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任蓮盈醒來后,感覺精神異常的好。可是明明她好似一晚上都沒睡似的,精神竟然像是一下子恢復(fù)到了健康狀態(tài),感覺睡了一個極好的覺。
別小看這個改變啊,要知道她自從患上三合一皮膚病之后,就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這可是一年多來,頭一遭呢!
任蓮盈有些莫名的激動,當(dāng)特護來查看時,她要了鏡子。左照照、右看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神清明,氣色果真好了些,且脖子上的紅斑看起來也沒那么猙獰可怖了。
特護見狀,也笑道,“任小姐昨晚睡得很好吧?這氣色看起來比前幾日好了不少呢!”
“真的嗎?”任蓮盈撫撫臉,面上還算鎮(zhèn)定,可心底已經(jīng)翻天覆地了。
要知道中醫(yī)學(xué)養(yǎng)生必然會強調(diào)睡覺的重要性,睡好一個覺,那簡直就是對人體全身的一次刷新。打個比方,就像手機用久了之后變得遲鈍緩慢偶時卡,若是刷個機就會變得很快。所以,若是睡眠好的話,說明身體內(nèi)臟協(xié)調(diào)工作順暢,那么一早起來時也會看到一個氣血非常好的面貌。
精神好了,代表了身體里氣勢運行變好了。氣助血,血運氣。相輔相成,相生相克。如此看來,多在那墨蓮空間里嗅嗅那香氣兒,都能補氣益血,提振精神,長此以往,日積月累,其效果必然驚人!
不不不,不能著急!
她之前就犯了急躁的錯,剛得病那半年時,因為治療無效,病情根本得不到控制,看著全身長滿可怕的紅斑和紫巔,還有節(jié)關(guān)處的皮癬,她真是嚇壞了。便在周沖、顧寶荷的建議下,同意了加入激素治療,結(jié)果……
“任小姐,你有兩個同學(xué)來看你。是那天來過的刑麗和李思倫,你要見他們兩嗎?”
任蓮盈沒想到這兩人這么快就來見自己了,便點了頭。
刑麗和李思倫是來送藥品分析報告的,瞧著兩人眼睛都紅通通的,且刑麗一進屋就搶了椅子,打著哈欠直嘀咕著自己們有多辛苦多用功。
任蓮盈看了李思倫送上的厚厚一疊藥理和毒理分析,看得很認真,也看了不短的時間。看得刑麗都爬病床邊打起了呼嚕,又被一直保持端莊姿態(tài)的李思倫給踢醒了過來,抬頭就嚷不滿。
“咦?”刑麗突然像發(fā)現(xiàn)什么新大陸似地看著床上的女子,“任蓮盈,你這氣色看起來真不錯啊!看來那軍區(qū)的醫(yī)生果然有本事,之前咱們折騰了那么久,你臉色可從來沒這么好過呢!”
任蓮盈回以一笑,沒有接話頭,抖了抖手里的分析報告,說,“和我預(yù)料的差不多。回頭再仔細做一遍梳理,就可以開始哺乳動物實驗了。實驗室方面,阿倫你找你們院主任問問。到時候……”她的眼眸一亮,另兩人都不由挺直了腰,“咱們就可以申報了!”
刑麗忍不住先叫出聲,“申報什么?”
任蓮盈但笑不語,漆黑的眼眸在初升的晨曦中,光彩奕奕。
“好。我去問問。”李思倫毫不懷疑地點點頭,俊面一掃先前的認真,柔和了不少。
刑麗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左看看右看看,心下大叫:不是吧?真的嘛?就憑他們?nèi)齼海昂笏较吕镒约合箵v鼓來搗鼓去的,還四處蹭借師長們的實驗室,好多數(shù)據(jù)、資料、試驗器材都是東借一點西挪一些。而且,最開始她還是純心跟任蓮盈抬杠堵氣,才幫李思倫研究治療那三合一皮膚病的。沒想到……
正在這時,特護又進來通知,顧寶荷和劉立波又來了。
任蓮盈示意李思倫將東西收了起來,點頭表示要見兩人。
刑麗一聽,就不樂意了,“任蓮盈,都說分手了,你還見這兩豬隊友是后悔了,又想要給他們一個贖罪的機會了?”
任蓮盈淡淡道,“不可能。只是,咱們總得摸摸敵情。他們可來了不只這一次了。”
刑麗還想說什么,任蓮盈又道,“麻煩,幫我把手機收一下。”
刑麗歪了歪嘴,有些不爽地伸手去拿任蓮盈身上的手機,猛然想起剛才他們進來時,任蓮盈似乎正在玩手機。她立即點開手機畫面,老樣子是沒有鎖屏密碼的,一刷開之后就是微信對話框,里面霍然正是她在任蓮盈醒來的那一天,發(fā)的“小報告”,圖片和文字,一個不落。
刑麗驚訝地再看任蓮盈,突然就發(fā)現(xiàn),這丫頭的平淡笑容竟然透著幾分狡詐腹黑呢!
