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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已經是鬧了個天翻地覆,這幾日所有的丫鬟婆子連同侍衛都是夾著尾巴做人,生怕一個倒黴被安排去李千玟跟前伺候,有幾個膽小的,只要一打李千玟的屋子前走過去,就會驚出一身的冷汗。
李千玟身邊的丫鬟已經被處理了個乾乾淨淨,一個被打傷了頭,一個被踹斷了肋骨,還有一個被嚇得只知道抱著人嚎啕大哭,被自己的孃親領回了家養了三天無奈賣給了郊外的一戶人家做填房。
李千昊已經兩日不曾回自己府上,只是守著李千玟,但凡他離開一步,李千玟就是又吵又鬧,不管不顧地抓起什麼東西都往人身上砸。可李千昊也不能一刻不離開地守著她,他要吃飯要睡覺要如廁,這麼兩日下來,整個人都受了一圈。
“哥哥,”李千玟只有瞧見李千昊的時候纔會安靜下來,伏在他肩頭咬著帕子哭,“我這心裡總是忐忑,好像是忘了什麼大事一樣。”
李千昊聞言便是一驚,卻還是硬生生沉了氣答了句,“這幾日天氣太過炎熱,你心裡煩躁也是有的,過幾日秋風涼了便好了,到時候哥哥帶你去郊外玩,好不好?”
“哥哥,我昨天聽到有人成親的嗩吶聲,我今年都已經十六了,也該成親了,”李千玟靠在李千昊的肩上,百無聊賴地轉著她的頭髮,“若我將來遇到一個對我好的人,嫁了出去,哥哥會不會不捨得?”
李千昊並未立即回答李千玟的話,愣了一會兒,待到李千玟擡起頭來時,又看了她半晌,才笑著說了句:“自然是不捨得的,可是你若是有了一個好歸宿啊,哥哥自然也是開心的呢。”
李千玟將頭靠在李千昊的肩上,輕輕地蹭了蹭,“前些日子父皇同我說過安北將軍的嫡子,他雖是溫文爾雅,可我總覺得疏離得很,哥哥,你和安北將軍的關係如何,若是我嫁過去了,對你會不會有好處?”
這幾日朝中並不太平,李千昊被人暗中參了好幾本子,有的說他苛待司空大人嫡女,有的說他耽於女色,甚至有人挖出了他去北漢的事情,說是他一手促成了元乾帝的繼位,又說他和元乾帝達成了什麼交易,怕是對南唐不利。
雖是這件事情尚未拿出證據,可還是叫李千昊慌了神,唐獻帝身子尚康健,無論如何也是不肯讓自己的兒子奪了自己的權,揹著當家皇帝裡通外國之事在任何一個君主眼中都不是小事,李千昊不知道到底是誰將此事呈報了上去,這段時間他在朝堂上安插的人被無聲無息地一個個除了去,弄得他的消息也是極不靈通。
任是誰爲官一遭也不可能半分紕漏都沒有,偏偏這些人都被人抓住了錯處,一個接一個地不是流放就是貶官,幸而不光是他,連四皇子的人也是被一個個地清除了出去。
若不是李千昊這兩日被李千玟忙得焦頭爛額的話,他不至於等到現在才發現,這朝堂之上有一隻看不見的手,正在慢慢地爲這朝堂換著血。
換上來的人底子乾淨,瞧起來都是唐獻帝的人,可這內裡到底是誰的人,倒也是不好說,李千昊也不是沒有嘗試過拉攏這些人,可是總被人打著太極糊弄過去,好不容易拉攏過來的那幾個,還是半分消息都探測不出來。
此時李千玟這樣說,李千昊也是動了心,自杜家倒臺之後,他手上的兵權便是少了許多,若是能拉攏著安北將軍,那定然是極好的。
可李千昊並未直接表達出自己的心思,他摩挲著李千玟的一頭長髮,寵溺地說了句:“這安北將軍手中確實握著不少兵權,其嫡子品行端正,在這臨安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傳言,人雖是老實了些,可依著安北將軍的本事將來在朝中給他謀個二品官員的職位還是不難,不過還是要看你自己,你若是喜歡,哥哥定然是不阻撓你。”
李千玟撅起嘴來想了一會兒,卻未說什麼,只拉著李千昊的袖子說了句:“哥哥,我有些乏了,想睡一會兒,你守著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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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李千玟總是說自己心慌,只要見不著李千昊就說自己身邊的丫鬟要暗害自己,李千昊沒有法子,李千玟睡覺的時候都要在一旁守著,一雙眼睛裡熬得全是血絲。
“好,”想著巫俎說李千玟不用半月便能好上許多,李千昊也就忍了,領著李千玟到牀上躺著,自己就在牀邊坐下,握著李千玟的手說了句,“你且好好休息,哥哥就在旁邊守著你,不會有事的,你也是好幾日不曾入宮了,明日咱們入宮去瞧瞧母后好不好?”
