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e--> 白青洛心尖微微一顫,似喜悅,似期待,可偏偏,莫筱苒點到即止,活生生讓他的心懸在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來,見莫筱苒沒有繼續往下說的意思,深沉的眼眸極快的掠過一絲類似失望的微光,長袖下的手輕輕一動,“我的目的,你將來自會知道。”
總有那么一天,她能明白,他要的,為的,是什么。
白青洛從不打沒有把握的仗,他不愿勉強莫筱苒,不愿委屈了她,現在不是戳破那層紙的最好時機,即便心里恨不得將她時刻圈在自己身側,但他也只能隱忍,“明溪進宮,廖雪又因你被奪取貴妃頭銜,你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好過,會舉步維艱,稍有不慎,便是腹背受敵。”
“得了,”莫筱苒抬起手制住了他的話,“我可沒有想過要和女人比心眼,斗心機。”
“你想要找到合適的機會離宮,很難。”白青洛看穿了她的心思,提點道。
“就算是難如登天,我也要試一試,離宮?要么,我做出了讓白子旭和太后無法容忍的事,將我廢去,要么,白子旭扳倒白墨,丞相對他再無絲毫利用價值,到那時,第一個倒臺的也是我。”莫筱苒將朝堂和后宮的局勢看在眼里,分析道。
她向來冷靜,總是在不知不覺中就收集了對自己有用的情報,然后分析、整理出線索來。
“現在雖然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但是,至少我的處境還沒你說的那么慘。”雖然廖雪記恨她,可如今淑妃得寵,她的心思應該全部花在如何拉攏白子旭身上,而不是來與自己斗法,可以說,看似自己的處境很凄慘,進退兩難,但卻又很安全,只要她們斗!斗得勢成水火,那么她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白青洛嘴角輕扯出一抹清淺的笑來,眼底劃過一絲贊賞,這女人將后宮的局勢看得通透,若是她想要收復子旭的心,恐怕是手到擒來,不過幸好,她的心里,從來沒有皇上,真乃不幸中的萬幸!
“你能明白那便最好,清風被我留在鳳棲宮外,若是有事需要他去做,你大可吩咐。”白青洛終究還是將自己的隱衛安排給了莫筱苒,不是監視,而是為了保護她!
對上他固執的視線,莫筱苒心尖微微一顫,一股暖流涌入心窩,她緩緩點頭:“放心,我會不留余力的奴隸他的。”
窩在墻頭,剛把小竹引開回來為兩人守門的清風,不由得打了個噴嚏,難不成是誰在惦記他?
就在白青洛與莫筱苒二人難得溫馨相處時,鳳棲宮外,李泉帶領著幾個太監,簇擁著白子旭魚貫而入,禁衛軍刷拉拉跪了一地,動作極其熟練,三呼萬歲,清風一見,暗叫糟糕,急忙偽裝出鴿子的叫聲,示意主子該走了。
白青洛也聽到了殿外的動靜,眉頭不自覺的微微一皺,不舍的看了莫筱苒幾眼,像是要把她的模樣記在心底,兩國使臣不日便要返回各自的國家,為了確保他們一路上的安全,白青洛又有得忙了。
“最近我應當不會出現,你自己多加小心。”說罷,他飛身從窗戶一躍而出,只留下滿屋子的龍舌花香,久久不散。
莫筱苒抬起手掌,輕輕撫摸著胸口的位置,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心跳正在雜亂無章的跳動著,異樣的悸動,前所未有,他只是偶然前來,竟能讓她開心至此嗎?
低垂了眼眸,莫筱苒第一次思考起了白青洛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位置,熟人?朋友?還是別的什么?
作為警察,她早就習慣了將所有人劃分到自己認定的框架中,陌生人、親人、朋友、敵人,每一個人都被她強行劃分進去,有一個明確的定位,可白青洛呢?
似朋友,卻又似是而非,莫筱苒搖了搖頭,不愿去想這個絲毫沒有答案的問題,扯了扯身上的長裙,從軟榻上站了起來,靜靜等候著白子旭的駕臨,不知道這皇帝又是哪根筋不對,這個時候居然會來她的鳳棲宮……
白子旭如沐春風的踏入寢宮,視線幽幽,掃過莫筱苒,揮手,身后那幫宮人便躬身退下,將地方留給了他們兩人。
“臣妾參見皇上。”莫筱苒屈膝行禮,神色不卑不亢,也看不出絲毫的喜色。
這女人,他主動前來,竟一點也不高興嗎?
察覺到這一點,白子旭心頭很不是滋味,他去哪處宮殿,得到的不是歡天喜地的相迎?獨獨只有她,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可越是這樣,白子旭越是想要打破她的冷靜,想要讓她同別的妃子一樣,對他展露笑顏,讓她的眼,刻上他的身影來。
“皇上現在前來所為何事?”莫筱苒垂著頭,聲音古井無波的詢問道。
“你好似不太樂意看到朕啊。”白子旭不陰不陽的笑著,眼底沒有半分溫度,“朕來皇后的寢宮,難道一定要有事嗎?”
