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清姨娘那邊人給侯夫人下了藥的意思?
侯爺震怒,大力一拍桌子:“去將素蘭給我關(guān)進(jìn)柴房,審!若審不出來,直接打死了事。”
杏兒更在心中竊笑,卻裝著膽怯不敢,抽泣著道:“還求侯爺收回成命,如今是清姨娘當(dāng)家,素蘭姐姐更是清姨娘最信任的丫鬟,若是無憑無據(jù)就要了素蘭姐姐的命,只怕我們夫人在這府上再也沒有容身之地。”
侯爺立馬摔了茶幾上的一個汝窯茶盞,碰的一聲脆響,震得人心驚。
當(dāng)然,更令人心驚的是侯爺說出來的話,他說:“這是本侯爺?shù)母。竞顮斚胱屨l尊貴誰就尊貴,想讓誰沒有容身之地誰才當(dāng)真要沒有容身之地。”
這,是說要讓侯夫人尊貴,讓清姨娘沒有容身之地的意思嗎?
杏兒猜不透,去不耽誤她歡喜,她重重朝侯爺磕頭,然後領(lǐng)命:“奴婢明白了,奴婢這就去傳侯爺?shù)脑挕!?
杏兒走了沒多久,趙大夫就準(zhǔn)備好了解藥。
侯爺接過藥,親自喂侯夫人吃下。
“治好了夫人,重重有賞。”侯爺說了這麼一句,而後又吩咐趙大夫:“這裡你仔細(xì)伺候著,本侯還有些事情,先走了。”
“侯爺,夫人就快醒了,您不等一等嗎?”趙大夫壯著膽子問。
侯爺卻是搖頭:“先不見了,這樣情況,也省得她多想,也省得彼此尷尬。”
都是休了的人了,現(xiàn)在還這樣放在心坎上緊張,多少是難爲(wèi)情的;好多年沒見面了,兩個人突然又離這麼近,自然會感到尷尬;再說了,侯爺心思細(xì)密,只憑今天這件事就讓他恨上清姨娘,對自己癡心不改,那基本也不可能。
侯夫人心裡這樣分析,越發(fā)覺得侯爺?shù)乃魉鶢?wèi)都是發(fā)自真心。
目前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穩(wěn)穩(wěn)的走,讓他逐漸對清姨娘失去好感,逐漸接受自己已經(jīng)改過自新的事實(shí),那樣才最沒破綻,侯爺對她也永遠(yuǎn)不會疑心。
可,四皇子等不得!她得儘量摸清楚侯爺?shù)牡祝瑑嵖鞝?wèi)四皇子立功。
所以,她緊緊拉住了侯爺?shù)囊乱o,如何都不肯放手。
侯爺用力往外拽也拽不出來,只得俯身哄道:“嬌嬌先放手,爲(wèi)夫過一陣再來看你,你病了,先養(yǎng)病最是要緊。”
侯夫人卻就是不肯反手,等侯爺要強(qiáng)行離開,侯夫人卻突然睜開了眼睛。
她神情先是愣了半晌,等看清楚面前的人,她像是受了驚嚇一樣立馬就放開了拉著侯爺衣角的手,怯生生的道:“妾不知侯爺過來,失禮了。”
這模樣,看得侯爺實(shí)在心疼。
他坐下來要摸侯夫人的額頭,侯夫人卻側(cè)身躲開了。
侯爺看著落在半空中的手,有些尷尬,最後卻又強(qiáng)硬的朝侯夫人伸過去,一把按住了她的額頭:“還好不燙了。”
或許是爲(wèi)了掩飾尷尬,侯爺又問趙大夫:“人都醒了,也沒發(fā)燒,應(yīng)該是沒有大礙了吧。”
趙達(dá)夫作揖道:“只要明天的這個時候侯夫人沒有再昏迷,那便是沒有問題了。”
侯爺滿意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而後讓剩下的丫鬟秋梅送大夫出去:“送大夫出去,順便去賬房支一百兩銀子給了趙大夫。”
等屋中的人都走了,侯爺才問侯夫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剛纔聽你夢魘,好像說是秋水居那邊的人要害你?”
