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灰白的色,開始慢慢的褪了下去,染上了耀眼的九色,像是掉下凡塵的彩虹。
“嗚,不要變回來,不要、、、、”閆鈺秋曦胡亂揮著自己的手,看著自己的變化,他不想要變回去。他明明已經失去了純貴的血統了,他不再是一隻高貴的九尾彩貍。然而,此時的變化,卻再度讓閆鈺秋曦的心沉入了谷底。
柳憐楚雖然不明白眼前到底是怎麼樣一回事,但是,閆鈺秋曦的樣子,的確是比以前還要美豔許多。灰白的發變成了九色,皮膚的光澤也再度恢復了,變得比以前的還要潔白無暇,眉毛又細又長,比起以前,更添幾分柔和,睫毛又密又翹,彎彎長長了一個好看的弧度。眼睛的神采也被找了回來,小巧的鼻,紅豔豔的脣。額前的發有幾絲垂落到眼簾上,柳憐楚幫著撩起來。
“秋曦,別哭了,好不好?”柳憐楚放平他的身子,面對著面,撐著身子在閆鈺秋曦的身上。
閆鈺秋曦一雙燦若星辰的眸子裡面,將柳憐楚的面容倒映得清清楚楚,紅脣微張,淚還沒有乾涸。
“別哭,秋曦。變回來不是挺好的嗎?好好的留在我的身邊,以後,我會好好的照顧你的。”柳憐楚說著動情的話。
閆鈺秋曦伸手,想要推開身上的柳憐楚,雖然兩個人是這樣面對面的,可是,他們的身子依舊是貼在一起的,這樣的距離,這樣直視的看著對方,閆鈺秋曦真的很不舒服。
“你走開,你走開,走開、、、、”纖細白皙的手腕在柳憐楚的脖頸處揮著,只不過,無力的閆鈺秋曦怎麼能夠推開身上的柳憐楚呢?
“唔~”柳憐楚俯身吻住閆鈺秋曦紅潤的脣瓣,等到閆鈺秋曦的身子完全軟了,才鬆開。愛憐的撫摸著閆鈺秋曦的臉,吻著他溼潤的發:“秋曦,你這樣對我不公平,你知道嗎?好好的留在我的身邊吧,我會照顧好你的。”
“不、、、、”閆鈺秋曦還沒有說出來,柳憐楚在閆鈺秋曦的脖頸處輕輕一捏,閆鈺秋曦就昏睡了過去。
睡著的閆鈺秋曦容顏舒展開來,變得更加的柔和。乖乖的睡在柳憐楚的身下,呼吸平穩。好看的容顏,引得人的視線都絲毫移不開。柳憐楚不止一次的被閆鈺秋曦的容顏吸引,即使已經在這幅身軀上愛撫過數十次了,但是,仍舊是捨不得離開。
“秋曦。”柳憐楚叫道,扯過旁邊的被子,蓋住閆鈺秋曦的身子。愛憐的吻了吻閆鈺秋曦的脣,才戀戀不捨得下了牀。
收拾了一下牀上,換了牀上的褥子,重新放置了閆鈺秋曦的身子,柳憐楚也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纔出了房門。
這一覺,閆鈺秋曦的全身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是如此的放鬆。
血雨後的南羽,烏雲慘淡,天與山與水上下一片灰暗,絲毫沒有生氣勃勃的景象。
然而,閆鈺秋曦卻做了一個如此美的夢,夢裡的山,高達巍峨,夢裡的陽光耀眼溫暖,夢裡的風,像是愛人的手掌心,不僅輕柔,而且讓人眷戀。
綿延無際的山脈,似乎像是沒有盡頭似的。烏木爾草原,雖然是草原,可是,卻絲毫沒有一馬平川的原野,也沒有遼闊無垠綠油油的草地。有的,邊就是一望無涯的雪山,一眼望去,漫天潔白,一眼望去,上下一百。天空純淨的藍色,被白雪映照得清清楚楚。正是如此深邃的藍色,應和著,如此純潔乾淨的白,才顯得烏木爾越發顯得。
而閆鈺秋曦,印象中的他,是從未見過烏木爾的,印象中的烏木爾,也是沒有絲毫的景象的。只有那模糊的夢魘,一遍一遍的呼喚著閆鈺秋曦的名字,就像是他的愛人,喚著他的名字,等著他回家一樣。
這一夢,不長不短,走遍了烏木爾雪山。
烏木爾雪山的樣子是絲毫沒有多大的變化的,雪山高達巍峨,白雪萬丈深淵,滿天都是飛揚的潔白的雪花。
閆鈺秋曦,夢裡的他,是有著狐形的樣子,盯著毛茸茸的大耳朵,一身白色十二單衣,期間繡著櫻花的花紋,深厚的衣襬足有一丈長,一頭垂到身後的頭髮,絲毫的不受任何束縛,一張臉,似乎從成型的那一刻開始就沒有多大的變化。
