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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異類賽程

米伯特看上去已做好了準備活動,愣愣地望了殺機四伏的前方片刻后,他忽然異常嚴肅地對貝羅道:“貝羅,從現在起,你要注意觀察我的行動方式,然后用與我相同的方法前進……不要問為什么,等完成這第一賽段后我再解釋,看好了!”

沒等貝羅表示同意或不同意,米伯特身形已開始高速前沖,眨眼間已經躍過出事地點,進入了可能充滿陷阱的區域,而后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米伯特的步法突然變了,而且在很短時間內不停地互相變換。

大步的跨越奔跑忽然縮小了幅度,變成如蜻蜓點水般的小碎步,可這種新步法也只維持了十秒鐘,一個快速側身后,米伯特就像螃蟹一般開始橫向移動,兩腳還從不同時著地,總是一只腳離地后一只腳才觸地,同時點地的部位也不停做著變換,一會是腳掌,一會是腳跟,一會又是腳尖,而且這種如芭蕾舞般的步法節奏有時緩有時急,跨步距離也時長時短,一點可循規律也沒有。

換個彪形大漢來做這種動作,一定會如狗熊跳舞般可笑至極,可是身體相對瘦弱的米伯特做起來卻沒有這種感覺,盜賊出身的他原本就有很好的身體柔韌性,在經過特殊而嚴格的訓練后,對這些動作已駕輕就熟的他做起來顯得特別飄逸,仿佛這并非比賽,而是在表演一場自由舞蹈。

是男人就不喜歡看同性跳舞,但貝羅必須承認,米伯特的每個動作都非常賞心悅目,和那些專業的舞始相比毫不遜色。這種動作至少他自己就做不到。

可按照米伯特出發時的說法。他好像要照做這一系列動作。

如果要我做這種舉動。還不如死了好。

貝羅這么想,所以他連一步都沒挪動。

……等等,貝羅忽然發現,以如此步法前進地米伯特竟然一個陷阱都沒有觸發,如果沒看錯地話,從他起步到現在至少已走了將近五百米,而剛才通知中所說地陷阱連一個都沒有出現。

怪了。難道這段路一個陷阱也沒有嗎?

和身旁的幾位老手交換了一下驚異的眼神。五個人同時開口問了同一個問題:“你覺得那段路有埋伏嗎?”

沉默。

既然都問這問題,那自然誰都沒有答案。

我們要不要跟上去?

如此念頭剛出現在眾人腦海中;有些性子比較急的人馬上采取了行動——沉寂片刻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大約十個年輕人可能是血氣方剛,又或者是不甘心就此落后于米伯特的緣故,首先帶頭起跑,瞬間也沖進了米伯特踏足地那片區域。

“砰砰咚咚!”“鏗鏗朋朋!”——

機簧發動聲、物體爆炸聲、泥土被高高揚起的聲音,人體撞上一些古怪東西的動靜,以及被害者發出的慘叫交替響起,而當突如其來的漫天煙塵散去時;眾人驚訝地發現,十位先鋒已然全軍覆沒。

兩人碰到突起的一道新水墻,墻內夾層的薄膜因撞擊而破裂,強力膠水瞬間把兩個大活人粘在上面。而后面的八個人則無一例外地左右繞開,接著四個從路旁草叢鉆出來的橡皮拳頭重重擊出,瞬時放倒兩人。剩下的六個人吸取了前面人的教訓,連一步都不敢停地直往前沖,生怕被某張從未知地方罩下的網打成包裹,可他們還是算錯了,一陣機簧運動的聲音過后,正期待看到一些陷阱落空的這六人忽然腳下一空,踏在地面上的雙足隨即下陷,身體也跟著結結實實墜到一個裝滿粘糊糊液體的大坑之中。

躲得過一次,卻躲不過一時,不管是預計躲閃方式還是猜測可能的移動地點,這些陷阱都達到了完美的水準,而且本身的威力絕對可以讓中計者無法脫身。

只有半米深知如柏油瀝青般粘稠的液體,還有摻在液體中的堅韌絲線,再加上足有七到八米高、還特意加工得滑不溜手的坑壁,想從這陷阱中逃離簡直是難比登天。

可讓大家感到驚訝的并不是陷阱的設置巧妙,而是這幾個人所踩到機關的位置。

就在不到一分鐘前,米伯特正是從這些位置上好端端走過去的,他卻沒有觸發這些陷阱。

遠處看臺上。

慢慢把眼睛從望遠鏡前移開,依路達克發出了這樣的贊嘆聲:“好小子!居然想到了這種辦法……不論是自己想,又或者事先經過提點,能做到這個地步真不簡單啊!”

