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凌晨兩點,一輪圓月掛在中天,照得大地如同白晝。
東北侯的大軍借著月色,穿過狹窄的小路,多如螻蟻一般向軒轅無傷的大營奔去。
沒多久,他們就遠遠地望見了處于寂靜的夜色下的一排排營帳,營地靜悄悄的,這個時候,他們每個人都還在沉睡吧?
東北侯臉上露出了一絲冷笑,一聲令下:“給我殺!”帶頭就沖殺過去,他身后的千軍萬馬,也都加足了勁沖殺去過。
前面的大營,還是靜悄悄的什么聲息也沒有,好像沒有一個人發現這突然而來的危險。
“不好!中計了,是空營!”軒轅無傷的大營,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有人驚慌地大喊。
“快撤!快撤!”東北侯急忙調轉馬頭,大聲喊著。
就在這個時候,遠處突然一聲炮響,四面突然密密麻麻地涌出無數的人馬,將東北侯的大軍圍在中央。
這一場戰役,一直殺到天亮,殷紅的太陽從東方升起,但見戰場上尸首堆積如山,遍地血色。
東北侯在兩個兒子以及歐陽劍,上官宇等人的保護下殺出包圍圈,帶領著不到五千人馬往嘉蘭城急奔而來,魂飛魄散地奔到嘉蘭城的對面,正想渡江,卻見江面上連一條船只都沒有,正疑惑間,隔著江水遠遠望去,卻見城墻上到處都插著軒轅國的紅色旗子,不敢多做逗留,如喪家之犬一般,慌不擇路,也不知道往哪個方向逃躥了!
原來,當東北侯的主力大軍夜里悄悄調出嘉蘭城的時候,早已守候在周邊山上的白墨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潛進了嘉蘭城,當陶易領兵到達的時候,應里合外,來了個突然發難,不費一兵一卒就將嘉蘭城的守將控制了!
大軍取得了勝利,全軍上下,人人歡喜。
傍晚,軒轅無傷為了犒勞將士們,全軍擺起了輕功宴。
勝利的愉悅過后,柳千妍的心情又恢復了平靜,她一個人站在前面白茫茫的大江,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呢?”白墨走了過來,站在她身邊,“這次能取得勝利,你的功勞最大,大家都在慶賀,你卻一個人站在這里,實在有點不合常理啊。”
“我在想昨晚那場戰爭啊……哎,死了好多人……”她的心情似乎有點沉重,腦海中又浮現了那血腥的場面。
“死的大多都是敵人啊,你嘆什么氣?”白墨安慰她,“別多想了,傻丫頭!”
她嘆了一口氣,“雖然說是敵人,但是我們不能說那些士兵,個個都是十惡不赦的人!他們跟平常人一樣,有家庭,有父母親人……”她抬起自己的雙手,青蔥的十指似乎有點兒不一樣,“他們雖然都不是我親手所殺,但是不能說不是死在我的手中,我這雙手,沾滿了血腥,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殺人惡魔……”
“傻丫頭!別犯傻了!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要殺我們,如果讓他們大范圍入侵,那會死更多的人!就不僅僅是士兵,而而且是全國的百姓了!”白墨握住她的雙手,目光深深地望著她,“你當然不是殺人惡魔了!記住,在我的心中,你永遠是最善良的人!”他語氣頓了頓,接著說,“如果你是殺人惡魔,那我就是十惡不赦的魔鬼了,要知道,我從很小的時候,十幾歲的時候就開始殺人了,我多次上過戰場,你知道我在戰場上殺了多少人嗎?我自己都不知道,數都數不過來,都是我親手殺的!”
“你說的可是真的?”她驚愕地睜大了眼睛,好像不認識他一般又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番,但見他一身的正氣,如此的干凈明朗,怎么看都跟一個雙手沾滿了血腥的人扯上任何關系,她不由得疑惑地蹙起了眉頭。
“當然是真的!我騙你是小狗!”他感慨地嘆了一口氣,“我雖然殺了很多人,但是我從來不感到愧疚,你知道為什么嗎?因為我知道,為了更多人安定,幸福的生活,我只能這么做,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柳千妍一怔,他的話正敲在她的心弦上,產生了強烈的共鳴。
見她不說話,他雙手搭在她的肩頭,定定地望著她:“你呢?你殺了很多人,你覺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嗯。我明白了!”她點了點頭,飄飄蕩蕩的心有一種找到了著落的感覺。
“我殺過這么多人,你會討厭我嗎?”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半認真半開玩笑地問道。
“當然討厭啊……我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你背后跟著一大群冤魂。”她說著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扮了個鬼臉,“他們張牙舞爪的,撕扯你的頭發……”
“你這調皮鬼!看我不收拾你!”他大手一撈,就將她撈入了壞中,雙手緊緊地禁錮著她,語氣中有濃濃的寵溺,“你再討厭我!你也跑不了!”
