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章說到大年被罵,而不敢做聲。
這時卻聽那女子說道:“二師兄,其實你比他們也好不到哪去!”邊說著話,那女孩端著茶徑直來到小賓身邊,舉茶敬道:“敢問公子來通州是參加武試的吧?”
小賓急忙起身回敬道:“正是。但我們與姑娘素不相識,姑娘卻能知道我們的事。敢問姑娘是哪路仙姑?”“仙姑不敢當,本姑娘叫藍靈兒。”藍靈兒繼續說道,“我看你既不像習武之人一樣粗糙,也不像書生一樣懦弱。正可謂文武雙全,才智過人。”
藍靈兒一席話誇的小賓找不到東南西北。舉茶回敬,二人同飲。
就在這時,卻聽店門外一陣亂糟糟。有人喊道:“妖怪來了!快跑呀!”
不待店裡面的衆人弄清怎麼回事,已經有五個裝飾異族人走進店門。他們衣著華麗,卻又質地純樸。麪皮白嫩,卻又氣度粗獷。最讓人不解的是,他們的半張臉都塗著顏色。
只聽他們肆無忌憚地狂笑道:“哈哈…哈哈,中土就是好玩。美女如雲。哈哈…哈哈。”“咱們回去時一人捉十個美女回去受用!”“太少,太少了。哈哈…哈哈,一人捉一百。小五組用不完,就給大五組用。哈哈…哈哈。”“你們都忘記了嗎?咱們出來時,大五組交待過,不許咱們在中原鬧出事來。讓咱們拜拜姓葛的再抓住神龜,就趕快回狼族山。”“就是就是。大五組說,中原雖然沒有高手,但是他們會使用詭計。讓咱們凡事都要留心眼,千萬不可鬧事。”
這五人依說話的順序依次是,紅半臉,黃半臉,白半臉,綠半臉,藍半臉。
藍靈兒的二師兄劉俊正爲藍靈兒誇獎小賓而大不爽,此刻全然不顧這五個怪人的異樣,而獨自飲酒。黃半臉嗅了嗅酒香,讚道“好酒!”。說著話,他伸**去劉俊手中的酒瓶,咕嚕咕嚕地自己灌了起來。
其他的四個人也是肆意地在餐廳裡抓到想吃的就吃,舉起想喝的就喝。大多數的桌位上坐著三個二個人的,大家都是敢怒而不感言。
劉俊正好氣不打一處來,伸手來扣黃臉的手腕。那黃臉居然紋絲不爲所動,照舊喝酒。劉俊自覺栽了臉,不禁大怒。他操起身邊包袱裡的雙鐗跟黃臉動起真格的來。
他扎住馬步,左手鐗奔著黃臉的面門子砸來。那黃半臉竟不躲不閃,左手照舊舉瓶喝酒,探右手抓住飛來的單鐗。他輕鬆一甩,竟把劉俊趔趄在一邊。
小宇這桌在最裡面的腳落,暫時未被殃及。只是那藍靈兒見自家師兄被打倒,急忙過去攙扶。她才轉過頭去,就被白半臉發現了。白半臉驚叫道:“美女呀!哈哈…哈哈。”
他扔下手中的豬蹄,伸手來抱藍靈兒。小賓的兵器擱在了房間裡。急忙之下,他揮起屁股下面的凳子,朝白臉砸了過去。
那白臉竟是銅打鐵鑄,凳子打的散了架,他牙都不曾齜一下。徑直來抱藍靈兒。這時白小宇正好在藍靈兒身後,急忙之下,他將藍靈兒抱住擱在自己身後。白半臉剎車不住,竟將小宇抱住。
白半臉滿手滿嘴都是油膩,又一身的酒氣。他這樣將小宇抱住,小宇盛怒之下竟忘記了永康的吩咐。他的手被圈在了下面,丹田一用力就使出了大力金剛掌。正中白半臉的腹部。好在他只使出了半成功力。
那白半臉縱是銅鑄鐵打也吃不消這一掌。他咚咚咚後退著,正好被一凳子拌倒,後仰著倒在了劉俊的餐桌上。將餐桌砸的稀巴爛。
其他的四臉急忙過去攙扶。白半臉口鼻流出血來,但仍掙扎著站了起來。他手指著白小宇道:“你攤上事了,你攤上大事了。”
白小宇正爲剛纔的失手而慚愧,這會兒又被白臉警告,他不由的心生膽怯。藍靈兒卻道:“天子腳下,你們目無王法,行惡做亂,罪當該殺。居然還敢在這大言不慚。”
這時五個花臉對白小宇說道:“那人,你武功很高是吧!敢鬥我們飛鷹小五組嗎?”
