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塵有兩點不可觸怒,一是他的親人愛人,一是他的兄弟。
動其兄弟,猶如斬其手足,從上一次幫林楚軒打架就能夠看得出來,月塵絕對是肯爲朋友兩肋插刀的人。
在看清是月塵之後,張賀用顫抖的手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水,聲音微弱道;“月子快走,他們是七心門的人”
七心門?
聞言月塵心中一動,忽然是想起了什麼道;“是因爲楚軒那件事來的?”
“別問這麼多了,快走。如果我死了,以後找機會替我報仇”,略顯肥厚的手掌使勁推搡著月塵,張賀的臉色已經(jīng)開始變得蒼白。
啪!
月塵一把拍掉張賀的手,怒道;“放你孃的狗屁,老子是那種看著兄弟被人打的人麼?給我睜開眼,我月塵不需要廢物兄弟”
說罷,月塵猛的站起身來,渾身氣勢高漲,眉心紅月瞬間變得晶瑩紅亮,如一顆紅寶石般絢麗動人。
隨手打翻了一個持刀上前的黑衣男子,月塵低吼道;“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你算個什麼東西?柳江公子的事情你也敢過問?”,那被打的蒙面人咆哮道。
“柳江?”
月塵眼神一寒,拳頭緊緊握起,蒙面男子的話印證了他的想法,果然是那當日來過的柳江暗中指使。
想到柳江,月塵不由得想起許鋒,也不知許鋒現(xiàn)在究竟在哪裡。當日一別就再也沒見過,回來之後他還沒有見過許鋒。
神識四顧一圈,月塵並沒有發(fā)現(xiàn)柳江的蹤跡,裡裡外外一共十幾名黑衣男子,實力最高的也不過是七級靈師,其餘皆是是四五級的模樣。
想罷,月塵手掌一動,九陽掌爆發(fā)出駭人的聲勢,一舉將最強的幾人打翻在地,烈陽之力將他們的衣服都燒成了灰燼,哀嚎聲此起彼伏,冠星也瞬間全滅。
“滾回去告訴柳江,如果再動我兄弟,我不介意殺了他!”
冰冷的言語輕輕吐出,但聽在這些人耳中如獲大赦,一個個如喪家之犬般逃出了富源珠寶行,臨走時月塵還一個個將他們搶走的金銀珠寶給翻了出來。
那名七級靈師臨走還放出了話,與七心門爲敵,必將落得一個慘痛的下場。但對於這種威脅,月塵卻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且不說他柳江敢不敢以真面目來找他報仇,此時的他,即便是打不過十四級的柳江,逃命總是沒有問題的。
何況此時他還有茶蛋這個小傢伙,茶蛋現(xiàn)在表現(xiàn)出來的力量越來越讓他震驚,月塵估計,茶蛋的戰(zhàn)鬥力起碼也是在十級以上。
那柳江不來也罷,若真是來了,誰勝誰負還是兩說。
將十幾人打跑後,月塵飛快的來到張賀身邊,將幾顆療傷丹藥填進他嘴中後道;“怎麼樣,現(xiàn)在感覺好些了沒?”
“好些了”
張賀咳出一口血痰,繼而憂心忡忡道;“月子,他們這次是奉柳江的命令來的,事情肯定不能就這麼算了,七心門勢大力大,絕不是你我能夠?qū)Ω兜模铱茨氵€是先離開碧水城,等風(fēng)頭過去一些後再回來”
對於張賀的關(guān)心,月塵也是心中一暖,旋即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死胖子,你大哥我命大,他想殺我,不是那麼容易的”
“我再說一遍,誰再說我胖,我就跟誰同歸於盡”
有氣無力的捶了月塵一拳,張賀緩緩站起身來,找了一把尚存的椅子坐下,大廳一片狼藉,幾名下人飛快的收拾著。
好在那些被搶走的珠寶都被月塵劫了下來,單單是打碎了幾個櫃檯傢俱,倒也算不得什麼太大的損失。
待張賀稍微壓了壓驚之後,月塵問道;“你家發(fā)生這麼大事情,你爹不知道麼?”
“我爹跟商隊出去收貨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對了月子,這幾天你去哪裡了?我前天去你家找過你,大叔說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回來了”,將身上的血跡擦了擦,張賀轉(zhuǎn)頭問道。
“遇到點事,等會就回家。咋了,找我有什麼事麼?”,隨意找了個理由,月塵沒有將他去紅炎腹地的事情說出來,也沒有提血炎靈源。
倒不是他怕張賀透露什麼,而是現(xiàn)在他的處境堪憂,知道的事情太多,有時候反而不好。
聞言張賀點了點頭;“也沒什麼大事,就是想告訴你一聲,三天之後城主閣又要舉辦古墳探險,問問你參不參加”
古墳探險?
聞言月塵先是一怔,旋即驚呼道;“你是說,碧蒙山後那處千年古墳?”
“不錯,就是它”
張賀點了點頭;“相傳那古墳中蘊有許多秘密,每年城主閣都會組織一次探險,聽說有人從中得到過高品戰(zhàn)技,甚至還有靈寶出現(xiàn),但每年死在古墳中的人也不在少數(shù),死狀都十分悽慘,沒人知道那裡面究竟有什麼。能夠活著出來的人,都對裡面的事情閉口不言”
“你呢?你準備去不”,月塵轉(zhuǎn)頭問道。
“我?我就不去了,進入古墳是拿命在賭,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家裡就我這麼一個兒子,以後這珠寶行還要靠我經(jīng)營,怎麼,你準備參加?”
