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你方纔說母妃她已經派人送來書信說是得知了南門耀的身份,那這秦樂~”葉萱停頓這等著東方瑾的下文。

東方瑾故作生氣的敲了葉萱的腦袋一下:“你這丫頭,還真是不好對付?。　?

葉萱揚揚眉:“什麼樣的人配什麼樣的人,你覺著你自己又好對付嗎?”

東方瑾聽著她這對他不敬的話並未生氣反而對她溫柔一笑:“這秦樂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主,秦樂真名楚樂,他便是現今西楚國大王的親叔叔,在三年前西楚國宮廷發生了政變,楚樂功高蓋主,於是西楚國前朝大王便設計要誅殺於他,在混戰中楚樂爲了自保殺死了自己的親哥哥,本該揭竿而起一舉稱王的,可忽然不知是何原因終是輔佐了哥哥的兒子楚平登基,也就是現在的楚平王。只是留下禍患自食惡果,這楚平得知自己的父皇是被他給殺死的,當然不會放過他,於是便派殺手暗中刺殺楚樂,當初外面的人都以爲他死了,沒想到竟然會出現在旱地的風雨樓,還在風雨樓銷聲匿跡了整整三年之久。還因著各種機緣遇上了你,得知他的真實身份後我已命人注意他的行蹤,半年前他回到西楚國,只是沒呆上三日便離開了西楚國,如今正四處流浪過著閒雲野鶴的日子,本來還以爲他會回去奪回王位,這樣我們便可助他一臂之力,到時也可利用他這邊的勢力一舉打敗東方凌,如今瞧來似乎得另作他想了！”

葉萱聽後想了想道:“我與他雖然只是見過幾面而已,可若論對男子的瞭解。畫兒甚是厲害,當時畫兒便對我說過,此人雖表面上瞧著喜歡閒雲野鶴的生活,實則胸中卻藏著無法施展的大抱負。似是被什麼東西給羈絆了,畫兒當時對我說的是:情！”

“情?”東方瑾邪魅一笑。

葉萱點點頭:“嗯,當時我還以爲他是因爲梅子的緣故,可後來我打趣的對畫兒如此說,畫兒卻搖搖頭說:此人並不喜歡梅子姑娘,他的眼裡對梅子姑娘的只有感激。我當時還好笑呢。因著後來他不是把一名叫戌的女子給帶走了嗎?想想便罷了,此事後來便不了了之,沒想到他竟然有如此大的背景！”

“這倒耐人尋味了！”東方瑾心中在計算著什麼。

葉萱聳聳肩:“我相信畫兒對男子的直覺,你是知道的,她自從變傻又恢復正常後對男子便有一種特殊的洞察力,不過這還得多虧了東方凌那爛人！想到這裡我便一肚子的火！”

東方瑾一把將葉萱摟過來憐惜的安慰著:“我知道所有人都受了不少苦,我們定會報仇成功的！”

“嗯,若說這秦樂是因著情才躲進了旱地的風雨樓,當年的事兒只怕還得問問風雨樓的老闆娘與梅子,他們似乎最是清楚！”葉萱強迫自己不去回憶當年的那些傷痛。對東方凌的厭惡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梅子,她以爲自己找到了真命天子,從此便飛黃騰達,從良成爲夫人了,只是令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南門耀奪走了她清白的身子後便不再來找她。說好的要將她帶走的,說好的要爲她贖身的,說好的一切一切情話,到最後她就這麼癡癡傻傻的等了足足快要一年了卻連南門耀的影子也沒瞧見,徐娘多次逼迫她去接客,她寧死不從,到最後,人也消瘦了下去,容顏已經不在,本來就不怎麼漂亮的她。少了秦樂的幫助,可算是一落千丈,從曾經的頭牌跌成洗腳妹。

梅子如今悔不當初,若是當初跟著秦樂走,這一切也許會不一樣了。她知道自己選錯了人,可那又有什麼辦法,事情已經發生了,她不得不去承受！

如今風雨樓新換了一名頭牌花魁,此人正是當初梅子瞧不起,經常欺負的名不見經傳的桃花,果然是人如其名,風華正茂,風姿卓越,人面桃花,嫣然一笑,醉倒不少風雨過客。許多男子都想要與之共度春宵,只是都沒被這桃花看上眼。

這些在梅子看來都是在賣弄風騷,到最後也會淪落到被人丟棄,爲情所傷的地步。當然,對於她來說,她對南門耀只不過是在一起睡過,然後她貪圖的是他那表面上看起來顯赫的家世,而南門耀似乎對她也只是貪戀她的美色罷了,如今瞧來也是自己自作自受。

