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共同乘坐了同一輛馬車,一路上氣氛頗好的相互聊著。聶啟、陳叔文和我是走路來的,這馬車是查良鏞自己的,這馬上裝潢的很好,里面更是應有盡有。
聶啟皺了皺眉,雖然查良鏞對人妙語連珠,可聶啟始終放不開他心中所想之事。到是陳叔文在其中多有周旋,偶爾我也插一句話,所以也就不算太悶的到達了綠意館。
綠意館雖然本質還是做服務生意,但它做的高雅,做的上檔次。來這里,你如果只是為了找女人或男人,那你就是牛嚼牡丹。綠意館雖不趕你,但鄙視你是肯定的。
一路疾馳,中途掀開車簾看了看,路兩邊熱鬧繁華的景象快速的倒退著,真是讓我想起了我自己曾經策馬街頭的日子。想想那段時間真是年少輕狂,少年將軍,王上盛寵不斷,愣是被那一時繁華遮了心。
“主子們,到了。”外面響起了車夫恭敬的聲音。
我一笑回了神,再想,也沒什么意思。我人小,又是靠著車簾,自然第一個就下去了。下去后,車里面依次下來了陳叔文、聶啟和查良鏞。
綠意館這三字的招牌高高的掛在上方,這三字筆走龍蛇,鐵劃銀鉤,描寫的蒼勁有力。一看就是出自名家之手,由此也可看出綠意館的手段厲害之處。
綠意館的外面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在門口站著幾個衣裝暴露又笑語晏晏的女子在招攬客人,只是一到門口,立刻就聽到里面傳來了叮叮咚咚的絲竹之聲,還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女兒家胭脂香傳出。
查良鏞深吸了一口氣,笑道:“好香的胭脂酒,未喝就要先醉了。”
“先生,請。”陳叔文做了個手勢。
“好好,自然好去的。”查良鏞帶頭,一行人全部走了進去。
一進入,先看的的是一樓和二樓的連接處,那里搭著一個平臺。平臺上有六七個帶著面紗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她們的身段很柔軟,雖然看不見面容,但舞蹈排練的很精美。二樓的上方有一排小婢女提著花籃,正巧笑倩兮的撒著一些花瓣。
“幾位,一樓大廳還是二樓雅座?”沒多久,一位媽媽過來笑道。她大約四十幾歲,臉色抹著厚厚的胭脂,身材豐滿,但說話的聲音竟然是童音。
“媽媽的聲音好特別。”查良鏞笑道。
“死人,我年輕的時候也是風光過的。就我這聲音,不知道迷死了多少人呢。”這位媽媽拿手在對方的胸口指了下,輕笑道。
“二樓雅座。”聶啟開口道。
媽媽臉上笑的更燦爛了,她看著一行人就不簡單。查良鏞是風流而不下流,身上自由一股真名士的風采。聶啟儒雅又帶著威嚴,陳叔文滿身正氣,至于我,一看就是那家富貴公子的模樣。
“幾位,樓上請。”媽媽笑著抖了抖身體,轉身就帶我們朝二樓走去。
到了二樓,立刻有兩個長相清秀的丫鬟過來伺候,笑著問我們要寫什么。
“自然是你們這里的雙絕,美酒和美人。”查良鏞笑道。
“有的,有的。我馬上讓煙兒和依兒過來,我們這里最出名的酒是胭脂酒。不過胭脂酒的產量少,客館要是想要,你們可得作詩一首。我叫這里的客人來評,大家說好才能給你們,幾位看怎么樣?”
