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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我和冷判官斬殺的四個高手,全都是當時跟在閆俊傑身後,參與了爭龍頭的術(shù)士。看來,上回的教訓並沒有掐滅閆家吞併六處的野心,這次是瞅準了機會想要把我滅殺在六處之外。
我看清屍體之後,第一句話就是:“地雷哪兒去了?”
酒舞提著鮮血淋漓的兵器道:“剛纔圍攻的敵人太多,地雷就殺進敵羣,劫持了閆俊傑,引著大部分人往後山去了。七七在悄悄跟著他們。”
“杜渺留下照顧溫言,其餘人跟我走!”我?guī)е宦纷返缴侥_,卻看見七七從草叢裡冒了出來:“地雷沒有危險。你們別出聲,跟著我。”
我跟著七七在山上轉(zhuǎn)了幾個彎兒之後,它才躲在山崖背後,擡著爪子指了指前面:“地雷就在前面,這裡有我的掩息陣,你不出聲就沒人能發(fā)現(xiàn)你。”
我探頭往空地的方向看了過去。
地雷現(xiàn)在正被十多個高手圍在中間,他腳下還躺著四五具屍體,看樣子,他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不過,讓我奇怪的是,地雷腳底下始終踩著半死不活的閆俊傑。
既然地雷有人質(zhì)在手裡,對方怎麼還會對他發(fā)動攻勢?
地雷氣喘吁吁的對著遠處的老閆喊道:“再來呀!老子倒要看看,你們究竟能填進來多少人!”
我順著地雷的目光看過去,卻發(fā)現(xiàn)老閆站在了一個年輕人左側(cè)稍後一點兒的位置上。顯然,他並不是主事人。
那個年輕人倒揹著雙手微笑道:“你怎麼到現(xiàn)在還不明白?區(qū)區(qū)一個旁支子弟,我們並不放在眼裡。你說對麼?”
年輕人最後一句話,顯然是對身後的老閆說的。老閆雖然把兩隻拳頭握得關(guān)節(jié)發(fā)白,嘴上卻唯唯諾諾的道:“公子說的是,閆家子弟就該有隨時爲家族犧牲的覺悟。”
公子滿意的點了點頭:“閆駿毅,你聽到?jīng)]有?這纔是閆家子弟該有的態(tài)度。”
地雷頓時火冒三丈:“老子叫石俊毅!你要是再給老子改姓,老子就撕了你那張破嘴!”
公子不以爲然的說道:“我不會像市井無賴一樣的跟你對罵。但是,你最好不要挑釁我的耐心。該說的話,我只說一遍,你要聽好!”
地雷陰沉了面孔:“老子今天就聽聽,你究竟能放出什麼屁來。”
公子臉色微微一沉之後,很快就又恢復了平靜:“本人閆青麟,人稱青麟公子。麒麟閣閆家,家主嫡孫。我說的每一句話,都可以代表麒麟閣,同樣是無可爭議的事實。”
青麟公子一字一句的說道:“在血緣上論,你是我的堂兄,實實在在的閆家駿字輩嫡孫,本名應該是閆駿毅。”
青麟公子不等地雷開口,就接著說道:“我知道你想反駁,但是你最好聽我把話說完。”
“當年,麒麟、勾陳兩家連連血戰(zhàn),雙方精銳盡毀,卻仍舊不肯罷手。最後的決戰(zhàn)之日,請出了高僧覺空大師作爲公正。覺空大師卻提出,‘
二十年後,由兩家各選一名青年子弟,再決高下’的辦法。當時,閆、石兩家已經(jīng)元氣大傷,也就藉著大師的提議,暫息刀兵。”
青麟公子說到了這裡,不由露出了一絲冷笑道:“覺空大師提出這種要求,其實有他的打算。他想悄悄把兩家嫡孫偷出來對換,讓對方把孩子撫養(yǎng)成人。這樣一來,長大的幼子會念及養(yǎng)育之恩,促使兩家就此握手言和。”
“他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卻算不過我們閆家。從他把你盜走,送到石家,直至石家將你撫養(yǎng)成人,這一切都沒能逃開家主的耳目。”
青麟公子得意道:“石家本來也有兄弟五人,但是到了你這代,爲什麼只剩你一根獨苗的原因,已經(jīng)不言而喻了吧?”
地雷臉色陰冷道:“石家那些後代都是折在你們手裡的?跟我對換的那個小孩呢?”
“死了。”青麟公子不以爲然的道:“死於一場意外。覺空大和尚如果知道,他當年的良苦用心竟促成了麒麟閣吞併勾陳的契機,不知道會作何感想啊?”
地雷咬牙道:“你們夠狠!”
