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郡主的微微瞇起眼睛,眸子里的光芒針一般尖銳:。今這般,我就可治你個大不敬之罪!”
顧婉音微微一笑,眉眼彎彎,溫婉的面容上竟是露出幾分俏皮來,眸子里更是清澈見底:“誰聽見誰看見了?”
永和郡主當(dāng)下氣得便是一愣。她怎么也沒想到,顧婉音竟然會說出這么一句話!堂堂鎮(zhèn)南王世子妃,竟是要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成?許久永和郡主才是回過神來,忽然冷笑一聲站起身來便是揮掌朝著顧婉音打去,一面冷冷言道:“既然是沒人看見,那我也就不客氣了。”顧婉音都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那她自然也可以。
眼看著巴掌就要揮舞到顧婉音的面上,想著顧婉音等下的神情,永和郡主幾乎是克制不住的翹起了唇角,眼底閃爍著快意的光芒。竟是熠熠生輝,十分奪目。
然而顧婉音卻只是側(cè)目看了一眼,便是巍然不動如泰山,仿若根本沒有反應(yīng)過來要發(fā)生何事一般。
永和郡主心中微微閃過一絲詫異,隱隱更是覺得有些不對勁。只是這感覺太快,根本就來不及抓住。
永和郡主那一巴掌,終歸還是沒能揮在顧婉音的面上,而是被人死死的抓住。永和郡主怒目瞪去,卻只是瞧進(jìn)一雙冰冷得不能再冰冷的眸子里,當(dāng)下便是被那懾人的冰冷寒意澆了個透心涼,先前的沖動得意,都統(tǒng)統(tǒng)化成烏有,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噤。
這雙眸子的主人,永和郡主自然是識得的。她更是心心念念的對這個人一見鐘情,恨不能立刻嫁給這人。而甚至,這樣的目光她也是瞧見過的。只是那時候,那冰冷的眸子卻不是對著她。那時候,她只覺得這人如同天神一般,俊美無匹英勇無雙。故而一見傾心。
可是如今,她只覺得這人如同寺廟中的怒目金剛,只一眼便是讓人感覺到滔天怒意和殺氣。不由自主的便是新生怯意。
她終于是想起,這人還有個諢號叫“冷面殺神”。真真的是個冷面殺神!登時,忍不住又是一個冷戰(zhàn)!冷汗更是一下子濕透貼身的小衣,十分的難受。而此時周瑞靖的目光讓她覺得,只怕在周瑞靖眼底,她這個郡主的身份,也算不得什么罷?
好在周瑞靖總算是沒真的如何,可饒是如此永和郡主也覺得被攥住的手一陣陣的疼,好似好碎裂一般。不由自主的便是痛呼了一聲。正是這一聲痛呼,讓所有驚呆了的人都猛的回過神來。
只見周瑞靖沉著一張臉站在永和郡主與顧婉音中間,手緊緊攥著永和郡主的手腕,雖然未曾開口,可是渾身卻已是怒氣勃發(fā)。
顧婉音也是被嚇了一跳,卻是下意識的往周瑞靖身后掃了一眼,果然瞧見丹枝同那流芳在后面跟著。丹枝一臉驚怒而流芳則是死死皺著眉頭。在聽見永和郡主那聲痛呼之后,總算是回過神來,顧不得周瑞靖駭人的氣勢便是猛的沖上去。不過卻是不敢看周瑞靖,只低著頭哀求:“世子爺還是快放了郡主罷。”
顧婉音上前輕輕握住周瑞靖的的手掌,柔聲勸道:“世子爺先放手才是。郡主畢竟是個姑娘家。”這般親密的樣子若讓人看見了,到底不好。別本沒什么,這樣反而生出什么流言來。
周瑞靖眸子微微一瞇,凌厲的目光從永和郡主面上掃過,雖然松開了手掌卻是冷冷吐出一句話來:“還請郡主自重!若是我夫人有得罪之處,還請郡主直接相告,周某自會管教。無需郡主代勞!”這話冷梆梆的,讓人聽了便是心中一凜。
永和郡主此時早已經(jīng)是淚蓄雙目險些哭出來。甚至連到底是害怕還是委屈都分辨不出。
流芳在旁邊看見永和郡主的手腕被捏紅了一圈,登時便是心驚肉跳,情不自禁的便是又往后縮了縮。這樣的周瑞靖,真真的讓人看之色變。只覺得可怕之極。
松開手之后,周瑞靖便是拉著顧婉音退到一邊,隨后不著痕跡的朝著顧婉音掃了一眼見她身上并無異樣,這才微微吐了一口氣,總算是放下心來。方才在外頭看見兩個丫頭鬼鬼祟祟的樣子,他便是覺得奇怪,剛一走過來就看見永和郡主跳起來一巴掌就要打在顧婉音的面
他幾乎是克制著不住的沖了進(jìn)去,根本不計后果。這與他想來冷靜自制的作風(fēng)極為不符,只是,他卻并不后悔。
只要想到他若是遲來一步,顧婉音就要被永和郡主欺辱,他便是覺得渾身血液都在沸騰,怒火怎么也克制不住。若說先前他對永和郡主只是厭惡,那么此時,他已經(jīng)是恨不能將永和郡主立刻丟出周家大門!
