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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不合理的,總得看過之後才知道!”
我拿著筆在航拍圖上畫了一個紅圈:“你仔細想想酒店的設計。一開始,我僅僅覺得那是一口棺材??墒乾F(xiàn)在想來,酒店更像是一臺車頭,或者說,是停放火車的車庫。”
沈旭叫道:“對呀!那趕快走吧!咱們趕緊去酒店!”
“我不去酒店!”我一拍車座:“老李,加快速度往這個方向去?!?
沈旭立刻急了:“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笑道:“就算我們的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鬼魂。等我們趕過去,十有八九得撲空,我們不如趕到前面去等它?!?
我不等沈旭說話就搶先道:“不管那個酒店是車頭也好,還是車庫也罷!火車總得從裡面出來吧?按照餘琦一開始的設計,火車出來之後,應該會按著環(huán)山單軌車道方向,繞著酒店轉(zhuǎn)上半圈,然後開往這個方向……”
我把手指順著地圖一推:“這裡應該就是當年那段避險車道的位置,它是想從這裡回去,繼續(xù)往他當年該走的地方走?!?
沈旭懵了:“不可能吧!火車已經(jīng)成了陰物,它想怎麼走不行,幹嘛非得走鐵軌?”
我冷聲道:“你以爲幾次出來追殺我們的,就是608的本體?你作爲一個術士,不會連魂體這種事情都沒聽過吧?”
術道上有一種說法,就是某種東西在特殊地方埋葬若干年之後,雖然不一定能成精成妖,但是也會產(chǎn)生跟它一模一樣的魂體。
魂體,就跟人的鬼魂差不多,說白了也是一種陰魂,但是它未必就有意識。比如貓屍埋在陰地裡,可能會產(chǎn)生吃人的貓魂。若是一輛車埋在陰地裡,雖然也能生出魂體,但是本身並不會移動,還需要有另外一個陰魂去操縱它。
一直在追殺我們的608,不過是一個被人操縱的魂體。等到608的魂體迴歸之後,要動的,可就是火車的本體了。
沈旭搖頭道:“這些都是你的猜測,咱們別冒險了,還是中規(guī)中矩的往酒店去吧!萬一你猜錯了,我們肯定會錯過救人的最佳時機,到那時候,連後悔都來不及了?!?
“我相信自己不會猜錯!”我回了沈旭一句之後,拿著地圖向老李喊道:“往這個方向開,一定要快!我們必須趕到火車前面去!”
沈旭繼續(xù)搖著腦道:“不行,這太瘋狂了!先不說你能不能反超到它前面去,就算你真趕到它前面了,你拿什麼截住一列火車?難不成,你想拆鐵軌?”
我冷笑一聲:“我拆鐵軌幹嘛?我要進火車!”
“你瘋了吧!”沈旭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你害怕,可以不來!老李,快點兒!”我使勁拍了一下老李,後者猛地一腳油門,風馳電掣著往山頂衝去。
“項開,你再想想,這樣太冒險了……”
沈旭話沒喊完,吉普車的擋風玻璃上就蒙起了一層水霧。老李剛伸手擦
了兩下,成行的水流就順著玻璃淌了下來,我們眼前仍然是霧濛濛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路在哪裡。
“怎麼回事兒?裡外全是霧,雨刷也壞了?!崩侠铐樖职衍嚧敖o搖了下來,想把車裡的水汽放出去。哪曾想,車窗還沒大開,一陣刺骨的寒風就從外面吹了進來,擋風玻璃上頓時蒙上了一層白霜。
“現(xiàn)在是夏天……水箱在漏水!”老李差點急瘋了。
“禍不單行?!蔽页谅暤溃骸斑@附近有人佈置了咒術。看來,對方是要給火車掃除一切障礙。”
老李踩著油門叫道:“那怎麼辦?”
“你什麼都別管,只管開車!”我從揹包裡抽出幾張正方形的“福”字,擡手貼在了汽車的四面玻璃上之後,又往高思媛手裡塞了一張。
我的福字剛一接觸車窗,玻璃上的白霜就化開了巴掌大的一塊。化水的區(qū)域也開始順著福字四周越擴越大,僅僅幾秒鐘之後,玻璃上的白霜就被一掃而空。
恢復了視線的老李眼看著汽車正奔著一處懸崖狂奔而去,嚇得使勁兒一打輪,硬是把汽車給拉了回來,去勢不減的開上了山道。
沈旭看著窗戶上的福字驚叫道:“洪福齊天?你也會咒術?”
“地先生,什麼都會一點。”我敷衍了對方一句之後:“老李,快點開!我的咒術堅持不了多久!”
“坐穩(wěn)!”老李仗著車好,也不管山道上有沒有障礙,橫衝直闖的往山頂上開了過去。我連千斤墜的功夫都用上了,身子還是被顛得東倒西歪,沈旭的腦袋直接撞在玻璃上,疼得哇哇大叫。
沒過多久,老李就操縱著方向盤喊道:“前面沒路了!”
