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二)
人族人才輩出,呼喚仁君明主一統(tǒng)天下,也曾出現(xiàn)過四海升平的和美時代。妖魔之類處在偏僻荒涼的狹小地界里,心有不甘,屢屢挑起爭端,誓與人族爭奪地盤。蝶仙所關心的事,她聽到正魂劍的名字,原來歸幻真所有,現(xiàn)在由她保管。蝶仙問:九天玄女使用正魂劍,怎么會落入我手?幻真笑道:九天玄女發(fā)誓不再染指戰(zhàn)事,交出正魂劍,我?guī)煾翟继熳鸫鸀楸4妫髞磙D給了我。
幻真嘆口氣,又說:可惜正魂劍在一次下界途中丟失,封存了幾百年,被你撿到,為你所用。蝶仙說:封存幾百年,難怪我剛到手時銹跡斑斑,原有這一段隱情。蝶仙和幻真相視一笑,他們沒有說破那最大的隱情,蝶仙受騙,她難以啟齒,幻真也不想將其公布于眾。蝶仙再問:人魔刀劍相向,誓不兩立,是否有解決辦法?幻真略一沉思,說道:暫時還沒有,人魔兩族之間殺孽太多,由此鑄成積怨。
玄天慨嘆道:想我白狼族苦難深重,如今要過上與世無爭的日子,上蒼不允,歲月匆匆,時光無情,天命難違啊。幻真熟知兵法,分析說:現(xiàn)在魔軍的數(shù)量遠遠超過白狼族,敵眾我寡,正面交鋒,肯定吃虧。當前可行之計,密切留意魔族大軍的動向,緊閉城門,至少可以形成對峙局面。白狼族的優(yōu)勢,是依山傍險,堅守住深溝固壘的白狼城,不貿(mào)然外出迎敵,才是最好的策略。
小茉莉似有醒悟:依幻真之意,是打消耗持久戰(zhàn),魔軍長途奔襲而來,所帶給養(yǎng)不足,勢必很難支撐太久,到時糧草用盡,進退兩難。蝶仙說:姐姐領悟力真強,兩軍對戰(zhàn),就看誰能笑到最后。玄天也恍然明了:若想退敵,靠的不是硬拼,比的是耐力,以此收到奇效,不失為明智之舉。幻真道:這也并非萬全之策,我們等待時機,全力以赴出擊,誅殺敵寇,方為克敵制勝的最終目的。
幻真接著說:以我一己之見,組建一支精英之旅,獨當一面,遇有強敵之時,可迅速退敵。玄天撫掌一擊:好主意,我早有此設想,只是不好決斷,由幻真提出來,更堅定我的想法。小茉莉說:誰來牽頭成立精英之旅?我提議蝶仙擔當此任,前次出征時你推三阻四,這一回你可不要推脫了。蝶仙欣然接受:這一次選拔精英干將,事關白狼族的生死存亡,我不但要接手,還要將此事辦好。
他們四人經(jīng)過一番謀劃,決定挑選身懷異稟的將士,作為棟梁之才,組成精英之旅。蝶仙在白狼族傳授仙法時,對白狼族兵將的才能了然于心,想必他們驍勇善戰(zhàn),以奇術制敵,頗具神威。精英之旅的宗旨,是不正面接觸敵人,受九天玄女的啟發(fā),聲東擊西,神出鬼沒,以巧取勝。最重要的是采取保密措施,除他們四人和精英之旅內(nèi)部的人,包括所有的長老和將領,均不能得知其隱私。
幻真的構想很有創(chuàng)意,當初他在天庭供職,提出過類似的建議,只可惜未被采納。先前幻真率天兵天將征討四方,經(jīng)常有水土不服的情況,若不是幻真獨自發(fā)揮神力,天庭未必能制服妖魔。幻真總結教訓,不可強行對敵,充分利用道家之所長,以柔克剛,巧妙突襲,獲取預期效果。天神紛紛責難幻真,以他們高貴身份,豈能打非正統(tǒng)之仗。幻真和天界分歧由來已久,幻真又不忍生靈涂炭,遂掛印辭官。
幻真蝶仙玄天和小茉莉四人手掌疊加相合,達成一致口徑,嚴守秘密。玄天是治理白狼族內(nèi)部事務的行家里手,但是他不擅用兵,以期勞師動眾御敵。幻真是久經(jīng)沙場的神界大將,用兵如神,為玄天出謀劃策,獻上良計。為避免戰(zhàn)場上的突變,蒙受災難性損失,入選精英之旅首要考察的是忠誠,其次才是能力。倘若該人不可信,縱有天大的本領,也不在他們遴選的考慮之列。
(一八三)
