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子,小的今日真的沒有見過大公子,只是訓(xùn)練了一下小的養(yǎng)的幾條毒蛇而已。”方童否認了司徒璉對他的質(zhì)問,因為他知道他不能承認。
方童事實上是司徒玨的人,只是這件事情是個秘密,五毒教中幾乎沒有人知道,不然司徒賢也不會派方童過來聽候司徒璉的吩咐。方童知道司徒玨和司徒璉兄弟倆關(guān)系很差,而且是競爭對手,而他一直在暗中跟司徒玨勾結(jié),之所以到現(xiàn)在才被司徒璉發(fā)現(xiàn),是因為昨夜司徒玨才聯(lián)絡(luò)他,而他今夜的確去幫了司徒玨一點忙,身上的毒蛇氣味就是那個時候沾上的。
方童本來以為自己的辯解應(yīng)該能過司徒璉這關(guān),畢竟司徒璉的眼睛看不到,他的證據(jù)就只是方童身上的毒蛇氣味,而這種氣味五毒教的不少弟子身上都有。
只是方童沒想到,他話音剛落,脖子就已經(jīng)被司徒璉給扼住了,而他甚至都沒看到司徒璉是怎么出手的。司徒璉的手瞬間收緊,讓方童臉色一白,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說,司徒玨在哪里?”司徒璉掐著方童的脖子冷聲問。他認定方童跟司徒玨有勾結(jié),并不僅僅是因為方童身上有毒蛇的氣味。司徒璉從小在五毒教長大,他不喜歡碰那些毒物,也從不用音攻去驅(qū)使毒物攻擊別人,雖然他的音攻是五毒教中除了司徒賢之外最出色的。但司徒璉對那些毒物的氣味都很熟悉并且敏感,方童身上的氣味,有一絲來自司徒玨養(yǎng)的一種十分罕見的劇毒花斑蛇,這種蛇整個五毒教就只有司徒玨養(yǎng)了兩條。
方童被司徒璉掐住了脖子,根本無法掙脫,他呼吸不暢,臉色難看地說:“小的……不知道……”
司徒璉面色一冷,猛然收緊了自己的手,下一刻方童的脖子就傳來骨頭碎裂的聲音。
方童似乎沒想到平日在五毒教里面極其低調(diào)的三公子司徒璉竟然這么狠,一言不合也不管他還沒有老實交代,直接準備要了他的命!
不過司徒璉放開方童的時候,方童還沒有死,還留著一口氣在,頭已經(jīng)歪到了一邊去,面色扭曲地躺在地上。
司徒璉慢條斯理地從腰間拿下了自己的短笛,放在唇邊吹了起來。笛聲并不難聽,相反很悅耳,聽在方童耳中卻像是催命符一般,他只感覺腦袋中像是有無數(shù)金針在飛舞亂刺,本就劇痛的頭都快要裂開了。
司徒璉繼續(xù)吹,地上的方童已經(jīng)七竅流血了,司徒璉看不到,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打算。過了片刻之后,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一條條色彩斑斕的毒蛇從各個縫隙里面爬進了司徒璉的房間,在距離司徒璉僅剩下一米遠的地方都停了下來,似乎在等著司徒璉的吩咐。
幾十條毒蛇出現(xiàn)在房間里,有幾條直接爬到了方童的身上,方童此時已經(jīng)失去意識,出氣多進氣少了。
而在毒蛇之后,氣急敗壞的司徒玨也出現(xiàn)了。司徒玨穿著一身夜行衣,腰間掛著一個鬼面具,手中還拿著一支短笛。一來就看到自己辛辛苦苦養(yǎng)的毒蛇,竟然這么輕易就倒戈被司徒璉所驅(qū)使,司徒玨簡直要被氣死了!
“司徒璉,你這是什么意思?”司徒玨看著司徒璉怒氣沖沖地說。
司徒璉停止吹奏,不過那些圍繞著他的毒蛇依舊沒有散去,也沒有一條毒蛇理會司徒玨這個原主人。
司徒璉神色冷漠地面對著司徒玨的方向說:“邱寶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司徒玨冷聲說:“什么邱寶陽?我沒有見過!司徒璉你眼睛看不到,倒是越來越疑神疑鬼了!”
