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沐辰必須從王府出發(fā),否則有人看到他從夜秋瀾的閨房出來就事兒大了。
夜秋瀾回頭看著云沐辰,欣然的點了點頭,心情沉重的出門見到林全。
除了喬英在這里,夜老夫人和夜博云連個影子都不見。
不僅是本人,連個下人都沒有來,林全可是皇帝最紅的大總管啊!
夜秋瀾心思轉悠了一下,也不再想:“母親還是回去吧!”
喬英點頭,她跟林全雖然不熟,可在宮里也是見過面的,多少有幾分臉,所以才想打聽一下,低聲說道:“小姐小心,這銀子小姐拿著去打點,我探不出來發(fā)生了什么。”
“沒關系,母親費心了,銀子的事情我自有主張,放心,沒事兒的。”夜秋瀾瞇了瞇眼,沒有接銀子。
這種事情,她不需要侯府的銀子去打點,她自己來。
回頭坐上了馬車,林全騎馬出了侯府,走了一段,夜秋瀾撩開車簾:“林總管,外面冷風凌冽,不如到馬車上避一避?”
林全看了看夜秋瀾,似乎有些躊躇。
夜秋瀾也不急,林全一心想明哲保身,所以嘴巴向來緊得很。
對上夜秋瀾意味深長的星眸,林全心下一咯嗒,總覺得自己若是拒絕會錯過什么似的,心神一恍惚,等回過神來,人已經在馬車上了,不由得一陣后悔。
他本來不參與這些事情的,如今一上馬車就脫離不得了,迷障了么?
看林全一臉后悔的樣子,夜秋瀾啼笑皆非:“看來,出的事情還挺大的,否則,公公應該不介意賣我這個人情吧!”
林全沉默了,其實還在猶豫中,這個人情他要不要?
夜秋瀾也不急,馬車速度雖然不慢,可進宮還有時間。
“既然如此,不如我賣公公一個人情如何?”夜秋瀾抬了抬眸子,嘴角勾起一抹篤定的笑。
林全果然升起一絲不詳?shù)念A感,想要無視又心情忐忑:“夜小姐能有什么人情需要奴才買下來的?”
夜秋瀾嘴角一勾,其實從林全能上馬車就知道,他心里的堅持已經偏向她這邊了,只要她加把力就能探聽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其實只要等到跟云沐辰匯合她就能知道消息,可她想說說林德的事情,一直沒找到機會。
而且,她在這里若是不管不問,那才是不正常的。
何況,林全面對她居然不知不覺自稱了“奴才”,可見內心深處已經自我放低了。
如果林全趾高氣昂,打心底的認為她不能翻身,那這次進宮的事情還真是危險了。
夜秋瀾挑眉,低頭把玩著玉鐲,不經意的說道:“公公身邊似乎有個叫小德子的小太監(jiān)?”
林全一聽,果然心下一咯嗒,沉甸甸的。
夜秋瀾說得有些慢:“上次在行宮,我似乎看見他跟岳王走得很近啊,這人在公公身邊做事,不知道是哪邊的?”
林德如今只是叫小德子,林全怕別人從名字中看出點什么來,所以很小心。
所以說,就連皇帝暫時都還不太清楚這內情。
林全眼皮子一跳:“岳王爺是做主子的,小德子是做奴才的,主子有吩咐,奴才哪敢不從?”
雖然這么說,可林全心底不由自主的發(fā)寒。
夜秋瀾嘴角一勾:“說的也是,看來我這個人情賣不出去,公公都不收。”
林全在宮里這么多年,小心忐忑的在皇帝面前求存,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相信林德。
林德用了好幾年的時間,還救過林全好幾次,才能讓林全真信了他。
這個時候,林全還沒有全心全意的信任林德,只要有風吹草動,肯定會將懷疑撥弄到最大。
所以,夜秋瀾點到為止,不用想著說服林全,只要讓他起疑上心,以林全的人脈就能發(fā)現(xiàn)更多的蛛絲馬跡,這個根本不需要她再插手。
等林全若有所思一會兒,夜秋瀾掏出一張銀票:“不如,我用銀子買公公這個人情如何?反正我若是進宮就能知道情況了,公公不過是早一步說明情況,左右只是一刻鐘的時間,這與公公無礙。”
林全笑了一下,這次接了夜秋瀾的銀票,打開一看是五百兩,忍不住暗嘆這二小姐好大方。
五百兩,竟然只是買一個消息?何況還奉送了他一個算致命的信息。
“其實說難不難,說簡單不簡單,劉妃小產了,卻說是小姐做的。”林全果然妥協(xié),小德子的事情,足以讓他在陰溝里翻船。
當然,最重要的是,夜秋瀾說得沒錯,只要她進宮,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一樣知道,何必結這樣的冤家,夜秋瀾背后好歹還有個青濡王。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林全倒是想要看看,青濡王對夜秋瀾會是個什么態(tài)度?
“我做的?”夜秋瀾自覺有點懵,劉妃小產了,關她什么事兒?她從頭到尾就沒跟劉妃接觸過好么?
“我倒是想知道,這事兒是怎么扯到我身上來的?”夜秋瀾納罕,這八竿子打不著的也能扯到她身上來?那幕后是有多想弄死她來著?
倒是可憐劉妃了,本來這個時候還沒有爆出消息來的,結果大年初一小產,果然夠晦氣。
“是說劉妃在小花園里散心,遇見了出宮的夜小姐,夜小姐有一方手絹在劉妃身上,上面侵染了紅花。”林全挑眉,其實也不相信是夜秋瀾做的。
劉妃跟夜秋瀾沒有利益沖突,真要算計人還不至于用這么直白的手段,蠢到將自己給搭進去。
“我的手絹?”夜秋瀾眼神一閃,禁不住有些古怪:“不知道是誰發(fā)現(xiàn)這方手絹,然后還發(fā)現(xiàn)是我的?”
林全頓時對夜秋瀾有些刮目相看,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了關鍵點,難怪會用這樣的辦法撬開他的嘴,純粹抓住了他的軟肋。
先是用小德子的消息讓他軟化,看似沒有達到目的,實際上已經成功了。再用銀票收買,又說明關系利害,讓他即便說了消息也不會承擔責任,他還能不開口嗎?
如此一想,林全摸了一把汗,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掉進了夜秋瀾的陷阱,從他進馬車開始,主動權一直在夜秋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