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過是本君的藥引,血器,你如今口口聲聲要報恩是在嘲笑本君嗎?你大膽!”
他不過是想激千秋恨他,厭他,可是千秋又怎會不懂?何況從一開始相遇相識,她本就知道他只是有所圖謀才一而再再而三地出手維護她,只不過那時候……
“北司青君,從我倆相識,你就救了我很多回,可是你知道嗎?我從來都不曾領情,因為我早就知道,世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道理,我甚至一直都看你不順眼,因為你出場總是比小爺的排場大,比小爺風光,我偷襲也沒有打贏你,你的煉藥術也高得讓我自覺挫敗,關鍵是你這個人像尊沒有生機的玉像,美則美矣,卻一點也不近人情,油鹽不進,這些本來是我對自己的設定的,可是你卻總來跟我搶飯碗,對了,你還拿我偷你東西來威脅我,你知不知道偷東西被人發現是很丟臉的事情?你卻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說事,我那時候真的是很不喜歡你啊!”
北司青君看著她漣漣落下的淚水,平生第一次體會到了心如刀割的滋味。
“既然不喜歡,為何還要如此?你可知……失去一半的血,會……死……”
你會死啊……
他的身體越來越暖,可是她的臉卻越來越蒼白,就像那時候他從厚厚的雪堆里撿到她時一樣,白得幾乎要與皚皚白雪融為一體了。
白雪,和鮮血……
白與紅,印象中似乎從認識她開始,她就總是在這兩種顏色里徘徊。
千秋神情已然有些萎頓,笑容也變得恍惚。
“因為……不喜歡……已是曾經……”
而非現在……
“香香,我會保護你!”
伴隨著最后一聲信誓旦旦的諾言,她把余下的血盡數逼出凝成一個血球浮在牢籠上方,由青龍絲連接著將血一點點送到北司青君體內。
看著北司青君無力絕望的眼神,她只是微微一笑,“香香,做你的小血這段時日,我很開心,謝謝!”
說完,她拖著垂危的身體轉身就走,失去一半的血,若非一身靈力修為和小幻的支撐,恐怕早就死了,可撐又能撐得了多久?
“回來!本君命你回來!”
北司青君聲嘶力竭地喊著,可是她倔強得頭也不回。
香香,對不起,我不能留下。
我不知道自己能撐得幾時,我若留下,等你安然之時,我這副落拓的樣子就只能像砧板上的死豬肉一樣任你宰割了,那簡直太丟臉了。
血既然已經送出,我就不能給你退回來的機會,你這個危險人物,我得……離你遠一些……
出了玉雪冷芳殿,她猛地摔到了地上,渾身冰冷僵硬,呼吸都變得極為艱難,陽光刺入眼中,眼前瞬間陷入一片漆黑。
“小……幻……帶……我走……”
青光閃現,一聲龍嘯過后,千秋的身影瞬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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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一聲脆響,玉杯落地,瞬間破碎,醇清的酒漿濺了滿地。
“嗯?為何會忽然一陣心慌?似有不祥……”
一陣梅香輕襲,綠衣老翁飛奔而來,腦后鮮紅的發帶飄舞,脖子上還圍著一條黑白拼接的“圍巾”,卻是首尾相纏的兩條蛇。
黑蛇因為他跑得動作太猛,尾巴松了一下,和它卷在一起的白蛇立馬被丟到了地上,白蛇嗖的一下跳到了老翁頭上咬住了他的發帶一起飄啊飄。
“主人,快,大事不妙,天要塌了!”
銀衣散漫地睨著喘氣連連的放翁,“怎么?有人要將你的千年老根拔起?”
“主人,這回您可錯了,不是老奴的根,是您的心肝兒。”
“嗯?”
“千幻……千幻碧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