我勉強穩(wěn)著身子往前面看了過去,車頭前面的大樹恰巧在我眼前動了一下,不偏不斜的擋在山路中間,像是一下把山路給一分爲二,汽車只要再往前一點就能直接撞在樹上。
“山精攔路!”我緊盯著前面的大樹:“撞上去!”
“啊——”老李怒吼之間,本能的低下腦袋,做好了撞得頭破血流的準備;而汽車卻在一瞬間從樹幹上穿行而過,毫無阻礙的開向了山頂。
老李睜開眼時,不敢置信的往後視鏡上看了一眼,車後面卻是空空如也,就好像從來沒出現(xiàn)過一顆大樹。
“哈哈……”老李還沒來得及高興,我們座下的吉普車卻猛然一震,整個從地上彈起來,飛行了兩米之後才砰然落地。我眼看著一個車輪從地上彈了起來,在車頭前面跳了兩下之後滾進了草叢。吉普車也跟著往旁邊一歪,結(jié)結(jié)實實的撞在了一顆樹上。
“下車!”我一推車門,丟開了還在冒煙的吉普,飛快的跑上山頂,在一座懸崖上停下不久,老李也拉著高思媛跟了上來:“趕上沒有?”
我指了指山下:“時間剛剛好!那不是來了麼!”
老李順著我手指的方向看時,果然看見一列滿是鏽跡的火車,冒著
白煙從遠處慢慢開了過來:“我們怎麼辦?”
“看好高姨,剩下的事情別管!”我往懸崖邊上走了幾步,低頭往下看了看。這座懸崖不算太高,如果火車從懸崖下面經(jīng)過,我只要下落三四米的距離,就能落在車上。但前提是,山崖下面的火車必須是它的本體。
沈旭大概看出了我的心思,急得連連跺腳:“項開,不能冒險哪!你自己看看距離,那輛車離咱們也就百十米,你聽見鐵軌響了麼?那不是鬼車的本體!你這樣跳下去,說不定就中圈套了?!?
“是不是,我都得試試!”我緊盯著開過來的火車:“只要接了生意,就算十八層地獄,也得往裡闖。這是項家的規(guī)矩!”
“你……”沈旭被氣得七竅生煙:“愚蠢!固執(zhí)!明知道是死,你還往前衝。就不知道‘謀而後動’麼?”
沈旭說話的工夫,火車的車頭已經(jīng)從懸崖下面開了過去,我助跑了兩步之後,起身跳下了懸崖。我往火車上落下去時,聽見老李在我身後聲嘶力竭的喊道:“項開,你跟你三叔不一樣!”
等到老李話音一落,我也站在了火車頂上。
我身形剛一站穩(wěn),馬上順著車身往後跑了幾米,拔出鉤子撬開了火車上面的氣窗,一下跳進了車廂。
亮著燈的車廂裡坐滿了面無表情、不言不動的乘客。從他們的衣服上看,這些人沒有一個是幾十年前的人物,他們應該都是最近才登上火車的。
我順著車廂走了幾步之後,沈旭也跟著跳了下來。他剛一落地,我就聽見廣播裡有人說道:“既然來了,就請過來一敘吧!我在餐車等你?!?
我向沈旭比了一個跟著我走的手勢,拎著鉤子就往下一個車廂走了過去。我剛一踏進空空如也的車廂,就覺得一股陰氣撲面而來。
有鬼!
我本能的打開鬼眼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車座上的人影;等我再仔細看時,卻發(fā)現(xiàn),每個人的肩膀上都釘著一顆桃木釘子。釘子穿過他們的肩頭之後,釘進了車座,把鬼魂牢牢的給釘在了靠背上。那些鬼魂就像是被線拴住尾巴的蜻蜓,能飛能動,卻怎麼也離不開那兒幾尺方圓。
我剛走一步,靠在過道上的鬼魂就伸出爪子往我臉上抓了過來。我想都沒想的擡起鉤子,往鬼魂脖子下面掃了過去。亡命鉤的寒光閃過之後,鬼魂的腦袋也跟著飛起來半尺,在空中炸成了一團綠火。沒了腦袋的鬼魂在車座上燒成了一團人形的火光。
我伸手往車座上一拍,原先還能凝聚成形的磷火,頓時被我拍得火星四散。我緊跟著一步,故意從磷火中走了過去,讓飄落的火星掛在自己身上。
我這種做不是故意??幔菭懥艘缓砟憽9砘昕匆娨粋€沾著滿身磷火的人,就和普通人在街上看見一個滿身是血的人差不多,不管對方身上的血是誰的,都會本能的往邊上躲躲。畢竟,誰也不想跟一個敢殺人的亡命徒捱得太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