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一大早,孫大娘給苗豆兒送早飯的時候,便曾叮囑過她。
“最近咱們大周不是剛大勝了嗎,夫人可千萬得小心著些。總有些他國流民探子會破門而入,糟蹋家里的東西。今日我們一家子得出門探親戚,夫人一人在家,可得誰砸門都不開!”
苗豆兒當時不明所以,只是點了點頭,心里還想著,會有這么大膽的流民,上門乞食還要砸門這么囂張嗎?
可當苗豆兒此刻快要收拾收拾入睡的時候,卻果真聽見了院子里敲門的聲音。
這么深更半夜的,又不會有誰來串門子。苗豆兒原本還坦然的心,頓時有些緊張。
她也不敢應門,只是悄悄從頭上拔了一根簪子,悄悄往院子門口走去,隔著門仔細聽著門外的聲音。
“是不是這家?怎得沒人應門?”
“就是孫大娘家啊,大致是要睡了,來應門的晚一些。”
苗豆兒聽到了阿仁的聲音,頓時心里一松,便抬手去將門上栓門的棍子給拿了下來。
聽門一響,安期鶴頓時眼睛一亮。阿仁倒是一雙眼只顧著盯著浮云看,安祿山之手摸得浮云不耐煩地直呼氣。
門輕輕開了一縷縫隙,苗豆兒半張白凈小臉湊了上來,往門外瞧:“阿仁?”
看見了苗豆兒這張讓安期鶴日思夜想,擔憂不已的臉,他伸手便將門完全推開,一把拉過苗豆兒的身子,緊緊地抱在懷中。
苗豆兒被徹底嚇了一跳,她本能地開始掙扎,可兩只手都被緊緊困住,就是連拉扯都無法拉扯。
“你是誰啊!阿仁!阿仁!”苗豆兒嚇得大叫,趕緊喊阿仁求助。
阿仁原本一臉癡漢地盯著浮云流口水,此刻聽見了苗豆兒悶聲悶氣的呼喊,扭頭一瞧,而后立刻齜著呀雙手捂住了眼。
“哎呦,大街上吶,將軍您穩重點!”
安期鶴不想放開懷中的柔軟,只恨不得將苗豆兒嵌入懷里,塞進胸膛,往后再不分開。
“豆兒……”
苗豆兒急了,這是哪里來的流氓,抱著她不撒手!她賣力從安期鶴的懷中伸出腦袋,照著安期鶴的肩膀狠狠咬了下去……
安期鶴被肩膀上的疼痛刺激清醒了幾分,他仿佛回憶起了洞房時苗豆兒疼急了咬他的樣子,唇角勾起一抹笑,輕輕松了松臂膀。
苗豆兒感覺困住自己的壓力稍稍一放松,便立刻鉆了出來,暴退幾大步,手里拿著簪子,瞪著一雙杏眼看著安期鶴:“你……你是誰!”
安期鶴瞧著苗豆兒看著自己的眼神,竟然如此陌生,他臉上又垮了下來:“豆兒不要為夫了嗎?”
苗豆兒驚訝地張了張嘴,眼神瞥向正瞧眼往這邊看過來的阿仁。
阿仁看見苗豆兒將眼神投了過來,便咧著嘴笑:“豆子,他是你家大牛啊,就是安期將軍!”
“你是……安期鶴?”
安期鶴點了點頭,上前走近了一步,卻不想苗豆兒又將簪子往前伸了一伸。
看來將才他的孟浪,將她嚇壞了。
安期鶴扯開外衫,對著苗豆兒說:“若是不信,大可以刺過來。”
月光之下,安期鶴所穿著的潔白外衫衣領之上,靜靜地開著一朵小小的紅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