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云蘿真的懷孕后,蕭景陽興奮不已,臉上的笑容都快溢出來了,當即就吩咐管家,府中上下,一律賞兩個月的月例,大家伙聞言,也都喜不勝喜,比起過年時候還高興。
不過,跟永親王府里頭彌漫的開心相比,另外一個宅院的氣氛可以用陰森壓抑來形容。
年輕的男子背手站立在一間空落落的屋中,原本清俊的臉上,憔悴和陰郁的神色一覽無余,他聽到來大夫全都收買了嗎?事情沒辦好,把他們的家著玩的嗎?”
“郡……郡王爺,真的全處理,不留活口?”那隨從明顯是被嚇到了,一兩百口人,這要是全都殺了,還不真的血流成河?而且他也沒膽子殺這么多人?。?
這個被稱作郡王爺?shù)囊膊皇莿e個,正是蕭景陽四處尋找的蕭景旭。
蕭景旭如今早已不負當初那個貴族少爺?shù)哪?,眼底的狠戾讓我的話,你不想聽了??
那人被蕭景旭這么一眼看過來,嚇得后背直冒冷汗,連連擺手,道,“屬下沒有這個意思,只是這老御醫(yī)跟長公主還有些牽扯,屬下怕回頭長公主責(zé)備主子。”
一聽到他這話,蕭景旭嘴角一彎,突然笑出聲來,道,“我倒是差點忘了,既然如此,你把他們給放了,幫我跑一趟公主府,問問長公主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見我,總不能我一直躲著不見人,我又不是老鼠,為何要躲躲藏藏!”
蕭景旭的這番話,再次讓那隨從為難起來,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蕭景旭欲圖不軌,差點謀殺兄長,如今逃竄在外,長公主就算對永親王府有再大的仇怨,也不敢這個時候貿(mào)然和蕭景旭接觸。
隨從猶豫了許久之后,才開口道,“屬下之前也問過長公主的意思,可長公主說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等南粵答應(yīng)和咱們聯(lián)手了,方能行動。”
蕭景旭一聽還是不能出去,心底狂躁不已,他都躲了許久了,忍不住再次發(fā)怒,厲聲道,“她不是要給自己的女兒報仇么?當年攛掇我母妃搶奪永親王府的繼承權(quán)時,她膽子倒是大,如今怎的就怕起事兒來了,蕭景陽如今攝政又如何,他不過是一個王爺,就算是當今最尊貴的人,如今這個地步,我還怕他什么?”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而已。
蕭景旭的不管不顧,讓那隨從冷汗直冒,知道這個主子不好伺候,原本想著跟這個郡王,出息不小,可哪里曉得做的竟是掉腦袋的差事。
不過他也明白自己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跟蕭景旭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他好,自己才能好,少不得要耐著性子安撫蕭景旭,于是,小心翼翼地開口道,“郡王爺再忍耐些時日,等長公主那邊的消息吧,如今御醫(yī)出手失敗了,永親王怕是已經(jīng)有所察覺,已經(jīng)派人封了仁濟堂,而且派了更多護衛(wèi)在找主子您的下落?!?
蕭景旭聞言,臉上更多的不耐煩,這意味著他需要藏得更深,不能露出半點蹤跡,想去長公主府,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可他又不能真的不顧一切跑出去找長公主,只得咬牙道,“那你速去公主府,問問南粵那邊到底什么時候能有確切的消息,一個月以后,她若是再沒答復(fù),我自己行動?!?
“是,屬下這就去問?!蹦请S從一聽蕭景旭還能再等一個月,他也松了一口氣,想著他總歸不會立馬出去壞事,能拖一會是一會。
待這隨從一離開,蕭景旭突然開口道,“既然都來了就進來吧,不用躲著,人已經(jīng)走了?!?
這話音剛落,原本嚴嚴實實的一面墻,突然有了松動,很快就出現(xiàn)一扇門,門里頭站著一個妙齡女子,長發(fā)如墨,一身純白,沒有半點裝飾,但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
若是云蘿看到這女子,必定要大吃一驚,因為這人竟然正是蕭景陽有所懷疑的沈瑤,正如蕭景陽猜測的那樣,蕭景旭和沈瑤真的是關(guān)系匪淺。
沈瑤盈盈而立,看著嬌弱,但面對蕭景旭,絲毫沒有懼意,她開口道,“郡王爺,要不就收手吧,您不會是永親王的對手的,當初南粵和謝國舅以及謝皇后聯(lián)手,都不是永親王的對手,現(xiàn)在,更沒有誰能是他的對手?!?
一聽沈瑤這話,蕭景旭雙手緊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惡狠狠地盯著沈瑤看了許久,道,“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是不是看不起我,認為我這輩子都要活在他蕭景陽的陰影之下,是不是?”
說這話的時候,蕭景旭幾近發(fā)狂,可沈瑤依舊一臉平淡,似乎并不震驚,像是,又出聲道,“郡王爺為何一定要和永親王比個高低,你們是兄弟,你跟王爺?shù)皖^服個軟,他肯定會看在你父王的面子上,放你一條生路,你又何苦跟自己過意不去,明知道長公主當年是奉命先皇,離間你和永親王的關(guān)系,故意用永親王的爵位引誘你和蕭側(cè)妃去對付你兄長,可實際上,他們是想你們兩敗俱傷,先皇……”
只是沈瑤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得蕭景旭厲聲呵斥道,“你閉嘴!”
不過,蕭景旭心底也明白,沈瑤說的這些都是實話,可他心底卻不甘心,他自打出生以來,府中就沒幾個人看得起他,雖然不敢欺負他,也不敢短他的吃穿用度,可他就是看不慣下人都圍著蕭景陽轉(zhuǎn),只因他是世子,也嫉恨父王眼底只有蕭景陽,只因他是嫡子,自己是庶子。
后來,長公主跟他說,皇上更中意自己繼承永親王的爵位時,他真的開心不已,以為自己和蕭側(cè)妃就要翻身了,可誰知道會發(fā)生那么多事,自己依舊是一個不起眼不受寵的郡王,而蕭景陽卻是權(quán)勢滔天的攝政王,他心底的憤怒與不甘,也越發(fā)濃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