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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初見在看到這個杜夫人審視且身后丫環略帶鄙夷的目光之后還猜不出究竟是誰,那她就真的是腦進水了。
這就是昀王府的杜夫人!
“今日天氣不錯便出來走走,杜夫人,您請坐。”衛氏請手讓杜夫人先坐下,眼角看了初見一眼,心里想著在這里見到杜夫人應該只是偶遇吧?
杜夫人對衛氏微微一笑,也客氣地讓位,“夫人您坐。”
衛氏欠了欠身,便坐了下來,雖然杜夫人只是一個妾室,衛氏本無需待她如此客氣有禮,但杜夫人在昀王府地位不能同其他妾室相同而論,且這位能在昀王府當家這么多年的妾室是如論如何都不能小看的。
杜夫人和衛氏一同坐了下來,這石桌周圍一共有四張石椅,在兩位長輩坐下之后,初見在衛氏的示意下坐到她身邊的椅上。
和初見一同坐下的還有杜夫人身邊的那位年輕姑娘,初見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她錯覺,她覺得這‘女’看她的時候有些幽怨。
杜夫人有一雙很好看的月牙眼,看人的時候都是笑瞇瞇的,很溫柔,令人如沐‘春’風,她應該有四十歲左右了吧,卻不知是不是保養得好,看起來還是很年輕,是個風韻十足的貴‘婦’人。
“夫人,這位姑娘是?”杜夫人溫柔笑著,聲音很親切。
衛氏淺淺回以一笑,看了初見一眼,“這是我們忠王府的外孫‘女’,初見,見過昀王府的杜夫人。”
杜夫人笑得更加溫柔,“原來是‘玉’家二姑娘!”
初見起身給杜夫人行了一禮,“初見見過杜夫人。”
“二姑娘客氣了,快別多禮。”杜夫人柔聲說著,伸出手虛扶了初見一下,目光與身邊的‘女’對視一眼。
初見坐了下來,低眉順耳地不再出聲,心里卻沒停止對這位杜夫人的好奇,聽舅母提起過,這位杜夫人本來是戶部尚書的庶‘女’,不管嫁給誰都能是個正妻,卻不知為何偏偏成了老王爺的妾室。
“二姑娘果然生得粉妝‘玉’琢的,和我們王爺真是郎才‘女’貌。”杜夫人像很喜歡初見似的,看著她一直滿意地點頭笑著。
初見秀眉輕揚,沒想到杜夫人會提起齊礡。
衛氏似乎也沒想到杜夫人會這樣直接就把齊礡說了出來,“杜夫人看您把初見說得都羞紅了小臉了。”
杜夫人掩嘴淺笑,然后才想起她還沒讓身邊的‘女’給衛氏行禮,“哎,看我一見到二姑娘就高興得什么都忘了,素柔趕緊給夫人行禮,夫人這是我侄‘女’,就像我半個‘女’兒似的一直在王府里陪著我呢。”
這樣不咸不淡的話,不知為何初見卻聽得心里一頓,這杜夫人是不是……親切得有些過了?舅母與她的‘交’情,還不至于需要解釋身邊的人這么多吧?
那杜素柔聞言,微微一笑,站了起來給衛氏行了大禮,衛氏一怔,急忙避開她一禮,扶住她的手,“杜姑娘不必多禮。”
那杜素柔眼神微沉,乖巧地應了一聲,坐了下來。
杜夫人的侄‘女’?為何會住在王府?初見和衛氏心里同時狐疑,卻都面不改‘色’繼續和杜夫人周旋。
“王爺年紀不小,一直未婚配,哎,王爺婚事不是我們能做主的,想著王爺再不……哎,那我就真沒臉見老爺和老了,不過沒想到王爺這次從南城回來,就已經要成親了,這真是天大的好事,不知道二姑娘和王爺是如何認識?”杜夫人柔聲問道,問題雖然有些越矩,但她的語氣中的關懷卻讓人無法反感。
衛氏接過話,“王爺是在我們忠王府見過初見,經老爺認識的。”
初見嘴角微勾,對衛氏的保護姿態感到些微眼熱。
杜夫人笑了笑,“原來如此!”她深深望了初見一眼,又道,“只不過聽聞‘玉’老爺似乎并不同意二姑娘和王爺的婚事,莫不是‘玉’老爺嫌棄我們王府?”
初見眉頭皺了起來,她怎么覺得這個杜夫人每一句話都帶著試探,“‘玉’家不過是商賈,哪敢嫌棄王府,杜夫人說笑了。”
初見微微抬頭,笑容燦爛溫煦地看著杜夫人。
杜夫人眼角彎起,旁邊的杜素柔這個時候卻‘插’話,“‘玉’家雖是商賈,不過也算名‘門’望族,算不上高攀。”
衛氏睨了杜素柔一眼,“初見與王爺自然沒有誰嫌棄誰誰高攀誰一說,兩情相悅,何來身份高低之分?”
杜素柔眼神幽幽望向初見,“王爺待人淡漠,不善言辭,常令人容易誤會,二姑娘可了解王爺?”