李千玟閉上眼睛,在李千昊的手上蹭了蹭,“我都聽哥哥的。”
李千昊瞧著李千玟的呼吸慢慢平穩下來,也是覺得困得很,閉著眼睛卻是不敢睡著,只慢慢梳理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自自己從北漢回來之後,這朝中的局勢就慢慢脫離了自己的掌控,不僅是雲遊四海的四皇子回來同他分了一杯羹,便是一向吊兒郎當沒有正形不受唐獻帝喜歡的三皇子在朝中也算是站穩了腳,且在這一股子暗潮的衝擊下,竟然是巋然不動。
李千昊的思緒越來越沉,這幾日不曾好好睡一覺,他閉著眼睛都覺得整個天地攏在了他眼前叫他馬上就要昏睡過去。
失去意識的前一秒,李千昊突然想起來,方婉曾和自己說,萬洛洛這幾日有些不對勁,好像在調查府中的姬妾。
李千昊這又陡然清醒,雖是腦袋昏昏沉沉,卻是困得睡不著。自己那日回府之時也曾瞧見萬洛洛,那麼晚了她一個人在外面,倒真是有幾分可疑。
莫不是自己寵了她這麼久,叫她生出了些不一樣的心思……
李千玟的呼吸聲淺到幾不可聞,李千昊轉過頭去瞧著李千玟姣好的睡顏,煩躁忽然就陡然生上心頭,自己爲了什麼,李千玟怎麼就不能聽自己的話,非要和那肖芃糾纏在一起,好不容易叫她忘了那肖芃,卻又是這樣不分晝夜地折磨自己。
尚處在睡眠之中的李千玟自然是不知道從小就和自己關係極好,說
是會保護自己一輩子的哥哥現下已經對自己生了厭煩之心,若不是覺得她還有幾分用處可以通過結親來爲李千昊拉攏勢力,說不定現在早就成了李千昊的一枚棄子。
與李千玟一樣,處在大皇子府後院的萬洛洛也不知道自己掏心掏肺地對待李千昊,此刻卻是被李千昊懷疑上了。
這幾日萬洛洛沒少叫人去調查秦淺,可秦淺做事小心,除了那回青羌發現的事情之外,萬洛洛竟是沒有再發現秦淺什麼奇怪的地方。
可若是生了疑心,便是處處瞧著都不對,萬洛洛去往秦淺處說話的時候,恨不能將她說的話是揉碎了一個字一個字地細細琢磨著聽,她說這天兒熱得人心悶,萬洛洛便懷疑她是不是說這大皇子府後院叫人發悶,她說過幾日要下雨,萬洛洛便懷疑她是不是暗指這朝堂上要變天。
這樣一來,秦淺和萬洛洛的對話也是費事得很,萬洛洛總是前言不搭後語,弄得秦淺也是不知道再和萬洛洛說句什麼,可在萬洛洛看來,這便是秦淺心虛,不敢直視她。
這樣過了好幾日,秦淺終究是忍不住了,問了萬洛洛一句:“洛洛,你最近是怎麼了?”
