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太太慈愛地笑著,似是聽見了寧致遠的話。
寧致遠慢慢地站了起來,陸詠春本能地想松開樓住他的雙手,她這樣做本來是安撫他的,沒有夾帶其他感情。
擁抱自己的好哥們對陸詠春來說太平常了,她性格似男兒一般豪爽,又與寧致遠這些人交好,熟絡至極,早就不把自己當成了女人。
可惜的是,寧致遠一直都記住她是個女人!
陸詠春松手,寧致遠并沒有阻止她,不過當她完全松開了摟住他脖子的時候,他重新握拉住她的手,緊緊地把她拴在身邊。
他是第一次知道,在痛苦的時候,有一個女人在身邊安撫他,陪伴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他忽然間貪戀這種感覺。
陸詠春想抽手,抽不回來,她抬眸瞪著寧致遠,寧致遠的視線是對著墓碑的,她瞪他,他似是沒有看見一般。其實寧致遠的眼角余光還是能捕捉到她的表情。
“寧致遠,你現在心情好些了,你能放手了嗎?”
兩個人不是第一次有肢體接觸,以前的肢體接觸是很短暫的,寧致遠是個不喜歡別人近他身的男人,陸詠春剛才那樣摟抱著寧致遠,她都很擔心他會給她來一個過肩摔,把她摔倒呢。
沒想到他沒有賞她過肩摔,只是身體僵了僵,然后,然后,他現在竟然拉著她不想放手。他那長滿了繭的厚實大手握著她的手,灼灼的熱度通過他的掌心傳輸過來,讓陸詠春渾身都不自然起來。
她找不出來,現在的接觸和以前有什么區別。
抽不回被握住的手,她便瞪向了那只大手。
寧致遠是天之驕子,可他的大手里長滿了繭,陸詠春猜測他應該是在加入火焰門時,經受了特殊的訓練,練出了那么多的繭,哪怕現在是寧氏大總裁,他經常自我訓練,那些繭便消退不了。
要不是親自感受到,陸詠春都想不到堂堂寧氏大總裁的手如此粗糙。
“詠春,謝謝你。”
寧致遠偏了偏頭,深深地看著身邊這個女人。
第一次發現陸詠春很美,充滿了靈性的美。
陸詠春嘻嘻地笑,很快便不把他拉著她的手當一回事了,另一邊自由的手拍著寧致遠的肩膀,笑說:“謝什么呀,咱倆都這么熟了,你跟我說謝就顯得太陌生了。再說了我也沒有做什么呀,不過是陪陪你,安慰安慰你。只要你沒事,我就放心了。你都不知道,在酒店外面,你的神情有多么的可怕。”
寧致遠眼底浮現了歉意,“嚇著你了。”
陸詠春老實地應著:“這一次還真被你嚇著。看到你怒氣沖沖地要開車走,我擔心你會出事,好在我跟著你來了,否則以你的車速,說不定會造成車禍呢。”
寧致遠鳳眸放柔,陸詠春說得很對,她要是沒有跟著來,他的車速肯定會出事的。他一路飆來,總在最瘋狂的時候,記起身邊還有個陸詠春,他不能讓她受到半點的傷害,特別是他帶來的。所以他才能安全地飆到這里。
深意,他不說,他不擅長說那些甜言蜜語的話。
他只會用行動去表達。
握著她的手一松,陸詠春才反應過來,他放手了。可是下一刻,他卻攬住了她的肩膀,把她重重地按壓入他的懷抱里。
屬于他的氣息撲鼻而來,陸詠春被強制性地偎貼在他的懷里,僵了僵,但她沒有掙扎,而是仰起臉調笑著:“寧致遠,你這是什么意思呀?”
“還你。”
陸詠春猛眨眼。
還她?
什么意思呀?
很快,陸詠春便明白過來。
這家伙的意思是,她剛才摟過了他,現在他摟回她,便是還她了。
用力地推開了他后,陸詠春瞟著寧家父母的墓碑,提醒著寧致遠:“姓寧的,在你爸媽面前,你對我放尊重點。”
寧致遠眼神深深,唇瓣緊抿,后又擠出一句意味深長的話來:“他們會很開心的。”
陸詠春:……
“章曉是章浩天的女兒?”
陸詠春轉移了話題,不想再也寧致遠曖昧下去。
寧致遠本來暖和些的表情又變得深沉可怕,雖是如此,他還是回答了陸詠春的問題:“對。”
陸詠春有點意外,但又不是很意外,章曉的氣質就告訴過她,章曉絕不是一個普通的保姆。她的猜測還真是正確,章曉果然不是一個普通的保姆,而是章浩天的女兒。
章家為本市第二大豪門,僅次于慕家,卻凌駕在很多豪門之上。
章曉這個章家千金,身價也就水漲船高了。
“那她怎么會?”
寧致遠眼神越發深沉,他是派銀鷹在細細地調查章曉母女倆的,雖然銀鷹還沒有把最結果給他,他也知道了不少的事情。
章曉在章家過得不好!
九年前,她為什么搬出章家?章浩天九年來都沒有找過她!
由此可以看出來,章浩天壓根兒就不在乎章曉這個女兒。就因為章浩天的態度,所以在上流社會里,章曉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千金,可以說沒有人知道章曉就是章浩天的女兒!
“章太太換了人!”
這句話,寧致遠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他想起了伊雪要介紹章曉給他的事情,想到了伊雪與凌紅玉的關系,不用說那件事是凌紅玉在背后操縱著。
凌紅玉身為章浩天的現任太太,最清楚一年前的那起車禍,寧慕兩家有多么的怨怪章浩天,凌紅玉還要把章曉介紹給寧致遠,用心險惡。
寧致遠的牙齒都咬得咯咯地響。
他不管章曉是誰的女兒,他只知道章曉現在是他的表妹,是他母親娘家這邊留給他的唯一親人!他決不允許任何人欺負章曉!
聽著寧致遠這句話,陸詠春忽然無話可說。
章太太換了人,現任章太太可不是章曉的母親。
“章浩天的前妻是我媽的妹妹陳雅莉,她們是在小時候被分開的,我小姨三歲多的時候被文家收養了,文家不愿意連我媽一起收養,原因是我媽已經懂事,有了記憶,怕養不熟,所以只肯收養我小姨。我媽想讓自己的妹妹脫離福利院,過上好日子,只能忍著分離之苦,放任福利院的安排,讓文家領養了我的小姨。但文家當初去福利院,并沒有表明身份的,以致于我媽不知道是誰收養了我小姨。”
凝望著自己的母親,寧致遠低沉地把前塵往事告訴陸詠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