望著仍在賽道上縱躍舞動的米伯特,菲利姆很疑惑地摸了摸下巴:“我想不明白,為什么步法不同就會有這么大差異?雷蒙德,陷阱設計中難道存在缺陷嗎?”

一旁的雷蒙德搖頭不已:“正好相反,陷阱的設計精密完整,幾乎沒有瑕疵可言,而且由陛下親自審核確定過,不可能有缺陷的。”

聽到他的回答,眾人一起露出古怪的神色——既然陷阱本身沒問題,這種情況又是怎么回事?

“不用這么奇怪,這世界上從沒有完美的事物,我設計的陷阱也只能說是近似完美。”神秘的微笑再次浮上華斯特王的面龐,“不過這次特別一點,那個人加以利用的正好是這種完美。”

愕然的情況只持續了不到兩分鐘,貝羅首先意識到米伯特先前的提示并非毫無意義,丟臉的想法立即被拋到九霄云外,法利瑪四皇子決定按米伯特的示范照做。

才剛剛起步幾秒,察覺到自身笨拙動作的貝羅就告誡自己,以后一定要找機會學學舞技。他曾受過騎士訓練,腰腿背的柔韌性都不比米伯特差,可是一板一眼的騎士訓練教程怎么都無法和舞蹈扯上關系,因此現在貝羅只感到了極度的不協調。

但最起碼他做到了和米伯特相近似的標準——步法快速轉變,不規則方式移動,以及前進著力點的輕重切換。

所以貝羅也成功了。從越過事發地點到重新和米伯特保持短距離,這大約四百米的路程中他沒有觸發陷阱,除去移動時的這些注意事項外,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正規比賽的進程上。

當其他人也決心效仿之后,這場比賽終于演變成了一場名副其實的搞笑鬧劇。老的、少的、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美的、丑的,兩千多由各類型男子組成的參賽軍團終于再次前進,和剛才相比只有一點不同。

他們此刻已經不是在比賽,而是在以各人的標準演繹著一場盛大異常的無規則舞臺,并由于每個人素質和身體條件的不同衍生出了無數滑稽畫面。

令以望遠鏡遠程觀察比賽的觀眾不由絕倒。

“哈哈哈哈!這、這是什么?”

“不、不行了!我肚子痛……真是太可笑了!”

與上面相近或相同的話語很快席卷了全場,下巴脫臼與面部神經麻痹患者再次猛增,其中還摻雜了少許因笑岔氣導致四肢抽搐的重癥病人出現。會場中的醫生和護士隨即展開了新一輪的忙碌,平均每十到十五秒就有一名觀眾被抬出場,而且統一情況都是笑得眼淚鼻涕一起流,即便因此暈倒嘴角也是向上彎曲的。

“本大會拒絕有心臟病及年老體弱人士參加,并勸誡每名觀眾購買意外傷害保險,對在觀看中產生的一切相關病理傷害,本大會只負責全力救治。”

在會前貼在最顯眼位置的這張告示,直到此刻大家才知道是什么意思,只不過晚了一點。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依路達克·華斯特的歡樂分享理論在這時得到了完美詮釋,但別人是否承受得起卻是另一回事了。

“果然和想像中一樣變態,是吧,爸爸?”雷莎妮亞微笑著說。

“是啊,不過這只對我們有利,一切越亂越好。”蒂姆斯的眼神這么回應道。

也許是沒有幽默細胞,也許是厭倦了某個惡劣皇帝的成天不正經,他們對如此值得展現笑容的場面一點興趣都沒有。

因為對他們來說,這次大會的真正意義遠比表面要深。

八分鐘,十分鐘,十五分鐘,二十分鐘……

貝羅已不記得這種不斷變換姿勢和速度的運動方式已持續多久了,在看似平坦的賽道上偏偏不能正常地跑步,雖然賽道本身的問題是一個方面,可想通過它的自己也是一個原因。

如果不是想通過比賽贏得伊人芳心,也根本犯不著做出如此情態,以屬于自身弱項的舞蹈動作來過關,即便一時能把取得勝利作為借口自我安慰,但丟臉就是丟臉。

還好這是在華斯特,不然看到我如此狼狽情形的親人朋友會怎么想?