萬洛洛緊盯著秦淺的眼睛,想要從她眼睛裡瞧出些什麼來,卻是什麼也沒瞧見,只好訕笑了一下說了句:“這都三日了,殿下還不曾回府,姐姐你擔不擔心?”
秦淺仍舊是面色如常,好像並未瞧出萬洛洛的不一樣,笑著說了句:“殿下想來是有事情,咱們這些婦道人家知道什麼,只好生管好自己,不給殿下添亂便是了。”
“姐姐,”不知爲什麼,萬洛洛突然想要探一下秦淺的口風,便湊近她問了一句,“你說殿下這些年來待咱們也不算好,你怎麼就一直對他死心塌地呢,你就沒有想過別的法子?”
秦淺瞪圓了眼睛,不敢相信這種話居然會從萬洛洛的口中說出,趕忙伸出捂住了她的嘴巴,做了個噤聲了動作,小聲說了句:“你不要命啦,這話若是叫殿下聽見可怎麼好,咱們不過是侍妾,說到底也就比丫鬟好上那麼一點點,殿下肯給咱們個好臉色便是了,怎麼還敢奢求殿下對咱們好。你啊,可把心沉到肚子裡,別生出了什麼不該有的心思,你可瞧瞧宋夫人,從前是咱們這府裡執掌家事的吧,還是司空的嫡女呢,不還是被殿下打了一頓送了回去?宋夫人好歹還有個母家,像咱們這樣的,若是被送了回去,這輩子可就完了。”
萬洛洛心說這些我都懂,你勸我卻還不如勸你自己。不過雖是心裡這樣想,萬洛洛卻還是不死心,又湊上前去說了句:“姐姐,我可聽說了,最近殿下在朝堂上可是不順,這幾日一直在外面說是照顧公主卻不知道到底再說什麼。再說了,公主已經這麼大的人了,和殿下又是親生兄妹,日日這麼糾纏在一起,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兩個之間有點什麼呢。如你所說,咱們都是沒有母家的,若殿下當真是倒臺了,咱們可怎麼辦?”
“洛洛!”秦淺瞧著已經是氣極,差點拍案而起,終究還是忍住,說了句,“洛洛,禍從口出,這話你在我這裡說說便是了,可切莫到外面去說。殿下雖然是寵著你,可也不會就這樣由著你的性子胡鬧,這話若是傳到了殿下的耳朵裡去,還不知道要怎麼罰你呢。”
萬洛洛聽了秦淺的話便是哧笑一聲說了句:“這話我除了在姐姐面前說還能去和誰說,若是殿下知道了,也定然是姐姐告訴殿下的。怕是姐姐恨不能現在就去告訴了殿下吧,除了宋黎再除了我,這後院裡能擋著姐姐路的人就越來越少了。”
“洛洛,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根本不懂,”秦淺絲毫不急,面上反而是端起了淺淺的笑意,彷彿在看一個跳樑小醜一般,“我不知道你是發現了什麼,不過我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管。”
萬洛洛不知道從前那般溫婉的人可以說出這樣的話來,怒氣瞪圓了眼睛說了句:“我是發現了些事情,我不管?我若是不管姐姐是打算將這整個府都出賣給別人嗎?宋黎出事之前紅鳴爲何頻繁出入姐姐的院子,宋黎爲何住在林晚院裡就如此不招姐姐的待見,叫姐姐急著將她處理了。那水牢裡的聲音到底是哭聲還是鴿子的叫聲,姐姐日日吃鴿子到底是當真爲了補身子還是爲了給自己養信鴿打掩護!”
秦淺的全部事情都叫萬洛洛掀了個乾乾淨淨,可卻是絲毫不惱,面上仍舊是淡淡的,彷彿萬洛洛所說的事情和自己絲毫沒有關係,只莞爾一笑說了句:“縱使你說的都是事實又如何,難不成你還能去殿下處告發我不成?”