司徒璉冷冷地說:“司徒玨,我再問你一遍,邱寶陽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
司徒玨眼眸微閃,司徒璉當(dāng)然是看不到的,而司徒玨再次否認:“司徒璉,有人要對付鬼醫(yī)師徒,耽誤了你的眼睛得到醫(yī)治,這是你運氣不好,與我何干?!方童可是父親看重的弟子,你殺了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想想怎么跟父親交代!”
這會兒已經(jīng)七竅流血而亡的方童是聽不到司徒玨和司徒璉兄弟倆的交鋒了。司徒璉聽到司徒玨的話,面色更冷了:“我怎么跟父親交代不勞你費心!你既然不肯承認邱寶陽的事情是你做的,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司徒玨神色微變,下意識地后退了兩步,而司徒璉的短笛已經(jīng)到了唇邊。很快,一段有些怪異的笛聲響起,司徒玨腦中突然傳來一陣刺痛,內(nèi)息也變得有些紊亂,他神色大變,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司徒璉站在原地沒有動,并沒有阻止司徒玨離開的意思。而司徒玨剛剛出了客棧,一口血就吐了出來,腳步也變得有些遲緩,最后像是被定在地上了一樣,再也沒有辦法往前走一步。
司徒璉像是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司徒玨身旁,手中的短笛已經(jīng)收了起來,伸手就抓住了司徒玨的肩膀,面色冷漠地說:“我給過你機會,這是你自找的。”
沒過多久之后,昏迷的司徒玨悠悠醒轉(zhuǎn),就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扔在地上,而他所在的地方是司徒璉在客棧里面的房間,此時司徒璉閉著眼睛,盤膝坐在不遠處修煉。
察覺到司徒玨這邊有動靜,司徒璉睜開了眼睛,無神的雙眼落在司徒玨的身上又很快再次閉上,司徒玨雙目赤紅地看著司徒璉,心中恨極。
司徒玨是司徒賢唯一的嫡子,而且是長子,在五毒教的地位原本比司徒璉高很多。從小到大,司徒玨欺負了司徒璉很多年,甚至有幾次差點把司徒璉給弄死。然后有一天,被司徒賢徹底忽視的司徒璉突然得到了司徒賢的看重,從那以后,司徒璉就真正成了司徒玨的眼中釘肉中刺。司徒玨明里暗里對付司徒璉,都被司徒璉見招拆招化解了,而他們事實上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樣正面交鋒了。也是在剛才,司徒玨才意識到,司徒璉的實力比他高出很多,尤其是在音攻方面。
天色微亮的時候,司徒璉再次睜開眼睛站了起來,走到了司徒玨身旁。
被綁著的司徒玨下意識地往后縮了一下,梗著脖子看著司徒璉說:“你敢殺我,父親絕對會讓你給我陪葬!”
“我不殺你。”司徒璉冷冷地說,“就憑你做不出鬼夢那樣的毒,我倒要看看,誰會來救你。”
司徒玨眼眸微閃,繼而就冷笑了起來:“司徒璉,你會后悔的。”
“我會讓你連后悔的機會都沒有。”司徒璉冷冷地說,微微俯身就把司徒玨從地上提了起來。
“你要帶我去哪里?”司徒玨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因為司徒璉提著他已經(jīng)出了客棧,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而去了。
“去見鬼醫(yī),你的命應(yīng)該可以交換鬼醫(yī)給我醫(yī)治眼睛了。”司徒璉冷聲說。
司徒玨臉色一白:“司徒璉你敢!”