初見笑容更盛,這杜素柔言下之意是她誤會了齊礡的意思?齊礡不是對自己有情,而是她誤會了?看來這杜素柔對齊礡也是有了心思呢。“我想應該不會誤會,若是誤會,齊礡他自然會解釋與我聽。”
“你竟直呼王爺名諱?二姑娘,這是大不敬的,哎,罷了罷了,許是商賈之家不注重規矩,只是將來進了王府的‘門’,可就要注意了。”杜夫人緊張叫道,一副很擔心初見的模樣。
杜素柔也斜了初見一眼。
初見眼睫微抬,不再說話。
衛氏卻在一旁聽得臉‘色’鐵青,她冷冷看了杜素柔和杜夫人一眼,哼,這杜夫人原是想把這個侄‘女’杜素柔許給齊礡的吧,戶部尚書的嫡孫‘女’和昀王,‘門’當戶對的,如今美夢不成,是打算來給初見下馬威的嗎?
“是啊,初見不久之后就是昀王府的王妃,當家主母,這規矩到時候要是要嚴謹一些的,這樣才好為王爺打理好家里大小事情。”衛氏點了點頭,淡聲道。
杜夫人笑容不減,只是眼底微光閃了一下,不過另一名杜姓‘女’便沒有這個穩重和淡定了。
“王妃?當家主母?你要嫁給王爺當正妻?怎么可能?”杜素柔站了起來,指著初見臉‘色’蒼白地叫著。
“杜姑娘怎么這樣‘激’動?”初見歪著頭,天真地問,因為杜素柔的尖叫,已有不少目光投‘射’到他們這邊了。
“素柔,坐下,不得無禮。”杜夫人皺眉斥了杜素柔一聲。
杜素柔委屈看著她,“姑母?”
杜夫人道,“你父親已經跟王爺提親,想來二姑娘中間是有什么誤會了,這王妃嘛……究竟是哪位姑娘就要讓王爺自己決定了。”
衛氏問道,“哦?杜大人已經跟王爺提親了?不知是什么時候呢?”
“幾個月前的事了,當時正好南城叛兵起‘亂’,也就沒有去辦,但這件事王爺是知道的。”杜夫人有些憐惜地看著初見,好像深怕初見聽了之后會大受打擊似的。
初見卻只是淡笑地聽著,什么反應也沒有。
“王爺答應了?”衛氏問道,她心想昀王不至于這樣對待初見的,如果只是要納初見做妾,怎么需要‘花’費那么多心思要他們忠王府去‘玉’家說親?
杜夫人笑道,“想是應該不會反對的,畢竟戶部尚書與昀王府關系都不錯,王爺是個會顧大局的人。”
顧大局?所以齊礡會娶了杜素柔當王妃,而讓她當妾嗎?初見挑眉想著,這家伙,竟然沒有跟她說原來他身邊已經有追求者,哼哼,應該還不止一個吧。
想到竟然有其他‘女’和她一樣知道齊礡的好,初見心里還是有些酸味。
“這就奇怪了,如果王爺只是想納初見為妾,那又何必讓老親自去‘玉’家提親?妾而已……不必如此勞煩老的吧?”衛氏蹙眉想了一會兒,才納悶開口說出她剛在店鋪時老爺派人來說的事情。
“老去提親?”這下臉‘色’劇變的就不止是杜素柔了,連杜夫人都不可思其瞠大了眼。
“咦,杜夫人不知道?”衛氏好奇地問,捂著嘴似很驚訝。
初見忍著笑,不過也是感到訝異,這件事舅母竟然沒有和她說過。
“老已經許久沒有理過俗事了,怎么……”杜夫人啞然開口,老的確很久沒有踏出她的院半步,可是她心里又如何能不著急自己親生兒還是王府嫡的婚事,王爺愿意成親,最開心的應該是老了,她怎么會坐視不理?更何況……老從來就不是一個會注重身份的人,因為她本身也不是什么高‘門’貴族出身的,如今兒心儀的對象也是個平常姓‘女’,她豈有不答應的道理?
“王爺的婚姻大事又如何同其他瑣事俗事相比?”衛氏笑笑道。
杜素柔臉‘色’為難看,她看向杜夫人,“姑母?”
杜夫人勉強穩住心頭的震驚,“也許是謠傳呢,我們出來的時候,也沒有聽老說起,王爺也沒有提。”
衛氏笑了笑,不做聲。
杜夫人臉‘色’卻變得更加難看,她當然明白衛氏是什么意思,她不過是個妾,即使是長輩也只是個妾,王爺是主,他的婚姻大事當然是要和老商量,怎么會找她說呢!
“夫人,天‘色’不早,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慢坐。”杜夫人站了起來,扶住一旁丫環的手,勉強笑著和初見她們道別。
衛氏和初見站了起來相送,直到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視線,衛氏才哼聲道,“竟然敢到我們面前下馬威了,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
初見對衛氏的犀利言詞當作沒聽到,她知道今日杜夫人是過分了,可是她卻不好直接反駁,畢竟她還是個未嫁入昀王府的姑娘,若這個時候和還在當家的杜夫人有多沖突,別人會怎樣看她?
不過今日遇到的這個杜夫人,還真不是個容易應付的人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