侯夫人表情立馬僵了下來,好像非常非常害怕,可一瞬間之後又勉強(qiáng)笑了出來:“侯爺說的哪裡話?秋水居那邊住的是清姨娘,她人可最是和善了。
況且她都受了傷,又怎麼能害我?她也沒有要害我的理由啊,在這個府邸,我早就是個尷尬的存在,對於侯爺,我也早就是個無關(guān)緊要的人。”
她虛弱的說著這話,眼神看向牀榻邊的繡架,整個人突然就慌了起來,拉著侯爺要往外走:“這個屋子裡全是藥味,妾身陪侯爺去花園散散步吧。”
這麼明顯的慌亂異常,侯爺要是沒有發(fā)現(xiàn)那他就是傻。
他甩開侯夫人的手,直接走到繡架邊上,一眼就看出來繡架上準(zhǔn)備繡花的那件男士褻衣,是自己的尺寸。
“你在幫老夫做裡衣?”
都被發(fā)現(xiàn)了,侯夫人自然不隱瞞:“臣妾忘不了侯爺,雖同住一個府邸,要見王爺一面卻比登天還難。我生活中能和侯爺相關(guān)的,也就只剩下做褻衣了。
比劃著侯爺?shù)某叽纾龀鼍@的衣裳,想象著侯爺穿在身上的俊朗模樣,妾身出家般枯燥的日子纔有希望,纔有陽光和溫暖。”
她的表情無懈可擊,看得侯爺眼眶都有些溼潤。
尤其當(dāng)侯夫人將一大筐褻衣褲拿出來細(xì)數(shù)的時候,侯爺?shù)男氖钱?dāng)真受到了衝擊的。
工工整整二十三套褻衣,針腳細(xì)密、用料考究,花也看得出來用了十足的心思,他熟悉侯夫人的針線活,知道這些衣裳當(dāng)真是侯夫人自己做的,假不了。
“被休兩年有餘,侯爺寵著清姨娘,從不知道妾身的心有多痛,對過往有多後悔,那時候我多想死了算了啊。至少死了,就不會再痛,再盼了。”
侯夫人說著,抱著褻衣眼淚就流了下來。
侯爺看著那一堆褻衣,做戲的心都軟了下來,他將侯夫人摟在懷裡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過去了,只要你肯改好好改,往後這個府上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一席之地?
侯夫人在心裡不屑:本夫人要的是侯府的全部,不,應(yīng)該更多,本夫人要的是皇后孃家尊榮,我,將來必須是皇后娘娘的親孃,是皇帝最敬重的岳母。
所以,她怕話題扯遠(yuǎn),立馬錶情淒涼的依偎進(jìn)侯爺懷裡,嘆道:“妾身原本想一直這樣默默想著侯爺愛著侯爺也就算了,誰知素蘭過朝杏兒要花樣子的時候撞破了臣妾的秘密。
那之後,我就知道這個侯府再平靜不了了。”
侯爺動容的心立馬警覺起來,他心裡戒備著,卻還溫情問侯夫人:“素蘭知道你一直在給老夫做褻衣,將事情告訴了清姨娘,所以她才這樣爲(wèi)難你們母女?”
侯夫人一臉可憐表情,卻還是柔弱的搖頭:“侯爺就別再追究了,我一個下堂婦,敬芝處境也是艱難,我們拿什麼去和清姨娘爭?
算了,不計較了,這些事情就讓它武生物寫的過去吧。妾身只盼著王爺還念幾分舊情,清姨娘在你面前說什麼的時候,能仔細(xì)分辨著聽。”
什麼叫算了?