鬼醫(yī)向謙的變態(tài)之名響徹天下,司徒玨不敢想象如果他落入向謙手中,會遭受何等生不如死的折磨。事實上邱寶陽出事的確是司徒玨的手筆,鬼夢之毒就是司徒玨給那些無辜的人下的,邱寶陽在刑部遇到毒蛇攻擊也是司徒玨做的,但是有一點司徒璉猜得沒錯,司徒玨沒有能耐做出鬼夢那樣的毒藥。那些毒藥都是另外一個人給司徒玨的,但是司徒玨并不知道那個神秘人的身份。
司徒玨的目的其實很好猜,就是為了阻止司徒璉的眼睛恢復(fù)正常。司徒玨沒有直接跟司徒璉交手,是因為他心底其實知道自己的實力不如司徒璉,所以只能玩兒陰的。這次司徒玨親身體驗了一下,他的實力的確遠遠不如司徒璉,而他的陰招已經(jīng)被司徒璉看破了,如今受制于司徒璉,接下來會面臨什么樣的局面還是個未知數(shù)。
“你死了,父親不會對我怎么樣。”司徒璉聲音冷漠地說。而司徒玨心中一沉,他想反駁,卻該死地發(fā)現(xiàn)司徒璉說的很可能就是事實。
說話間,司徒璉已經(jīng)提著司徒玨到了墨府。司徒璉嚇唬司徒玨說他要把司徒玨交給鬼醫(yī)向謙,事實上他并沒有這個打算,他帶司徒玨來墨府,是打算把司徒玨交給向謙的徒弟靳辰。
于是靳辰一大早出門就看到司徒璉又站在了她的院墻上面,還是原來的位置,還是原來的姿勢,一點兒都沒變。而司徒璉手中還提著被他一掌打暈的司徒玨,因為司徒璉在進墨府之前突然想到靳辰是鬼醫(yī)之徒這件事是個秘密,他覺得不能讓司徒玨知道,所以就把司徒玨打暈提了過來。
“娘親!”離夜從院外歡快地跑了進來,撲進了靳辰懷中。
靳辰把離夜抱了起來,那邊墨青也從房間里面出來了,一家三口的目光齊齊地落在了司徒璉的身上,墨青的眼眸瞬間就有些幽深了。
“又是你這個壞叔叔!你又來爬我家的墻,我要叫蘇蘇叔叔揍你!”離夜板著小臉看著司徒璉說。
墨青唇角微勾:“小夜,去叫你蘇蘇叔叔過來。”
離夜認真地點了點頭:“好的爹爹!”他讓靳辰把他放下,然后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靳辰看到了司徒璉手中提著的司徒玨,心知司徒璉過來有正事,不過也沒有要阻止離夜去叫冷肅過來跟司徒璉打架的意思。
“他,你們都認識。”司徒璉話落,手一甩,直接把昏迷的司徒玨從墻上扔了下來,不偏不倚地扔到了靳辰和墨青面前,靳辰確定自己聽到了骨折的聲音……
“司徒玨做不出鬼夢。”墨青神色淡淡地說。這次的事情絕對跟司徒玨脫不了干系,但司徒玨并不是他們的主要目標,因為司徒玨實力一般,墨青和靳辰都不把他放在眼中,能讓他們忌憚的,是做出鬼夢之毒的人。
司徒璉微不可見地點了點頭:“我知道,所以我把司徒玨送給你們,任憑你們處置。做出鬼夢之毒的那人很可能會來救他,我不方便對付一個用毒高手,交給你們。”
“如果我現(xiàn)在就把司徒玨殺了呢?”墨青語氣平靜地問司徒璉。
司徒璉面不改色:“我不建議你這樣做,如果你非要殺的話,盡管動手。”
“慢走不送。”靳辰神色淡淡地說。
司徒璉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而是對著靳辰所在的方向說:“雪兒姑娘,我能不能住在這里?”
墨青的臉直接黑了:“滾!”
司徒璉微微皺眉:“曾經(jīng)你們?nèi)ノ宥窘蹋艺写^你們,所謂禮尚往來,我想在貴府住下,也是想要幫忙。”
“幫忙就不必了。”靳辰神色淡淡地說,“我們曾經(jīng)去五毒教,是被脅迫的,無所謂禮尚往來。”
“你們只是表面被脅迫,事實上你們是沖著音攻秘籍去的。”司徒璉聲音篤定地說。
“你這樣說也沒錯。”靳辰唇角微勾,“想住我家也不是不可以,讓我們看看你的誠意如何。”
“你想要音攻秘籍,”司徒璉十分肯定地說,“音攻秘籍我暫時不能給你們,但我可以把抵御音攻的要訣教給你們。”
靳辰和墨青對視了一眼,墨青看到院外閃過的紅色衣角,唇角微微勾起,突然笑了起來:“成交。那就歡迎司徒公子來墨府做客了。”
司徒璉從袖中拿出一張紙,伸手一扔,不偏不倚地落入了靳辰的手中,而這就是他剛剛說要給靳辰和墨青的抵御音攻的要訣。
靳辰接過來,微微點頭,那邊墨青看著牽著離夜進來的冷肅唇角微勾:“蘇蘇,這小子曾經(jīng)挾持了你的小姐姐,你看著辦吧。”
冷肅轉(zhuǎn)頭,目光落在司徒璉的身上,冷哼了一聲說:“還敢送上門來,找死!”
