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骨劍,正如那一團(tuán)黑氣人所說的那樣。是飛鷹大五組用壽終正寢修行了五千年的水蟒的脊椎筋骨以狼族山獨(dú)有的鑄劍方法鍛造而成。劍身透著詭異的白光。更爲(wèi)奇特的是,此劍因是節(jié)骨相連,所以劍身橫著柔韌,豎著卻是堅(jiān)韌無比。
那黑衣人搜到第三個人的時候,果然那人腰裡纏有一物。摸上去,雖有劍的形狀,卻表面凹凸起伏。黑衣人輕輕解下,纏在自己腰上。然後走出門去。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覺。黑衣人前腳才走,身後就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蠢才,什麼事都辦不利索!哪都搜了,怎麼就不知道搜他們身上?”聽聲音,是葛全明在罵。
身後那人嚇得不敢做聲。兩人閃身進(jìn)入小五組的房間裡。
閒言少敘。話說白小賓在來到通州的第三天取得了筆試的通過。只等來日過了擂臺關(guān)就可以通過此次的武試。
一年一度的武試大擂臺,是通州城最盛大的事件。一大早就萬人空巷,把擂臺圍了個水泄不通。
打完第一場沒有懸念之比試,第二場就輪到了白小賓。正所謂冤家路窄,他的對手居然是劉俊。劉俊本來大字不識,但他是龍遊門的人,有免筆試的特權(quán)。所以今天的武試?yán)u有他的名額。
小賓使的是他家祖?zhèn)鞯臉尫ǎ瑒⒖∈沟氖驱堖[門的龍遊鐗法的一個支路。
只因他力大氣沉,方致遠(yuǎn)取他優(yōu)點(diǎn),授他一套霹靂鐗法。這套鐗法以剛鍵兇勇?lián)魯场?
而白家槍法則以輕取巧刺敗敵。二人武功長短正好互補(bǔ),一時間難分伯仲。
評委臺上並沒有飛鷹小五組,以葛全明爲(wèi)首,共有八個評委。這時從評委席的背後方向飛來一隻蒼鷹。雙翅收曲,從天而降,直往擂臺俯衝而去。
劉俊和小賓打的正酣暢淋漓,突見蒼鷹而致。他們本不願意罷手,怎奈那蒼鷹氣勢太盛。他們急忙往兩側(cè)閃開。
那蒼鷹俯衝直擊擂臺。偌大一個木式擂臺,竟被這蒼鷹擊的粉碎。
四周的看客只道是官方安排的武功表演呢,於是一邊唏噓一邊鼓掌喝彩。
葛全明豈能不明事由,他知道又是小五組來無理討劍了。
他雖然畏懼小五組的神功,但是形勢逼人,他不得已才挺身而出。他安排其他的七個評委帶著考生到別處繼續(xù)比武。待一切安排妥當(dāng)後,他縱身來到臺前,厲聲喝道:“武試乃是我大仁王朝武治之根本,爾等蠻人盡敢擅闖擂臺,罪該萬死。還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時!”
葛全明一席官腔把小五組震的懵了一會兒。但是隨即紅半臉說道:“你老小子就會唬人。你偷了我們的龍骨劍,還在這大言不慚。”
其他的四位緊跟著就嘰喳開了。“對,不要信他的話!“打死他!”“對,打死他!”“打死他!”
