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劉琦淡淡的說道,“李太守幫我,也無外乎是為了荊襄之地罷了!”
“那你怎么還···?”蒯越焦急的問道。
劉琦苦澀的一笑:“至少他肯在我落魄的時候拉我一把,可是我那些至親骨肉呢!”說到這,劉琦神情激動了起來,大聲的咆哮的:“我的親弟弟,我那好后母,他們全都在害我!害我!而父親,就在一旁視而不見!”
“親人害我,旁人救我,孰輕孰重,蒯叔叔,這樣,難道還不能一目了然嗎?”
“就算李太守想要我荊襄,那又怎樣?他從沒隱瞞過我,我全都知道,但我依舊感激他!因為他說過,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
“寧做真小人,不做偽君子!”蒯越喃喃的念著這兩句,良久,才長長的嘆息一聲,低聲說道:“能說出此話,足見此人之磊落啊!越不及也!”
劉琦發泄過后,心情好了很多,倆人又沉默良久,劉琦才低聲說道:“蒯叔叔不必憂心,李太守知人善用,你有大才,必能為之重用!”
對于此事,蒯越倒是看得清楚,淡淡的說道:“就算會用我,我以后也是寸步難行,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并無性命之憂罷了!”
“怎會如此,蒯叔叔莫急,我給你寫封書信,李大人必會···”
“不必了,公子,你還是太年輕了,這不是他想不想用我,而是我的身份注定難以成為他麾下重臣!我乃荊襄大族,漢中本有豪強,李大人身邊的老臣又算一只新興氏族,我唯一的作用,就是平衡荊襄之地的勢力罷了,能有如此結果,我很滿意了···”
當然,此時的漢中南鄭,也有人在和文姬說著類似的話。
“堂姐,以你現在的地位,和我們家族的底蘊,經營一番,不難成為漢中的一只新興氏族啊!”陳留蔡家的族人蔡允,文姬的堂弟如此說道。
文姬頗有幾分氣憤:“如今夫君在外奔波,你們卻在這里叫我結黨營私,還要攪的的后宅不寧嗎?“
蔡允卻是輕笑一聲,說道:“我的好堂姐啊!你這么做才是保證后宅安穩的唯一辦法啊!雖然姐夫沒說,可是如今的漢中堂姐你可知道有多亂?”
不等文姬回答,就自顧自的說了起來:“漢中原本就有不少富戶,雖然最大的張家舉族遷走,不過依然有不少張姓族人在此地為官,當年跟隨姐夫的老臣如今也算一只,江東陸氏,舉族遷來,如今也已在漢中落腳生根,三夫人甄氏現在依然掌控了漢中所有的商業,前不久姐夫又將我們蔡氏接來,就是為了平衡漢中的勢力!”
“如今的漢中,各方勢力混亂不堪,有一些甚至還算不上氏族,但過不了多久,漢中勢必會整合一次!姐夫絕不會任由這種情況延續下去!旁人姑且不說,大夫人和二夫人是早在洛陽就跟著姐夫的,她們的地位是不可撼動的,不過,她們也沒有什么親族了,若是大夫人或是二夫人生了兒子還好,將來的基業必然是他的,可三夫人卻不同,三夫人有親族在這,將來若是先誕下長子呢?到時候姐姐有沒有想過自己?”
文姬淡淡的皺眉說道:“宓姐姐平日里為人處世也甚是溫和,想必···”
蔡允笑著打斷了文姬的話,接口道:“不是三夫人的問題,或許三夫人不求什么,可是她的族人呢?有漢中最大的氏族在后面,若是三夫人誕下長子,到時候會不會兄弟鬩墻?所以,我們蔡氏也要在漢中占一席之地,這樣才好平衡,不過,我們蔡氏詩書傳家,也向來不屑于行那小人之事,更間堂姐地位尊貴,我們只要能夠影響到漢中的文人士子就好,前不久姐夫不是還說想成立一個書院,請來鄭玄大家來當山長嗎?我蔡氏已有不少子弟,也可入期間求學!”
文姬畢竟是聰慧的女子,想了一下,就明白個中的關鍵之處了,當下沉吟了一下,說道:“既然如此,且容我好好想想!”