在冷肅飛身而起的同時,司徒璉的手放在了自己腰間的短笛上面,而靳辰開口了:“司徒公子,墨府范圍之內(nèi),禁止使用音攻。”
司徒璉的手一頓,沒有再去拿自己的短笛,反手就把一直在他背上的弓箭給取了下來,對著冷肅的心口就射了一箭。
冷肅輕松躲開之后冷笑了一聲:“雕蟲小技也敢在我家小姐姐面前放肆,讓我來教教你怎么做人!”
冷肅和司徒璉很快就打到了一起,離夜仰頭看著,眼睛亮晶晶地說:“娘親,蘇蘇叔叔說要教那個壞叔叔做人哎!蘇蘇叔叔真是個大好人!”
靳辰直接笑了:“小夜,你蘇蘇叔叔只是在講笑話,不要當(dāng)真。”冷肅也是夠了,一個殺手頭子要揍人之前竟然義正言辭地說要教別人做人,他自己在天下人眼中就是個惡貫滿盈的壞人好嘛?
離夜笑嘻嘻地說:“蘇蘇叔叔就是個好人!”
司徒璉的實力高于冷肅,但是因為靳辰說在墨府范圍之內(nèi)不允許使用音攻,司徒璉只能用弓箭和拳腳,最后輸了倒也不是因為他實力不濟,而是因為打著打著魏琰也加入了戰(zhàn)局,嗨嗨地跟冷肅聯(lián)手對付司徒璉,還美其名曰是“招待”上門的“貴客”。
最后司徒璉被打得有些狼狽,不過也如愿在墨府住了下來。住在墨府的人都生活得很安逸很舒服,司徒璉卻是完全相反的待遇,因為他的住處是墨青授意風(fēng)清專門給他安排的。不僅在距離墨青和靳辰的院子最遠的一個偏僻角落,而且條件是墨府所有院子里面最差的,沒有之一。
司徒璉倒是根本不在意一樣,對他來說,他想待在墨府,現(xiàn)在如愿以償了,至于居住條件對他來說其實無所謂,因為他在被司徒賢重視之前的那十幾年,在五毒教里住的地方特別差,可以算是從小吃苦到大的。
墨青已經(jīng)讓人傳消息出去,說那幾百條命案都是五毒教的人在作祟,五毒教重出江湖的消息也很快就傳遍了天下。
墨青和靳辰并沒有把司徒玨交給刑部,司徒玨這個麻煩被司徒璉專門送到墨府來,靳辰和墨青沒什么好怕的。墨府人不多,但綜合實力絕對夠強橫,只要有人膽敢來墨府找麻煩,結(jié)果必然是有來無回。
向謙非要把司徒玨帶走,靳辰也沒有阻止,雖然明知司徒玨落入向謙手中絕對會過得很**。
大年初三,靳月來墨府找靳辰。
“五妹,邱公子真的會沒事嗎?”靳月一臉擔(dān)憂地問靳辰。
靳辰微微點頭:“放心,他很快就能回來了。”
靳月神色有些氣憤地說:“邱公子明明是好心,卻被人這樣陷害,實在是太不公平了!”