只有對方當(dāng)真做了,而己方大度
不計較了的情況下才能是算了。
侯夫人可憐兮兮的這樣求情,實(shí)際不就是再說她和蕭敬芝都被清姨娘害了嗎?
“那個毒婦!”侯爺又一巴掌拍了桌面,氣得青筋凸起:“本侯爺去找那毒婦過來,讓她親自給你敬茶道歉,連下毒的事情都做得出來,她還算不算是個人?”
侯爺說完就要走,侯夫人撲過來摟住了他的腰。
“侯爺幫得了妾身這次,還能幫得了妾身一輩子不成?清姨娘是侯府的當(dāng)家夫人,她想整治妾身,那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
她將臉貼在侯爺背後,聲音裡全是哀求:“就讓妾身安安穩(wěn)穩(wěn)的躲在這裡孤獨(dú)終老吧,安安靜靜的想著侯爺、念著侯爺,只要我心裡還能想著侯爺?shù)囊羧菪γ玻冶闶颤N都不怕。
侯爺要真是爲(wèi)我好,那邊別再挑起清姨娘對妾身的恨意,你們倆好好的過自己的日子,讓我看著你們幸福歡樂就是。”
尼瑪,這話說得也太噁心了吧,分明是拒人千里之外,可表情語氣再加上言外之音,哪個男人能不疼惜?
侯爺知道:他若不是提前得蕭婉容分析出了真相,此時的他也就淪陷了啊!
侯爺想甩開侯夫人的手,腦海中突然就響起蕭婉容說的那句話:“將計就計!”
他立馬做出生氣的表情,打橫將侯夫人一把抱起就往牀榻上去:“我蕭侯爺要寵哪個女人,還不是一個姨娘可以左右的。
這個府邸是本侯爺?shù)母。竞顮斦f誰是女主人,誰纔有資格當(dāng)女主人。至於管家,呵呵,奴才也能替本侯爺打理家事。”
杏兒早在侯夫人裝病的時候就在香爐裡放了‘助興’的東西,侯爺在這屋裡聞了這麼久的香,一會兒在榻上定然大展雄風(fēng)。
侯夫人將侯爺伺候舒服了,還怕他以後不來?
侯爺?shù)昧耸捦袢萏嵝眩缇妥⒁獾搅讼銧t,可要讓侯夫人放鬆警惕,他不得不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侯夫人先是半推半就,在侯爺?shù)牧脫芟聸]多久就意亂情迷,後來,同樣聞了很久香的侯夫人化被動爲(wèi)主動,對侯爺無限撩撥和挑逗。
芙蓉帳暖,鴛鴦聲急。
等芙蓉帳再次恢復(fù)寧靜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夜三更。
侯夫人趴在侯爺胸膛之上,片刻之後卻又受驚一般從榻上彈跳起來,慌亂將侯爺?shù)囊律讶咏o侯爺,急道:“侯爺你走,你走,再也不要來了,再也不要見我。今天的事,咱們彼此都當(dāng)做沒又發(fā)生。”
侯爺疲憊的看著侯夫人,心裡知道她想做什麼,卻不解的問:“剛纔還好好的,現(xiàn)在吃乾淨(jìng)了,就翻臉不認(rèn)人了?”
侯夫人卻哭了:“臣妾做夢都想伺候侯爺,可臣妾是下堂婦,我們這樣是有違立法天地不容的。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妾身活不活都不打緊,侯爺?shù)拿曉觞N辦?”
一副全心全意爲(wèi)侯爺著想的樣子,其實(shí)不過是想逼侯爺承認(rèn)她身份。
她,想讓侯爺提出來撕毀休書。
侯爺看向她的眼眼中劃過危險光芒,面上卻沒表現(xiàn)太多。因爲(wèi)侯夫人在威脅他,他若不給侯夫人一個名正言順被睡的身份,那侯夫人便會將事情鬧得滿城皆知,以受了侮辱要尋短見的方式,毀他形象、壞他名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