小五組迅速抱成一團(tuán)化做飛鷹,騰空而起,向葛全明撲來。
也許葛全明奮力避開這一擊纔是明智之舉。可是形勢逼人呀。首先,他作爲(wèi)主考官,在衆(zhòng)目睽睽之下,就算拼死也要與破壞考場的不法行爲(wèi)拼個魚死網(wǎng)破。再者,他認(rèn)爲(wèi)小五組丟了劍,就卸去了飛鷹展翅神功一半的威力。所以他低估了小五組的實(shí)力。
葛全明側(cè)身立住腳根,對著飛鷹擊來的方向單手擒劍。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巨鷹襲來時那雙大翅膀竟扇出千斤之力。將他生生壓制住,動彈不得。
眼看利爪將至,葛全明只得順勢臥倒,然後使出渾身解數(shù)將身體向前推去。一對鷹爪抓在葛全明腳跟附近,地面都被掀起一個大坑。葛全明還沒有來得及慶幸,那飛鷹已張開了大嘴,將他懸在口中,就要飛去。
弓箭手恰在此時趕了過來,他們將擂臺團(tuán)團(tuán)圍住。
小五組再厲害也不敢與這麼多的強(qiáng)弓硬弩相抗衡。他們只得丟下葛全明,朝人羣方向飛離。來到人羣上方,弓箭手怕傷及百姓不敢再射。小五組剛一緩過氣來,就開始掃視地面上的人羣。看來他們是想抓一位花姑娘同行。找了一會兒,也沒看到哪個有姿色些。突然他們眼睛一亮,原來在人羣中他們看到了藍(lán)靈兒。
於人山人海中能看到一位天使面孔的熟人是件多麼令人興奮的事。小五組急忙探身去抓藍(lán)靈兒。
白小宇正在藍(lán)靈兒背後,見飛鷹抓來,他拽住藍(lán)靈兒迅速閃開。同時白小宇右手出掌,欲使出大力金剛掌。但是他突然想起了永康說的話,不到天下大亂時不許用大力金剛掌。因此他又生生地收回了掌勢。
俗話說的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白半臉一見到又是白小宇的大力金剛掌,腹部的痛猶在,他怎能不心頭一驚。
飛鷹展翅神功對成員的協(xié)同度要求非常高。白半臉這麼心頭一驚,飛鷹就立即自行解體了。這時身後的士兵也追了上來。小五組見勢不妙,只好罷手。他們重又抱作一團(tuán)化爲(wèi)飛鷹,朝北飛去。
白小賓雖然跟劉俊難分上下,但是最終判給了劉俊勝。小賓以省武試第五名的成績贏得將來參加由皇上親自主考的全國武試的資格。
白吉喜不自禁,一行四人跨上馬車正要北上回銅山老家。這時候藍(lán)靈兒不知從哪裡跑了過來,淚汪汪的對白小宇道:“你三番五次捨身救我,我還沒有來得及報(bào)達(dá)你呢,你就要走了嗎?”
藍(lán)靈兒雖然水靈的攝人魂魄,但是白小宇心繫秀鳳。所以他並不多看藍(lán)靈兒,只是木訥回話道:“救你是應(yīng)該的。咱們來日方長,一定還會有見面的機(jī)會。”
藍(lán)靈兒見白小宇低著頭面紅耳赤,不由得笑嘻嘻問道:“救我爲(wèi)什麼是你應(yīng)該的呀?”
白小宇吱吱唔唔,半天答不上話來。大年在一邊也笑道:“因爲(wèi)他喜歡你唄,所以他才應(yīng)該救你!”藍(lán)靈兒嗔怒道:“誰要你多嘴了,我要他自己說!”大年踢了踢小宇,“喂,人家姑娘等著你回話呢!裝什麼啞巴?”
白小宇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姑娘,你記住了,沿那條大道北上不出一天的路程就是我們銅山鄉(xiāng)。你是豪門姊妹,將來想我了,你就當(dāng)是旅遊去看看我。若那樣,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還談什麼報(bào)達(dá)之恩。”
這一席話惹出了藍(lán)靈兒不盡的傷感。剛纔還笑嘻嘻的臉龐,此刻已然淚流滿面。
白吉一聲喝馬,馬車竟揚(yáng)長而去。看著藍(lán)靈兒孤影倚斜陽人漸小,小宇小賓大年三人不由長嘆一聲,心中生出驀然的淒涼。
待到次日,日上三竿馬車駛?cè)氚准彝汀?
白小宇剛拐彎到家門口,立即僵在了原地:家裡居然貼上了白對聯(lián)。他一腳踹開了他爺爺?shù)奈蓍T。屋裡空空蕩蕩,一股涼氣襲人。他慌忙跑回自己家裡,見他爹孃都在,忙問道:“我爺爺怎麼了?”