靳辰唇角微勾搖了搖頭:“哪有什么公平?人善被人欺嘛,這很正常。”
靳月嘆了一口氣:“我還是相信好人多的。”
靳辰拍了拍靳月的肩膀:“堅持你相信的就好,大胖會保護你的。”
在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一顆純善的心真的難能可貴。邱寶陽和靳月身上其實有相似之處,他們都待人真誠善良,這也是他們能夠走到一起的原因。邱寶陽沒有做錯什么,而他原本就是個很聰明的人,想必經(jīng)過這次,也可以成長起來。從實力來說,邱寶陽作為向謙的高徒,絕對不是個弱者。如果他有能力保護自己和靳月,并且兩人能夠始終堅持自己心底的那份善良,靳辰都會佩服他們。在這之前,靳辰愿意給邱寶陽提供一些庇護和幫助。
此時靳月和靳辰姐妹倆在墨府的花園里散步,走過一個拐角,就看到前面有一道暗紅色的身影背對著他們站在那里。
“五妹,那是什么人?”靳月問靳辰。住在墨府的人靳月都不陌生,除了面前這個。
司徒璉轉(zhuǎn)身,面對著靳辰所在的方向微微點頭算是打招呼。靳辰對靳月說:“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不必在意。”話落就帶著靳月走了另外一個方向。
獨自留在原地的司徒璉微微蹙眉,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他明明一直在對靳辰示好,為什么靳辰始終不為所動,對他還是這么不友好呢?
司徒璉之所以只拿了抵御音攻的要訣出來給靳辰,沒有把音攻秘籍拿出來,其實是因為他打算留著音攻秘籍,用來交換靳辰給他醫(yī)治眼睛。只是他又隱隱覺得現(xiàn)在還不是一個好時機,至少要先把邱寶陽救出來,如果邱寶陽得救了,或許他就不需要靳辰出手了,到時候音攻秘籍或許還能派上別的用場。
“小黑你別跑啊!”
司徒璉正準備回自己在墨府住的院子,突然聽到了離夜的聲音。下一刻,離夜直接沖過來撞到了司徒璉的身上,司徒璉俯身就抱住了離夜。
離夜看著小鹿已經(jīng)跑遠了,揮舞著小拳頭說:“小黑你不跟我玩兒,我就把你送給安安弟弟!”離夜說完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司徒璉懷中,小臉立刻板了起來,“壞叔叔,你快放我下去!”
司徒璉沒有把離夜放開,而是對著離夜神色認真地說:“我不壞。”
“你騙人,你就是壞叔叔!”離夜一臉嚴肅地說。
“我沒有騙人。”司徒璉說,“我的眼睛真的看不到。”
離夜皺了一下小眉頭,然后湊近看了看司徒璉異于常人的雙眼,還伸出小手摸了摸,有些不確定地說:“好像是真的哎!”
“是你娘在騙你。”司徒璉對離夜說。他倒想要看看離夜發(fā)現(xiàn)靳辰騙他會是什么樣的反應(yīng)。
“娘親才不會騙我呢!”離夜十分傲嬌地說,“這是娘親在跟我開玩笑,只是我沒有領(lǐng)會而已。”
司徒璉沉默,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孩子怎么對靳辰那么信任?差別對待也太明顯了。
“壞叔叔,你為什么要住在我家?”離夜看著司徒璉神色認真地問。
“我是來做客的。”司徒璉說,“你可以叫我司徒叔叔,我不壞。”
“蘇蘇叔叔說,只有壞人才會說自己不是壞人,好人不用說,大家都知道的啦。”離夜看著司徒璉說,“所以壞叔叔你還是壞叔叔。”
司徒璉再次沉默,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除夕之夜的命案已經(jīng)過去四天了,疑犯邱寶陽被抓到刑部還沒有放出來,但是案件也沒有什么進展。司徒玨被司徒璉扔到墨府也已經(jīng)過去兩天了,他已然被向謙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但是并沒有人前來救他,也沒有人再對邱寶陽做什么。
