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秋瀾無語之際,看到了在自在軒毫無所覺的夜老夫人和夜姿纖。
至于夜博云,經(jīng)過陳家那么一嚇一氣,病情更加嚴重了,讓府醫(yī)看過后,吃了藥到現(xiàn)在還迷迷糊糊的,甚至有些囈語。
夜老夫人和夜姿纖的意思很明確,先將陳家拖著,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不能鬧出了什么笑話,一切等安樂侯清醒過來了再處理。
一大一小兩個女人都等著家里的頂梁柱,可夜博云撐得住嗎?夜秋瀾不用多想就知道,到時候這位侯爺一定會以應酬的理由整天在外面混,眼不見心不煩。
最終,還不是得讓后院女人給處理了?
夜秋瀾也不多話,就先讓老夫人等人疼一疼,才知道好歹。
看著夜老夫人和夜姿纖秀祖孫情,不一會兒,其他姨娘都來了。
多了好幾個女人,屋子里瞬間熱鬧起來,嘰嘰喳喳的,都在討老夫人歡心。
老夫人其實有點頭疼,而且有些不滿:“怎么一個個肚子里還是沒有動靜,府醫(yī)開的藥都吃了沒?”
姨娘們臉色一僵,都訕訕的點了點頭,對此她們是無比乖巧的,畢竟就她們自己而言,更想要個孩子。
現(xiàn)在的侯府,不說兒子了,就是女兒也好啊!
這些姨娘的出身都沒有太高,侯府能供應好的藥材讓她們調(diào)理身體,自然會好好的服用。
花姨娘用茶盞遮掩了嘴角的諷笑,她已經(jīng)沒喝那藥了,自從在夜秋瀾處知道真相后,她就不愿意再作踐自己,是藥三分毒,她身體好好的,還怕補過頭呢!
夜秋瀾也淺淺一笑,夜老夫人只知道在女人身上使勁,從來就沒想過會是自己兒子的問題。
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說起兒子,夜秋瀾想到了夜府唯一的大少爺。
馬上就要秋闈考試了,大少爺夜旭然該要回府了吧!
秋闈只是秀才考舉人而已,來年的春闈才是舉人考狀元。
很不巧的,夜旭然目前連舉人都不是,今年開春那會兒才剛考上秀才而已。
此番下場,不過是感受一下那考場氣氛,摸一摸考題。
思及此,夜秋瀾看了看夜老夫人旁邊站著的金嬤嬤,發(fā)現(xiàn)這奴才表情中帶著興奮和喜意,立刻有些了悟,看來老夫人會突然提及這茬不是沒有原因的,因為接到了夜旭然的信,才會越發(fā)感覺到侯府的人丁凋零。
夜府大少爺?夜秋瀾嘴角微勾,看來夜府的好戲不斷,她有得樂了。
開飯的時候,夜博云自然來不了,不過夜秋瀾深刻感受到陳家所有人的戰(zhàn)斗力。
吃個飯可以稀里嘩啦,隔了一桌還能讓人沒有什么食欲,那也是一種本事。
好在夜秋瀾前世是吃過苦的,這點事情完全對她沒有影響,而且,沒有加料的飯食,哪怕味道差一點也是不錯的。
所以,夜秋瀾不動聲色的填了不少肚子,其他人,包括老夫人在內(nèi)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滿滿的一腔熱情,完全被一盆冷水給澆滅了。
夜姿纖帶著嫌惡的表情看了看陳家一桌,又看了看老夫人,完全沒有吃幾口。
“老夫人,這侯府的飯菜就是不一樣的,這一桌子大魚大肉的,怕是夠我們平頭小老百姓一大家子吃好幾天了吧!”陳老婆子邊吃便發(fā)出感嘆,讓老夫人皺了皺眉。
雖然夜府的規(guī)矩也不是那么嚴格,大多數(shù)時候食不言都沒有遵循,可現(xiàn)在老夫人心情很不爽,自然聽到邊吃邊說話更嫌棄,尤其那陳老婆子說得口沫橫飛,讓本身胃口就不太好的老夫人吃不下去了。
偏偏人家是客,夜老夫人也不好訴斥:“親家喜歡就好,這是給你們的接風宴,不是每頓都能這樣的。”
老夫人這話說得也夠直白了,可陳家的人仿佛聽不懂似的,直接曲解成另外一層意思。
但見陳老頭滿意的笑道:“老夫人真是太客氣了,咱們就是鄉(xiāng)下來的,沒見過什么世面,不用更好的,每頓有這等水平就足夠了。”
聞言,不少人的動作都是一頓,紛紛疑惑的看著老夫人,難道老夫人剛才話里不是她們理解的那個意思?
是說接風宴沒有太好?下一頓再調(diào)整調(diào)整?
姨娘丫鬟們都看了看桌子,分明比平日里豐富嘛!
夜秋瀾差點沒笑出聲來,話還可以這么說的?理還可以這么辨的?沒見過世面什么時候也這么值得驕傲了?
夾了一塊嫩竹筍,夜秋瀾咬得脆香,這都夏季了,新鮮的嫩竹筍可不容易得。
夜秋瀾就覺得侯府廚子的手藝都漲了不少,今晚上做得特別美味。
一邊自我感覺,夜秋瀾一邊享受,暗搓搓的欣賞著老夫人,夜姿纖,還有郁姨娘那黑壓壓的臉色。
老夫人明顯一噎,感覺相當不好,每頓都來這么一桌,當侯府銀子是撿來的啊!
如今侯府的伙食,可比不上前世這個時候,敗了好幾大筆銀子之后,老夫人也重拾了節(jié)約。
所以,看到陳家的人好似一輩子沒吃過肉似的狼吞虎咽,老夫人也感覺到了心疼,最重要的是,還讓每頓都這么來?
話不投機半句多,老夫人被陳家的人連堵了好幾次,終于有了不詳?shù)念A感。
夜秋瀾除了有點沒吃飽之外,這頓飯真是難得的在侯府聚會中吃得身心愉悅的一次。
離開自在軒之后,夜秋瀾自個兒想著都會笑出聲來。
惡人自有惡人磨,陳家這種不要臉的,正好將老夫人和郁姨娘克得死死的。
“二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錯?”花姨娘快走了幾步,趕上了夜秋瀾說道。
夜秋瀾點了點頭:“姨娘可有事?”
大家都留在自在軒說話,不喜歡陳家都得憋著,她是看戲看夠了,找了個理由離開。
所以,花姨娘這個時候也離開,肯定是特意找她的。
花姨娘笑了一下,很直接的說道:“父親前陣子傳話來,說是在城北開了一家胭脂水粉的鋪子,因為生意比較好,背后沒人就被人給盯上了,這不就是想找個靠山?二小姐可有興趣入個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