白銀哽咽著,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小宇他娘答道:“你走後第二天,你大伯就把秀鳳買去做五姨娘了。又過了兩天,你大伯帶著縣令來拉那口棺材。你爺爺死活不肯。事情鬧僵後,縣令發(fā)火了。說第二天他爹要下葬,到時候必須把棺材拉走。你爺爺情急之下,一時想不開,當(dāng)晚躺進(jìn)了棺材,喝下老鼠藥。第二天我們發(fā)現(xiàn)他時,身子已經(jīng)僵了。”
雙重打擊之下,白小宇竟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直到天黑他才甦醒過來。只可惜悲傷撕心裂肺,淚雖絕,嚎啕之聲卻由心底襲來。嘶啞之聲更添悲傷。小宇無力地爬起牀就要往他爺爺墳頭上去。卻被他爹攔住道:“你爺爺生前最疼你,他若是看到你哭成這個樣子去祭他,他九泉之下也不會含笑呀!”白銀話到此處也不禁哭了起來。然後又安慰小宇道:“還是明天再去吧!”
邊說著話,白銀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這是在你爺爺家的桌子上發(fā)現(xiàn)的。我和你媽都不識字,你看看吧。”小宇打開字條,見那上面歪歪斜斜地寫著:
小宇,知恩要圖報(bào),心狠要手辣。是非無對錯,執(zhí)著方爲(wèi)道。落款是爺爺二字。
白老漢本來不識字的,但是見的多了,就難免不學(xué)著寫出這幾個字來。白小宇欲哭無淚,走起路來像是腳底踩著三寸棉花,軟軟無力。他不去祭墳,而是一路向西來到胡莊。
秀鳳的家人都已經(jīng)熄燈睡覺了,這時聽得敲門聲,忙問是誰。白小宇也不回話,只管敲門。秀鳳她爸逼的沒辦法只得手提著菜刀打開門。
藉著燭光一看是白小宇,他才放下心來。忙問道:“這不是小宇嗎,怎麼了,有急事呀?”
“我是來找秀鳳的,她人呢?”
“嗨,她不是嫁給你大伯了嗎?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胡鬧!”
“明明是你強(qiáng)賣的,你還死臉抵著說嫁!你也算是爲(wèi)人父母,居然賣女兒。你怎麼是個人呢,畜生都不如!”
小宇句句罵到秀鳳爹心坎裡去了,只聽他咆哮道:“這都是我的家務(wù)事,用不著你一個屁孩來管。滾,你給我滾!”
“你別忘了,你女兒也是屁孩一個。你連屁孩都賣,你還是人嗎你?”白小宇越說越激動,竟一把將秀鳳爹的衣領(lǐng)給抓了起來。裡面斷斷續(xù)續(xù)傳來了秀鳳媽媽的低泣聲。
“小宇呀,事已至此,全沒有了挽回的餘地。你就是殺了秀鳳她爹也於事無補(bǔ)呀。”
小宇一陣激動過後,身體更加虛弱。順著秀鳳爹的身子就癱倒下來。恰好白銀也趕來了,將小宇揹回家裡。
次日早飯時候,小宇越發(fā)虛弱的不能起牀。大年和小賓趕過來探望。大年嘆了一聲說道:“小宇,節(jié)哀順變吧!人窮氣短,且茍活著吧。”小賓沒好氣地說道:“我們是來勸小宇的,你怎麼還盡說些這等喪氣的話。”
“哼哼,”大年冷笑道,“天意如此,造化弄人。正所謂,好人沒好報(bào),禍患千年笑。且活且珍惜吧。”
小賓越聽越來氣,但是他也知道,大年處事消極。單憑言語,一時也無法感化他。於是說道:“依我看,事在人爲(wèi)。小宇,你這樣折磨自己也是於事無補(bǔ)。不如我們?nèi)フf服你大伯,讓他把秀鳳還給你。”
白小宇早有此意,只是他畏懼他大伯的威信,有心沒膽。現(xiàn)在有大年給撐腰,他立馬來了精神。
大年冷言冷語道:“你們別異想天開了,人家娶過了門的姨太,怎麼可能被你們說服的把人還給你?”