顧婉音安撫的拍了拍周瑞靖的手背,垂下目光柔聲的對著永和郡主言道:“郡主,世子爺一時無狀了,你不要介意才是。”頓頓又對幾乎有些傻了的流芳吩咐:“郡主嚇壞了,你快扶著郡去收收驚。”
流芳這才回過神來,逃也似的忙扶著已經(jīng)是說不出來話的永和郡主離去。
直到這時,顧婉音才轉(zhuǎn)頭看向丹枝吩咐:“郡主手腕似乎受傷了,你去找點藥送過去。”
丹枝心知肚明這是顧婉音故意支開她呢,便是忙轉(zhuǎn)身出去了,順帶著也將其他的人趕走,好讓他們夫妻二人可以清清靜靜的說會兒話。
顧婉音伸手握住周瑞靖的,拉著他往椅子上坐了,周瑞靖如今似乎還在生氣,竟是一言不發(fā)。依舊神色冷冷似乎要凝出冰來。
顧婉音心中有些發(fā)虛,忙出聲解釋:“其實就算世子爺不來,丹枝也不會看著我挨打的。橫豎在我們的地盤上,怎么也不會吃了虧的—
“若是方才丹枝被郡主的丫頭纏住了呢?”周瑞靖微微瞇起眼睛,眼神十分凌厲,竟是隱隱有質(zhì)問和責(zé)備的意思,神色看上去竟是有幾分危險的樣子。仿若顧婉音若不能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便是要發(fā)火一般。
顧婉音還從未見過他這幅樣子,倒是一時間愣住。好半晌見他眼神越發(fā)的凌厲之后,才陡然回過神來,忙啞然失笑道:“怎么可能?我們屋里,也不只有丹枝一個丫頭。縱然丹枝i被壓住,也還會有其他的丫頭過來。”
“總有個意外的時候。”出乎意料的,周瑞靖卻是對這個格外的堅持。看著他那副樣子,一時間顧婉音倒是有些不知該怎么做了。不過她心里也時分明白,若不是真的擔(dān)憂心疼,又怎么會如此?沉默片刻,她大膽的靠上去靠在他的胸膛上,柔聲歉然的開口:“是我讓世子爺擔(dān)憂了。”
本來計劃絕不是如此,誰知竟是被周瑞靖撞見,偏偏他的反應(yīng)還如此強(qiáng)烈。不過,他這般在意著她,她看了,心里自然是甜如蜜糖,心胸中慢慢漲漲,像是有什么要滿溢出來一般。看著他如此擔(dān)憂,她自然而然的便是覺得歉疚。
聽了這話,周瑞靖總算是滿意,喉嚨里低哼一聲,近乎是警告般道:“以后不許再用這樣的苦肉計。”雖說這樣也有效果,可是實在是讓人覺得……心驚肉跳,得不償失。
顧婉音苦笑,有些懊惱:“就用了這么一回,偏還讓你撞見了。日后自然是再也不敢用了。不過,想必日后永和郡主應(yīng)該是對你沒有那種想法了才是。方才你沒看見永和郡主竟是連臉都白了。”若是如此永和郡主都還不肯放棄,只能說明永和郡主的膽子實在是很大。
雖然她起先也不過是覺得若是氣憤之下永和郡主會做出什么過激的反應(yīng),可是那也不過是猜測罷了,實際的把握也不過只有兩三層。她是如何也沒想到永和郡主竟是會如此沖動。在她的屋里就敢動手,真以為旁邊沒有人了?
到底是在蜜糖罐子里長大的,竟是如此單純。單純得可笑。
她本想讓丹枝拿住個現(xiàn)行,到時候借此威脅永和郡主回宮去。死了這條心。就算永和郡主不答應(yīng),她也可以進(jìn)宮告狀,到時候圣上和太后,自然是不好再提起這件事情,也算是將事情解決了。
只是沒想到,竟是讓周瑞靖一眼撞見。誤打誤撞讓永和郡主嚇得那樣厲害。
怕周瑞靖再說起方才的事情,顧婉音便是忙又轉(zhuǎn)而說起回顧家小住的事情:“今兒我母親親自過來,說是你回來之后還未給你接風(fēng)洗塵,讓咱們過去小住幾日。世子爺看如何?”淺淺一笑,溫婉的眸子里淺淺的光芒叫人移不開眼睛。
周瑞靖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啞然一笑:“陪你回娘家有什么難的?正好如今時間多,長住幾日也是沒關(guān)系的。正好也避開如今這些個煩心的事兒。
說起煩心的事兒,顧婉音便是想起下午甘露那姿態(tài)來,當(dāng)下不由加深了幾分笑意,眸子里光芒閃爍,語氣卻是越發(fā)輕柔:“老夫人曾經(jīng)跟我說,要讓甘露過來伺候世子爺呢。”這個“伺候”,自然是和平常的伺候大不相同。
周瑞靖微微蹙起眉頭,沉聲道:“你只管一口回絕就是。”頓了頓似乎明白顧婉音的顧慮便是又言道:“回頭我親自去同祖母說。”
見他一口回絕并無留戀遲疑,顧婉音這才放松了一直放在周瑞靖腰間的手。輕哼一聲微微有些醋意道:“可是我瞧著甘露對你,也是有那樣的意思。你說說,到底你是做了什么?竟是惹了這么多桃花運回來?”
難得見顧婉音使小性兒,周瑞靖也是不由笑起來:“桃花運?只怕是桃花劫。這些個桃花劫,還得多靠娘子替我遮擋一二呢。”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