“姐姐,”萬洛洛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辦,倒像是做錯事情背叛李千昊的是她一般,慌亂地說了句,“你這樣……若是叫殿下知道了可怎麼好, 現在只有我知道,我不會告訴殿下的,你迷途知返,咱們還是好好的,好不好?”
秦淺並不理萬洛洛,擡眼望了急切的萬洛洛一眼,卻只是輕聲一笑,“洛洛,人都是有自己的打算的,我並未強迫於你,你也莫強迫我,你若是實在看不慣我,大可去和殿下說,到時候不管殿下是將我凌遲了還是將我投到水牢裡活活餓死,總歸我都不怪你。”
萬洛洛這幾年和秦淺的關係不錯,李千昊平時很忙,不是處理公事就是被李千玟纏著,真正能陪她們幾人的時間並不多,這幾人再一分,每個人所能佔到的時間就更不多,縱使萬洛洛已經算是得寵的,可這李千昊陪著她的時間尚不足秦淺陪她的四分之一。
原本還有幾分要和李千昊說出實情心思的萬洛洛現下卻不知道到底如何是好,秦淺起身,一雙藕臂纏在萬洛洛頸間,於她耳旁輕輕吹了一口氣,緩緩說了句:“洛洛,我等著呢。”
萬洛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回了院子,腦子裡亂哄哄的,總反覆想著從前她剛進府時,因爲性子高傲,而被葉小魚和宋黎欺負時,秦淺幫自己的事情。
宋黎與她從來就沒有過半分干係,如果秦淺並沒有危害
到李千昊,或許自己可以……可以就這樣瞞著吧。
這幾日李千昊雖然是歇在公主府,可這事情還是一樁樁一件件地傳到了他的耳朵裡,朝堂裡的事情積攢成堆,只等著他回去處理。
只是當務之急還是帶著李千玟進宮一趟,這好幾日不曾進宮,皇后已經派人來催過了,李千昊只借口李千玟病了怕過了病氣給皇后,這才拖延了幾日。可若是再不去看望皇后,怕她就該派太醫來瞧了。
原本李千昊每天早晨還去上朝,可這李千玟一離了他就是不停地發脾氣,故而李千昊也和唐獻帝告了假,本來二人進宮該先去瞧過了唐獻帝,只是唐獻帝還在上早朝,二人就先去了皇后處請安。
“昊兒,玟兒,”二人一進殿,皇后就在楚蘭姑姑的攙扶下走了出來,“這幾日都不來看過母后了呢,可是兒大不由娘呢。”
李千昊笑著和皇后請了安,李千玟卻只是瑟縮著往李千昊身後走,瞧著似乎是有幾分懼怕,怯生生地看著一身華貴衣衫的皇后娘娘。
皇后吩咐楚蘭去御膳房拿些李千昊和李千玟喜歡吃的糕點,見李千玟這副樣子,淺笑了一聲說了句:“怎麼幾日不見,玟兒病得倒溫婉了些。”
李千昊輕輕扯了扯李千玟的袖子,“千玟,給母后請安。母后這幾日知道你身子不好,很是擔心呢。”
臨出發前,李千昊已經在公主府裡和李千玟說了好久,說是皇后待她和自己是一樣好,說叫李千玟要和皇后親近,至於對待唐獻帝只要恭敬地請了安,在自己下首安安靜靜地坐著便好。
若是李千玟當真中了巫俎的巫術,說不定還真就聽了李千昊這個自己唯一依賴的人的話,可偏偏這李千玟神智清醒,這幾日做出的全部事情都只是爲了折磨李千昊,只是爲了和肖芃在一起。
“我怕!”李千玟尖叫一聲,連窗外的鳥都是撲啦啦地飛起,“哥哥,母后不要咱們了,父皇也不要咱們了,你陪著我,你一輩子都對我好,好不好?”
