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德,子魚,事有蹊蹺!”曹仁沉聲說道。
曹仁素來穩重,聽到他這樣說,原本不甚在意的程昱也直起了身子,神情嚴峻的問道:“子孝,莫急,且慢慢說來!”
曹仁摘下頭盔,摸了一把汗水,這才從頭說起。
原來,聽說李默然的三夫人丟了家傳寶玉,原本就無所事事的曹仁總算找到了一點用武之地,因此,連忙帶人封鎖四門,四處排查李默然說的那個精瘦的漢子,找了盞茶的功夫,就有手下來報,說是西門附近發現一具尸體,曹仁趕過去一看,發現正是一個精瘦矮小的漢子,和李默然描述的樣貌也頗為相似,然而此刻卻被殺害,卷了張草席子,丟在角落里。
曹仁叫人搜了搜,卻沒有發現有什么玉,再四下一打聽,才知道半個時辰前,這個漢子就和幾個頭戴黃巾的人來到西門附近的一處民宅中,不久后幾人就陸續離開了。
于是曹仁又馬不停蹄的趕到閑漢口中的民宅,進去后就發現早已人去樓空。
又聯想起,和那偷玉之人一起來的幾人都頭纏黃巾,曹仁猜測是黃巾余孽搞的鬼,這才回來找二人。
聽完曹仁的敘述,李默然和程昱面面相覷,兩人都覺得事情有點大條了。
想了一下,李默然問道:“子孝,仲德,西門外,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
曹仁和程昱眼前一亮,曹仁試探的問道:“子魚,你是說···黃巾余孽可能藏在西面?”
程昱則是想了想,說道:“西門五里外有座虎頭山,前些時日主公剿滅的山賊中就有一伙是虎頭山上的強人,那些黃巾余孽,恐怕是藏在那了···”
曹仁立即說道:“那我馬上帶兵,去圍了那勞什子虎頭山!”
程昱連忙拉住他,細細的囑咐道:“子孝將軍,若要將那些黃巾一網打盡,就務必要奇襲之,要記住,兵貴神速!”
“放心吧,我這就去點齊騎兵,雖然大半騎兵被主公帶走了,不過還是給我留下了些,嘿嘿···主公出征不帶我,我倒是要立下個潑天的功勞給主公看看···”
聽到曹仁有點孩子氣的抱怨,李默然和程昱相視而笑。
李默然又怕家里甄宓擔心,于是連忙說道:“子孝,我和你同去吧,也好有個照應。”說著又對程昱說道:“麻煩仲德去我家和我夫人們說一聲。”
“呵呵,好說,那仲德靜待二位佳音了!”
曹仁早就等得不耐煩,一把拉過李默然就走,嘴里嘟囔著:“再不走就讓那些猴崽子跑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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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頭山距離許昌西門不過五里地。
說是山,其實不過是個大點的山包,李默然目測最高的地方也不過二三百米。
不過古代的環保做的甚好,雖是個小山包,但是山上樹木郁郁蔥蔥,盡是些五十年以上的合抱大樹,嚴格算起來,倒也算易守難攻。
看著茂盛的樹林,曹仁也有點頭疼。
逢林莫入,兵法書上不知寫了多少遍,尤其自己帶的還是騎兵。
可是不上山,又怕走漏風聲,讓那些黃巾跑掉。
李默然想了想,轉頭對曹仁說道:“子孝,你先帶著他們覓地隱蔽,我先去山上打探打探。”
曹仁皺著眉頭,沉聲說道:“不可,先生怎可如此輕險險地?不若等后面大軍開拔,再做計較不遲!”
贊許的看了曹仁一眼,李默然心想:“不愧是以穩重著稱的魏國名將,雖然平時孩子氣了一點,但臨陣這份沉穩,就強過太多人了。”
不過李默然也有自己的想法,自己身懷異術,學的又是王越一脈的劍法,若是兩軍對壘,挑兵點將,自己或許拿不上臺面,但要說潛入刺殺嘛!哼哼,自己手里的劍可不是吃素的!
