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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天明了又暗,成物皆靜,靜的夜色中,平空有遠遠的笛聲傳來。幽幽的,如黃鶯婉轉破空。

靜夜的笛聲,卻是來自敞開的心扉,悠揚飄蕩、綿延回響,縈繞著無限的遐思與牽念,緩緩地飛升。升到那有著星辰與皎月的深空里,和著云絲曼妙輕舞,如同天上人間的喧嘩化作一片絢爛織錦,一幅無聲的靈動畫卷,一曲清新的玄妙天籟。似春水叮咚,春花燦爛,讓人耳清目明。

這是玉笛的聲音啊,桃灼起身,丫頭們也早已聽到了笛聲,推窗而看,只見天上一輪彎月,哪有什么笛聲?

桃灼喝了口茶,再躺下心中就清明多了。

第二日,衛惠便前來看她了,

太后,你身體可曾好些了?

衛惠輕輕的問道。

桃灼看向眼前的女子,她那樣的安靜,寵辱不驚的樣子。桃灼心里疼惜,道:“好了,難得惠妃有心,你過來吧。”

她拉著衛惠的手,一時不知說些什么?這個女子象極了自己當初的模樣,只可惜這樣只會讓自己痛苦,反不如外面的那些撒潑,打諢的女子來的幸福。

她道:“丫頭,倘若過的不好便對本宮說吧,本宮可為你做些什么?”

衛惠道:“謝太后,衛惠現在過得很好!”

靜靜的眉眼,桃灼想看到她眼睛深處,她是死心了吧,死心了的人才會如此無欲無求。

,才入宮不到一月,竟將一個生動活潑的女子變的如一潭死水了。多么一殘忍。

桃灼甚至希望她能說出來。可是她不!她不說!

甚至連一句埋怨的話都沒有,這后宮之中,不管是情還是權,任何一樣都要人命!

桃灼心有不忍,道:“丫頭,回去休息吧。”

衛惠福了福身子,慢慢退了出去。

可惜了這如花的年紀和這聰慧的女子了。

衛惠剛剛退了回去,丫頭們便稟道:“衛將軍求見!”

桃灼心有疑惑,這衛家三兄妹,大哥衛文,二哥衛武,唯一的女兒衛惠,在朝堂中無人能小覷。

不知現在是誰來了?

正疑惑間,進來一位白白凈凈的男子,生的風流倜儻。

見了桃灼便行禮道:“太后!”

不是衛文又是誰?

桃灼道:“衛將軍,前來有何事?”

衛文道:“聽說太后身體欠妥,臣特來請安!”

桃灼笑了,這衛文是朝中的文臣,心思縝密,萬不可因自己這一病而獨自前來請安。

在宮中這些年,這點事桃灼何嘗看不懂?

便笑道:“本宮身子已大好,衛將軍可還有別的事?旦說無妨!”

“太后圣明!”

衛文猶豫一會道:“既然如此,那臣就想斗膽請問一下,這王上可是連日未上朝了,成日里與青樓女子斯混在一起,這江山百姓王上是否還放在心上?”

桃灼心里明了,衛家雖然將雖一的女兒送了宮中,可女兒不受寵,那簡直是不把衛家放在眼里。何況衛斯那個老狐貍,就算惠丫頭不說,他那狗鼻子怕是早就嗅出了三分氣味吧。

桃灼道:“王上,沉迷于女色,本宮也略有所知,可是哪個王上沒有三宮六院。惠妃進宮已快月余,也深是本宮喜歡,就算王上虧欠了她,本宮自不會虧待了他。這后宮以后怕也只有她能打理得了。”

衛文的臉色稍平靜了些。太后這句話分明是向著自家。

“明兒王上一準會上朝的,你也給大伙提個醒,讓大伙多幫襯著下王上!”

衛文道:“臣等記著太后教誨!”

這豆根是越來越不象話了,既得了王位,竟如此胡鬧,桃灼喚道:“更衣!”

桃灼來到豆根寢宮,只見豆根正臥于榻上,廳中歌舞升平。桃灼道:“聽說你幾日未上朝了?”

豆根不悅道:“是誰又在母后耳邊嚼舌根?母后,你也別與那些大臣走的太近了!”

我知曉,你為了父王的事心里不快,但朕念在你把我養大的份上,讓你在這宮中逍遙快活,你也得知進退才是,怎么跑到朕跟前來指責起朕來?

這朝中之事,您也不必插手了,否則,朕也不留情面了。

桃灼心中一凜,豆根介意了,介意自己與大臣們聯手。

她道:“惠妃是衛家的女兒,王上多多放在心上才是!”

豆根急道:“朕都納了她為妃了,還有什么滿意?”

這衛家也越來越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豆根怒道。

朕這個王上做的還有什么意思?

他喝道:“下去!”

滿堂歌女忙不迭了退了出去。

豆根道:“朕這就去找惠妃,看她究竟想要朕如何?”

王宮中,天下最大的別院,也有天下最大的爭斗,集了世間繁華也納了人間悲涼。一旦進入便身不由已。

從小父親便教導自己在宮中的事務,把自己關在家中學這學那,為的就是有一天自己能進入宮中。自己又何償不知道。衛惠看著池中錦鯉,自己也如這池中魚兒一般吧,只能在這小小的天地中遨游。

她是父親的掌上明珠,更是這宮中的一顆棋子。樹大招風的道理自己能懂,她也唯有處處小心才能保全自己。

豆根就這樣闖了過來,奴婢們甚至還沒來得及稟報,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行禮。

就被人扯了過來,手中的魚食撒落在池中,引得一群魚兒搶奪!

衛惠懊惱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他有一張風流妖嬈的臉,他有至高無上的權利,可這又算什么?

嫁給這么如此不堪的男子,原來竟是自己從小的夢想。真是荒唐,可笑。

豆根看到了衛惠眼中的譏諷,甚至是不屑。

他心中本就有著一把怒火,現在更是火上加油。

“笑什么?”

豆根冷冷的問。

“沒什么,魚兒搶食有趣罷了”

衛惠平靜的答。

“哼,你最好是安守本份,不要在你家亂嚼舌根,別以為我會怕你了家!”

豆根貼著她的耳邊冷冷的道。

“我是我,我哥是我哥,與我何干?王上,你想多了?”

“最好,是這樣,否則,別怪朕不客氣!”豆根輕輕的說,語氣卻是凌厲無比。

外人看來那就是極親熱的畫面了。兩人如情人樣的竊竊私語。

豆根手一松,衛惠就落入池中。奴婢們在旁邊看著好端端的惠妃突然落水,驚恐的大叫:“來人啊,惠妃落水了!”

豆根也道:“快,救人!不然朕饒不了你們!”

話音未落,人卻閃了老遠。

衛惠在水中,直直的沉了下去。

冰冷的水浸入身體。她有如蓮一樣在池中徐徐而開。呵,有什么辦法?也只能這樣了吧。

奴婢們伸了竿子去接她,衛惠并不理會。

些丫頭們急了,惠妃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自己不都得賠上性命?

有些個膽大的丫頭顧不得許多,連忙牽著手下入池中,索性池中之水并不深,眾人

七手八腳把衛惠拉了上來。

今天是她十七歲的生日,可她快樂的起來嗎?那個剛剛從她身邊離開過的男人此刻一定是在殿中與無數的女人尋歡作樂了吧。而她是誰?她是新入宮的妃子,深得太后王上的恩寵,誰看見了不羨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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