“再等下去,司徒賢該出現(xiàn)了。”靳辰說。向謙已經(jīng)用他自己的方式,逼司徒玨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按照司徒玨所言,鬼夢之毒是一個神秘人送給他的,而他根本不知道那人是誰,也沒有看到那人的容貌或者其他的特征。如若這樣的話,那人未必跟司徒玨有什么關(guān)系,也有可能就是想利用司徒玨對付向謙師徒。
墨青微微點頭:“留著司徒玨的性命即可,等司徒賢出現(xiàn)再說。”得益于司徒璉提供的要訣,靳辰和墨青這會兒已經(jīng)知道了抵御音攻的方法,不管是司徒璉還是司徒賢,對他們來說都沒那么大的威脅了。
“有點麻煩的是怎么給大胖洗脫嫌疑。”靳辰若有所思地說。眾口鑠金積毀銷骨,這畢竟是幾百條人命,如果只是放出消息說是五毒教在作祟,其實無法讓邱寶陽擺脫這一切,因為五毒教對一般人來說只是個傳說中的存在,而邱寶陽是真正跟他們的親人接觸過的疑犯,他們更會相信就是邱寶陽在作惡。
墨青想了想之后說:“讓司徒璉帶著司徒玨去刑部自首吧。”
靳辰微微點頭:“也只能這樣了。”
墨青到了司徒璉的院子的時候,司徒璉正坐在院中獨酌。一輪明月高懸,夜色很美,可惜司徒璉根本看不到,他自己一個人顯得有些寂寥。
“墨王爺。”墨青走近,司徒璉憑借聲音和氣味很容易地認清了他的身份,開口叫了一聲。
“司徒公子。”墨青在司徒璉對面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地說,“如果你想要邱寶陽為你醫(yī)治的話,就去把他救出來吧。”
司徒璉愣了一下:“可是雪兒姑娘說了不要我去救邱公子。”
墨青聽到司徒璉還管靳辰叫雪兒姑娘,眼眸微暗說:“你應(yīng)該稱呼她為墨王妃。”
司徒璉又愣了一下,然后微微點頭說:“好。”
“明日你帶著司徒玨去刑部自首,說明你們的身份。”墨青看著司徒璉說。
司徒璉沉思了一下:“墨王爺?shù)囊馑际牵冶砻魃矸荩缓蟾嬖V所有人說因為司徒玨不想讓邱公子為我醫(yī)治眼睛,所以才陷害邱公子?”
“沒錯。”墨青微微點頭,“你可以選擇拒絕,然后現(xiàn)在離開這里。”
司徒璉微微搖頭:“我接受。”
墨青很快就走了,司徒璉面對著墨青所在的方向神色莫名。墨王妃?他不喜歡這個稱呼,他還是感覺叫靳辰“雪兒姑娘”比較好聽,剛剛答應(yīng)墨青只是因為他不想跟墨青爭辯這種事情,反正嘴長在他身上,到時候他怎么叫墨青管不著。
第二天一早,靳放和刑部尚書楊明都收到了消息,有人前來自首,聲稱是那幾百條命案真正的兇手。
這件事情非同小可,靳放和楊明很快到了刑部,就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刑部外面的鳴冤鼓旁邊,身邊還躺著一個人,不知死活。一群官兵把他們圍了起來,雙方對峙著還沒有動手。
“靳將軍,楊大人,就是那個男人說要來自首。”
聽到屬下的稟報,楊明神色一正,目光落在司徒璉身上的時候,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因為明眼人都能看出來司徒璉的眼睛異于常人,應(yīng)該是個瞎子。
“閣下是何人?”楊明看著司徒璉大聲問。
“五毒教三公子,司徒璉。”司徒璉面無表情地說,然后又低頭指著地上昏迷不醒的司徒玨說,“這是我大哥,那些人都是他毒死的,我?guī)麃碜允住!?
靳放神色嚴肅地問:“司徒公子,你說人都是你大哥毒死的,有什么證據(jù)?”
