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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里陽光正好,樹上蟬的聒噪聲更顯出了這個院子的安靜,魏央白得透明的臉上長睫抖動,忽然就睜開眼來。
入眼便是火紅的帷帳,一如烈火蔓延,魏央身上一陣疼,忍不住“嘶”了一聲。
“小姐,你可算醒了,嚇?biāo)琅玖??!?
熟悉的聲音入耳,魏央心頭一顫,毫無血色的嘴唇抖著說了一句,“春曉?”
這不是在她被燒死之前就被魏傾害死的春曉么,魏央略略打量了一下周遭的環(huán)境,再熟悉不過了,這就是自己出嫁前的閨房。
怎么會?烈火焚身的滋味這般清晰絕不可能是夢……可是……魏央伸手?jǐn)Q了自己一把,好疼,不是夢!
難道先前數(shù)十年不過是夢?不對,往事歷歷在,夢境怎會這般清晰!
蒼天有眼,給了我魏央再來一次的機會,既有此次重生,我必不再為人所負(fù)!傷我者,必要其千百倍償還!
春曉被魏央臉上如同嗜血惡魔一般的神情駭住,臉霎時白了幾分,“小姐,你怎么了?”
“無妨,”魏央斂下心中驚喜,垂眸道。
話音剛落,便聽得門外一聲嬌俏傳來,“妹妹可好些了,我與母親來看妹妹了呢?!?
一雙皓白的手打著簾子進來,金釵步搖,襯著魏傾的一張小臉愈發(fā)地國色生香。
魏央素手緊握,青筋畢現(xiàn),這
就是上一世害的自己凄慘無比的母女,這一世,再不做那良善之人,人害我一分,我必百倍償還!
“妹妹這是怎么了?”魏傾面上端著嬌俏小女兒的模樣,實際心中已經(jīng)十分不忿,魏央這個賤人,怎么這次就沒有病死!
魏央收拾了心中的怨恨,含笑抬起頭來,“魏央無妨,勞姐姐和姨娘跑這一趟,本該魏央醒了就去問候姐姐和姨娘的。”
這一番話說的魏傾和趙秀面上皆是訕訕的,魏央是嫡女,身份自然要比她二人尊貴些,可是魏央病的這些日子她們倆卻根本就沒有來看過,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魏央昏迷著,又怎么知道這些事情,想來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二姑娘這話就見外了,老爺心里也惦記著二姑娘呢,還說后日的乞巧節(jié)二姑娘身子不爽就不必參加了,”趙秀拂了拂袖子,“只我覺得這姑娘家家的,到底還是去乞巧好一些,若是哪位大家公子瞧上了,也對二姑娘是個好事?!?
身為尚書嫡女,卻需要在乞巧節(jié)上引人注意,趙秀也太糟踐自己了些,可是魏央?yún)s如茅塞頓開一般點點頭,“還是姨娘疼央兒,父親未免也太不為央兒打算了些?!?
前世也是這句話,趙秀,你當(dāng)真是一點兒新花樣也沒有啊……魏央心中這般想著,卻做出一副十分歡喜趙秀的樣子來,呵斥一邊的春曉道:“春曉,怎生也不知給姨娘和姐姐看座!”
見魏央這般反應(yīng),趙秀心下一喜,也就懶得再和她周旋,忙擺了手道:“二姑娘還是歇著吧,我就先去忙了?!?
“春曉,送姨娘?!蔽貉氚肱P在榻,丁點起身的意思都沒有,趙秀心下雖是不滿,也只冷著臉推門離開了,余下的魏傾卻是沒有走的意思,捻了垂下來的烏發(fā)說道:“妹妹可有中意的人了?”
大家之女,未曾出閣哪里來的意中人,魏央不屑一笑,卻抿了唇角道:“整日在這府里,哪里有什么中意的人,只想著古時才子佳人的故事,雖是叫人唏噓,卻不若身世坎坷的女子為人所救,以身相許來得讓人感動?!?
魏傾甚是鄙夷,一個侍郎嫡女,卻想著做那什么身世坎坷的女子,和風(fēng)塵中人又有什么兩樣,只不過魏央這樣倒是好的,也省的自己費心思。
“妹妹自然是有自己的見解的,姐姐也望妹妹早日尋得意中人呢?!蔽簝A做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來,溫婉地笑著道。
“我有些乏了,就不送姐姐了?!蔽貉敕鲱~,靠著墻道。
魏傾好容易惺惺作態(tài)一次卻被魏央這般忽略,心下極為不爽,冷哼一聲,便拂袖而去。
見魏傾離開,春曉方怯怯地上前,“小姐真要去那乞巧節(jié)么,奴婢怕趙夫人和大小姐……”
“莫怕,”魏央自然明了春曉的想法,擺擺手道,“我有數(sh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