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姐姐~”輕輕的叩門聲,有些害怕與好奇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開門的是一位宮女模樣的丫頭,似乎兩人早已認識,宮女忙跪拜在地:“奴婢叩見美人。”
“夏姐姐呢?”那女子焦急的問道。
“是青鎖妹妹啊,進來吧。”屋內傳來一好聽的女聲。
這約莫十五六歲的女子快樂的朝屋內走去,跟隨她過來的婢女同方纔爲她開門的婢女都候在了門外。
屋內梳妝檯前跪坐著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佳人,她正用桃木梳梳著那如瀑一般的青絲,輕輕放下手中的桃木梳起身瞧向方纔進屋的女子:“青鎖妹妹有事嗎?”
秋青鎖嘟著嘴搖頭:“無事,只是閒的慌,瞧瞧我們這都來旱地好幾日了,也就那次進宮典禮上瞧見過瑾瑜王,這後來的日子似乎再也沒瞧見過他了,莫要說這瑾瑜王了,這旱地的王宮一到晚上便陰森恐怖的,太妃閉門不見也就算了,聽說這旱地的王妃可還是皇上從京城選來的女子,說什麼也該來瞧瞧我們這些同樣從京城來的美人吧,她倒好,不是稱病就是還未醒,架子擺的老高了!這旱地又窮又沒什麼好玩的,若不是皇上恩賜,我是萬萬也不想來這裡的。”
“噓~”夏劍舞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青鎖妹妹萬不可如此亂說,這裡雖不比京城,可皇家貴族深宮大院說到底都是一個模子,若是出了什麼差錯被人抓住什麼把柄指不定人就沒了。”
秋青鎖只好轉口道:“可我們是皇上賜來的美人,這瑾瑜王爲何搭也不搭理我們,每日除了去向王妃請安,我真的是無事可做了。”
夏劍舞拉著秋青鎖的手,牽引著她跪坐在氈上:“你也知我們是皇上賜來的美人了,說到底我們每人都會被寵幸的。這瑾瑜王不顧及我們也得顧及顧及皇上的顏面,你也莫須著急,再說了這宮裡的事兒不是誰先受寵幸便在這宮裡多了一層地位。而是能讓瑾瑜王看中且像王妃與靜妃那般不被瑾瑜王忽視纔是最後的贏家。”
秋青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然後瞧著夏劍舞俏皮的道:“若是夏姐姐被瑾瑜王給看上一眼定不會忽視夏姐姐的存在,在我們幾位美人中就數夏姐姐你的美貌是第一了。而且夏姐姐又聰明遲早夏姐姐會成爲這旱地的王妃的。”
夏劍舞好笑的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這話在這裡說也就罷了,若是你出去同別人也這般說傳到王妃耳裡我們就吃不了兜著走了,再說了王妃後面還有靜妃,靜妃後面還有我們幾位美人,再怎麼也輪不到我的,不過要說可愛俏皮倒是青鎖你更勝一籌,我們這幾位可謂是各有千秋。就看王爺更喜歡誰了。”
秋青鎖吐吐舌頭俏皮一笑:“聽聞這王爺甚是寵愛京城來的王妃,若說這王妃好像還是一個傻子呢,有人說瑾瑜王寵愛她只是因著皇上的顏面,試想誰會喜歡一個傻子呢。再說了這傻子的臉好像還是有疤的,日後若是青鎖受到王爺的寵愛,我定不會忘了夏姐姐。”
夏劍舞點頭:“好啊,若是日後青鎖受到王爺的寵愛可定不要忘了夏姐姐,夏姐姐若是有幸也受到王爺的寵愛。也會讓青鎖同我一起服侍王爺。”
“嗯~”
夏劍舞淡淡一笑,這淡淡一笑掩藏著濃濃的算計。
這時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然後是婢女道:“美人,西屋的金霜金美人命人送了一些東西來,不知美人~”
夏劍舞同秋青鎖走到門口開門瞧見是金霜的婢女,一瞧見夏劍舞與秋青鎖那婢女便識趣的跪拜在地:“奴婢冰兒是金美人的貼身女婢。金美人命奴婢送來一些從京城帶來的糕點給各位美人品嚐,金美人知道各位美人都是從京城來旱地的,想必或多或少有些思念家鄉,於是才送來這些糕點以慰藉各位美人的思鄉之情。”
“哦?”秋青鎖好奇的看了看婢女呈上來的東西。
夏劍舞淡漠一笑:“替我與秋美人多謝你家主子了。”
“諾”那冰兒站起身退下。
秋青鎖並未伸手去拿來吃而是略帶嘲諷的道:“這金美人一路上話不多冷冰冰的沒想到還是如此替人著想的女子,夏姐姐,你說她這是在討好我們嗎?”
“討好?”
