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啊,你今晚受驚了,好生歇息吧,有什么事,咱們明兒再說。”太后溫和的拍了拍莫筱苒的手背,在她隱帶好感的目光中,心滿意足的領(lǐng)著桂嬤嬤魚貫而出,直到那眾星捧月般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鳳棲宮外,莫筱苒眼中的感激與親近,在瞬間被冰冷取代。
太后對她的態(tài)度越好,就證明,她現(xiàn)在的利用價值越高,今后,也就更危險!
“娘娘,奴婢伺候您更衣安寢。”被太后留下來的宮女,小心翼翼的開口,唯恐這傻子再發(fā)瘋。
“好啊。”莫筱苒揚起一抹單純卻燦爛的笑容,呆呆的點頭,態(tài)度出奇的好。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堂堂緝毒科科長,難道還怕了太后不成?
鳳棲宮外,一抹黑影自墻頭飛出,只留下那在晚風(fēng)中不停搖曳的梨花樹枝,灑落一地純色花瓣。
慈寧宮,太后面目猙獰,一把將桌上的茶具稀里嘩啦拂了一地,即使是這樣,她依舊覺得胸腔里的惡氣難平!
“該死的傻子!居然膽敢如此羞辱哀家,若不是顧忌丞相……”她氣得口不擇言。
“太后,慎言!小心隔墻有耳。”桂嬤嬤小心的從慈寧宮中探了個腦袋出去,在四下一掃,緊閉了房門,這才轉(zhuǎn)身,“太后,如今四處都有攝政王的人,這話要是傳言出去,不是壞了皇上的大計嗎?”
“哀家就是忍不下這口氣!她一個傻子,哀家護她坐上皇后寶座,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甚至還公然頂撞哀家!你聽聽,她今天是如何辱罵哀家的?惡婆娘?放肆!簡直是放肆!”太后不停拍打著桌子,恨不得將莫筱苒生吞活剮了。
“娘娘,忍了這么多年,就快忍到頭了,您就消消氣,何必跟個傻子計較?”桂嬤嬤上前為她拍著胸脯順氣,“現(xiàn)在皇上長大了,過不了多久就要親政,到時候有丞相的輔佐,一定能扳倒攝政王,太后也就苦盡甘來了。”
“你說得對。”被桂嬤嬤的柔聲細語這么一說,太后失去的理智也在瞬間回籠,“不過,今晚屋子里那幫奴才,哀家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怎么做了。”桂嬤嬤屈下膝蓋,低垂的眼眸中,一抹血腥一閃而逝。
京城西湖河畔,一艘畫舫隨河而來,船夫在船頭支撐著船槳,撥開一片片從岸上竄出頭的枝椏,緩慢前進,時不時有悅耳的古琴聲傳出。
燈火通明的畫舫,只一男子依靠窗臺而坐,一席滾金絲邊的錦袍,將他峻拔修長的身軀襯得淋漓盡致,烏黑的青絲用一根木簪隨意的盤著,留下兩戳自額上兩份而下,搭在窗沿的右腿擱著一把檀木琵琶古琴,月光自窗外傾斜而入,落在他精致的臉龐上,眉目森冷,透著叫人膽寒的冷意,鳳眼漆黑,似要攝人魂魄,猶如刀削般鋒利的臉廓,在朦朧的月光中染上了些許柔和,一身涼薄,即使氣息收斂了不少,依舊難掩身上的高貴之氣。
“主子。”一道黑影自窗外飛入,恭敬的單膝跪下。
撥弄古琴的纖細手指微微一頓,古井無波的瞳眸掃向地上的隱衛(wèi),“宮中有情況?”
“是!皇后莫筱苒在新婚之夜打暈圣上,桂嬤嬤當(dāng)眾扒了太后的褲子,太后出丑于人前。”隱衛(wèi)恪盡職守匯報著今夜鳳棲宮中發(fā)生的一切。
森冷的眉峰微微一挑,男子躍下窗臺,一身黑色錦袍在空中劃出冷冽的弧度,“皇上可有礙?”
低沉喑啞的嗓音,似蘊藏著能蠱惑人心的魔力。
隱衛(wèi)不敢抬頭直視自個兒主子的光華,畢恭畢敬的稟報道,“圣上龍體無恙,只需靜養(yǎng)。”
“是嗎?”冰冷的手指輕點薄唇,男子松開手,任由手中古琴墜落在地上,咚地一聲,琴身碎裂開來,緩慢在畫舫中踱步,看似普通的畫舫,內(nèi)部卻暗藏玄機,白玉鋪成的地板,每一樣擺設(shè)都堪比宮中用具,低調(diào)中盡顯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