小宇擔(dān)心的正是這個,所以他眼神也轉(zhuǎn)向小賓,等待著答案。小賓卻堅(jiān)定地說道:“不管他多大的官,是人就得有生有死。你們怕他做什麼!”小賓把“死”字音拉的又長又重。
屋子裡的氣氛一下子就沉了下來。
白銀不大多聽這幫孩子的談話。但是小賓說出的那個又長又重的“死”字,他聽得有些不對頭。於是說道:“再困難的事,咱們慢慢來,總歸會好起來的。千萬不能一時衝動。”
小賓和大年暗地裡較著勁,小宇恨意充滿了心胸。所以白銀的話他們都當(dāng)成了耳旁風(fēng),哪裡聽得進(jìn)去!
大年上午要去放牛,小賓也有些家務(wù)事要做。因此三人商量定下午動身去銅山。白小宇有了些精神,趁著上午有空,他決定去他爺爺?shù)膲烆^看看。
白老漢埋在村子?xùn)|北角藤索橋南頭。舊墳叢中添新墳,白小宇強(qiáng)壓著悲傷不讓淚水流出來。呆了一會兒後,他走上索橋。那晚他和爺爺撞鬼的一幕不禁又涌上心頭。 從來福不雙至,禍不單行。 白綾上吊,是不是就是一種預(yù)兆呢?胡思亂想著竟將他壓的喘不過氣來。
畢竟時過中秋,天漸漸轉(zhuǎn)涼。 四野零星可以看到一些放牛人。龜窪那邊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所以一有什麼動靜就很容易被人察覺到。
再看看龜窪的河邊,那**離水只有三四步之遙了。小宇又想起爺爺?shù)倪z言,知恩要圖報(bào)。而且爺爺還特別叮囑過自己,他日神龜有亂,定要鼎力助其逃脫。正胡思亂想著,忽然,柳樹上人影晃動。白小宇瞅了半天才看出那人居然是穿心一點(diǎn)紅。小宇下來象鼻山,來到柳樹旁。穿心一點(diǎn)紅兀自閉目思索著事情,並不搭理小宇。
“前輩,在下白小宇斗膽有一事相求,不知可否?”
過了老半天,穿心一點(diǎn)紅才怒道:“你可知道打擾了我的思緒就是死路一條?”
白小宇苦了一聲,說道:“心都死了,哪還有什麼事情值得可怕了?”
這句話像是說透了穿心一點(diǎn)紅的心思。他長嘆了一聲才問道:“你何事求我?”
“我想求前輩爲(wèi)我唱支歌!”
“你可知道我替人辦事的原則?”
“在下雖然沒有錢,但我有一件寶物相送。”
邊說著,小宇從腰間解下一把劍,遞給穿心一點(diǎn)紅。
穿心一點(diǎn)紅驚的目瞪口呆,逐字逐句地念叨“龍-骨-寶-劍”!
“不錯,這正是龍骨寶劍。前輩若是願意爲(wèi)我唱支歌,我願意將此劍相送。”
“你要聽哪首歌?”
“劍凝霜”
穿心一點(diǎn)紅照老樣子縱身來到柳樹頂,說道:“你是顧主,凡事給你交代清楚。這支歌是我大徒弟鶴子真從軍的時候?qū)懙摹!比会崴辶饲迳ひ簦秳δ返溃?
雪微涼 劍凝霜
寄語西風(fēng)戍邊疆
夜對寒窗 不眠孤牀
低頭思若狂
執(zhí)筆畫 白頭疊千浪
牀頭掛 夜夜念想
雪微涼 劍凝霜
如今閒暇好時光
縱馬飛揚(yáng) 千山沐雪
讖語應(yīng)愁腸
這曾是你畫中模樣
應(yīng)該是馬背成 雙
雪微涼 劍凝霜
越過滄桑 你在誰的身旁
我願習(xí)得劍勢無雙
立得功名榮耀你嫁妝
天山絕壁上 劍舞你飛揚(yáng)
雪微涼 劍凝霜
一紙 虛名 駐戍邊疆
含淚暢想 你的嬌軀醉柔腸
不眠石牀微涼
枯燈勾勒月煌煌
雪微涼 劍凝霜
青春虛晃 功名無望
你的淚光 是否和我的一樣
候著輪迴路上
等著相擁哭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