貝羅想著想著便不禁啞然失笑,還是充滿自我嘲諷的微笑。

他忽然想通了,這樣也許還好,這樣我或許還可以留在法利瑪。至少,會做出這種無聊舉止的人,總不會被皇兄認為有爭奪皇位的野心吧?

想不到我在法利瑪時費盡心思想表達的東西,居然在這里找到了答案,而且連一個字都不用說,只要把自己的臉丟盡就足夠了。

路程在思緒飛躍下不知不覺變得短暫,當貝羅從過去的回憶中清醒過來時,便看到已停止移動的米伯特,而周圍的景物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第一賽段是鋪墊在一望無際平原上的黃土路面,米伯特則在與下個賽段相交接的地方停了下來,而且正好停在那塊寫著“恭喜你,已通過第一關!”的巨大木牌前,神色嚴肅地盯著那行粗體紅字,仿佛字里行間有什么很特別的地方。

“你雖被雇傭為我的保鏢,可在比賽中還是和我敵對的選手身份,沒理由等我的吧?”三兩個輕巧的縱躍后,貝羅已站到了米伯特的身后,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有些不滿地說道:“賽前和我約定公平競爭的事,你忘了嗎?”

“沒忘,我現在只是在解除礙事的陷阱而已。”米伯特面無表情地答道。而賽前他背上的包裹不知何時已經被打開了。分別抓在米伯特地雙手上的兩件東西經過一拼一壓。就變成了一件武器。

兩支狹長且精光锃亮的金屬片,靠外的前端邊緣處還刻意磨得鋒利無比,再以一百度左右弧形彎角接合到一起,最后用特制的小型鎖扣和彈簧扣死壓緊,這就變成了一把特殊種類的武器。

如果貝羅沒看錯,這種武器該是回力鏢。

大會沒有禁止參賽者攜帶武器。可是卻嚴禁參賽中互相格斗廝殺。再加上帶武器大多會影響比賽成績,從第二屆大會開始就沒人帶類似的東西進來,可米伯特再次打破了這種慣例。

“陷阱?可這是殺人的武器啊!”伸手在回力鏢的鋒利前端處碰了一碰,冰涼地感覺馬上讓貝羅縮回了手。

貝羅不喜歡殺人。所以會殺人的武器他也討厭,因此他雖會用武器卻討厭它們,能不碰就不碰。

米伯特笑了:“能殺人的都算武器,可武器不殺人時只是工具,因此這東西現在不是武器,而是‘陷阱清除器’。”

沒等貝羅對他的這些話作出反應,米伯特就直接用行動證明了他的論調——手指夾住回力鏢的一端,抬起手臂微微后仰,接著回力鏢就被投向那塊木牌。

劃破空氣的尖利呼嘯聲過后,一聲仿若琴弦斷裂的“崩”聲響起,回力鏢像碰上看不見的墻一般,在到達那塊木牌前忽然在半空中定住,而后沿著飛行軌跡反向飛了回來。“叮”的一聲,米伯特手中陡地多了一根細長的金屬棍,在被擊中前剛好迎上了回力鏢弧形彎角的交接處,接著回力鏢便失去了繼續回旋的力道,無力地落回主人手中。

“……沒打中?”貝羅吃了一驚,剛才那一擊不管從哪方面看都很完美,沒理由打不中半途折回,而且在空中懸停更是匪夷所思。

輕輕撫摸著回力鏢的鋒利邊緣,米伯特忽然微微一笑:“不,打中了。”

“啊?”