“可不是,她定是知道夏姐姐是這裡面最有機會受到王爺寵愛的一位美人,她自個兒也是姿色普通,日後想要在這王宮裡過得去,可不得要討好夏姐姐嗎?”秋青鎖理所當然的說道。
夏劍舞撲哧一笑然後指著冰兒朝南屋走去的身影:“她可不是要討好我一人,我們三位都是一樣的,好了,我們進屋吧。”
“嗯,那今晚青鎖可不可以~”秋青鎖低著頭兩個手指頭互相對戳。
“可以!”夏劍舞笑著拉著她朝內室走去:“前些日子你不也是同我睡在一張牀上,若是真害怕那便過來與我作伴吧,反正我也是一人無聊的很。”
秋青鎖開心的跳起來:“我就知道夏姐姐最好了!”
曹嬋看了看擺在桌上的食物冷笑:“拿去丟掉吧。”
“美人,這~”
“如今我們也算是背井離鄉,無論做什麼都要經過三思,一旦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危險,我們都要能免則免。切記一切都得小心行事以免壞了皇上的大事。”
“諾,奴婢這就去處理。”冬兒端起那盤糕點走了出去。
冬兒,東方凌派給曹嬋的婢女,聰慧過人,在宮中也算是經歷過風風雨雨,能被東方凌選中的人都不會太差。
曹嬋手裡拿著臨行前父母送她的錦繡絲帕,眼淚不自覺的便滑落了下來打溼了絲帕,浸透了染料,渲染開來,散成一朵朵盛開的桃花。她並不想來這旱地,一點都不想,若是可以選擇,她寧願死在京城也不願來旱地這個地方,而且她的真實身份並不是皇上賜給瑾瑜王的美人而是東方凌派遣來旱地做細作的計謀。
她明明活的好好的,明明同林雅芙姐妹難捨,明明一切似乎都註定一生安詳無憂無慮,只是東方凌的一道聖旨,她的一生從此便註定不再屬於自己,她曾經是愛過東方凌的,只是那份愛從林雅芙那漸漸摸去,她知道林雅芙更加愛東方凌,她知道林雅芙可以不顧一切爲皇上犧牲任何,於是她的那份愛漸漸埋沒成全他們,只是這些年瞧著林雅芙在宮中的處境,她明白了許多,一個女人選擇一個愛她的男人與選擇一個她愛的男人都是那個女人的選擇,外人沒資格去介入,她是快樂還是悲傷都由她自己感受與承受。只是她再也不會去選擇一個她愛的卻不愛她的男人,絕不會!
本以爲一死百了,本以爲她可就此遠離紛爭,哪裡知道東方凌,這個她曾經愛過的男人居然以曹家的幾十口人來威脅她,將所有的重擔都壓在她一個弱女子身上,她只好拼死活過,拼死也要掙扎,她想她如今活著心卻死了。
“美人,你哭了。”冬兒從外面走進來瞧見正在流著淚水的曹嬋,她淡淡的嘆了一口氣走上前替曹嬋擦拭著眼淚:“美人要走的路還長,奴婢會一直跟隨美人的。”
曹嬋淚眼婆沙的望著冬兒,霧濛濛的看不清對方的表情:“你爲何會被派往此處?莫不是你家人也被皇上~”
冬兒低了低頭臉有些微微發紅回道:“奴婢只是一名奴婢罷了哪裡來的什麼家人,奴婢自小在皇宮中長大,皇上是如此英明神武,奴婢能爲皇上做事是奴婢的榮欣。”
“你喜歡皇上?”曹嬋有些目瞪口呆。
冬兒搖頭:“奴婢只是奴婢哪裡配喜歡皇上,只是奴婢知道皇上曾經的一切,一個默默關注著皇上,不敢言語,不敢出頭,不敢做任何事的奴婢,皇上如今對美人所做的都不是他本意,他的苦奴婢是明白的,當初若是皇上遇到的不是~”說道這冬兒停了停繼續又說道:“總之奴婢會幫美人的,美人放心便是,美人只要心裡記著是爲皇上做事,是爲家人的安康著想,那便是最好的處境了。”
曹嬋失笑的看著冬兒:“果真是皇上想的周到,派了你來我身邊監看著我,不過也對,綾羅綢緞錦衣玉食,我還有什麼好怨恨的!”
“美人~”
“我已經知道你的心意,也已經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不!我早就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有皇上替我選的人幫我,我還怕什麼,倒是皇上再一次丟失了一個本該愛他如命的女子,呵呵,皇上啊皇上,呵呵!”曹嬋站起身自己倔強的擦去眼淚:“冬兒,你不該如此忠於這樣一個男人,因著他是皇上,他是東方凌!”
冬兒忙跪拜在地:“美人多慮了,奴婢只想做好奴婢的本分從未想過要從中獲得什麼期許。”
曹嬋走上前,輕輕扶起冬兒:“我並未怪罪於你,大家都是身不由己,只是~你不會明白愛上一個人然後被一個人背叛的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