李千玟瞪大了無辜的眼睛,拉著李千昊的袖子不停地往後瑟縮著。
皇后的臉色已經是難看得很,那幾年李千玟確實和自己不太親近,好不容易處好了關係,這幾年自己對李千玟也是分外得好,沒想到李千玟居然會又提起此事,而且瞧著……竟然是神志不清的樣子。
“昊兒,你妹妹這是怎麼了?”幸好是殿中無人,不然皇后還當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將臉怎麼放。
李千玟是算準了皇后的心思,若是自己直接同她說,自己看上了一個侍衛,因著這個事情和李千昊翻了臉,又被李千昊下了巫術,想必皇后定然會會將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到時候萬一被李千昊勸服了說不定就真的會強迫自己受了這個巫術。
可現在她已經是神志不清,皇后心裡到底對自己是有三分歉疚兩分心疼,若是知曉了此事和李千昊有關,想來定然是不會輕易縱了李千昊。
“我不知道……”李千昊想要甩開自己的關係,趕忙說了句,“許是千玟這幾日發燒,一時糊塗也是有的……”
李千玟怎麼能讓李千昊這樣輕易地脫了干係,又是尖叫一聲,大力地扯了李千昊一下,差點將他扯得一個踉蹌倒在地上。
“哥哥!”李千玟摸著自己得左胸口,聲音淒厲瘮人,“我這裡空落落得疼,你再去找那個巫醫給我看看好不好,我這幾日夢裡總有個人影,他說他是我的心上人,哥哥,他拉著我哭,我好害怕……”
李千昊哪裡想到李千玟會在皇后面前說出這些話來,當即便是慌了神,趕忙扯了李千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千玟,你胡說些什麼呢,平白叫母后勞心。”
皇后瞇起了眼睛,見此光景無論如何也是知曉李千昊和李千玟之間出了什麼事情,甩了袖子說了句:“你們兩個,隨我進來。”
李千昊無法,只好帶著拉著自己袖子不肯鬆手的李千玟隨著皇后進了內殿,李千玟瞧著是懼怕得很,可卻在李千昊身後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昊兒!”皇后在桌旁坐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連桌上的茶水都隨著她的動作濺了出來,“你最好是能給母后一個解釋。”
李千昊趕忙跪下,身後的李千玟懵懵懂懂,見李千昊這般,“哇”地一聲就哭了出來。
“回母后的話,”李千昊顧不得去哄李千玟,只朝著皇后叩頭說了句,“兒臣不管做了什麼,都是爲了千玟好。”
皇后被李千玟的哭聲吵得頭疼,朝她招了招手,說了句:“玟兒,來母后這裡。”
“我不去……”李千玟往後瑟縮了一下,“哥哥說了,你只會和別的妃嬪鬥,早就不理我了,哥哥說,這世上只有他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地對我好。”
李千昊幼時不甚懂事的時候確實和李千玟說過這種話,只是那時候二人相依爲命,說起這話時只覺得溫馨,如今此情此景被李千玟改頭換面說了出來,可就不再是當年的意思了。
“昊兒,玟兒這到底是怎麼了?”皇后蹙緊了眉頭,長長的指甲深深陷進了軟軟的椅子扶手裡。
李千昊回頭看了一眼彷彿懵懂不知的李千玟,突然就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巫俎只說過李千玟會性情大變,可瞧著李千玟現在的樣子,倒像是失了神智?
“昊兒,你若再不說,我便直接派人去請了大巫醫過來給玟兒瞧瞧了。”皇后自然也是從李千玟剛剛的話裡聽出了幾分意思,瞧著李千玟現在的樣子是又是煩心又是心疼。
李千昊自然知曉皇后還是打心眼裡護著自己,到底皇后只有自己這一個兒子,還等著將來自己繼承大統,好做一把太后。故而便是自己做了什麼錯事皇后也只會幫著自己遮掩,況且自己確實是爲了李千玟好。
“回母后的話,”李千昊伏低了身子,“此事說來話長,且由兒臣慢慢同您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