走在這潔白的天地裡面,不僅連人的靈魂都是潔白的,而閆鈺秋曦,每踩在那鬆軟潔白的雪地裡面,腳底下面升上來的溫度,並非是刺骨的寒冷,而是別樣的溫暖。
沒有下雪,半空中的陽光並沒有多熱烈,本來就是白皚皚的一片天地,如今,陽光再次來湊了一份熱鬧,似乎又爲這潔白的世界平添了幾分顏色。
一望無涯的雪,從身旁過路的風,並非是想象中的凜冽,吹在人的身上暖暖的。
烏木爾雪山的雪,聽烏木爾的人說,似乎從有這片陸地的時候,烏木爾山上的雪就一直在山上面,每年,只增不減,因此,烏木爾雪山,始終都只是一座雪山,看不見百花齊放,奼紫嫣紅,看不見百鳥爭鳴,鶯歌燕舞,然而,卻有著獨特的美,那便是雪花飛舞的日子裡面,若有人冒著寒溫,進入烏木爾雪山,目睹那一場大雪,還有幸活著回來的話,那麼,此生,定當無怨無悔。
而閆鈺秋曦,明明是應該第一次見到此番場景的,但是,在夢裡面,每一片腳下的雪花的觸感,閆鈺秋曦覺得都是那麼的溫暖,那麼的熟悉,就好像,自己的生命裡面,曾有一段難忘的時光屬於這裡一樣。
依舊是沒有下雪,迎著暖暖的陽光,這是一個溫柔的夢。沒有現實的痛苦與悲傷,沒有現實的欺騙與佔有,走著走著,看著四周,一望無際的白,有些迷糊,但是,卻並不覺得陌生。
然後,隱隱約約的,在陽光的投射下來的時候,在陽光的影子裡面,漸漸的,出現了兩個身影。
而漸漸的,周圍的景物開始發生變化。一座宅子出現在了身後,自己站的這個地方,變成了一片霧凇林立園林,沒有什麼好看的特殊的顏色,就是一片醉人的白色。宅子很大,周圍都是長長的走廊,烏木爾雪山的雪,凍上了宅子裡面的柱子,厚厚的冰凌在柱子腿上看起來亮閃閃的。
這熟悉的屋子,兩個身影,一高一低,背對著閆鈺秋曦向前走著。閆鈺秋曦不由自主的就跟了上去,那背影起初有些模糊,漸漸的,便開始慢慢的清晰起來。
那引入眼簾的銀白色的髮絲,瞬間,就像是化作了千萬道芒刺刺入了閆鈺秋曦的心裡面。
那樣的疼,就像是要完全的死掉一樣。
因爲,儘管是在夢中,那樣的銀白色,閆鈺秋曦仍然能夠記得清清楚楚,有著那樣的頭髮的人,除了時雪隱,又會是誰呢?同樣的,他的身後,揹著那方巨大的琴。
那時候的時雪隱,似乎沒有現在的高大,看背影竟然還顯出了幾分的孱弱,髮絲不長,被一個白色的布條繫著,穿著厚重的披風,雖看不到正臉,但是,閆鈺秋曦還是能夠感覺出來,他們很開心,。因爲,就連空氣中的氣氛都是跳躍起來的。
時雪隱似乎在對著身旁的少年說些什麼,那方巨大的琴在時雪隱的身上顯得有些笨重,閆鈺秋曦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到走到了他們的跟前,近在咫尺的距離,然而,這兩人,卻是絲毫都看不見閆鈺秋曦的。
“雪落,秋曦應該醒了,我把我的琴拿來了,他一定會喜歡我的琴的。”時雪隱的聲音很高想,雀躍的就像是吃了蜜的小熊一樣。
一聽到時雪隱的聲音,閆鈺秋曦的腦子,就好像有什麼在裡面亂竄一樣,那熟悉的語氣,還有熟悉的程度,原來,他和時雪隱真的認識。
而旁邊的少年,一頭齊肩的黑髮,烏黑的眼睛,雖然年齡小,但是,此刻,他的面容的姣好卻著實掩藏不住的,時雪落,似乎是從小就顯示出了他與衆不同的美麗,不同於時雪隱那般的輪廓分明,眉目飛揚,俊逸挺拔,而是有著獨特的傾城風韻。
雖然風韻擋不住,但是,卻是一臉跑腿的樣子,跟在時雪隱的身邊,就像是燒火的童子,連連說到:“哥,你身體不能拿這麼重的東西,我幫你好了。”換做另一種話語,便就是,這火太大了,你熬不住的,讓我來幫你扇扇。
“不用了,你走開。”時雪隱的臭脾氣,就是在烏木爾雪山裡面練就的,而能夠一直忍受時雪隱的脾氣的忠實的小朋友,便只有這唯一的弟弟。
這般話語,對於時雪落來說,攻擊力倒是不大,但是,深厚的閆鈺秋曦卻是一愣。因爲,換做是誰,都是忍受不住這樣的脾氣的,明明是準備幫助時雪隱拿東西的,但是,經時雪隱這麼以毫不留情的拒絕,倒像是別人礙著時雪隱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