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武舉期間,列國根本沒下過戰書要進行武藝切磋。
岑鳶道,“看來皇太后動起來了。”
時安夏深以為然,“她急了。”
明德帝給二人賜了座,心情無比沉重。
將吉慶皇太后放回宮,他確實是在釣魚。但心里還抱著一絲僥幸,希望吉慶皇太后懸崖勒馬。
倒非他心軟,關起門來怎么打都可以。但一國太后通敵賣國,置萬民于水火,甘當亡國奴,這才是真正無底線。
明德帝殺意驟起,“戰書都下到朕的御案臺上來了,那就戰!”
岑鳶和時安夏齊齊起身行禮,心頭也是燃起熊熊戰意,“父皇圣明!”
時安夏察覺到了明德帝心里的難過,安慰道,“父皇無需為此等黑心爛肺之人傷神。”
明德帝搖搖頭,“朕……只是覺得這些年的手段還是留了余地。朕念她養育一場,事事予她尊重。殊不知是朕埋下了禍根。”
時安夏知明德帝除了是個好皇帝,還真正是個仁義的孝子。只可惜,吉慶皇太后并沒有珍惜。
她溫溫道,“孝道乃善行之首。一國之君,自是要以身作則。父皇您沒錯,錯的是皇太后。”
明德帝擺擺手,捏了捏眉心。
當晚二人與明德帝在御書房商議許久才出宮。爾后,又接連有幾位在京的將軍秘密面圣。
次日便是從朝廷傳出確切消息,武舉大比,勝出者可與列國強者一較高下。
小道消息卻是,列國組團給北翼下戰書來了!
全京城炸了鍋。
本來武舉在即,四海八方匯聚一堂,就連江湖上有本事的人都趕來看熱鬧。
京城客棧幾乎客滿,所有人都在議論列國來京之事,反倒武舉成了陪襯。
但武舉終究不可能是陪襯,因為宮里有消息傳出,明德帝會親臨現場觀看考試。
這里頭透露了幾個消息。
一是明德帝重武,北翼未來的大方向不是文官居重,而是會大量重用武將;
二是明德帝對列國所下戰書十分重視。
在自己國家的領土上,一旦比武輸給列國,將會引發列國對北翼戰力武力的輕視,從而導致列國瓜分北翼領土。
弱,就要挨打!
對時勢敏感的官員嗅到了危險的味道,列國這一趟來北翼,只怕是個試探。
這次明德帝可能不止比武,還要向列國展示北翼的武器和戰力,以達到震懾目的。
余生閣里,鄭巧兒今日原本是過來找時安夏探探她兒子唐星河的底,就這么順藤摸瓜認識了姚笙。
雖然鄭巧兒不至于跟其他人一樣匍匐跪地拜謝姚笙,卻也是千恩萬謝表達了自己的感激之情。
幾人正說著話,于素君就送木藍過來了。
于是便也知道她的楚君姐姐又有了親閨蜜,還是有過命交情的親閨蜜。
怎么說呢?嫉妒是嫉妒了點,可在知道事情背后的驚天真相后,她淚目了。
她自問自己做不到姚笙這一步。代入一下養了多年的時安心,讓自己付出一切去救養女的命,她……也許是做不到的。
幾個女子很快組了小團體。
鄭巧兒親熱地抱了抱姚笙,“姐姐,以后咱們是一家人,趕明兒就請你去護國公府做客。你可別不來。”
于素君也道,“姐姐,空了去我家做客。”
其實在這幾個女人之中,姚笙年紀最小。
鄭巧兒等人根本不問年紀,稱呼“姐姐”純粹只是為了表達敬意而已。
姚笙早前怕見生人,在見到幾人都不是陰陽怪氣的性子,又有女兒和楚君陪著,這才從緊張的心情中緩解出來,“謝謝,謝謝你們邀請我。”
她自小就沒什么閨蜜,因著長得貌美,被自家姐姐們排擠,尤其被長姐欺負得最厲害。
后來嫁去葉家,在知道丈夫的真面目后,再不跟葉家任何人來往,都是自己獨自養著女兒過。
如今驟然多了這么些姐妹,一時心里又是溫暖又是感激。
于素君招了招手,“來來,木藍,來見過你主子。”說著,她就把木藍的身契直接交給了唐楚君保管。
唐楚君接了身契,看了看,“姐姐,我先替你收著,一會兒再放進你的柜子里鎖起來。”
姚笙看著長相乖巧的木藍,心下歡喜。
木藍年紀小,和紅鵲不相上下,也是個手腳利落機靈的。她在于素君手下,一向干的是二等丫頭的活兒,既不受苛待,也不受重視。
如今被時安夏親自點名要過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祖墳啥時候冒的青煙。
剛才時安夏還私下找木藍談過話,承諾她只要盡心侍候好老夫人,以后就和北茴等人的待遇一樣。會給她找個好婆家,會讓她永遠衣食無憂,甚至家生子有的,她也有。
木藍忙磕頭表忠心,“是,少主夫人。奴婢一定忠心耿耿。”
她想法不多,只是想要從二等丫頭升為一等丫頭。以后有機會升為管事嬤嬤,工錢多一些,她便有銀子供弟弟讀書。
時安夏將她調過來就直接升了一等丫頭,工錢多了不少;又說要把她弟弟安排進云起書院免費讀書,直把木藍喜得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她才問,“少主夫人,您為何對奴婢這么好?”
時安夏笑笑,“因為你乖啊。”
木藍頓時心都融化在了少主夫人溫暖的目光中,就覺得自己以后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這會子木藍就跪在姚笙面前,乖乖巧巧喊,“老夫人,奴婢叫木藍,以后奴婢會好好侍候您。”
如此木藍就正式跟了姚笙貼身侍候。
姚笙抿了抿嘴,“時夫人,這怎么好意思?”
于素君爽朗笑起來,“姐姐叫我素君就成,都是一家人,這不過是東院調西院的事兒,順手!”
鄭巧兒瞧著于素君行事敞亮的樣子,心里忽然有些理解唐楚君一直未曾疏遠于素君的原因。
倒是她狹隘了,便是微微一笑,“素君下次也和姚姐姐一起到護國公府做客啊。”
于素君其實知道護國公府這位當家主母不太喜歡自己,聽了這邀約,心頭微跳,臉上染了個得體的笑,“謝唐夫人。”
鄭巧兒道,“你是夏兒的大伯母,我是夏兒的大舅母,也算得上是緣分。往后,多來往才好。”
于素君巴巴朝唐楚君看去。
唐楚君伸手一指她額頭,“我大嫂又不會吃了你,你這眼神是怎么回事?”
于素君喃喃的,“我……”
鄭巧兒快人快語,“各人有各人的緣分,楚君已和我說清楚了,往日是我對你有誤會,我在這給妹妹道個歉。”
“哪,哪里!人之常情!”于素君低著頭。
姚笙便知,這幾人之間肯定有扯不清的糾纏。卻還能好成這樣,可見胸襟不是普通女子所能及。
此時,鄭巧兒說回了正題,“夏兒,你說你星河表哥能金榜題名么?”
時安夏笑,“舅母,你希望星河表哥走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