沒事你會來?莫筱苒翻了個白眼,懶得和他廢話那么多,“還請皇上示下。”有話就快說吧,別和她耍嘴皮子功夫,慎得慌。
白子旭一拳打在莫筱苒這團棉花上,不禁暗暗惱怒,卻強壓著,抬腳走到軟榻邊,撩袍坐下,桌上的擺放著一杯茶盞,他隨手掀開茶蓋,就往嘴里送去,茶沿,還有紅色的唇印,他好似未曾看見。
莫筱苒心頭咯吱一下,忽然出聲:“皇上,那是臣妾剛才用過的。”她可不想和白子旭間接接吻!
“沒事,朕不在意。”白子旭眉梢一挑,揚起一抹溫柔至極的笑,唇緩緩朝著茶沿靠近,而且還是對準那唇印湊近,只要想到他的唇與這唇印融合,就好似吻上了她的烈焰紅唇,讓他的心尖不由得微微發顫。
可偏偏,就在白子旭還差那么點點距離時,耳畔,一股勁風呼嘯而至,手中的茶盞“當”的一聲似被外力撞擊,應聲咧開,茶水飛濺而出,落了他一身。
白子旭眉頭一皺,余光在寢宮內四下一掃,是他的錯覺嗎?剛才那股殺意……
“皇上?”莫筱苒提高的心緩緩落到原地,掃了眼被打碎的茶杯,不意外的看見了地上一顆細小的石子,她急忙往前走了半步,繡花鞋將石子狠狠踩在腳下,心底暗暗感謝起出手幫忙的人,就是不知是白青洛還是清風了。
清風瞠目結舌的盯著某個剛剛離開寢宮,站在自己身旁,目不轉睛盯著窗戶的男人,嘴角不住的抽搐。
他的主子誒!一身詭異莫測的功夫,如今居然用來防情敵了?為了打碎那茶杯,甚至連內力也用上了,真的有這個必要嗎?
不過是個女人而已,值得主子大費心思?
白青洛眉梢寒霜,臉廓一片森冷,注視著寢宮內的動靜,就在剛才,他眼看著白青洛端起莫筱苒喝過的茶杯,心里的殺意幾乎快要遏制不住!從不知,冷靜如他,冷漠如他,居然也會有如此沖動、莽撞的一天,甚至不顧自己暴露的危險,只想保護她,守護她。
深不見底的眼眸,滑過一絲異樣的光彩,他孤身立在墻頭,蔥綠的枝椏遮擋住了白青洛峻拔的身影,紅瓦灰墻,清風低垂著腦袋,立在他的身后,主次立見。
白子旭掃視了許久,終究將剛才的動靜歸咎于是一場意外,他用袖口擦了擦身上被浸濕的地方,眉心一凝:“還不快為朕清理干凈?”
或許是習慣了發號施令,他的話與其說是要求,不如說是命令更為恰當,莫筱苒眉梢微微一挑,從袖口取出一條絲絹,遞了過去,“皇上請。”
想讓她為他擦干凈?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白子旭冷眼看著已經遞到他面前來的絲絹,嘴角微微一抽,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樣子這女人是當真不肯搭手幫忙了,嘴里傳出一聲輕哼,他氣惱的奪過絲絹,自顧自的擦拭起來,動作略顯粗魯,仿佛把那衣料,當做了某個不識趣的女人的身體,正在使勁的戳著。
“皇上,就算你再用力,這衣服也還是這個顏色,變不了。”莫筱苒絲毫還嫌他不夠生氣,在一旁優哉游哉的打趣道,眼底淌著些許戲謔,翹起的嘴角,更是帶著幾分嘲弄的弧度。
“皇后這張嘴還厲害啊。”白子旭吧抬起頭,陰冷的視線掃過莫筱苒的朱唇,腦海中,卻浮現了她那日在御花園,鋒芒畢露的模樣來,心底的怒火不知為何驟然間退得一干二凈,只剩下好奇,只剩下想要探索的渴望與**,“當日在御花園,皇后是唯一一個用過火槍的人,朕問你,那火槍威力當真如此之大?能百米內殺人于無聲?”
他今日來此,為的只不過是探尋火槍的真相,白子旭明里暗里試探過明溪,只可惜,她要么敷衍過去,要么連稱不知,是半點口風也不漏,讓白子旭無功而返,心里憋著一口氣,只能來詢問莫筱苒這個唯一用過那神兵利器的人。
莫筱苒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皇上這是在問我呢?還是在命令我說呢?”
對上她滿是趣味的眼,白子旭不悅的開口:“有何差別?”
“如果你只是問我,我說與不說,全憑心情,”莫筱苒儼然一副倨傲的模樣,如今是他有求于自己,“如果是命令,那我也只能說了。”
難道他堂堂一國之君,還會逼迫一個女子不成?莫筱苒賭的就是白子旭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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