青麟公子笑道:“值得慶幸的是,石家自從人丁凋零之後,不但沒敢再跟麒麟閣叫板,還把石家絕學對你傾囊相授。你成了最後的勾陳,當然的就是屬於麒麟閣的勾陳。”
青麟公子居高臨下的說道:“本來,憑著勾陳那點兒微末伎倆,你認祖歸宗之後也只能執(zhí)掌一堂。但是現(xiàn)在你卻能得到一個天大的機緣。”
“黃龍項開把你帶進了六處,而你也成爲了六處當中僅次於項開的二號人物。只要項開一死,我們就會全力推你接掌六處龍頭。等你從項開手裡拿到鎖魂牌,一個名譽長老的位置是跑不了的。”
地雷冷聲道:“你們覺得項開那麼容易死麼?”
青麟公子淡淡笑道:“項開只不過是一個憑藉無賴手段登上高位的跳樑小醜罷了。麒麟閣分分鐘都能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青麟公子看了看手錶:“時間差不多了,項開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至於酒舞嘛,如果她乖乖退回酒仙門,我們說不定會放她一條生路;如果她不知好歹,我們一樣讓她去陪項開。”
地雷有些慌了:“項開他們沒那麼容易死……要是……”
青麟公子搖著一根手指道:“我可以保證,項開死定了。據(jù)說,你對酒髏很有好感。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促成好事,甚至幫你接掌酒仙一脈。”
青麟公子笑容不改的道:“我們費盡心機把你引到這兒來,是給你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青麟公子自以爲自己條件極爲優(yōu)厚,卻沒發(fā)現(xiàn)地雷背在身後的手掌已經(jīng)摸向了腰間。看他手指的姿勢,應該是想從腰裡往出夾鋼針一類的東西。
地雷要拼命了!我記得地雷跟我說過,勾陳一脈也有類似項家“黃龍泣血”一類的功夫,引發(fā)這種拼命絕學的東西,就是四根鋼針。
我也顧不上
閆青麟會不會發(fā)現(xiàn),立刻向地雷傳音道:“別衝動,我沒事兒。”
地雷的身子微微震動了一下,又把鋼針放了回去,低著腦袋一聲不出。
青麟公子以爲他在權(quán)衡利弊,也沒催促。過了一小會兒之後,地雷才擡頭道:“你說我是閆家人,有什麼證據(jù)?”
青麟公子笑道:“我知道,這種事情放在誰身上都不會輕易接受,所以我過來之前,特意帶了麟血石。只有身具麒麟血脈的人,才能讓麟血石上浮現(xiàn)麒麟虛影。你試試吧!”
青麟公子咬破自己的指尖,往麟血石上滴了一滴血,那塊差不多碗口大的青色玉石上,立刻浮現(xiàn)出了一頭身披青色鱗甲、器宇軒昂、傲視羣倫的青色麒麟。
青麟公子不無得意的道:“這就是我的青麟血脈!你來試試。”
老閆恭恭敬敬的接過麟血石,雙手捧著端到了地雷眼前。直到這時,青麟的虛影還沒消失。
青麟公子故意這樣做的原因,我倒是看明白了幾分。他是有意彰顯自己血脈的高貴,甚至有意讓自己的青麟壓制地雷一頭,從血脈和心理上打擊地雷,讓他向自己乖乖臣服。
換成是我,準定一巴掌把麟血石拍出去。可是地雷卻在猶豫了一下之後咬破指尖,往麟血石上滴了一滴血。
地雷的指尖血剛一接觸到玉石,石頭上就衝起了一道黑光。一頭墨玉色的麒麟,帶著狂暴之極的霸氣,昂首躍上了麟血石之後,僅僅瞄了捎首弄姿的青麟一眼,就毫不猶豫的撲了上去,奮起雙蹄,將青麟踹翻在地,不等青麟起身,就狠狠的往它身上壓了下去……
端著麟血石的老閆趕緊一個轉(zhuǎn)身,伸展雙臂把麟血石給擋在了懷裡,一張老臉憋得通紅。遠處的青麟公子也變了臉色,臉上的肌肉像是痙攣似的抖個不停。地雷卻拍著大腿哈哈一陣大笑:“原來你的麒麟是母的啊!我說怎麼一出來就賣騷呢!怎麼樣,賣騷賣劈叉了吧?”
“夠了!”青麟公子暴怒之間,往前走了一步,卻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強壓著怒火,站回了遠處:“沒想到,你有墨麟血脈。只要你辦事得力,我保你一個實權(quán)長老的位置。”
地雷抓著腦袋,扭扭捏捏的道:“這個合適麼?”
青麟公子一看地雷如此上道,不由得大感得意,大氣揮手道:“我說合適就合適!”
地雷兩隻眼睛瞪了個溜圓:“你腦子沒病吧?我是說,你光給我一個實權(quán)長老的位置,合適麼?你先別瞪眼睛!我現(xiàn)在在六處雖然就是個副手,過的卻是神仙的日子,手底下一百多號人,想幹啥就幹啥!”
“你讓我頂著一個叛徒的名聲不說,連帶著還要往死裡坑一下酒仙門,完了就光給我一個長老的位置!你當我是白癡啊?”
地雷不等青麟公子開口就連珠炮似的說道:“再說了,實權(quán)長老也分幹什麼的。看院子的,也叫護院長老吧?要真那樣,你乾脆給我髮套保安服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