因為聽說有人主動投案自首,刑部外面很快聚集了大量的百姓,目光紛紛落在了司徒玨和司徒璉兄弟倆的身上。
“不需要證據(jù)。”司徒璉面無表情地說,“在下也是邱公子的病人之一,邱公子答應(yīng)為在下醫(yī)治眼睛,只是還在收集藥材的時候邱公子就出了事。是我大哥不愿意讓邱公子為我醫(yī)治,他的實力又不如我,所以就想出了這樣陰損的辦法,誣陷邱公子入獄。”
司徒璉話落,一片嘩然,就連靳放和楊明都很意外。這事兒跟五毒教有關(guān),其實很多人都聽說了,因為這兩天流言傳得沸沸揚揚,說是五毒教的人做的,但是流言并沒有具體說是五毒教哪個人做的,很多人都是半信半疑。
如今,五毒教教主的兩個兒子突然出現(xiàn),三兒子抓了大兒子來投案自首,而司徒璉講出他為何認定司徒玨就是兇手的原因,在眾人聽來其實很合理。
這個世間不乏兄友弟恭,兄弟反目自相殘殺的也不少,武林門派里面為了爭權(quán)奪利,這樣的事情更是層出不窮。
司徒璉雖然是個瞎子,但是一看就實力不凡,因為他的實力威脅到了他的大哥司徒玨,司徒玨奈何不了司徒璉,所以就用了陰招,對付可以讓司徒璉的眼睛恢復(fù)正常的邱寶陽,目的是讓司徒璉永遠都是個瞎子,這個邏輯沒有任何問題。
“司徒公子,你可知你這樣做,你大哥就是死罪?”靳放看著司徒璉大聲問。
司徒璉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他不仁我不義,我?guī)麃碜允祝皇菫榱松鞆堈x,只是想要你們把邱公子放了,讓邱公子為我醫(yī)治。”
司徒璉這番話一說出來,可信度就更高了。五毒教曾經(jīng)是江湖上兇名不亞于斷魂樓的存在,如今重出江湖,也沒有人相信五毒教的人會是好人。司徒璉作為五毒教教主的兒子,如果說他抓了自己的兄長司徒玨來自首,是為了伸張正義大義滅親的話,恐怕沒有多少人會相信。而司徒璉就這么明明白白地說,他把司徒玨送上斷頭臺不是為了別的,只是為了讓邱寶陽被放出來,然后就可以為他醫(yī)治眼睛。這樣的言論,很自私很冷血,但這就是一個五毒教的公子應(yīng)該有的樣子。
“啊!我想起來了!有一天傍晚,我親眼看到那個司徒三公子去邱府求醫(yī)了!”人群中有人突然驚呼了一聲。
很快,又有其他人說他們也都看到過司徒璉去向邱寶陽求醫(yī)。這是事實,因為當(dāng)時司徒璉去的時候雖然是傍晚,別的病人幾乎都走了,但是附近也有人路過看到。
如此一來,這件事的真相已經(jīng)浮出水面了,就是因為五毒教的內(nèi)斗讓邱寶陽遭受了無妄之災(zāi)!
“殺了那個兇手!血債血償!”人群中有人高呼了一聲。
很快有很多人附和了起來,紛紛要求刑部處死司徒玨,而這些人在不久之前還都認定邱寶陽是害死他們親人的兇手。
靳放和楊明對視了一眼,靳放高聲說:“安靜!此事非同小可,明日將會開堂審案,屆時一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圍觀的群眾看著司徒玨被官兵戴上鐐銬押進了刑部,司徒璉依舊站在那里。突然有人高喊了一聲:“邱公子是清白的,怎么還不把他放出來?我家老母親病了,等著邱公子醫(yī)治呢!”
“是啊!是我們冤枉邱公子了!邱公子妙手仁心,必須立刻放出來!”又有人高喊。
……
靳放冷冷地掃視了一圈:“待明日開堂過后再放人!”
司徒璉走了,圍觀的百姓也紛紛散去,就站在不遠處一棵大樹上面的靳辰搖了搖頭說:“人心啊!”
被靳辰抱在懷中的離夜一臉認真地問靳辰:“娘親,大胖叔叔是不是明天就可以回來了?”
