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凌瑾泫的心思還真夠慎密,畢竟讓茗春難堪,就是讓他在眾臣面前失了一局。
這可不像在瑾王府里窩里斗,而是外面的勁敵,必然不能不管不問。
“奴婢見過夫人。”有膽小一些的開始俯身施禮。
接著行禮聲一片,最后幾個膽大的迫于壓力與拓跋琳瑯身上散發(fā)的迫人氣勢,不得已也低下了頭。
茗春從來沒有經(jīng)受過這樣的禮遇,就連當日自己孤身一人離開寧豐國,也只是一片豪華的送親依仗,沒有任何一個人這樣低頭的對她行禮。
此時的茗春第一次體會到做為公主的潛在氣魄,雖然她不奢望人們對她有多敬重,但是不能不說,此時她對自己燃起了一絲自信,她不要大家時時向自己行禮,但是她也可以如其他夫人那般的昂首挺胸的做人。
茗春朝拓跋琳瑯感激的點點頭,此時拓跋琳瑯在她的眼中,那股氣勢勝過了她見過的所有地位頗高的女子,雖然她長相平平,可也不應該做一個管事奴婢,而是應擁有更高的地位,才能與她身上的那股強勢相匹配。
“茗春夫人,該你獻琴了。”一個公公站在側(cè)門口傳話。
“嗯。”茗春抱起琴,走了過去。
拓跋琳瑯看她的腳步,放快了許多,也很有興奮的力度,好像那邊有什么在等著她,讓她亟不可待的想要去見。
真是這樣嗎?
拓跋琳瑯不由的又踱到了側(cè)門口,一眼望到起初端托盤的公公正候在側(cè)門口的另一邊,正好瞥見她微微伸出的頭,恨恨的挖了她一眼。
拓跋琳瑯秀眉一挑,朝已經(jīng)準備就緒的茗春望去。
只見茗春玉指輕輕劃過琴弦,一陣悅耳的琴聲便在大殿內(nèi)響起……太后聽著,不覺眉開眼笑,連連點頭。
拓跋琳瑯注視著茗春,她并未垂目視琴,微昂著頭,波轉(zhuǎn)的目光來回流動。
當然這也只有眼尖的拓跋琳瑯才可以看的到,不知坐在茗春側(cè)面的凌瑾泫可曾注意。
茗春像在搜尋的目光,最終停止在與凌瑾泫齊排的一名華衣男子身上,不再流動。然后低下頭,時不時的微抬眼瞼,悄然的目光從那名男子身上輕輕掃過。
他一定就是茗春期盼的目標。
他是誰呢?按說茗春在青轅王朝應該沒有熟識的人才對。
拓跋琳瑯雙臂環(huán)胸靠在側(cè)門內(nèi),將目光落回到凌瑾泫與他一旁的信王身上,他們已經(jīng)各自將盛滿美酒的杯子送到口邊。
拓跋琳瑯料想,若是高明的作案者即使杯中下毒,也不會令被害人在壽宴上發(fā)作,驚動了太后的好事,幕后的兇手還得多操一份心。
壽宴下毒,只是一個機會。
一曲彈了,茗春起身恭敬的施禮后,退了出來,腳步在那名華衣男子跟前微微一頓,快速的出了正殿。
“夫人,我們可以回去了。”拓跋琳瑯接過茗春手中的琴。
在側(cè)殿干耗著也真是無聊。
茗春點點頭,神情中有些不舍。
拓跋琳瑯故作沒有察覺她的異樣,側(cè)身讓她走在前。
茗春緊抿著唇,無奈的邁開了步子,緩步走出側(cè)殿。
規(guī)規(guī)矩矩的順著青磚路走著,很慢,拓跋琳瑯也不去催促,默默的跟在茗春身后,很短的路程結果磨了好久。
“我想去方便一下。”茗春止住腳,回身對拓跋琳瑯道。
忽閃的眸光告訴拓跋琳瑯她在說謊,不過就是不想離開罷了。
拓跋琳瑯也不說破,點點頭,“奴婢陪夫人去。”
看著茗春進了宮廷里建蓋的如豪華房間般的盂室,拓跋琳瑯抱著琴候在外面,暗自竊笑,這個茗春也真是有些稚氣,想著這樣的法子拖延時間,不知她會在里面等多久呢。
“啊!”忽然傳來茗春的驚叫,接著便見她倉惶的跑了出來。
“啊!”忽然傳來茗春的驚叫,接著便見她倉惶的跑了出來。
拓跋琳瑯身形一閃,扶住了站立不穩(wěn)的茗春,抬眼望去,是信王跟著沖了出來,那如餓狼般的眼光讓人看著驚駭不已。
他一定是從大殿的正門出來如廁的,看情況應該是他先來,然后發(fā)現(xiàn)了進入女室的茗春,結果……
拓跋琳瑯正在琢磨著,信王大手一揮,猛的將茗春從她手中拉開,拽進了他的懷中,迫不及待的朝她的臉啃去。
在皇宮內(nèi)院,拓跋琳瑯不敢明目張膽的動武,緊攥著拳不知該如何下手時,一個華麗的人影已經(jīng)掠過自己,一拳打在了信王身上,將茗春拉到了一旁。
信王身形不穩(wěn),一個趔趄跌撞在一旁的樹上。
茗春捂著氣喘的胸口,抬頭去看救自己的人,臉一下通紅了。
就是那名華衣男子。
拓跋琳瑯看著那人,雖然對信王出手后,還保持著平靜,但是眼底的怒意還是被她細心的捕捉到了。
“昌義侯,你敢打本王!”信王怒道,眼睛還是貪婪的落在茗春身上。
原來是逍遙侯,皇上的弟弟。
拓跋琳瑯了然。
昌義侯松開了緊擁的茗春,傲然站在信王面前,“本侯打你,是為了不讓你挨更多的揍。”
對啊,如果讓凌瑾泫知道,光天化日之下信王欺辱他的夫人,還不知會怎樣?