店小二見小宇壓住了那五人氣勢,這才送出菜來,說道:“大俠,你們請用餐。”一行人趕了一天的路,早已經飢腸轆轆。重新擺上凳子,狼吞虎嚥起來。
那五個花臉擺好了再戰的架勢,可白小宇不理他們那一套,竟自吃飯起來。雖然大怒,但礙於白小宇大力金剛掌的威力,誰也不敢上前動手。
大年吃上兩口飯,終於不覺得餓的難受了。他這纔有了好鬥的心思,於是轉頭對五個花臉說道:“你們到那一邊坐著去,別在我身後晃來晃去,讓人心煩。”
五花臉早已經心火怒燃,他們怕的是白小宇。這會大年說話指責自己,正好給了他們轉移目標的膽量。
說書遲,那時快。這五人嚓的一聲抱團竟化作一隻碩大的雄鷹。但是他們卻犯了一個大忌。這客廳雖大,卻終究是個廳。他們撲扇著翅膀,把附近的桌凳都扇飛了,卻也飛不起一人高。根本無法呈進攻姿勢。
大年越發沒有耐性,飛刀祭出,鬼魅相隨。原來這黑火刀第一層火龍刀只作飛刀傷人。第二層幽靈刀因作戰時刀鋒帶著幽藍光色也叫藍火刀。不但傷人,而且可以攝取人七魄中的力魄和氣魄再化作刀鋒更鋒利。 第三層黑火刀則可以在天魂地魂和力魄氣魄之中任意取之。
因有美女在場,讓鬼魅隨刀很不雅觀。因此大年立即收回了第一把刀,同時以火龍刀的方式打出第二把飛刀。
以這五個花臉的功夫來躲開這刀並非難事。只可惜他們化成了飛鷹,而飛鷹又使展不開。待要散團,時間已經不容許。飛刀長著眼睛似的在他們每個人的右腿上割了一個口子。
他們趴在地上痛的嗷嗷亂叫。大年瞅著機會過去把他們身上的錢都裝到自己的口袋。這五人剛纔的囂張氣焰全然沒有了,任憑大年拿他們口袋的錢也不再反抗。
劉俊卻阻止大年道:“你這分明是趁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小賓卻道:“男兒大丈夫見機行事,取長補短,取有補無。這有何不妥?”一席話說的劉俊哭笑不得。
這時一羣捕快提著刀闖了進來,將屋子團團包圍。領頭的是一胖墩,三十多歲的樣子。他急忙去攙扶五個花臉,說道:“是誰這麼大膽子,敢傷著飛鷹小五組大俠?”
“哼,這屋子太小,我們使展不開飛鷹小五組。這纔給他們乘了空子。走走走,到外面再跟他們較量去。”
“飛鷹小五組是何等神威,我們大人已經擺上了宴席正侯著你們的光臨。這幾個毛小子只是投機佔了便宜。我這就來替你們教訓教訓他們。”胖墩滿臉堆笑道。
他招人把五個花臉扶了出去。然後他喝問道:“是誰投機傷了我們葛大人的貴賓?”