“嗯。”靳辰微微點頭。百姓中有耳聰目明的人,但更多的是人云亦云的人。他們盯著的,就是自己能夠目之所及的利益。短視,遇事缺乏思考,感情常常壓倒理智,這些都必然導(dǎo)致他們很容易被左右。這次的事情,司徒璉出現(xiàn)所說的話都是真的,的確是司徒玨為了阻止邱寶陽給司徒璉醫(yī)治眼睛,所以蓄意陷害邱寶陽。饒是如此,墨青還是提前暗中派人散播了五毒教的消息,因為這對百姓來說很有用。
靳辰帶著離夜剛剛回到墨府沒多久,關(guān)無涯來了。
“靳辰,那個司徒璉是不是就是當(dāng)初劫持你的人?”關(guān)無涯問靳辰。司徒璉曾經(jīng)為了顏若惜,試圖殺了關(guān)無涯祖孫倆和靳辰的四哥靳飛宇。關(guān)妍之見過司徒璉,跟關(guān)無涯描述過司徒璉的樣子,最明顯的特征有兩個,穿一身暗紅色的衣服,是個瞎子。所以關(guān)無涯今天聽說有人去刑部自首的時候就想到了司徒璉。
“嗯。”靳辰微微點頭,“不過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關(guān)爺爺不用擔(dān)心司徒璉再對你們出手。”
關(guān)無涯微微點頭:“既然你這樣說,那老夫就放心了。”關(guān)無涯的確很擔(dān)心司徒璉找他們麻煩,關(guān)無涯自己倒是沒關(guān)系,他主要擔(dān)心的是關(guān)妍之和靳飛宇,畢竟司徒璉曾經(jīng)重傷了靳飛宇,還把假扮關(guān)妍之的靳辰給劫走了。
關(guān)無涯剛走,靳放來了,一來就開門見山地問靳辰:“小五,你是不是認識那個五毒教的三公子?”雖然司徒璉說的話很合理,靳放也信了,但靳放直覺司徒璉的突然出現(xiàn),應(yīng)該跟靳辰有關(guān)系,雖然司徒璉根本沒有提到過靳辰。
靳辰微微點頭:“對,司徒璉現(xiàn)在在墨府做客。”
靳放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想了想又微微皺眉:“如此一來,邱公子的罪名是洗清了,但是如若我們處死了五毒教教主的長子,必然會招來很大的麻煩。”
靳辰唇角微勾:“老爹不用擔(dān)心這個,該判案就判案,處決可以挑個日子再進行,在那之前,我會把該解決的事情解決掉的。”
靳辰和墨青選擇在這個時候讓司徒璉帶著司徒玨去自首,目的就是為了洗脫邱寶陽的嫌疑,因為這件事再拖下去依舊是個僵局,盡早打破現(xiàn)在的局面,才能掌握主動權(quán)。
司徒玨能不能死,要怎么死,這的確都是問題。五毒教的實力不容小覷,墨青和靳辰學(xué)了能夠抵御音攻的要訣,但五毒教并不只有音攻。靳辰不是特別擔(dān)心司徒賢,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司徒璉暫時跟他們站在一起。
靳辰很清楚,想要讓邱寶陽沒事,必須把真兇司徒玨推出去,而這必然會導(dǎo)致招惹到五毒教的后果。靳辰和墨青當(dāng)時同意司徒璉住進墨府是有原因的,原因之一就是如若司徒賢出現(xiàn),不管是要救司徒玨還是要為司徒玨報仇,只要是他們父子的事情,全部都可以讓司徒璉去解決。因為事實上這所有的事情,都是因為五毒教的內(nèi)斗引起的,司徒璉想要讓邱寶陽為他醫(yī)治眼睛,就必須把五毒教的這些麻煩都解決掉,本來這些麻煩就都是司徒璉招惹來的。
靳放微微皺眉:“五毒教的惡名不亞于斷魂樓,你們小心一點。”
靳辰唇角微勾,看到冷肅正好在門外,就招手讓冷肅過來,指著冷肅問靳放:“老爹你知道他是誰嗎?”
靳放打量了一下冷肅:“這不是你的義弟嗎?叫蘇蘇?”
靳辰對著冷肅眨了眨眼:“告訴我家老爹,你的真名叫什么?”
“在下冷肅。”冷肅一本正經(jīng)地對著靳放拱了拱手。
靳放差點一頭從椅子上栽下去,目瞪口呆地看著冷肅:“你是斷魂樓樓主?”
“如假包換。”冷肅唇角微勾。
靳放不可置信地看著靳辰:“小五,你怎么跟斷魂樓扯上關(guān)系了?”
靳辰笑得一臉得意:“老爹,只要拳頭夠硬,沒什么不可能。”
“小姐姐英明神武天下無敵。”冷肅一臉崇拜地看著靳辰說。
靳放再次目瞪口呆:“小五,你是給這小子用了什么**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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