拓跋琳瑯思量著,看信王此時的模樣,好像服了魅 藥般急不可待。難道他本打算給凌瑾泫下這種藥,正好被自己給調(diào)換了?
信**王,就是這般齷蹉之“信”嗎?真是可笑!
“信王醉的真不輕啊!”冷冷的聲音飄了過來,拓跋琳瑯脖子微涼,知道是凌瑾泫已經(jīng)站在了身后,好像身旁還有一個人。
拓跋琳瑯側(cè)過身,對凌瑾泫行了個禮,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與他們年齡相仿的俊美男子,看起來比較溫和一些,猜想應該是另一位王爺安王了。
難道這些人正好都要來盂室?
“本王看也是,”安王皺著眉頭走到信王身邊,“還請瑾王放過信王的無心之過,讓本王送他去醒酒。”
“信王并未喝了幾杯,就醉成這樣,以后還是把酒戒了為好。”凌瑾泫冷冰冰的道。
“本王會勸說信王,之后會讓信王登門致歉。”安王說著,連拖帶拉的將信王弄走了。
“女人……女人……”信王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還不停的傳到眾人耳中。
“怎么還在宮中?”凌瑾泫冷冷的掃了眼抱著琴候在一邊的拓跋琳瑯。
“是妾身,突然內(nèi)急,耽擱了時辰。”茗春趕忙解釋。
姑奶奶,內(nèi)急有用這么久嗎?這樣的借口能堵住凌瑾泫?拓跋琳瑯替茗春抹了把冷汗。
“本王送你。”凌瑾泫突然道。
茗春身子微僵,杵在原地,眼角的余光落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昌義侯身上。
“麻煩侯爺跟皇上太后說一聲,本王要親自送夫人回府。”凌瑾泫對昌義侯道。
“瑾王放心。”昌義侯輕輕點點頭,俊朗的面容平靜如水。
拓跋琳瑯相信他能夠感受到茗春的目光,但是旁若無視,淡然如常。
凌瑾泫先轉(zhuǎn)身,茗春咬著下唇,大膽的看向昌義侯,而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
“夫人,請。”拓跋琳瑯低聲道。
茗春合下眼瞼,臉帶一絲落寞,不得已的跟著凌瑾泫,走了。
拓跋琳瑯跟在茗春身后,她可以肯定,茗春一定很想回頭,只是礙于自己,不敢妄為。
當拐過一個回廊,拓跋琳瑯快速的一瞥,昌義候還站在原地。
也許,此時他深邃的目光是在茗春身上的。
出了宮,凌瑾泫出奇的沒有騎馬,而是與茗春一起坐進了馬車里,拓跋琳瑯安靜的坐在車廂一側(cè),車內(nèi)的氣氛變的很詭異。
茗春拘束的靠在一角,手指不停的來回交叉扭動。
凌瑾泫閉目靠著車廂,也不說一句話。
但是拓跋琳瑯可以看出,他的身體有些不適,帶著倦意。
究竟是怎么了?那兩個杯子不是已經(jīng)被調(diào)換了?而且信王已經(jīng)有事,凌瑾泫怎么還會不妥?
回到王府,凌瑾泫就沒再離開。
“若是宮里有人來叫,找個理由擋了。”凌瑾泫交代管家。
直到天黑,拓跋琳瑯也沒見凌瑾泫離開他的屋子。
他究竟怎么了?
拓跋琳瑯難耐好奇之心,趁著夜色,穿了一身提前藏好的夜行衣,悄悄來到凌瑾泫所在的屋頂,撥開一塊瓦片,探查屋內(nèi)的情形。
凌瑾泫正靜坐在床榻,閉目運功。
身邊有人影晃動。
拓跋琳瑯微瞇著雙眼看看四周,在陰暗處正躲著幾個黑衣人,他們一定以為拓跋琳瑯看不到他們,全部注意著屋頂上拓跋琳瑯與屋內(nèi)凌瑾泫的動靜。
“信王不死心?又派人來了?”拓跋琳瑯首先想到。
拓跋琳瑯縱身從屋后掠下,輕巧一閃,便逃出了黑衣人的視線。
看到黑衣人四下追尋她的蹤影,拓跋琳瑯暗自好笑,此時她已經(jīng)隱在了他們的身后。
小時候在黑暗中的練習,讓她在黑暗里的活動占了上風,可以輕巧的躲過別人的視線,而將對方的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瑾王與信王的酒杯真的給互換了?”
只聽其中一個人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