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一刻鐘之后,玄落體內(nèi)的隱毒都被清除了,她淺淺一笑,感嘆道:“真幸福啊,身體里的大炸彈終于沒了。”
皇甫曜挑眉,正要伸手拿下蒙著眼睛的紗巾,卻突然被她的手一按,隨即焦急的嗓音傳入耳邊:“等等,我先穿衣服。”
他唇角一勾,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完了,還穿衣服做什么 不過,他也只是心里這么想想罷了,若真是說出來,只怕眼前的小女人會立馬翻臉不認(rèn)人。
的穿衣服聲音,半晌,他輕聲道:“可以了嗎”
“可以了。”她的聲音有點緊張。
他扯開紗巾,映入眼簾的依舊是那個蒙著面紗的神秘玄落,但她的眼底卻含著一絲笑意,皇甫曜沒說話,只是打量了一下石床,還有自己月白的錦袍,嫌惡地皺眉,“爺先出去洗個澡。”
一向有潔癖的他怎么能容忍自己的身上沾滿了毒血
而且就連手心里都是玄落被排出的隱毒毒血,這感覺 實在讓人不爽
玄落對他的厭惡也不生氣,趕緊擺手道:“快去快去,我也要回去了。”說著,跟在皇甫曜身后,卻發(fā)現(xiàn)他的腳步微微一頓。
“你今夜還是不要回去了,也不要出我的房間。”他好心提醒道。
“為什么”她不解。
“有客來訪。”踏出密室,濃重的血腥味傳入鼻尖,玄落也是眉頭微皺,隨即明白了皇甫曜的意思。
他為自己解毒,這么隱秘的事情,居然也有人知道還想來打攪,好讓自己和皇甫曜一起死 果真是好算計呢
美目中溢出一絲森寒,玄落唇角一勾,笑看著雙手環(huán)抱的皇甫曜,道:“讓人多準(zhǔn)備兩桶水,我也想洗洗。”
皇甫曜點頭,“也好,不然的話,你穿著這身,爺也看得不爽。”
玄落聽著這話,心中一怒,“看得不爽好啊,本姑娘還真就不洗了。”說著,她故意坐在了皇甫曜的寒玉床上,可勁兒地折騰,恨不得把一身的藥味和隱毒毒血的氣味都沾染在寒玉床上。
他這么個臭美的狐貍,就算寒玉床再好,今夜也不會睡了的吧唔,可以睡睡這好床了。玄落想著。
“蘇曉,準(zhǔn)備熱水。”皇甫曜對她的幼稚行為視而不見,兀自走到巨大的屏風(fēng)后,一面脫衣服,一面吩咐道。
不一會兒,浴桶中的水已經(jīng)放滿了,蘇曉目不斜視地退下,對于大搖大擺霸占了自家國公的寒玉床的玄落視而不見,只是心中有點納悶,國公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大方了 皇甫曜慵懶地將手搭在浴桶的邊緣,隔著屏風(fēng)懶懶道:“你就這么喜歡爺?shù)拇策€是說,你喜歡的,是上面屬于爺?shù)臍馕丁?
玄落身體一僵,惱怒道:“我是看不慣你一個大男人居然這么臭屁,跟個娘娘腔似的”
皇甫曜干咳兩聲,輕笑道:“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說話怎么這般”他唔了一聲,似是斟酌了一下用辭,接著道:“粗魯。”
躺在寒玉床上的玄落只覺得有點受不住上面的寒氣,也沒怎么注意皇甫曜的用辭,反問道:“先前我坐在上面一點兒事也沒有,怎么現(xiàn)在這么冷”
皇甫曜無奈搖頭,耐心解釋道:“因為你現(xiàn)在武功全失,自然受不得這寒玉床的寒氣,三個月后你再來試試,那時候應(yīng)該會很舒服。”
玄落恍然大悟,是啊,剛剛逼毒成功,她太開心了,以至于她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失去武功的她確實是有點虛弱無力,不過精神尚可。
“對了,你怎么樣了”她問,她不是笨蛋,自然知道皇甫曜為自己做了多少,也知道他的情況比起自己好不了多少。
皇甫曜沉吟片刻,似笑非笑道:“武功也失了七七八八了,今后爺也是個需要保護的人了。”
玄落心中一震,隨即輕松道:“沒關(guān)系,隨便一隊龍魂衛(wèi)就能把你的國公府守得跟鐵桶似的,你的安全,我放心”
她這么說,無非是想減輕自己的罪惡感。
不過皇甫曜沒讓她如意,反而憂郁道:“龍魂衛(wèi)是干大事的,而且還給了陛下三百,又撥出去大半守衛(wèi)邊疆,現(xiàn)在爺身邊只有木奇和蘇曉兩個,爺這些年得罪的人不少,都盼著有朝一日爺沒了武功好來報仇呢,現(xiàn)在爺沒了武功,他們想要報仇的話,爺也只能等死,唉,現(xiàn)在也算是求仁得仁了。”
玄落的嘴角一抽,趕緊找臺階下,“這樣的話,那我把千闕宮的七星使派來保護你吧。”
七星使武功不是千闕宮最好的,或許還比不上皇甫曜的護衛(wèi),但北斗七星陣進可攻退可守,在關(guān)鍵時刻完全可以保護皇甫曜不受到傷害。
“她們都是女子,男女授受不親,爺著實不好接受你的好意。”他說得很是嚴(yán)肅,但屏風(fēng)后的玄落看不見他揚起的嘴角。
“飛云在受罰,烈焰要保護陛下,如今我的武功也沒了,就只剩下流星和清風(fēng)了。”
玄落自言自語著,想想,堅定道:“我把流星召來保護你,你也別拒絕了,清風(fēng)在辦事,暫時回不來。再說了,流星擅制藥,可以幫你好好調(diào)養(yǎng)身體,恢復(fù)武功。”
這樣安排好以后,她的罪惡感少了許多。
“不用了,只要你隨時到國公府來確認(rèn)一下爺?shù)乃阑罹托小!?
他知道她現(xiàn)在很需要用人,而且她的人若是真來了自己身邊,到時候旁觀者清,說不定自己的心思什么時候就被她知曉了。
“你自己說的哦。”
玄落要的就是這句話,她不是笨蛋,皇甫曜要的不過就是自己的愧疚感罷了,他身邊的蘇曉和木奇等人都不是廢物,還有金、水、火、土四個頂級護衛(wèi)沒有出現(xiàn)呢。
“嗯。”皇甫曜點點頭,又問道:“你的師父是玄鴻前輩”
玄落找了張舒適的椅子靠著,點頭:“嗯,你早猜到了的,不是嗎”
“那你的輕功和雙生綾”他問道。
“輕功是鳳乾叔叔教的,雙生綾也是他送的,這些都沒錯,不過我沒說過他是我?guī)煾福悄阕约翰洛e了。”
玄落撥弄著桌子上的杯子,哧哧兩聲,“你這屋里的東西可都是好寶貝啊。”
“你會喝酒嗎”這突如其來的問題使得玄落呆了片刻,然后才回神,“干嘛”
“家父生前是個愛酒之人,曾與我母親親手在云山埋了一壇酒,那酒是我滿月那日埋的,過段時間就是我的生辰,沒什么想慶祝的,所以想找個人陪著把那酒取出來喝了。”皇甫曜一面擦洗著自己的手掌,一面道。
“你生辰要到了”
“幾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