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長寧拍著他的肩頭道:”送你一句話,以不變應萬變,任他們皇子間爭斗得多厲害,我們只當看不見。”
“余駙馬呵,你的想法實在太簡單了,宮廷之中爭斗復雜,豈能容你不偏不倚地坐山觀虎斗?”
“啊?那蕭駙馬認為該當如何?”
蕭銳苦著臉道:“太子殿下乃是名副其實的諸君,而魏王殿下又頗得陛下喜愛,兩人都有可能繼承大統,我也不知該如何?”
余長寧來自未來,自然知曉太宗之后乃是高宗李治,不由輕聲提醒道:“現在得意者未必能夠笑到最后,其實我倒有些看好晉王李治。”
“晉王?”蕭銳呆呆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失笑道:“晉王不過是一孩童,余駙馬你這是在開玩笑吧。”
“你看我神情像是在開玩笑嗎?”
“嗯……不像。你是認真的?”
“對。”余長寧正色點頭道,“咱們身為大唐帝婿,對于宮廷爭斗雖然不能置身事外,但也不能過多牽涉其中,認清形勢,明哲保身最為重要
。不過從長遠來說,我看好晉王李治。”
蕭銳思忖片刻點了點頭,俊臉上擠出了一絲笑意:“對了,你與長樂公主近來生活可好?”
說起此事,余長寧重重一拍車廂,怒聲道:“李麗質這臭小娘驕橫跋扈,刁蠻任性,到處煽風點火惹麻煩,實在可惡至極,生活當然是糟糕透頂。你與襄城公主現在如何了?”
蕭銳也是一臉苦笑道:“還能有甚,整日被她欺壓著,不是打就是罵,弄得我每日都不想回府了。”
余長寧聽到他與自己同病相憐,不由哈哈笑道:“蕭駙馬,你可曾聽過市井中有一首《駙馬拳》,可說是咱們帝婿生活的最佳寫照啊!”
“怎么不知道?”蕭銳稍微振作了一下精神,揚起手道:“來,余駙馬,我倆劃上一劃。”
余長寧微笑頷首,兩人舞動著手來齊聲道:“娶公主啊命凄苦,當駙馬啊賤如狗,受凌辱啊沒天日,命如紙啊早投胎,有來生啊再娶公主就去死!”
“余駙馬呵,我告訴你,襄城公主猛如下山餓虎。你的長樂公主相比較起來也算不錯了吧?”
“蕭駙馬,我也要告訴你,長樂公主猛如兩只下山餓虎,比襄城公主厲害一倍也!”
言罷,兩人執手朗聲大笑,笑容卻是說不出的凄涼。
蕭銳將余長寧送到尚商坊坊門,便告辭離去了。
余長寧在坊門外躊躇良久,想起姨娘昨晚那狠狠的一巴掌,心頭又是盈滿了怒氣,大袖一甩便向著陳若瑤家中而去。
孤單的小院正亮著微微的燈火,看著印在窗戶上的美麗剪影,余長寧心頭不由涌出一陣暖意,輕輕地敲了敲院門,眼眸中滿是柔色。
那美麗的剪影動了動,陳若瑤已是步履輕快地走了出來,打開院門看到余長寧正笑吟吟地站在眼前時,不由佯怒道:“怎么現在才回來?呀,又是一身酒味。”
余長寧抱著她的柳腰笑嘻嘻道:“相公在外總有免不了的應酬,娘子你就不要生氣了
。”
陳若瑤初作婦人,一個心兒都系在了他的身上,聞言嘟起小嘴正欲說話,不料卻聞到余長寧身上有一股若有似無的香味,芳心頓時大怒,倒豎柳眉冷聲道:“我在這里久久等你歸來,沒料到你卻與其他女子廝混,余長寧,我恨死你了!”說罷用力將他堆到門外,便要關上房門。
余長寧見狀大驚,急忙用手撐住木門道:“若瑤,你誤會了,快聽我解釋。”
陳若瑤冷著臉道:“你還有什么好解釋的。”
“唉,實話告訴你,剛才太子請我到東宮去赴宴,身旁有個舞女一直伺候著我,所以身上才有胭脂香味。”
“太子?太子找你去干什么?”
余長寧得意洋洋地回答道:“本駙馬現在可是朝中名人,太子自然想要拉攏我。”
陳若瑤聞言釋然,有些不好意思道:“如此說來,我是冤枉你了,對不起,余郎。”
余長寧擠眉弄眼地開口道:“我現在不接受你的道歉,待會拿行動來證明一切吧。”
聽明白他言中所指,陳若瑤俏臉掠過一絲紅霞,想起昨夜那一番翻天覆地的纏綿,神情更是嬌羞不已。
到了房內,余長寧坐在桌邊喝了一碗涼茶,便要脫衣上榻,誰料陳若瑤拉著他正色道:“喂,昨夜你為何會喝得酩酊大醉,余家究竟怎么對你了?”