“喲,這不是我們的梅子姐姐嗎?怎麼今日會淪落到倒夜香的地步啊,哈哈哈哈~真是嘖嘖嘖,是什麼樣的人終究會做什麼樣的事兒！”桃花又來找她麻煩了。

梅子低著頭不管她,剛開始她還會與之爭鬥幾句,甚至會相互打起來,只是最後吃虧的只有梅子一人罷了。如今她倒是也學乖了,不理會她,她愛說什麼便說什麼,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她原先本就忍受著這些折磨,如今只不過是幹回老本行罷了,至少曾經她也風華絕代過,於她已經無憾了！

徐娘只會護著對她有用的女子,而對她無用便毫不留情的丟棄,實則這也是梅子自個兒扭著一股勁兒,徐娘多次讓她去接別的客人,她非要以自己以後會嫁與南門耀做夫人爲由拒絕了,然後便由此掙著一張臉面,她日後要做夫人,要飛上枝頭,怎可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兒,就算是被徐娘逼著,她也寧願捱打也不願意降低自己的身份,她就是這樣一個人,在別人瞧來她是爲了南門耀這個人而留著自己的情誼,實則她是拉不下自己的臉面,成爲別人的笑柄,笑她識錯了人,笑她爭到最後卻也只是一個人儘可夫的青樓女子罷了。

久而久之,徐娘也不管她了,然後便淪爲洗腳女,然後便是被人整日欺負,做回原來卑微的自己。

桃花見梅子不理會她,冷哼一聲:“還以爲自己是頭牌啊,呵呵,真好笑,被人拋棄了還要不要臉的想著做別人的夫人,什麼飛上枝頭變鳳凰,依著我看,是飛上枝頭便烏鴉纔是,呵呵,你們說對不對！”

“是啊！”衆女一起附和的笑著。

梅子緊緊的握著拳頭,曾經的一切只不過是黃粱一夢罷了,遇上秦樂是她一生輝煌的開始,也算得上是一生輝煌的結束,當年的那個梅子回不來,而今的這個梅子也回不去了！

“桃花姐姐,徐娘,徐娘正到處尋你呢,說是來了貴客,要你去陪陪！”小橙氣喘吁吁的跑來道。

“哦~”桃花不耐煩的揮揮手,然後瞥了一眼梅子帶著衆人浩浩蕩蕩的離去。

“梅子姐姐,你沒事吧！”小橙上前安慰道。

梅子笑著搖搖頭:“沒事,你也快去吧,若是被徐娘發現了,只怕你得遭殃了。”

“嗯,我這就去了?！?

“嗯?！?

瞧著小橙遠去的背影,恍惚間又回到當年的一切,恍如隔世般蒼涼。

牡丹與芙蓉嘆了口氣,這兩姐妹遇到梅子被欺負的這種事也是想上前幫助也不敢上前幫助,誰讓人家桃花如今正值紅火之際。

“梅子,你還未吃東西吧,喏,這是我與芙蓉悄悄攢下的,給你吧！”說著牡丹將一手帕包裹的幾塊糕點遞給梅子。

梅子淡淡一笑:“無礙,我不餓,你們吃吧！”

芙蓉嘆了口氣:“你莫不是嫌棄我們?梅子,你還是清醒些吧,莫要在等著那個南門耀了,說不定~”

“我知道！~”梅子笑著嘆口氣:“不怕實話告訴你們,沒有秦樂,我的舞技根本無法再現當年風采,我不出去接客也是不想讓自己越來越廉價罷了,若是我從了徐娘,那日後我便會如你們一般,客人想要的時候隨時奉陪,客人不想要的時候,便忽視你們,我不想這樣！”

牡丹與芙蓉對望了一眼,芙蓉道:“可你若是一直如此,沒有出路該怎麼辦?”

梅子笑了笑:“我相信天無絕人之路,你們不必擔心我的！”

“誒~”芙蓉知道梅子還做著那個飛上枝頭變鳳凰的美夢,不得不嘆了口氣:“你好自爲之吧?！闭f著便轉身緩緩朝外面而去。

牡丹看了看芙蓉又看了看梅子,一臉尷尬的朝梅子笑了笑:“梅子,我希望你能知道自己最終真正想要的是什麼,莫要到最後纔去後悔,因著那時已經晚矣！我也先走了！”

梅子笑著看著她們離開,這勉強的笑容是如此的難看,她知道,她明白,她只是不想拉下面子罷了,對於梅子來說,一輩子自卑的人,怎麼可能讓別人再嘲笑自己,再侮辱自己呢！她不知道自己的未來將會飄向哪裡,實則沒有想好比想錯了更可怕,她不敢去想,想到的只是瞧見白花花的頭髮,一臉皺紋的老太婆,一人孤獨的坐在街邊,伸手要著別人不要隨意丟棄的饅頭,亦或者是白花花的頭髮,一臉皺紋的老太婆在這風雨樓依舊每日重複著同樣的事,直至死亡,更加可怕的是那老太婆竟然會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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