感受到他的寵溺,她心里甜甜的,臉上溢滿了笑意,她根本就沒打算逃好吧?
“這邊風景獨好啊……”
兩人正沉浸在柔情蜜意中,驀然聽背后傳來一道揶揄的男聲。
兩人急忙分開,白墨雙手懷抱在胸前,一臉殺氣:“沒想到軒轅皇帝還有偷窺的喜好?”
軒轅無傷聳了聳肩,一臉的無辜:“孤只是想出來吹吹風!”他攤了攤手,“就吹吹風。”
目光微微望了一眼他身邊白衣飛揚,美如天仙的女子,說不嫉妒那倒是假的!
“這江風吹著是挺舒服的,我也來吹吹風。”一道清脆悅耳的女聲傳來,一身淡藍色衣裙的紫月輕盈地飄了出來,令人眼前一亮,瑩白如玉的肌膚,烏黑的眼珠子閃著清光,靈動而不浮躁,一身天藍色的衣裳,黑發如墨垂于腦后,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的清麗脫俗。
“你,你來干什么?”軒轅無傷皺了皺眉,紫月這一身打扮,真令他有種刮目相看的感覺,“你怎么穿成這樣子?”
往日,她不是一直喜歡穿緊身紫色衣服的嗎?
“我穿成這樣不行啊?又不是沒穿衣服,看什么看?”紫月瞪大了眼睛,一句話嗆得他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
柳千妍撲哧一聲笑了出來,馬上遭來軒轅無傷一個殺氣騰騰的白眼。
“難看死了!”軒轅無傷砸了砸嘴,故意裝出不屑一顧的表情,硬是將目光從她身上移到遠處的江面上。
“你才難看呢!整天穿得像個火雞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從來沒換過衣服呢!臟死了!”紫月白了他一眼,他這是故意找抽的吧?憑她紫月的長相身材,隨便穿什么衣服都不會難看到哪兒去吧?
柳千妍再一次忍禁不住,火雞?臟死了?哈哈!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有人這樣形容軒轅無傷,讓她都忍不住想確定一下軒轅無傷是不是如她形容的那樣?軒轅無傷在她心里不算太壞的印象算是徹底毀了!
白墨也被逗笑了,環抱起雙手:“得罪誰也別得罪女人,軒轅皇帝,你這不是自掘墳墓嗎?哈哈……”
軒轅無傷無奈地翻了翻白眼,“好吧,好男不跟女斗……”
這句話,依稀有些熟悉,不過,記憶中那些場景似乎變得有些模糊了!
“這句話應該改成:好男不跟好女斗!”紫月一雙眼閃著星辰一樣的光芒,微微提起裙擺,走到軒轅無傷旁邊占了一個位置。
“對對!”柳千妍第一個拍手贊同。
“……”軒轅無傷與白墨對望了一眼,一臉的無語,想說自己是好女人也不用這么含蓄嘛!
“你小心點不行嗎。”紫月挪了兩步,突然腳下一滑,軒轅無傷順手拉著她,翻了翻白眼。
紫月抿了抿嘴,小心地站穩了,“不謝了!”
“……”軒轅無傷再次無語,白了她一眼,“女人要斯文一點,千妍,你說是不是?”
…………
四個人,并排站在城樓上,暢所欲言,時不時地發出一陣陣笑聲……
這邊,風景獨好!
在他們四人不曾注意的角落里,一個穿著普通的身影躲在那里,晦暗的光線折射出她柔和白皙的臉,這是一個女人。
是她!果然是她!躲在暗處的上官雨晴目光死死地瞪住柳千妍!心中恨恨的想:就是她!把狗屎當藥給我吃!就是她!毀了我爹的十五萬大軍!就是她,令我如今孤苦伶仃,無家可歸!
這個仇,我一定會報的!暗影中,她的雙眼閃著怨毒的光芒,我要讓你生不如死!我要把軒轅無傷搶回來!
她一遍又一遍地下決心,目光觸及柳千妍身邊那個身材修長的黑衣男子,又不禁暗暗的奇怪,他到底是誰?
待又看見柳千妍與那黑衣男子情狀親密,心中又生出一股強烈的嫉妒之火,柳千妍,你等著,你所有的一切,我都要你失去!
她怨恨的目光最后忘了柳千妍一眼,在暗影中悄然轉身,很快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