還沒等貝羅明白米伯特這句話的意思,異變突起。

無數的物體破風聲瞬間傳進兩人的耳膜,接著貝羅就看到了無數支箭,雖然前端的箭頭都被換成了橡皮制品,可發射它們的卻是貨真價實的戰弓。

勁道和力度都驚人得很,可最可怕的,還是它們的準確性,仿佛長了眼睛一樣,出現在兩人視線中的這近千支改造箭都集中打在一處,也就是回力鏢在半空中所定住的那點。

如果剛才是人去觸摸那塊木牌,后果更可想而知,即便去掉了致人死命的鋒利箭頭,但被成千支來勢強勁的箭射在身上,被暗算著必然會因此失去行動能力,陷阱的目的也達到了。

倒吸一口冷氣,貝羅總算明白米伯特說的“打中了”是什么意思。

“無形的陷阱嗎?”貝羅問道。

“并非無形,只是肉眼容易忽略。”米伯特把回力鏢遞給貝羅,貝羅隨即在它的邊緣上摸到了一小截柔軟而堅韌的透明絲線。

第二關地形以茂密樹林為主,賽道在濃郁的林蔭間蜿蜒穿行,如果在到處破落葉草根所掩蓋的地方設陷阱,這種由透明絲線構筑的機關毫無疑問是最陰險的,不僅難以發現,最要命的是根本不知有多少類似的玩意。

解下身上的包裹,翻一翻包內的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物品,貝羅很快找到了構成一支回力鏢的全部部件,然后他苦笑道:“對你那朋友是何方神圣的問題,我真是越來越好奇了——現在是,剛才也是,每個步驟似乎都預料到了,了不得啊!”

看看貝羅,再望望后方正以舞蹈姿勢逐漸逼近的其他參賽者,米伯特忽地問道:“你還想不想知道,用這種舞蹈動你為什么能過關嗎?”

“想。”

米伯特淡淡一笑:“人是一種常按規律行動的生物,那些陷阱為對付人而制造,所以我們只要不像人那般規律行動就行。”

貝羅恍然大悟。

“時間無多,后面的人很快會追上來,記得我剛才偵測陷阱的示范,好好利用回力鏢。”在貝羅把對這個“某人”的好奇心提到頂點前。米伯特已重新背起包裹。頭也不回地朝第二段賽道跑去。

“嗯……唔?你耍詐!”一見米伯特再次領先。貝羅立刻三下兩下組合好了回力鏢,匆匆忙忙地追向了他:“怎么能說搶跑就搶跑啊?這不公平……喂!”

“殿下,米伯特開始第二路段比賽了,和您預測的一樣,他在繼續比賽前使用了回力鏢。”把望遠鏡放下,虛空對修伊說道。

“密林路段。危險系數八。陷阱主引發裝置預測為絲線,主要發動條件為人為觸動,陷阱殺傷威力不明。”

修伊那張預測報告上對這個路段就是這么寫的,結果就讓大家皺起了眉頭。

瑪麗嘉首先表示了自己地不滿:“我不明白。你既然能把后面的賽事狀況預測得那么詳盡,為什么這里不寫清楚些呢?”

“前幾天對他加緊訓練的那個項目叫什么?”修伊淡淡笑問道:“難道看過以后,你們就一點想法都沒有?”

小七很疑惑地回憶了一下,而后就開始喃喃自語:“好像是叫什么‘反不明飛行物訓練’……這又能產生什么想法?”

“從大會籌辦日起,華斯特城的兵械庫陸續運出一千架質量優良的強弩和兩千把同樣水準的步兵弓,這些武器地輸送方向都是負責大會項目地工程部,你們就此會聯想到什么?”

修伊的話不啻平地驚雷,除被他派去做調查的虛空與冷凌鋒外,其他人全跳了起來。

“不會吧?我沒聽說華斯特王是嗜血魔王啊?”蕾娜斯驚疑不定地問道,“參賽者和他無冤無仇,沒必要調用這些遠射兵器大開殺戒吧?”

修伊很驚訝地一挑眉頭:“誰說他將把大會變成屠宰場的?我只說弓弩被調走,并沒說箭矢也有調用吧?”

“……只要發射裝置嗎?”想起那堆在幾天訓練中用得精光地小石子。

老酒鬼叫了起來:“難道……”

修伊點頭,悠閑而自然地朝背后的椅子上一靠:“對了。”

“不簡單……用回力鏢破除陷阱,這種方法都想出來了啊!”依路達克發出了今天的第二次贊賞,身旁的一眾華斯特高官就此對米伯特和貝羅刮目相看。

能讓這狡猾奸詐的元老級人物連著發出贊嘆,這兩個年輕人的行情非常看好,勝出比賽的可能性并非完全沒有。

我的終身會落在這兩人手里嗎?