藍靈兒站了出來冷笑道:“常言說的好,頭腦簡單的人必然四肢發達。飛鷹小五組最小的也有一百歲。他們的飛鷹展翅神功就算放之於狼族山也是頂頂的高手。更莫說在我們中土。”藍靈兒頓了頓,繼續說道:“我二師兄霹靂鐗劉俊,你可聽說過?”
龍遊門的掌門人方致遠乃是皇上御賜的天下武林盟主。在官場上混的胖墩對龍遊門怎能不瞭解。他也當然知道方致遠的二徒弟霹靂鐗劉俊的厲害。於是他拱手報拳道:“原來姑娘是龍遊門弟子。小的有眼無珠,失敬失敬!”
“哼,”藍靈兒得理不饒人,繼續說道:“就算是我二師兄的本事,也無法跟那五花臉過招。你現在還以爲是他們因爲被投機而打傷的嗎?”
胖墩掃了一眼廳內的衆人,他以自己的經驗並沒有看出來哪個像是武林高手的樣子。所以他很想抓人以給飛鷹小五組一個交待。
但同時他也知道一個道理,漂亮的女孩背後多半有著大靠山。而又漂亮又會說的女孩背後肯定有著大靠山。眼下藍靈兒在衆多人面前說話有條不紊,神情怡然。可見她底氣十足。這種底氣多是來自於她背後人物的財大勢粗上。事實上藍靈兒正是方致遠的愛徒。在京城她也能有恃無恐,何況是在通州。
胖墩思前想後,最後決定還是撤人收場的爲好。只聽得他大聲喝道:“這次我看在這位姑娘的份上暫且饒過你們。下次再膽敢惹是生非,我定然要把你們數罪併罰。”他小眼睛掃過衆人,這才招呼屬下走出餐廳。
話說飛鷹小五組是受東都衛副衛長葛全明邀請而來。他邀請的本來是大五組。結果大五組不想出狼族山,就派了他們的兒子組合小五組代替而來。
葛全明打著讓他們做本屆武試的評委的旗號下帖邀請。一來嘛想讓天下人知道他的朋友圈有多廣。連狼族山都有他自己的朋友,這是多麼有面子的事。二來嘛想了解了解他們長壽的秘密。狼族山的人動輒活上二百多歲。這對於中原人來說是個不小的誘惑。最後一點,他想以飛鷹展翅的神功來提震自己在東都衛的威望。
按照他和飛鷹大五組的約定,小五組早些天就應該來到了通州。不想至今晚纔到。他急忙讓南門的捕頭胖墩葛東前去迎接。自己在家裡備餐接風。
小五組隨著葛東來到葛全明家。這些人全然沒有禮數,一到屋不待招呼,隨處坐下。嘰嘰喳喳地吵著,“大五組說錯了,中土明明就是有高手。他們卻說沒有。害得我們被打。”“哈哈…哈哈,這叫吃一塹長一智。下次再跟人打架,我們直接用神功飛鷹展翅。”
葛全明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麼事,偷偷的叫過葛東問明事因。這才重回屋裡,大聲說道:“五位,且聽我一句!”
葛全明聲若驚雷。小五組都擡起頭來盯著他怒道:“這麼大聲幹嘛,當我們是聾子!”
“各位,你們不懂禮數也就罷了。要是連禮貌也不懂的話,就休怪老夫不客氣了!”
“不客氣能怎樣?想打架呀?來來來,隨時奉陪。”“咱不是說過了嗎,要打就到外面打,屋內使不開神功。”“對對對,不能再搞吃虧的事。”說著五人擠身就要出門。
“讓老夫出手,你們還不偑。這樣吧,我把剛纔打傷你們的那兩個下屬叫來跟你們比試如何?”
“剛纔那兩個人真是你下屬?”小五組驚訝道
“你們自認爲中原無高手,所以我特意安排了兩個下屬在那跟你們過過招。你們要是覺得還沒有打過癮的話,我再多叫幾個陪你們打,怎麼樣呀?”
