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瑤嚇得有點發懵,真后悔深更半夜和一個已婚男人單獨相處。這下完了,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她沒有想到事情會來得如此之快,連一個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她的內心隱隱作痛,擔心此事傳到丈夫的耳朵而家庭破裂。
她站了起來,立即解釋道:“大姐,你誤會了!我不是小三!我們只是聊聊天而已!不是你想象得那樣……”
那位女子打斷了雪瑤的話,吼了一句:“少啰嗦!誤會的不是我,而是你!”
雪瑤聽后,感覺莫名其妙,難道眼前的這位女子不是耿老板的妻子?
耿老板既驚訝又憤怒地看著她,說道:“你是誰?我跟你有仇嗎?”
那位女子手一揚,“嗖”的一聲,一個巴掌印落在了他的左臉上。耿老板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臉上頓時火辣辣的。她把左手撐在腰上,右手指著他,怒罵道:“我是誰?你居然還敢問老娘我是誰?”
耿老板心里很納悶,實在想不起眼前的這個母夜叉到底是誰。
這時,老實本分的夜宵攤主走了過來,戰戰兢兢地說道:“你們要打出去打吧,別影響我們做生意。”
那位女子瞪了他一眼,好像閃出一把陰森的尖刀,他只好又退了回來。
耿老板心里惱火了,難道我一個大老粗還怕你一個弱女子不成?
他正準備招架,沒想到從她的身后又竄出幾個胳膊上刻著紋身的混混。那位女子一聲令下,拳頭如落雨一般向他涌來。耿老板見勢不妙,立即用手護住頭部,蹲伏在地上。
“警告你,以后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絕!”
說完,他們一伙人便走了。
耿老板被打得鼻青臉腫,躺在地上低聲**著。
夜宵攤主拿出手機準備報警,耿老板向他搖著手,以微弱斷續的語氣說道:“不要報警……我沒事……打壞的東西我會賠。”他一想到那伙人惹不起,并且自己也不會損失什么,就把剛撥出去的報警電話給掛掉了。
雪瑤把他扶到桃源茶莊,用餐巾紙幫他擦拭嘴角邊的血水,往青腫處噴灑云南白藥噴霧劑。喝了幾杯熱茶,休息了一陣后,他肚子的疼痛才漸漸退去。
這時,雪瑤的手機鈴聲響起,一看是二狗子打來的,立即把它摁掉,然后給他回復了一條短信,寫道:“我已經睡著了,不要打擾我!”
接著,耿老板在雪瑤的再三追問下,終于說出了被毆一事背后的真相。
原來耿老板每次回家要經過一條巷道,巷道的入口旁邊是一家歌舞廳,門前種著一個枝葉繁茂的發財樹。每當大雨滂沱之后,進進出出的居民都會被殘留在發財樹葉上的雨水沾濕衣服。時間久了,大家都產生了一種砍斷過長紙條的想法,但是一看到歌舞廳的老板是當地的本地蛇,大家只好敢怒不敢言。
剛好前不久,耿老板的一件價值三千多元的衣服被發財樹的枝條劃破了。于是他神不知鬼不覺地在后半夜把發財樹劈個了半邊。第二天,歌舞廳老板一看到一棵好端端的發財樹被整成這樣,影響了店面的形象不說,還斷了歌舞廳的財氣。
耿老板根本就沒想到,歌舞廳的招牌里還暗藏著一個攝像頭。他們通過監控錄像發現了耿老板的影蹤。他們知道耿老板住在巷道里,多多少少還算是鄰居。他們本想找耿老板理論清楚,可偏偏他有好幾天沒有回家,就以為他故意在躲藏著他們,來個躲貓貓的游戲。
這可把他們給徹底激怒了,他們摸清了耿老板沒有什么黑道背景,就決定好好懲罰一下這個出頭鳥。于是,他們樹藤摸瓜,分頭行動,通過找車來找人。結果就發生了今晚的事情。
“難道這世界就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就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雖然耿老板你今天被揍了,但是我覺得你的那股精神還是可嘉的。”
“什么精神?”
“書沒讀多少,所以我也說不上來。”
聽到她的贊美,他發自肺腑地笑了一下,強忍著痛楚。
“你知道嗎?二零零八年汶川大地震我一下就捐了五萬元,城北敬老院重建我捐了兩萬元,長順大橋被洪水沖垮后重修我捐了一萬元,至于其他扶貧助學、向圖書館捐書、捐款修廟什么的,我就不多講了。”
耿老板的這一席話讓雪瑤刮目相看,沒想到眼前的這位老板還是一位有善心、有良知的人。她的心中頓時對他產生一股敬意,久久揮之不去。
時間也不早了,店面準備打烊了。于是,雪瑤扶著耿老板向車里走去。沒想到兩人剛到店面口,卻蹦出一個人影來。雪瑤抬頭定睛一看,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丈夫二狗子。
她嚇得全身出了一身冷汗,立即把手收了回來,搖晃不定的耿老板差點跌在地上。二狗子把手中的藥扔在地上,沖了過去,朝雪瑤的臉上重重地甩了一巴掌,往地上啐了一口,怒罵道:“騷貨,不要臉!”
淚水不知不覺地爬滿了她的整個臉龐。站在一旁的耿老板總算弄清了是怎么一回事,解釋道:“兄弟,別沖動!我們……”
話尚未說完,二狗子的拳頭已經揍在了他的鼻子上,鼻血頓時流了出來。耿老板在短短的時間內居然被挨揍兩次,怒火中燒,沖了過去跟他廝打在一起。
雪瑤無論怎么勸都制止不住,只好打了個電話叫春亮快點回來。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春亮十萬火急地趕了回來,才把他們拉了開來。
二狗子一時氣不過,沒有吭一個字,騎著摩托車就回去了。
雪瑤看了下地面上的藥,一種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原來她感覺下體有些搔癢,白帶異常,就到醫院拿了治療婦科疾病的藥。沒想到今天回去時卻把藥落在了家里,二狗子此次來就是為了給她送藥。
春亮和耿老板走后,她坐在床上,雙手揪住頭發,久久難以入眠。
我,被生活撞了腰?她,在深思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