雖然無法從捆綁中脫身,借助一架可以由她的頸部控制方向的特制望遠鏡,菲莉絲還是看到了這兩個讓她都感到少許驚訝的競爭者。

貝羅·法利瑪,還有一個她不認識的小個子黑發青年。

似乎都不是讓我討厭的男人類型呢,此刻菲莉絲如此心想。

法利瑪帝國的四皇子她自然認識,兩次參賽的拼命表現也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少菲莉絲在印象中并不厭惡他。

而那個從比賽開始就一直默默前進的小個子黑發青年,她也找不到任何討厭的理由。

沉默寡言,不卑不亢,看起來對比賽的興趣遠多于金錢,而且不管碰到什么情況都能冷靜面對,再加上和女性相比毫不遜色的美妙舞姿,菲莉絲對米伯特的印象分在無形中直線上升。

如果是他們得勝,我也能對他們下重手嗎……或許,我一直盼望擺脫被整的契機并非沒有,眼前這個機會我該不該把握住呢?

菲莉絲的腦海中剛掠過這個念頭,依路達克那張精明得叫人害怕的面孔就隨之出現,把一切包含著“希望”與“可能”的想法從她的心中驅逐了出去。

不可能,他們不可能獲勝的。

我認為這個機會值得利用,父皇卻不會給我這個機會,為防止以后的樂趣被剝奪,他一定會想法讓他們失手的。

這么想的菲莉絲把目光離開望遠鏡,悄悄投向一旁的華斯特王,不祥的預感立刻變成了眼中的事實。

依路達克·華斯特在冷笑。

一看到這個笑容,菲莉絲便明白了,更何況還有某只老狐貍的自言自語做注解:“不錯,不錯……不過。這法子很快就會行不通的。嘿嘿!嘿嘿!”

回力鏢投出。而后收回,又是三四根懸掛在空中的透明絲線被斬斷,接著是無數帶著橡皮頭的箭矢從樹林地各個角落射出,在空中互相碰撞而散落一地。

像這樣的清道夫工作,貝羅已記不起是多少次了,但從目前情況看來。

以后的路還長著呢。

可一想起背后那群比賽者虎視眈眈的目光;他又不得不接著干下去。

由于要排除陷阱他和米伯特很快被沒有類似工作的眾人追上,在近百名不知就里的莽撞著超越他們而遇襲后,那副被箭矢射得遍體鱗傷的凄慘模樣立刻嚇住了后續部隊。正如貝羅所猜想地那樣。同時被近百支來勢強勁的箭矢打中身體各處,即便已去掉了可致命的箭頭,但那種對“點”的沖擊依然會讓人感到劇痛,弄不好還會造成某些較脆弱器官的硬傷,而男性地這種脆弱器官偏偏和人生幸福有莫大的關朕。

在親眼看到近百人以渾身痙攣姿勢退場,尤其是看到某個男性體征部位的巨大腫起后,不論膽多大的人都有些手腳發軟,慶幸自己沒中計的喜悅與后怕互相交織,構成了每個人所獨具的復雜心情。

因此當他們把希望寄托到兩位開道者身上時,米伯特和貝羅同時感到了巨大的心理壓力。

如果前方有幾乎無窮無盡的要命陷阱,后方還有近五千只帶敵意的眼睛盯著你,而且你還知道這些人是你的對手,你會有什么感覺?

貝羅只覺得一滴滴冷汗不受控制地從脊梁骨上滲出,再加上為敵人開路的屈辱感,這種滋味簡直是難受到了極點。

受不了了,我寧可不用回力鏢開道,寧可撞上那些陷阱而退場,只要別再被那群人盯著,又或者不用幫這些“敵人”的忙,叫我做什么都成。

米伯特該也是這么想的吧。

貝羅覺得自己快要瘋掉了,所以在冒起這念頭同時他也望向了身旁的米伯特。

與面容已有些猙獰的貝羅不同,米伯特的表情連一點壓力的跡象都看不到,雖然都因重復陷阱清除作業而流出了滿身大汗,可是他的眼神卻有如冬天的冰雪一般冷靜從容,仿佛一切都只是公式化的過程而已。

看著面容如此平靜的米伯特,貝羅如被兜頭澆了一盆冷水般冷靜了下來,也由此暫時忘卻了正承受的巨大壓力,所以他問道:“你是人嗎?”

