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辰止攪進(jìn)穆南峎這件事上,對我們非常有利,再加上洛辰錫去幽州臺那邊做事,這兩步足以把平王府壓得死死的。”昭王洛震宣雖然也很得意,但沒有洛辰禹表現(xiàn)的那般浮躁,畢竟他如今還沒有追回進(jìn)宮的資格。
“不知道你結(jié)交的那一位這回有沒有什么點撥,不能白白浪費了這次機(jī)會。”洛震宣想了想又道。
只要將平王府拿下,他這個昭王重新獲得帝寵也就指日可待了,畢竟兒子復(fù)位是兒子,他這個昭王連宮都進(jìn)不了也很沒勁。
“那人還沒有來見我。”洛辰禹邊喝酒邊道,“應(yīng)該也快了,這么好的機(jī)會他怎能放過?且看他能給出什么安排吧。”
洛震宣點點頭,繼續(xù)與兒子對飲。
老皇帝讓護(hù)龍衛(wèi)將穆南峎羈押進(jìn)宮之后并沒有急著審,對于嫌疑越重的人,老皇帝一般會表現(xiàn)的更加不在乎,所以,按照慣例,直接讓人把穆南峎送入天牢,并且加派人手看管。
然后,老皇帝先審的是冷青蓮,司徒家。
“皇上,民女什么話都沒說,當(dāng)時被穆南峎鉗制,都是他自己一口操縱的。”冷青蓮跪在老皇帝面前,俯首道。
“你是說小爺聽到的那些話都是穆南峎自己在演雙簧,就像戲子似得一個人分飾兩角,扮你說話?”洛震瀟在旁問。
這種說辭也虧她能想得出來!
“是的,民女在屋子里一句話都沒說。民女哪里有本事殺皇上的人?民女更知道殺人會有什么后果,絕對不會做不軌之事,民女實在不知穆南峎為何會盯上民女。”冷青蓮說著,微微抬起頭,“皇上,民女是無辜的!”
說著又轉(zhuǎn)向跪在側(cè)邊的司徒宏,淚眼盈盈,“宏,你相信我……”
這番話是她在路上絞盡腦汁想到的,這種時候,她咬死都能不能承認(rèn)一個字。
“這么說那穆南峎還真會演戲,模仿你的聲音那般惟妙惟肖,不做戲子真是可惜了。”洛震瀟在一旁嘖嘖砸口道。
“是的,民女也沒想到穆少主還有這般本事。”冷青蓮跟著道。
一邊說著一邊暗自贊賞自己的應(yīng)變之策,剛才在司徒家的時候事出突然,令她措手不及有些慌亂,現(xiàn)在定下心去想,這件事其實解決起來也沒那么難。穆南峎把事情往她身上推,她就不知道把事情都推給穆南峎?
反正這件事就成了各說各的話,西遼獵鷹在東楚藏的那么深,只要不被挖出來,她們母女就是安全的,單憑穆南峎一句胡言亂語根本算不得什么。
真不知道自己之前怎么會那般害怕。
這么一想,冷青蓮的神色也緩和下來,臉面也恢復(fù)了淡淡的血色,但畢竟是被皇上問訓(xùn),“膽小”的她肯定不能是一副不怕事的樣子,稍微有點怯意也是人之常情。
“冷青蓮,你是以為小爺沒有從窗戶縫里看到屋子里的情形,就編出這么弱的理由?你說穆南峎自己演雙簧,那目的肯定是想讓人聽到,難道他就料到小爺會與司徒宏一起回到太尉府,還正好去了你們的屋子?”洛震瀟問。
老皇帝也緊盯著冷青蓮,等待著她如何作答,司徒宏更是顯得焦急。
“穆南峎精于算計,一定是他早就料到的。”冷青蓮果然跟著洛震瀟的話這般肯定。
“這就怪了。”洛震瀟說著看向司徒宏,“我說司徒宏,小爺從武盟會趕往太尉府找你,你有沒有意外?還是你剛出門就又打算折回府去?不過,就算你自己折回去也沒用,憑你的功夫,根本就聽不到穆南峎的話,所以那個姓穆的還是針對的小爺我。他怎么就知道小爺會正好那個時候去太尉府?就連小爺自己前一刻都想不到后一刻會做什么,他怎么就能這么肯定?”
對啊,誰都知道洛王做事最沒譜,老皇帝自然也清楚自己這個小兒子的行跡,既然連洛震瀟自己都定不好的事,穆南峎怎么就能肯定?
可如果不是在等著洛震瀟,那就是在等賀明輝了?
老皇帝心念一轉(zhuǎn),看向候在他身后側(cè)的賀明輝。
難道穆南峎去了太尉府的消息是穆南峎自己故意放出來的?
問題又被冷青蓮給推到了穆南峎的身上,司徒宏暗暗松了口氣。
洛震瀟摸摸下巴,好像在想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想不出來。
“司徒宏,據(jù)洛王查出,昨夜武盟會確實有人秘密外出,你又作何解釋?”老皇帝又轉(zhuǎn)向?qū)弳査就胶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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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震瀟在那邊繼續(xù)摸著下巴,他可沒有直接跟皇上說過什么,不過他也確實知道賀明輝在暗處查武盟會。
而那個給賀明輝傳遞消息的暗線原本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但就因為他是賀明輝安插在武盟會里的暗線,所以不管說什么,賀明輝都會相信。
看來他那侄子楚王殿下,表面上權(quán)勢不及昭王平王二府,甚至連武王府也未必比得上,但是實際上呢?
