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不過奴婢也沒有胡說啊。”
清歡正興致勃勃的看著下面賽事開啟，這會兒站在岸邊，眼瞅著龍舟的速度加快，轉眼就距離自己這邊很遠了，清歡再一次感慨，若是這個時候有一個望遠鏡該有多好啊！
“小姐，您嘆什么氣啊？”
清歡搖搖頭，說道：“沒什么，就是覺得就這么看著，總感覺有些不大方便。”
話音剛落，不遠處便傳來一陣嘩然之聲，清歡朝著聲源處看去，“發生什么事了？”
朝著遠處龍舟有一艘龍舟似乎停了下來，看起來有些亂，“難道是龍舟上發生了什么意外嗎？”
不一會兒，打探好消息的陳行過來回稟道：“小姐，是皇家龍舟上長公主之子邱少爺不慎從龍舟上落了下去。不過邱少爺本身是會水的，但是似乎是在水下發生了什么意外。”
估計是腿抽筋兒了吧。要么怎么說這淹死的其實都是會水的呢？這個時候下水救人的，絕壁能夠怒刷長公主的好感度啊！
果不其然，清歡就聽到“撲通”一聲，一個巨大的水花被濺起，果然還是有人忍不住出手了。清歡猜測，這出手之人大半是燕王那一系的人。
原本是想出來透透氣，看著龍舟賽事，沒想到竟然看了這樣一出熱鬧，當真是讓人想不到。既然有人落了水，而且又是身份如此貴重之人，那這龍舟賽自然也是進行不下去了，清歡便尋了一處清凈的地方，安靜的坐著吃點東西耐心的等待結果。
只是，她原本以為救人的會是燕王一系的人，依著這個借口跟長公主搭上線之后，再威逼利誘讓長公主答應跟他們合作。萬萬沒有想到，這出手相救之人，竟然就是燕王本人。
這楚恪看起來也不像是那么沒腦子的人啊！這么明顯刻意的拉攏，她不信自小在深宮中長大的長公主會看不出來。
“小姐，這件事還需要繼續關注下去嗎？”
清歡搖搖頭，說道：“暫時先放一邊吧。今兒個倒是瞧了好大一出熱鬧，出來散心的目的倒是達成了，罷了，回府吧。”
紅柳幾個上前：“是小姐。”
“先去清澈那邊問一下，他等會兒是直接回府，還是回去國子監。”
不多久，紅芍便回來了：“回稟小姐，少爺說他一會兒跟幾個同窗還有約，所以暫時不回府了。”
“行了，我知道了。”
只是，聽到這話，清歡心底還是有些淡淡的傷感。清澈雖然仗著兄長的名頭，但是在清歡的心底，她是一直將顧清澈當成是弟弟一般的護著的。現在這個人也有了自己的事情，漸漸的他會不再需要自己的保護，終有一日，他會羽翼強大的站在自己面前，告訴自己他已經有足夠的能力來保護自己了。
清歡忽然覺得有些悵然，“回吧。”
幾日之后，當程留白將調查的楊氏的資料交給清歡的時候，清歡這才發現陸貴妃端的是好算計！
她若是不將全部的心力放在陰謀詭計上，格局再打開一些，這樣的對
手對于清歡而言才是最為棘手的。
而現在，清歡倒是還不曾將其放在眼中。
前些時候，清歡用自己很是粗糙的催眠手法從小張氏口中問出了一個名字：楊氏。
這個人，應該就是當時將夢玲花的種子賣給小張氏的人，她隨后便派人出去查了這楊氏。調出出來的結果，有些出人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這個楊氏，算起來跟長公主還有幾分關系。
她便是永安長公主的母妃的胞兄，也就是永安長公主的舅舅青州刺史劉巍然的夫人。當年劉巍然尚在京城的時候，楊氏便同陸貴妃生母交好，這件事兒怎么看都透著一股子詭異。
原本清歡就看的明白，她身在這個局中，無論如何是無法抽開身了。可是今日她恍惚發現，自己的母親的死，還跟這些利欲熏心的人有關。大概在很早之前，便有人盯著相府和定國公府了吧？不然，又怎么會在那么早的時候就用這樣的手段，害了自己的母親呢？
陸貴妃定然是知道楊氏的身份的，就憑著楊氏跟陸貴妃生母之間的關系，這件事兒就跟陸貴妃還有楚恪脫不開干系。而陸貴妃先讓燕王示好長公主，若是長公主不聽，自然還有這樣一件事能夠威逼。按照長公主的性子，她必定不會任由這件事鬧大，有著這一層關系，想來長公主站在燕王那一條船上，還真是遲早的事兒。
能夠在深宮中籌謀這么多年，并且待在貴妃的位置上這么多年的女人，果然不是什么簡單的人物。
縱然現在已經被降了等級，成為陸德妃了，然而她在宮中經營這么多年的勢力卻不是一朝一夕能夠瓦解的了的。楚恪若是沒有這樣一個母妃幫襯著謀劃，他想要走到今日這一步，遠遠比現在要艱難的多。