蔡允這才施了一禮,退了出去。
說起蔡氏一族,還是半年前接回來的。
那個時候文姬每次看到甄宓家的族人,都會露出愁苦的表情,李默然一問之下,才知道,這小妮子想家了。
聽聞蔡家還有不少親族在陳留,當下拍板,秘密派人去把他們接了過來。
接過來后,李默然本來是打算給蔡氏幾個小輩安排個閑散的差事,不過卻被文姬拒絕了。
畢竟如今李默然的地位也算一方諸侯了,雖然還是很弱的那種,不顧地位倒地和以前不同了,為了避嫌,甄氏和蔡氏都沒人在漢中為官。
更間蔡氏中人不擅做生意,所以漢中的這塊大蛋糕依然是甄氏獨享。
所以蔡允才會和文姬提出要提早開辦書院,讓蔡氏子弟入內就學。
事實上,漢中如今的狀況確實還是很混亂,不過這卻是李默然和賈詡特意安排的,說白了,就是為了把整個漢中洗一次牌。
漢中的政教一體實在是讓人有種無處下口的感覺,李默然也只好出此下策,先把五斗米教轉到暗處,化為暗線,在引來外來的氏族在此扎根,最后,當徹底拿下荊益二州之后,封賞有功之人,借此徹底的把荊益二州以及漢中經營成一個鐵桶,順帶揪出一些其他勢力的暗探。
所以,蔡允還是頗有幾分才智的,能夠把李默然和賈詡的心思猜到一二。
當然,此時的李默然絕不對不會知道這些,因為他自己此時都是麻煩不斷···
看著眼前虎視眈眈的士兵,李默然無奈的咧咧嘴,貌似被人嫌棄了啊!
自己和法正慢慢悠悠的走了十來天,這才趕到了成都。
自己的家鄉啊!來到這里的李默然頗為感慨,這可是后世自己活了二十多年的家鄉啊!如今再次回來,卻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和記憶中的成都相去甚遠,李默然努力的想要從中找到從前的影子,卻發現除了幾處標志性的建筑還在之外,自己看不到什么似曾相識的東西了。
不止如此,進城之后不過一會的功夫,自己就惹上事了,簡單的來說,自己遇到碰瓷的了!
看著聞訊而來的巡兵,李默然再傻也知道中套了,最令他生氣的是,法正還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絲毫沒有上前解圍的意思。
想來個下馬威?還是想試探我?李默然嘴泛起一絲冷笑,既然這樣,那就好好陪你玩玩!
“你是什么人?為何在此喧嘩?”巡兵大喝道。
李默然趕緊搖搖頭,一語不發。
“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巡兵給那個賊眉鼠眼的家伙遞了個眼色。
“大人啊,你可要為小民做主啊!這個家伙的坐騎剛剛踢傷了我,如今小民身負重傷啊!”
說起如今李默然的坐騎,確實是不錯,正宗的西域大宛馬,極為神駿,只是脾氣大了點。
雖然他不上陣殺敵,騎如此好馬未免有點可惜,不過畢竟地位水漲船高,騎好馬也不是什么大事。
剛剛進城之后,剛想在一處酒肆歇歇腳,誰知道眼前賊眉鼠眼的漢子就鬼鬼祟祟的湊了上來,李默然急忙對他說:“我這馬性子烈,你離遠一點。”
哪知道那貨反而更高興了,湊上前去挑逗寶馬。
寶馬哪里受過這個,一腳踢出去,就把這漢子踢飛老遠,這才有了現在的這一幕。
巡兵聽完之后,轉過頭對李默然問道:“可有此事?”
然而李默然只是嗚嗚的叫著擺擺手,巡兵有些頭疼,大聲喝問道:“你這廝!為何不說話?莫不是啞巴不成!”
旁邊的漢子急了,連忙說道:“官爺,他肯定不是啞巴,剛剛還與我說話來著!”
“哦?他說了什么?”巡兵皺眉問道。
“他說,我的馬性子烈,你離遠一點···呃···”說到這,漢子也明白過來,自己說走嘴了,連忙住嘴。
李默然卻是哈哈大笑,巡兵一聽哪還不明白?這個牛二平日里就游手好閑,專好碰瓷,當下像提溜小雞一樣把他提走了。
直到此時,法正才施施然趕過來,恭維道:“子魚當真讓我大開眼界啊!不戰而屈人之兵,不外乎如是!”
李默然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可惜這貨臉皮挺厚,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親熱的說道:“走吧,子魚!我的好友早已等你多時,今日我們定要不醉不歸!”
來到法正府上,一步入大廳,李默然就看大廳里早就坐了五六個人,有文有武,,他不由得的在心底暗暗贊嘆一聲,這個法孝直,在成都竟有如此人脈!
這些人為何在此,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只是沒有說出來罷了,畢竟這樣的事務必要隱蔽。
家人早已備好酒席,眾人見禮之后落座,一陣寒暄,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法正身邊的瘦小男子率先開口了,李默然知道,今晚的肉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