當下和曹仁一說,雖然不情不愿,但仔細想了想,曹仁也怕讓黃巾跑掉,于是也就不再阻攔。
把自己的馬交給曹仁,李默然緊了緊衣襟,如靈猴一般竄入林中,很快就消失不見蹤跡。
曹仁仍是有些擔心,不過也知道對方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從容調遣大軍圍剿,當下,按下心思,找隱蔽的地方埋伏去了。
曹仁怎么安排他那五十號人,李默然并不知道,他只知道,這山路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難走的多,不過虎頭山到底不高,花了盞茶的功夫,李默然終于摸到了山寨的門口。
而所謂的山寨大門,其實和后世電影電視中演的其實也差不多,兩米多高的木門,門口兩側有兩個可供人守夜的小亭子。
其實,李默然也沒指望這些山賊能弄出什么花樣來,畢竟是山里,實在不方運進來筑城墻的石料。
收起無用的心思,李默然仔細觀察了一會,發現偌大的山寨如今只有兩個人巡邏,還是那種漫不經心的態度,大概是沒猜到會有人來。
當下避開巡邏,縱身一躍,雙手在木圍欄上一撐,干凈利落的跳了進去。
四下看了看,發現并沒有驚動山寨里的人,于是李默然從懷里摸出一塊黃布,纏在頭上。
黃巾沒有什么固定的服飾,當年張角起義的時候大部分人就是拿塊黃巾纏頭,這也就是所謂的“黃巾之亂”。
所以潛進來的李默然也弄了塊黃布纏頭,只要不露出什么大的馬腳,應該是可以蒙混過關的。
當然,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李默然纏頭的黃布和那些黃巾有很大的區別,因為,李默然頭上的這塊布料更好。
李默然當然不會告訴別人,這是自家娘子的手帕···
沿著崎嶇的小路走了一會,迎面轉出一個提著木桶的大漢,一邊打著哈欠,一邊低聲嘟囔抱怨。
“狗日的瓜娃子,合起伙來騙老子,不僅輸的一塌糊涂,還攬下了這么個苦差事!呸呸呸!肯定是昨天在那老頭身上沾了晦氣···”
李默然四下看了看,發現沒有躲藏的地方,也就大模大樣的裝作黃巾的樣子走了上去。
李默然不僅和張道陵學了飛劍,還學了點左慈的幻術,只有于吉的卜卦,他是一點學不會,不過,再精妙的幻術也要環境的配合,所謂的幻術,在他看來其實也不過是和后世魔術師的障眼法一樣的東西,只是更加巧妙而已。
眼下四周連棵樹都沒有,幻術是無用武之地了。
看到李默然迎面走過了,一臉絡腮胡子的大漢呆了一下,大聲問道:“你這瓜娃子,看著面生的很啊,是誰的手下?”
李默然連忙點頭哈腰的說道:“大哥,俺是新上山的,昨天吃壞了肚子,這不···嘿嘿···”
大漢仍然有些懷疑,不過卻沒有再問,只是大聲罵道:“你這該死的瓜娃子,不去做事,凈好藏奸耍滑,去,把這桶東西給地牢里的那老頭送去!”
李默然連忙接了過來,連聲稱喏,末了,小聲的問了一句:“大哥,俺新來的,這個···地牢咋走啊?”
大漢不耐煩的隨手一指,說道:“喏,就在那,還愣著干嘛,趕緊去啊!”
李默然怕露出馬腳,不敢再問,連忙提著裝著豬食一樣的木桶沿著大漢的方向走去。
地牢確實好找,所謂的“地牢”不過是在山石壁上的一個石洞,還在門口,李默然就聽到了里面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不停的叫喊:“你們這群無知的泥腿子,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老人家我好心好意提醒你們,你們卻只當耳旁風,只等那曹阿瞞大軍一到,就是你們的死期!只是可憐我老人家,白白要給你們陪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