“當然,這種事情我怎麼會不湊湊熱鬧呢?高品戰(zhàn)技,多麼誘人的東西”,月塵笑道。
“你可得想好,據(jù)我所知,每年進入古墳的人不下於一百人,但能夠活著出來的只有二三十人,那裡可絕非善地”
“放心吧,沒有冒險,哪來機遇,再說你見過我做什麼沒把握的事情了麼?”
月塵嘿嘿一笑,心中已經(jīng)是拿定了主意。
神秘古墳他一定要去,危險與機遇並存,這個道理一直是月塵信奉的。修煉一途沒有捷徑,如果真要說有的話,那就是用生命去賭機遇。
賭贏了,就能超人一步。可一旦輸了,結(jié)果很可能就是灰飛煙滅。
月塵有這個心理準備,他想要越爲人上,就必須付出比別人更多的努力,冒別人不敢冒的險,走別人不敢走的路。
他要復(fù)興月家的榮耀,找回屬於他的尊嚴,就必須承擔更多的重量。
“呵呵,不愧是我的徒弟,真正的頂級強者,只有不斷去探索未知的危險才行,不敢面對危險的都是庸才,成不了大事”
虛祖的聲音忽然響起,聞言月塵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
告別了張賀之後,月塵回家了一趟,月陽依舊是在做著他的木工活,在看到月塵之後,臉上也是閃過一絲放心道;“回來就好,你個死小子又是一走好幾天,也不怕你娘擔心”
“沒事爹,我這不是好好的麼”
撓了撓後腦勺,月塵徑直走進屋子,將一些治療外傷的藥帶給林曇,那一道刀痕此時也是漸漸消失,總算是沒有大礙。
只不過月塵卻是沒有發(fā)現(xiàn),在他轉(zhuǎn)身的一瞬間,月陽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的模樣。但在欣慰過後,一抹異樣的憂傷卻又悄悄出現(xiàn)。
碧水城,某處隱秘之地。
此時在這座幽暗寂靜的空間之中,三男一女相對而坐,其中爲首一人白髮蒼蒼,手指捏禪,有著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模樣。
唯一的一名女子風(fēng)華正茂,約莫二十五六的模樣,但看似柔弱的背後,卻是蘊藏著一股極爲可怕的力量。
“閣主,您讓我做的事情已經(jīng)照辦,只是…”
那名最年輕的男子率先開口,藉助微弱的光芒,赫然能看出是一直出現(xiàn)在碧水丹樓的那名俊秀青年。此時他表現(xiàn)出來的神態(tài)十分恭謹,只是眼眸中有幾分慌亂。
“這些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那三名十夜死士已經(jīng)死了,而且連屍體都沒有剩下”,爲首老者緩緩開口,眉目中也是有些異色。
聞言那俊秀青年臉色一怔;“閣主,您確定麼?”
“他們的靈魂玉簡已經(jīng)破碎,可以證明他們的確是死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那名一直在閉目養(yǎng)神的女子忽然出聲。
老者緩緩張開雙眼,那一雙包含滄桑的眸子中閃動著幾縷驚芒,半晌才輕嘆口氣道;“這三人應(yīng)該是很久以前就死了,但是他們的靈魂玉簡在昨天才破碎。也就是說,有人將他們的靈魂給封鎖起來,直到昨天才被釋放出來”
話一出口,幾人同時倒吸一口冷氣,尤其是那名女子更是驚呼道;“封鎖靈魂,這是怎樣一種能力?老祖宗,那人是多少級的強者”
“多少級?”
老者苦笑一聲;“你覺得我可能知道麼?那種手段,我只在傳說中聽過。眼下我能確定的就只有一件事,我們或許要有**煩了”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惹怒了一位祭靈師?”,俊秀青年有些驚慌道。
“如果我們?nèi)堑降氖且晃患漓`師,那事情還不算太糟。畢竟我們的人沒有真正殺死那月塵,就算那名祭靈師找上門來,我們也可以找找關(guān)係,然後賠禮道歉。可是我擔心的,卻是另外一種可能”
一時間,密室的氣氛有些凝重,四人的臉色皆是不太好看。
那名唯一沒有說話的中年人,此時忽然開口道;“閣主說的不錯,祭靈師通常都是一些大勢力的供奉,他們本身的實力不會太過強橫,如果是祭靈師出手的話,我們就自認倒黴,那三名十夜死士也算是該死了。但從三名死士的死亡狀態(tài)來看,這三人是在毫無防備的狀態(tài)下,被人一擊必殺,三人同時斃命,這種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被稱爲閣主的老者接話道;“最起碼,我做不到一擊秒殺三人,而且將靈魂封印這種手段,更是駭人聽聞。出手的那人,實力遠遠超過我,而且,他應(yīng)該不是碧水城的人”
氣氛一時間沉重了許多,當老者將最有可能的答案說出來後,所有人都沉默了。
半晌,老者再次閉上雙眼,悠長的嘆息飄蕩在這間密室之中。
“我最擔心的,是他可能來自大青皇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