玄天稱謝,幻真不以為意:哪里哪里,區(qū)區(qū)舉手之勞,何必言謝。小茉莉也感謝蝶仙,蝶仙笑言道:我倆情同姐妹,說這話,豈不見外了?小茉莉只好作罷,說道:感謝的話我就不說了,等到凱旋之日,我為你們開慶功宴。精英之旅的成員,都是百里挑一的錚錚硬漢,由蝶仙直接管轄,層層篩選,憑實力入冊。畢竟精英之旅負有重大使命,且十分冒險,如同在刀鋒上行走,稍不小心,便命喪魂斷。
人命關天,選拔和制定行動計劃,必須嚴密周詳,不得有絲毫的疏忽懈怠。精英之旅創(chuàng)建的初衷,是靈活機動,遇到突發(fā)緊急情況,人人要有獨立判斷能力。不僅如此,精英之旅的入選者,個個需武功超卓,戰(zhàn)場上不是力拼,要保全自身,再尋機戰(zhàn)勝魔軍。精英之旅還肩負另一項任務,設法竊取敵方的情報,從前白狼族消息閉塞,苦無抗魔良策。由于小茉莉已有身孕,不宜招募精英之旅人選,蝶仙全權主持此項任務。
小茉莉早就顯露出懷之態(tài),玄天對愛妻格外照顧,關懷備至,甚而是百依百順。玄天好像一位愛花的園丁,悉心養(yǎng)護奇花異草,滿園鮮花中只有一株小茉莉,是玄天最珍愛的花卉。玄天不讓小茉莉受到絲毫損傷,為她遮擋風寒,精心料理小茉莉的日常起居,小茉莉時時擁有愉悅心態(tài),這樣對他們未出生的寶寶大有好處。白狼族人非常看重傳宗接代,苦難的過往,延續(xù)香火成為他們特別值得自豪的大事。
小茉莉也滿心歡喜,不斷地向蝶仙重復訴說:我和玄天的孩子,是上天賜予的一件珍寶,等他出世,我會把所有的關愛都給他。玄天請族中的長老卜算預測胎兒的性別,長老給出肯定的答復:是男孩。小茉莉信以為真,始終相信她將生下一個小王子。玄天瞧著小茉莉瘦弱單薄的身子,雖懷胎但不顯得臃腫,常常頗為擔心,生怕她不能產(chǎn)下健康的嬰孩。蝶仙勸說道:姐姐身體很好,你不必為她擔憂。
玄天和小茉莉都想要個兒子,將來繼承大業(yè),蝶仙則與他們的見解不同。蝶仙希望小茉莉生出一個眼睛明亮,活潑可愛的小姑娘,甜美而又高貴,跟小茉莉那樣,做個仙女公主,長成瑰麗嬌艷的奇葩。蝶仙幻想自己婚配成家以后,有個乖巧聽話的女兒,她對男孩卻期許很少,這也是多愁善感之人的共性。女孩相對比較文靜,不喜歡惹事生非,若是男孩,以蝶仙的性格,恐怕很難駕馭他。
白狼族人多年與世隔絕,異常好客,幻真和蝶仙是他們首次接待的客人。況且蝶仙與白狼王夫婦交情極深,秉賦出眾,受到全體白狼族子民的愛戴。蝶仙的到來,好似一盞圣燈,照亮了白狼族人的生活。蝶仙不僅精通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在武學方面也頗有造詣,對白狼族助益很大。因蝶仙忙于精英之旅的事,她和幻真又漸生疏離,小茉莉看在眼里,勸蝶仙不要太苦了自己。蝶仙若無其事回答說:不要緊,我身體已康復。
是夜,蝶仙正準備就寢,忽聽得白狼王宮人聲鼎沸,幾乎所有白狼族人俱已出動,涌向宮殿大門。蝶仙預感,小茉莉即將生產(chǎn),莫非是白狼王子降生?蝶仙快步趕至后宮,猛聽見一聲嬰兒的啼哭,劃破寂靜的夜空,果然如她所料,白狼王室后代出世,是男是女,蝶仙尚不知情。蝶仙發(fā)覺,玄天從后宮邁步走出,欣喜告訴她:是男孩,我后繼有人了。蝶仙聽聞得白狼王子呱呱落地,也為玄天和小茉莉感到喜悅和榮耀。
蝶仙走進房間,一眼瞧見眉清目秀小王子,小茉莉一臉的甜蜜幸福,仍掩不住她的倦容。小王子被裹在紅色襁褓里,目不轉睛盯著蝶仙,蝶仙偏愛女孩,眼見小王子如此注意自己,也頗為動容。小王子給白狼族帶來歡樂,全族人傾巢而出,沉浸于喜慶氣氛中。玄天尤為興奮,兒子哭聲響亮,安然無恙。小王子見到蝶仙,也像是遇逢親人一般,轉哭為笑。小茉莉更是驚喜交加,將愛子摟在懷里,視若至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