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你明知那個人是中國的特工,為什么還放走他?!”
楊文豐剛離開,了解事件原委后,那個美軍官氣急敗壞地叱問鄭長榮。
“詹姆遜長官,那個特工帶來的箱子里裝著威力巨大的炸彈,為了基地……和你的安全,只能放他走。”鄭長榮結結巴巴的用半生不熟的英文解釋道。
“鄭!你太無能了!”詹姆遜暴跳如雷,“這兩只箱子里放的明明是我的啤酒,怎么可能是炸彈?吳,你過來……”
吳新廷趕緊走過來,解釋道:“長官,里面的啤酒還是我裝的,絕對沒有炸彈。”一邊說,一邊打開兩只箱子。詹姆遜拿出一罐啤酒,沖著鄭長榮拉開拉環,啤酒夾帶著泡沫噴的他一臉都是。
“鄭,你無能!你失職了!”詹姆遜破口大罵。
鄭長榮惱羞成怒,一把揪住吳新廷:“你剛才怎么不說?你據實招供,你和那個諜匪是不是同黨?”
“長官,我、我、我……”
吳新廷磕巴著沒說完整一句話,鄭長榮就聞到一股尿騷味,他往吳新廷褲襠下一看,那里已濕成一片,鄭長榮惱怒之下,一拳擊在吳新廷的面門上,吳新廷當即暈了過去。
“通知基地全面戒備,堵住電梯的出口,如遇反抗,格殺勿論!”鄭長榮立刻下令,“胡麗蓉!你不是根樁腳吧?還不快去!”
看著長官像瘋狗一樣癲狂,胡麗蓉懷著幸災樂禍的愉快心情領著士兵們沖了出去。
電梯里,楊文豐脫下外套,檢查了一遍手槍彈匣里的子彈,并在槍口上裝上消音器,因為從現在起就要用到它了,檢查完手槍,他打開電梯上方的逃生頂蓋,雙手抓住逃生口的兩側,雙臂一用力,整個身子借力鉆了上去,站在飛速上升的電梯頂蓋上,楊文豐正等著將要到來的機會……
電梯突然停了下來,拉著電梯的鋼索也不動了,楊文豐隨即抓住鋼索,奮力向上攀爬著,而后就聽見身下的電梯被無數顆子彈擊穿發出的“叮叮當當”聲。
原來,基地的士兵接到命令后就圍住電梯的出口,只要電梯一停,他們就射殺里面的人,剛才士兵們見電梯的門打開的一霎那,他們就把自動步槍里的子彈毫不吝惜的全射了出去,數十發子彈射擊后,從槍口噴射出的火藥硝煙彌漫著整個電梯間,里面別說有人難逃一死,恐怕是只蚊子也得被火藥硝煙給熏死。
等硝煙散盡,士兵們小心翼翼的湊上前一看,電梯里除了一件外套別無他物,諜匪好像空氣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一個士兵拿著步話機向鄭長榮報告:“長官,沒有發現諜匪的蹤跡!重復一遍,沒有發現諜匪的蹤影!”
“怎么可能?!混――蛋!通知基地進入一級戒備!封鎖整個基地!徹查基地的每一處!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來!”鄭長榮雙眼赤紅,歇斯底里的嚷著。
“是,長官!”
隨后基地的警報哀嚎著,士兵們蜂擁而出,探照燈的光束來來去去的在每個角落搜索著……
上升著的電梯里,胡麗蓉聽到這個消息有些吃驚,楊文豐怎么會不見了呢?她仔細觀察自己身處的封閉空間,突然,她的目光被頂端的逃生口吸引住了,嘴角立刻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她是個爭強好勝的女人,對自己看上的獵物有強烈的占有欲,她內心的這股已升騰到了極致,暗下決心一定要讓他栽在自己手里!