老皇帝的問話讓司徒宏愣了,先是側(cè)頭看了下站在一側(cè)的洛震瀟。
洛王在武盟會查到了?他怎么不知道?洛王也沒當(dāng)面跟他說過什么。
當(dāng)然,洛震瀟是不會有什么表示的,既然皇上說他查到,那就是他查到的了。
司徒宏從洛震瀟的神情中看不出什么,本來做過的事,他也怕是不是真的逮住了什么證據(jù),剛剛松下點的心又懸了起來。
左右掂量了一下,司徒宏決定坦白交代。
只是針對一個冷沁嵐,與跟穆南峎有所牽連,扯進(jìn)謀殺護(hù)龍衛(wèi)一案當(dāng)中相比,前者的罪應(yīng)該輕許多。
不過,司徒宏沒有來得及開口,有人請見皇上,暫且封住了他要說的話。
來人正是在鳳殿睡過午覺的洛辰楓。
反正是“熱鬧”的事,不缺人趕熱鬧,老皇帝一口便準(zhǔn)了。
“見過皇爺爺。”走進(jìn)龍殿的洛辰楓先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禮。
“你怎么來了?”老皇帝問。
“辰楓在鳳殿休息了多半日,打算出宮回府,聽說皇爺爺這邊抓到了人,還有司徒家的少夫人,冷家的姑娘,突然間想到了一件事,特意趕來跟皇爺爺說一聲。”洛辰楓道。
“什么事?跟在場的人有關(guān)?”老皇帝又問。
“是……有那么點關(guān)系,但也不敢確定,還需要皇爺爺查證。”洛辰楓說著,目光斜移,掃向跪在殿中的冷青蓮。
“跟冷青蓮有什么關(guān)系?”
老皇帝的問話讓低頭跪著的冷青蓮抖了一個激靈,不由的抬眼朝洛辰楓望去,“楚王殿下,請您不要憑空指責(zé)民女。”
“本王還沒開口,你怎么就知道是憑空指責(zé)?”洛辰楓可不像洛震瀟,出口就卷著冷意。
尤其是那雙冷澈如冰的眼睛,好似洞悉一切,令冷青蓮不由得再次低下頭,“民女是被穆南峎嚇怕了。”
“他為什么不去嚇別人,偏偏嚇你?”洛辰楓反問。
“民女……不知……”冷青蓮怯怯的回答。
“辰楓,你想說什么?”老皇帝不明白洛辰楓的言語之意。
“皇爺爺。”洛辰楓收回目光,轉(zhuǎn)向老皇帝,“辰楓只是聽聞冷青蓮牽連進(jìn)案中,所以想到了百花宴上的事。”
一聽百花宴,冷青蓮低垂的臉霎間白了下來,剛剛因為將事情全推到穆南峎身上而放松下來的心又被揪起。
要知道穆南峎威脅她就是識破了她的身份,不想連楚王也是覺察到了什么,出口間就掐住了她的死穴。
穆南峎本來行跡不干凈,她能反咬他,可是該怎么應(yīng)付楚王?
“你是說,百花宴上的那兩個女刺客?”老皇帝也是心思敏銳,被洛辰楓一點就想到了,“那兩個女刺客不是已經(jīng)被人滅了口,連同她們的主子都被你與洛卓恒聯(lián)手殺掉了么?”
聽到老皇帝重提到尊主的死,冷青蓮滿意泛起恨意,雙拳暗暗緊握,全身也不覺繃緊。
一旁的洛震瀟最先看出了冷青蓮身上微妙的變化,即使她低著頭,掩飾著自己的臉色不想被人看到,可是她那陡然緊繃起來的身形逃不過洛震瀟的眼,當(dāng)然跪在她的身邊,對她已算熟悉的司徒宏也注意到了。
“事情的結(jié)果說起來是這樣,如果今日的事跟冷青蓮無關(guān),我也不會多想。”洛辰楓道。
“你想到了什么?”老皇帝問。
洛辰楓沒有從最近的事入手,而是牽扯出數(shù)月之前的百花宴,這可不能說他有故意影響眼前這些事的嫌疑。
“雖然從一個人的身形上去判斷他是否可疑并站不住腳,但總是會產(chǎn)生點什么令人心思繚繞。當(dāng)日百花宴上,我與平王世子都跟那兩個刺客交過手……”
洛辰楓說著轉(zhuǎn)向候在另一邊,還沒輪到被問訊而默默無聲的洛辰止身上,“平王世子也是否曾經(jīng)覺得冷青蓮的身形有點熟悉?”
洛辰止看了眼冷青蓮,搖搖頭,“我沒有留意過她,此時也看不出什么。”
這回答倒也不奇怪,本來洛辰止之前對冷家的人避之不及,哪里還會特別留意?另外此時也當(dāng)然看不出什么,一個老老實實跪著不動的人能露出多少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