“你都……”
任蓮盈卻立即瞇上眼兒,一副毫無精神似地躺了回去,又重新戴上了氧氣罩,仿佛剛才的精神百倍和中氣十足,都是他們的幻覺。
然后,顧寶荷和劉立波就進來了。當(dāng)看到刑麗和李思倫竟然早他們一步來了,雙雙怔了一下,便笑著打招呼,就像以往在學(xué)校一樣,完全看不出兩方其實是水火不融,私底下激烈PK過好多次的死對頭了。
顧寶荷立即湊近床頭,語聲楚楚道,“蓮盈,總算能看到你了。你看起來氣色好了不少呢!要是阿沖知道了,一定非常高興。哦,阿沖今天要做一個觀察,其實是我和劉學(xué)長瞞著他來看你的。他這些日子其實也很不好過的,自從那天你說了分手后,他就跟魔怔了似的天天沒日沒夜地做實驗,連著好幾個晚上都在通宵……”
劉立波也適時插嘴說明周沖因為“分手”問題,變得對實驗研究多么廢寢忘食,自傷其身,讓人心疼云云。
刑麗聽得很是不屑,插嘴嘲諷了幾句,“要真那么舍不得,怎么不見他來求蓮盈不分手,需要你們天天往這兒鉆?!嘖嘖,真是癡心不渝、一腔深情就你們兩懂,別人都不懂哦!”
劉立波瞪了刑麗幾眼,最后實在忍不住就吼了起來,接著兩人又開始了你嘲我諷你罵我吼的惡性循環(huán)。
“學(xué)長,小麗,你們就少說一句。這里是醫(yī)院……”顧寶荷忙去拉劉立波。
“閉嘴,本小姐的愛稱是你能叫的。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還在這兒裝小白蓮,也就只有人頭豬腦的人才會相信你丫唱作俱佳。”
“刑麗,你再說一句別怪我不客氣!”
“喲,我怕了你了,一句話怎么夠,姐偏要說,說說說,你們兩就是奸……唔!”
刑麗的嘴巴又被李思倫給捂住了,氣得她就要甩人。沒料突然室內(nèi)響起警報聲,床上的女子突然全身抽搐,翻起白眼兒。本來要趕人的特護急忙跑出去大叫醫(yī)護人員,嚇得床邊的四個人也傻了眼,不敢再吵了。
之后,主治大夫臉色很不好地喝斥了四人一頓,“病人需要靜養(yǎng)。要是你們真關(guān)心同學(xué),以后還是少來打擾人家休息的好。”
四人尷尬。
顧寶荷率先朝刑麗低頭,“刑麗,對不起,之前都是我們不對。”
刑麗雙手抱胸,直翻了個白眼兒。
顧寶荷仿佛未見,繼續(xù)道,“我知道你對我們一直有誤會,但現(xiàn)在蓮盈都這樣兒了,我們就不要再為過往的恩怨讓蓮盈生氣著急了。李學(xué)長,你說是不是?”
點到李思倫,刑麗就轉(zhuǎn)了過來。
李思倫點了點頭,在刑麗張嘴要噴時,又道,“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快離開吧!免得蓮盈看到你們,又生產(chǎn)不好的聯(lián)想,畢竟都分手了,就不要再糾纏不休,死皮賴臉的。”
真是不鳴則矣,一鳴就拍死人啊!刑麗憋笑憋得立即別過臉去了。
顧寶荷和劉立波的表情著實像又挨了一巴掌,兩秒后,劉立波又要叫囂,就被及時出現(xiàn)的特護給攆了出去。
“哈哈哈哈!太爽了,剛才,剛才,唉喲喂!真后悔沒拿手機給他們兩拍下來,那表情忒精彩了,就跟得了老便秘似的。”
刑麗在病房里放聲大笑,被李思倫又踢了好幾腳,才收斂。
李思倫有些擔(dān)憂地問道,“蓮盈,你真的沒事兒?”
任蓮盈吁了口氣,“沒事兒。不過,還是有點兒費神。”
剛才突然那個警報雖然是她早就準(zhǔn)備好的,不過到底是身體還虛,一番折騰下來精氣便損耗了,沒有初時那么有力氣了。
思李倫看出來,便問,“剛才你說他們不只一次來過,但據(jù)我所知他們白天都有課,還要去研究室。我們來時,都沒碰到過他們。難道他們都是晚上來的?”
刑麗接道,“晚上來?什么時候?蓮盈你現(xiàn)在一天至少要睡12個小時恢復(fù),還有時間應(yīng)付他們。”
一旁特護插了句,“他們來時,任小姐都睡著了。所以一直沒有見過。但是……”特護看了眼任蓮盈,見其沒有異議,便將顧寶荷偷跑進病房的事說了出來。
“他們來,真是為了看你,為周沖說情?”
兩人都覺察出了其中的不對勁兒。
任蓮盈眼眸微合,暗含一絲冷光,“為了我一個廢物當(dāng)然不值。若是為了數(shù)百萬的利益和前程無量、名譽風(fēng)光,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