楊文豐把事先藏起來的背包找了出來,他現在的心情非常懊惱,好不容易進入指揮管控中心卻失手而歸,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還剩下兩個半小時與海軍陸戰隊會合,眼看著士兵們一步步逼近,現在要做的只有逃出基地。他利用各種地形和障礙隱蔽自己,當他躬身從一堆空油桶走過時,發現有間不起眼的小屋,他閃身溜進小屋里。
一進小屋,就發現有兩個士兵坐在一臺監視器旁,那兩個士兵看見陌生人,先是一愣神,然后急忙伸出手,沒等他們拿到身邊的自動步槍,楊文豐舉槍扣動板機,兩聲輕微的聲響,那兩個士兵頃刻間便倒在了地上。
解決完兩個士兵,楊文豐好奇的打量著這間小屋,屋內的陳設很簡單:一臺監視器、一張單人床、兩把折椅;朝外開著兩個各一平方的窗口,窗口各架著一臺高倍夜視儀、一只巴雷特狙擊步槍。
楊文豐走到夜視儀前,透過觀察鏡往外看去,只看見懸崖下一片亂石裸露的開闊地,看到這里,他心里暗自納悶:外面警報聲聲刺耳,為什么這兩個士兵還堅守在此?一旁的巴雷特12.7毫米反器材狙擊步槍擺放在此就更匪夷所思?如果為了防備間諜潛入基地,用標準的7.62毫米狙擊步槍足夠了,何況這片東南角根本不適合潛入,因為這里不但有高高的懸崖,而且有一大片無法藏身的開闊地,如果有人潛入基地,絕不會選擇這里。
12.7毫米反器材狙擊步槍彈頭的威力足以在1000米內擊穿輕型戰車的裝甲,在它的射程內,陸地上的動物被這種口徑的彈頭射中能夠存活的只能用奇跡來形容!一個不合適潛入的地點卻小題大做的擺著這樣一只大威力的狙擊步槍,究竟是為什么?
看來有必要到下面的開闊地偵察一番了。
楊文豐從背包里取出登山繩,一頭拴在巴雷特堅固的槍身上,一頭扔到懸崖下,然后從窗口鉆出去,抓住繩子用力一拉,巴雷特的槍身被橫擱在窗口上,他便順著繩子向下蕩去。剛一落地,楊文豐就從背包里拿出一部小型手持探地雷達在亂石裸露的開闊地上仔細搜索著……
同一時間,有個人悄無聲息地溜進小屋里,這個人看了一眼兩具士兵的尸體,突然間被某個東西吸引住了,她走到窗口前,仔細查看綁扎在窗口下的巴雷特槍身上的登山繩,女人忽然一笑,來到夜視儀前,透過觀察鏡貪婪地窺視著下面發生的一切……
楊文豐手持的探地雷達突然發出“嘟嘟”的報警聲!顯示屏上顯示出地下12米處有段管線,管線一頭朝向基地,一頭朝向前方的森林里,楊文豐前行了十幾步,管線向森林里延伸著并沒有消失,他心里一陣狂喜,跟著這條管線飛奔向前,因為他已確認基地的第二座雷達就在前方!
楊文豐之所以這么判斷是因為第二座雷達無論在哪里,它的光纖數據線和電纜必定和基地的指揮管控中心相連接,只要跟著探測到的管線走,就一定能找到第二座雷達!過度興奮的他卻不知道自己處境危急,因為他的身軀正被牢牢的定位在夜視瞄準鏡里的十字中心內……
此時,小屋里持槍的女人心里卻在猶豫:扣動板機?這樣未免有些殘忍,她很留戀被他堅實的肩頭呵護的那種感覺;放他走?她又不甘心!眼見目標即將進入樹林里,她那自私的心態瞬間又占了上風,手指不由自主地扣動板機,“咔嚓”一下,只聽見槍機向前擊發,卻不見子彈射出。
“啞彈。”女人嘀咕了一下,她抽開槍栓,一發子彈被拋了出來,重新推上槍栓,她在瞄準鏡里再次找到目標的身影。“這次你死定了!”她做了一次深呼吸,再次扣動板機,“咔嚓”又一下,又不見子彈射出,“混蛋!”她瘋狂地又抽開槍栓拋出一發子彈,但目標已進入樹林里,女人心神有些亂了,根本瞄不準穿行在樹木間的目標,她胡亂地扣動板機,子彈又沒有擊發,女人眼睜睜看著目標消失在樹林不見了蹤影。
女人拉開槍栓查看了一下,這才發現撞針已不見了,“混蛋!混蛋!!混蛋!!!”女人咆哮著重重的把巴雷特扔在地上,嬌美的面容因極度憤怒變了形,一雙眼睛似乎要噴出火來……
“楊文豐!你別得意的太早,我胡麗蓉決不會就這么讓你輕易地溜掉!”