“哼,就算用飛鷹展翅神功,我們最多也只能打贏兩個。”
“對,你不用再叫了。我們認輸了。”
“不行,男兒大丈夫,寧可打輸,也不認輸。”
“行了吧你!剛纔那小子出掌只用了五成力。要是他出盡全力,當場就把你給打死了。”
“就是就是。出刀的那小子,第一刀走了一半卻收了回去。肯定是怕把我們傷重了,才換了第二刀輕的。”
“哼,男兒大丈夫,輸就是輸,贏就是贏,”
葛全明不耐煩道:“那你們到底是輸是贏呀?”
“輸了就是輸了。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爭來吵去,小五組意見終於達成一致:“對對對,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葛全明暗自爲唬住了小五組而高興。大聲笑道:“各位誤會了。葛某人與你們的父親大五組有著多年的交情,我怎麼可能會傷害你們呢?”
小五組這才放下心來,大膽吃喝,縱情玩樂。
夜深人靜時,小五組的漆黑的房間裡傳出震雷的鼾聲。葛全明的房間裡也是漆黑一片,卻傳來談話聲:
“你打聽的清楚了,確定他們使飛鷹展翅時嘴裡沒有吐出龍骨劍?”
“包括跟他們交手的兩少年在內,當場的三十人,我問了二十五個。確實沒有看到他們嘴裡有劍。”這是葛東的回話。
葛全明說道:“既然這樣,就按計劃去他們屋裡看看。”
葛東應了一聲“是”,這時門吱的一聲一個人影走出房間。
只因葛全明全身心繫在了龍骨劍上,他竟沒有注意,螳螂撲蟬,黃雀在後。屋頂上的兩個黑影已把他們的談話盡收耳底。
隨著葛東的走出去,這兩倆黑影也隨了過去。前面的那位,哪兒是人影,根本就是一團比夜色還黑的黑氣。後面的一個穿著一身黑衣,步履輕盈,有如棉絮落地,全無聲息。憑這兩人的功夫,葛全明就算專心聽動靜,也未必能有所察覺。
葛東來到小五組的窗前,伸進一支竹筒,吹了幾口迷魂霧。估計人已迷倒,葛東輕輕推門進屋。
小五組仍舊鼾聲如雷地躺在二張並在一起的牀上。行李包袱隨意丟在房間裡。葛東搜遍了所有包袱也沒有找到葛全明所說的龍骨寶劍。
他只好悄悄的走了出來。他剛出了屋檐下面,屋頂上飄下來一團黑氣。葛**然覺得渾身一陣說不出味道的難受,隨即一切又恢復正常。他轉身環視四周,並沒有什麼異常。他只得恨恨罵道:“他媽的,活見鬼了。”然後迅速離去。
那一團黑氣復又上來屋頂,衝黑衣人說道:“我剛搜過葛東的身,他身上沒有。”
黑衣聞聽此言轉身欲離去,卻被黑氣人拉住道:“藍靈兒都說過,葛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最起碼他也會找個遍。咱們再進去不是徒勞嗎?”
“葛東問我們跟小五組交手時有沒有看到龍骨劍。你聽清楚了,是龍骨劍。這世界上真的有龍嗎?事實上大家所說的龍就是成了精的大蛇。若果真是這樣,蛇身上只有脊椎骨最有可能做成劍。而脊椎骨是節節的。也就是說那把劍應該可以折起來。葛全明不辭辛苦,費萬里周折來騙取這把劍。由此可見這把劍的珍貴性。小五組雖然不夠機靈,但也不會笨的把那麼珍貴的寶劍隨處亂放。”
“你是說咱們進去搜他們的身?”
“不是咱們,是你一個人進去。我在外面看著,萬一他們再轉回來了呢!”
穿黑衣那人縱身下來,推門進屋。他直奔小五組每個人的身上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