嚴格說來,余長寧現在也只有對陳若瑤才能一吐心事,便將昨夜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道來,末了憤憤然道:“長樂公主刁蠻任性,而姨娘現在也變得是蠻不講理,竟動手打我?實在太過分了,所以我才不想回去。”
陳若瑤默默思忖良久,長嘆一聲道:“我想你是錯怪余夫人了,她這樣做也是為余家好。”
“哼,說得好聽,難道打我一耳光還是為了余家?”
“當然,若你昨夜當真與長樂公主鬧得要和離,和離的原因必定會傳到陛下耳朵里去,當他得知你是為了袒護偷東西的大嫂,而與長樂公主爭吵和離,必定會龍顏大怒,說不定還會降罪余家
。”
余長寧聽得愣了愣,良久后才嘆息道:“有那么幾分道理,不過受了姨娘一巴掌,總不可能讓我腆著老臉回去認錯吧。”
陳若瑤搖頭笑道:“余郎,你此話有錯了,你與余夫人乃是母子,可以說是天底下最親的人,難道你還要記掛隔夜仇不成?”
余長寧老臉難得一紅,故意惡狠狠地開口道:“擦,你這小妞還沒過門便教訓起相公來,若我不振夫綱收拾你一番,難保你以后不會欺負到我頭上來!”
陳若瑤見他止不住的促狹之色,也是故作驚聲道:“啊,小女子再也不敢了,請相公饒命。”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本相公便打你三十大板以儆效尤。”
言罷,余長寧突然上前反剪陳若瑤的雙手將她摁到床榻上,讓她豐臀對著自己翹得老高,騷騷一笑,已是脫掉了她的褻褲。
陳若瑤突覺后臀一凉,芳心頓時又羞又急,紅著臉輕聲道:“余郎,你……啊!”
一言未了,余長寧已揚起手來在她美臀上重重打了一下,豐碩的臀肉也跟著一陣搖晃,上面立即出現了五根清晰的手指印。
見這美人兒媚眼如絲,俏臉泛紅,說不清是難過還是快樂,余長寧不由哈哈一笑,得意洋洋地開口道:“以后這打屁股便是我余長寧整治嬌妻的家法,若瑤妹子,以后歡迎你再犯,哈哈哈。”
陳若瑤螓首微側,貝齒咬著紅唇看著他,真不知這可惡的相公是從哪里學的這些羞人的舉動,以后與他在一起,只怕自己會經常被他這般欺負。
此時在余府內,羅凝蹙著眉頭正有些焦急地等待著。
余長致一溜煙地跑了進來,氣喘吁吁地開口道:“我問過公主府的侍女,二弟今天也沒有回公主府。”
“這孩子,跑到哪里去了啊?”羅凝輕輕一擊掌,眉宇間卻是憂色甚濃
。
余長致猜測道:“恐怕是到哪間客棧去睡去了吧,二弟雖然整日笑嘻嘻的,不過發起脾氣來也是極為倔強,只怕還在生姨娘的氣哩。”
羅凝秀眉緊蹙在屋內轉悠了幾圈,突然轉身問道:“長致,你說我昨晚是否太過分了一點?”
余長致吶吶道:“二弟已經二十歲了,且還是朝廷官員,姨娘你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了他一巴掌,換做是我也會生氣。”
“當時我若不止住他的勢頭,只怕他真的要與公主和離。”羅凝悵然一嘆,突然又開口吩咐道,“長致,你明日去鴻臚寺衙門等他,務必將長寧請回來。”
“請?要如何說才是?”余長致撓了撓頭皮,顯然是一頭霧水。
羅凝聞言不由為之氣結,抬起手狠狠地給了他一個暴栗道:“你難道不會好言安慰一下他么?笨蛋!”
“姨娘,你也知道我這人口笨心笨,這安慰人的話要如何說才是?哎,要不姨娘你親自出馬如何?”
羅凝白了他一眼,惡狠狠地開口道:“讓你去你便去,哪有這么多的廢話,明晚若是不能將長寧請回來,那你也不要回來了。”
余長致張開嘴巴愣了愣,頓時哭笑不得:“姨娘,你真是太厚此薄彼了。”
然而羅凝與余長寧沒想到的時,第二天余長寧并沒有去鴻臚寺,大清早他便雇了一輛馬車,帶著陳若瑤朝長安城外馳去。
這是冬日少有的無風天氣,陽光和煦,蒼松長綠,頗有幾分小陽春光景。
陳若瑤掀開車簾一角打量窗外景色良久,興致勃勃地對余長寧道:“余郎,今日天氣如此之好,我們待會找個地方暢游一番如何?”
經過余長寧兩夜盡心盡力的耕耘,陳若瑤已初見少婦的嫵媚,見余長寧正拋玩著一個香囊若有似思,她不由蹙起柳眉大覺不滿,一把奪過那香囊道:“這是誰家小姐送給你的?怎么一副念念不忘的模樣?”
余長寧樂呵呵地笑道:“娘子你可當心,香囊里裝的可是咱們發家致富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