整個基地依舊亂哄哄的,士兵們毫無頭緒的搜尋著諜匪的蹤跡,探照燈漫無目的的亂晃著,而小屋里只留下兩具冰冷的尸體和一個女人的叫囂。
“煮熟的鴨子飛了?你們能告訴我原因嗎?”
“五花大綁的人跑了,你們能告訴我原因嗎?”
“一群號稱精英部隊的特工看不住一個被酷刑折磨奄奄一息的人,你們能告訴我原因嗎?”
“你說!你說!你說!”
輪椅男人被病痛和挫敗折磨著,指著周錫虎、鄭長榮厲聲質問。
“BOSS,那個楊……楊文豐并不是自己逃走的,而是有人放走他的……”
“BOSS,赤匪太狡猾!”鄭長榮看了周錫虎一眼,“兄弟們被他蒙蔽也是情有可原的。”
“哦?你的意思我的人都是草包?”輪椅男人眼里放這光,“是啊,你這里可是個藏龍臥虎好地方,比如那個割斷綁著楊文豐繩子的神秘人就是個深藏不露的高人。”
“不、不、不,BOSS,我不是這個意思。”鄭長榮用紙巾擦著額上的汗,“如果真是基地里的人,給我查出來非斃了他不可!”
“喜馬拉雅?楊文豐?……真想不到啊,我費盡心機想從他嘴里得到的,卻被那個女人輕而易舉的揭開真相,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周錫虎并不服氣:“那女人是有名的交際花,不過是個礁石上的攝魂歌女(注釋:相傳塞壬-Siren是河神埃克羅厄斯的女兒,通常情況下,這種妖怪被描繪成人面鳥身或美人魚的造型。它們棲息在海中,用極具誘惑力的甜美歌喉引誘過往船只上的水手,當水手的心志被徹底迷惑之后,它們就利用自己的妖嬈身材進一步接近這些水手,然后把他們吃掉。)。”
“那只不過是她運氣好罷了!”鄭長榮極力附和著。
“為什么是她而不是你們?為什么你們連擔當自己責任的勇氣都沒有呢?”輪椅男人緊握拳頭努力地保持克制,“連所謂的意志堅定的精英部隊都這么推諉懈怠,我的建國大業真的是那水中月嗎?”
鄭長榮陪笑道:“BOSS,我們也許讓您失望了,但我們的建國偉業一定會成功的!”
輪椅男人怔了一怔,說:“我原以為你整天渾渾噩噩的,沒想到你對建國倒是一片赤誠之心。你那個副職呢?我倒想會會她。”
“BOSS,我讓她追擊諜匪去了。”
“這個女人不簡單,你怎么放心讓她帶隊去追?”
“BOSS,你是說這個女人很可疑?那我這就帶隊人去,如果她有什么圖謀不軌的話,我就地解決她!”
“嗯,那就快去,別再耽擱了!”
“是!BOSS,我去了。”
鄭長榮說完,急匆匆的就走了。
“BOSS,請讓我帶隊去截住楊文豐。”周錫虎躍躍欲試主動請纓。
“算了,你今晚去休息吧。”輪椅男人擺擺手,“我已派‘獨狼’去了。”
“為什么、這是為什么?!”周錫虎瞪大了眼睛,“獨狼不是有任務在身嗎?你這是不信任我!”
“住口!一個失敗者有什么值得信任的價值?滾,別在這丟人現眼!”周錫虎面如醬紫,狂怒一聲,恨恨而去。“你、你要不是我外甥,我早就做了你!”
輪椅男人雙眸閃出犀利如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