法陣守護(hù),此刻恐怕已經(jīng)在火海之下,化為焦土。
“哈哈哈!!!”就在此時,一聲極盡張狂的肆意笑聲,陡然而起。
一道火焰人影,于無盡火海的某處,騰空而起。
虛空立于軒轅劍宗宗門之前。
許木修為太低,根本看不穿那道火焰之下人影的模樣。
只有模糊的一個背影。
仿若火神般威嚴(yán),透露出一股傲視眾生的桀驁。
“焚天道友!適可而止,莫要欺人太甚,我軒轅劍宗,無懼任何挑釁!”
就在火焰背影立于軒轅劍宗的剎那,一道悠遠(yuǎn)的傳音,從軒轅劍宗中擴(kuò)散而出。
聲音不徐不疾,似乎沒有火焰人影的張狂,而有絲毫怒意。
回答那道傳音的,是火焰身影一聲猖獗不屑的冷哼,而后其手指虛空一點(diǎn)。
無盡火海中,火焰更甚,轟得整個軒轅劍宗都是一顫。
好似那逆天法陣,都在那道人影一指之下,有些抵抗不住。
“焚天老祖!”
聽得那軒轅劍宗擴(kuò)散而出的傳音,對火焰人影的稱謂,許木當(dāng)即瞠目結(jié)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