“好,我們就每人一首,一首說好,你就要給我們一瓶胭脂酒。”查良鏞興致盎然的說道。
媽媽笑道:“好好,沒問題。翠兒,去拿筆墨來。”
沒一會兒,筆墨拿了過來。聶啟等人都是胸中有文章的,我勉勉強強也行,不過大約是比不上他們的。
做好了后,幸好是先讀了我的,大家都叫了好。此后再是聶啟等人的,我一聽就知道他們的比我的好,要是把我的放到最后,我估計很懸。
“幾位客館真是好才華啊,四壇胭脂酒,我讓人馬上送來。”媽媽回來后笑道,而這時,菜肴已經端上來了,那煙兒、依兒兩人更是娉娉婷婷的走了過來。
這兩人不算絕世,但煙兒穿著白衣,眉頭輕皺,有一股淡入煙水的美感。依兒則是身穿紅衣,丹鳳眼,瓜子臉,一娉一笑帶著一股天然的風情。
煙兒和依兒都是一左一右坐在了查良鏞的身邊,細細的給聶啟等人斟酒。陳叔文和聶啟其實都有些不習慣,他們根本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你不能喝。”陳叔文捂住了我的酒杯,提醒道。
我推開了他的手,這些天在蕭府,天氣冷了以后,偶爾我也會小酌幾杯。喝多了,酒量自然就回來了。這胭脂酒的味道,我也想嘗嘗看。
陳叔文攔不住我,面上便有些焦急。這酒濃度不高,但味道淳厚,還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的確是不錯的酒釀。
“客館,多喝點兒。”依兒給查良鏞倒了杯酒,手拿著給它送到了對方的嘴邊。
慢慢的,聶啟等人也放開了起來,畢竟美酒美人,甚是愉悅人心。不過聶啟有些喝悶酒的意思,只顧自己喝著。他喝了會兒,陳叔文見情況不對,扯了扯聶啟的衣服。
聶啟回了神,見酒壇已經空了兩個,不過大多數是被查良鏞喝完的。聶啟晃動了下手里的酒杯,試探道:“先生,你兩天后就好回周國了,這糧食......”
“糧食,什么糧食。哦哦,你們褚云國富裕啊,我們周國比不上,比不上。”
“先生,我想說的是......”
“不要說,不要說。這么快樂的時候,不要提不開心的事兒。”查良鏞再次打斷了聶啟的話。
聶啟還要再說,陳叔文止住了聶啟的話,拿過了一旁的一壇酒,笑道:“對對,不說那些事兒,先生喝酒。”
查良鏞一把扯過了一壇子,竟然開始了直接喝。陳叔文也不阻止他,反而笑呵呵的看著。
小半天后,查良鏞有點酒瘋。胭脂酒喝完了,他叫了其它的酒,然后開始按著聶啟和陳叔文灌,甚至連我也不能幸免。
最后我感覺自己看東西好像有點晃,試著站起來,但站不穩,只能扶著一旁的桌子。我迷糊著看的陳叔文和聶啟正在被依兒灌酒,查良鏞雖然最早露出了醉態,但他此刻竟然還能喝,沒有完全趴下。
“嗝兒。”聶啟打了個酒嗝,扯著查良鏞的袖子大喊道:“你不能把糧食拿走,拿走了,我褚云國的百姓怎么辦,你說,怎么辦啊!?”
“你亂言了。”我推了聶啟一把,混沌的腦子覺得聶啟這樣說好像不太對。
“我沒有,我要說!你們一個個的都不知道好好為這天下百姓!看著這褚云一天天衰敗下去,知道我的苦嗎!!?知道嗎!?”聶啟一把拎起了查良鏞的衣領,大吼道。
依兒和煙兒是見慣了風月的,此刻也沒驚慌,還是安然的做著自己該做的事。
查良鏞連連擺手,笑道:“不要激動,不就是糧食的事,好說,好說。有空我們在談,我答應和你談,不過現在,你先放開我。”
“談!你說可以談!?”
“是,是,我說可以談。”
“那好吧。”聶啟放了手。
我拿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我怎么覺得對方這話不對。談什么,光談就可以了嗎?
“小公子,來來,再喝一杯。”查良鏞扶著我肩,一杯酒下去,剛才想到的那點東西好像又忘了。
頭很痛,迷糊著我知道是酒精開始發揮它的作用了。費力的睜開眼睛,看了眼,天好像有些黑了,原來我們在綠意館喝了這么長時間。肚子有些漲,很想上廁所。
查良鏞還摟著煙兒,我似乎看到他的眼中露出了一點促狹,然后他有些大舌頭的喊道:“來人,送這位公子去房里出恭。”
有人來了,扶住了我的胳膊。查良鏞嘴唇動了動,好像在吩咐著些什么。人看到聶啟和陳叔文也被扶了起來,查良鏞自己也站了起來,他還在桌子旁邊搖晃了下什么,打翻了一個空酒壇。
被扶到房里,我急匆匆的開始找馬桶。有,很好,放了水才舒服了起來。這房里有一股真正的胭脂味,不過我的頭真的很暈,只是看到一頂粉色的羅幛。我真的很想大睡一覺,便搖晃著爬了上去。沒一會兒,似乎有推開門的聲音。
那人慢慢的走到了我的身邊,可我困的很,雖知道有人,可連說話的想法也沒有。過了會兒,有一只手慢慢的在我的肩膀揉捏了起來,對方好像俯下了身,那溫熱的呼吸打在我的臉上,我有些不舒服,因為這人打擾了我睡覺。
--以下省略609個字,河蟹爬過,你們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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