米伯特的動作微微一頓,似乎有些奇怪地把頭轉向貝羅:“當然是人,為什么這樣問?”

“因為你好像一點壓力都沒有。”貝羅朝后方的人群努了努嘴:“你難道就察覺不到,后面的氣氛有多緊張嗎?而且給這些敵人開路,你一點不甘心感都沒有嗎?”

“當然不甘心,但事情沒你想得那么糟糕。”米伯特輕輕道。

貝羅苦笑:“在破除陷斷的同時還要承受心理壓力,離開這段路時,我們的體力和精力都將耗盡,這些人跟在我們后面,不僅可免受陷阱困擾,還能借機減弱對手的實力,如此情形還不糟嗎?”

甩手再次把回力鏢投出,米伯特望著貝羅的眼神變得很奇怪:“你都知道是心理壓力的問題,又為什么要刻意去想起它呢?不去想就是我減輕壓力的方法,你可以試試。”

“說來簡單,可我怎么能不去想后面那群……”朝后面望了一眼,貝羅的話被五千只眼睛發出的兇光嚇得縮回肚子里,不過米伯特已明白了。

“經過我訓練的你肯定沒問題,不過貝羅卻不行,在宮廷世家中成長的他很敏感,對有害自己的事物更是如此,要避免他因為過度緊張而崩潰,最重要的是要有人和他一起分享那種心情,而且……”

修伊千叮嚀萬囑咐的話還有很多,能針對目前狀況的卻只有這一句。

回憶到這里,米伯特忽然記起了一件關于比賽第二階段的事。

回力鏢呼嘯著飛了回來,伸手接住它的米伯特驀地停步,轉身向后方望去。

……果然有點可怕,難怪貝羅會緊張。

視線在后方那群監視者身上只停留了一小會,米伯特很快把目光集中在第二段比賽的處,默默開始測算自己已經走過的距離。

兩公里,如果修伊測算沒錯,從這開始又是一個轉折點。

“貝羅,別往前走了。”米伯特忽然說了這么一句。

“啊?”正要再投回力鏢的貝羅訝然問道,“為什么?”

米伯特的表情很嚴肅:“若我那位朋友沒估計錯,陷阱設置方式可能要變了。”

“……什么意思?”

“依路達克·華斯特不是傻瓜,千篇一律的把戲他不會一直玩,所以平安走兩公里該是極限。”米伯特把修伊的話原原本本地做了轉述,連語氣都學到了三分的詭異,不過這足夠讓貝羅感到毛骨悚然了。

“那該怎么辦?他有預測第二階段陷阱的設計方法嗎?”問話者的心明顯變虛了,顯得有點忐忑不安。

米伯特先點頭,然后搖頭:“有,不過他的意見是別去嘗試,寧可繞彎路也不明著找死。”

并不了解修伊為人的貝羅陡然打了一個寒戰:“這么可怕嗎?”

“寧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無,所以解決方案只有一個。”米伯特把視線落到了賽道兩旁的茂密樹林間:“雖然冒點險,可在賽道上跑已經變得不明智,有興趣隨我到樹林里走走嗎?”

貝羅再次嚇了一跳,因為這種想法果然大膽到極點。

可見度高的賽道都如此危險,現在卻要去闖更適合設陷阱的樹林?

米伯特的那位朋友,他的腦子到底是怎么想問題的?

修伊的想法很簡單,賽道目標明顯,可以算計人的地方大多了,可放置陷阱的樹林本身反而不存在問題,因此進樹林看似危險卻最安全。當然,冒上被攻擊一兩次的風險是不可避免的,可比起明顯就被機關陷阱覆蓋的賽道,被擊中出局的幾率要小得多。

米伯特相信修伊的判斷,所以在察覺時機到來的那一刻,他馬上拋下回力鏢向樹林跑去,貝羅一時也愣住了。

先前還有米伯特一起承受壓力,現在只剩自己怎么受得了?

立刻想到這個的貝羅把心一橫,抱著必死的決心沖進了那片殺機四伏的翠綠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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