清歡將調查來的消息放在一邊，沉吟片刻之后才說道：“生死輪回殿如今怎么樣了？”
“后續正在籌建當中。”
“嗯，你將生死輪回殿中有夢玲花的消息傳遞出去。就說夢玲花可以替代麻沸散中的一味早已經滅絕的主藥，生死輪回殿正在研究藥方。”
程留白怔了怔，不過他還是習慣性的沒有問為什么，只道了聲“是”便下去執行任務了。
他知道，到了他該知道的時候，他自然會知道。
清歡唇邊笑意泛著冷光：“既然這般迫不及待的想要拉長公主入伙，那我便給你們加把柴火又如何？”
如今有了小八門陣在外，外面那些皇上的暗衛監視里面的情況，看到的永遠都是一切正常。清歡雖然知道皇帝對自己應該沒有惡意，但那是在自己要給宸王治病并且能夠治好他的前提下。倘若自己并不能治好宸王，這位皇上究竟能不能放過自己，還當真兩說。
俗話說高處不勝寒，在那樣的高位上呆久了的人，要么變態要么精分。她可不會天真的以為，皇上當真會如他表現出來的那般和藹可親。
更何況，有人在外頭監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總歸是讓人很不舒服的一件事兒。
不久之后，有一個小
道消息就在京城大夫圈子里悄悄地流傳開來。要知道，麻沸散的方子已經斷了許久，后來有人查找古籍終于補全之后，眾人還沒來得及高興，就發現方子里面的有一位藥材如今已經找不到了。沒有藥材，空有一張方子，有個屁用？
眾位大夫的激情便瞬間退卻了。
當然，還有一些兢兢業業的想要為醫學事業奉獻的人還在不斷的尋找著可以替代那一味藥的藥材。可惜，這么多年過去，這些人的研究也并沒有什么進展。
就在那些執著的人死的死，放棄的放棄的時候，忽然傳出來這么一則消息，夢玲花居然可以替代那一味主藥？這個是真是假且先不論，關鍵是這個充滿著奇葩名字的生死輪回殿又是怎么回事兒？人家的藥鋪不是保和堂就是保安堂什么的，你叫一個生死輪回殿，這么一個讓人聽著就覺得不像是好地兒的名字，這是想開藥鋪呢還是逗人玩兒呢？
還有特么的你家的坐堂大夫是誰？
人家研究了大半輩子都沒找到的東西，你張張嘴說是就是了？
要是沒有一身讓人信服的醫術，你還是打哪兒來就回哪兒去吧！
不管是這則流言的內容，還是他自大的語氣，都無疑讓人記了下來，并且加入了傳播這則謠傳的行列當中去。又過了幾天，不單單是大夫圈子知道了這個消息，京城的百姓們竟然也都聽說了，緊接著順理成章的就被太醫知道了，再然后整個京城里面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然而，謠言畢竟只是謠言，雖然夢玲花三個字還是觸及了某些人敏感的神經。但是這種時候，拼的就是一個淡然處之。況且，人家宣傳的是夢玲花能做麻沸散，也沒有說它另外的作用啊。所以，如果這個時候自亂陣腳，顯然是會引起旁人的懷疑的。
清歡聽著這則謠言這幾日在京城的熱度，滿意的點點頭。
她的手瞧著桌子，半晌才說道：“流言就是流言，這幾日雖然傳的厲害，但是沒有人證實也沒有人有異動，人們很快就會不再關注的。”
等到謠言漸漸冷卻消散的時候，她做的這一切豈不是就成了無用功？雖然成功的讓某些人擔驚受怕的一陣，但這還遠遠不夠！
等到有人“無意中”將夢玲花對人的毒副作用說出去的時候，京城的那些深宅婦人們才會漸漸的陷入恐慌之中，夢玲花才會真正的被那些該重視的人重視起來。
敢用這樣的法子，害的母親半生都躺在病床上不好過，她又怎么會輕易的饒過那些該死的人呢？
仇恨確實能夠蒙蔽一個人的雙眼，可是放過那些為惡之人，對母親的遭遇視若無睹，她必定會日日不得安枕。
如果讓她身邊的那一幫人知道她竟然在擔心自己會不會被仇恨蒙蔽了雙眼蒙蔽了心，那些人必定會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家主子。
畢竟，如主子這般冷靜清醒的人，而且又精于算計人心，這般聰明強大，還能夠迷失自我？那真是呵呵噠了！在他們的眼中，自家主子永遠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