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的傷實在是太重,重得讓徐恪都有些害怕。
不管什麼時候,要培養一個絕對忠心的奴才也不會是一件輕鬆的事情,他們在柳兒身上花的經歷和金錢都實在不少,幾番驗證之後,對柳兒的忠心也徹底沒有了懷疑。
是啊,柳兒要是想背叛,總應該先將消息傳出去吧,一個字都沒透露就差點被人打個半死,天下就算有這樣的笨蛋,柳兒也絕對不會是其中之一。
“你放心,本公子絕不會讓你有事。”
發誓一般說完這麼句話,徐恪親自抱著受傷的柳兒回去:“快去請大夫,要京城最好的李大夫。”
大夫在柳兒房間忙了大半個時辰,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滿頭的細汗,好在臉色不算難看。
“公子放心,柳兒姑娘應該是沒有性命危險了,近來好生休養,三個月內就能痊癒。”
“有勞李大夫了。”
徐恪朝身邊的小廝點頭,小廝便帶著李大夫出門。
“可找到小野那丫頭了?”
知道柳兒沒有大礙了,徐恪便想起了小野來。他現在惱恨交加,對小野的搬弄是非恨到了極致。
小野被帶過來跪在地上,一身都是狼狽。
當時她跑出同心閣之後並沒有立馬離開,而是遣散了埋伏在周圍的所有人,她自己卻藏在樹叢後面等柳兒的結局。
柳兒被人扔出來的時候她看得真切,甚至之後她還親自去查看了柳兒的傷,雖然沒有離得很近,她也能確定柳兒身上都是傷口,只要沒人來救她在冰冷的地面上躺一夜就永遠都醒不來了。
假如蕭婉容的人不過是在使苦肉計,那一會定然會有人來救柳兒,那樣她就能抓個正著。
當然,假如抓不到把柄,半夜了也沒有人發現柳兒,那她不介意親自對柳兒動手,以免發生什麼變故,讓柳兒那個賤人再有機會活命。
就是因爲存了這樣的心思,徐恪的人最後在那小樹林裡將小野逮了出來。
“公子!”
小野一看見徐恪心裡就打怵,她一臉磕了好幾個響頭,然後試圖解釋:“那些人太兇悍了,仗著是蕭婉容院中的奴才,根本就沒將恪少爺你放在眼裡。
您是沒看見他們打柳兒姐姐的樣子,嚇死人了,奴婢被嚇得癱軟在地上,現在都還沒緩過勁來。”
“所以,本公子讓你埋伏在外面的護院都是被人嚇跑的?”徐恪冷笑,看小野的目光森寒。
小野不自禁的打了個寒戰,瑟縮道:“奴婢是嚇傻……”
“嚇得本公子親自去了,你還要避而不見?”
他冷冷的看著小野的眼睛,冷哼一聲道:“本公子最容不得的就是敢在本公子面前耍心眼,拿本公子當傻子耍的奴婢。
本公子一遇到這樣的人,一般都會讓她付出生命的代價!”
話音落地,徐恪只輕輕看了一邊小廝一眼,那小廝就帶人見小野拖了出去。小野被捂著嘴,連最後一聲求饒都沒能喊出來。
柳兒雖然用一身的傷換回了性命,也換來了徐恪暫時全心的信任。
可她當真是傷得太重了,如今的她下牀都成問題,想要去通風報信,只怕不可能了!
與此同
時,可心去了小桃的房間將先前的事情告訴了小桃。
“柳兒有事也該來找我啊,找你能做什麼?”小桃知道可心的心性,善於逢迎又好大喜功,雖然忠心不假,可有時候她的話不能全信。
“奴婢也不知道,當時柳兒姑娘只讓奴婢招來護院狠狠打她,至於爲什麼,她沒來得及說。
奴婢想著應該是有大事纔對,不然她何必冒險過來呢?姐姐你是三夫人最信任的人,這事還是告訴三夫人一聲纔好,畢竟和張王妃那邊有牽扯,要是出了事,咱們可擔待不起。”
小桃不喜歡別人對她指手畫腳,爲了堵她的嘴,小桃塞了她個裝有五錢銀子的荷包,好言好語的將她打發走了。
等可心走了,小桃翻來覆去的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覺得事關重大該告訴蕭婉容一聲。
第二天一早小桃就出門去了蕭侯府。
可很不巧,她去的時候,侯府都已經亂成了一鍋粥。
侯夫人犯了那麼大的錯,尋常又將府上的人得罪了個精光,她現在落難,侯爺自然沒有讓她好過的道理。
小桃去的時候,侯夫人正被押跪在大堂中央,她面前擺了一個打托盤,上面分別放著白綾、毒酒和匕首,意思很明顯,讓她自己選一種死法。
族長和蕭侯爺坐在上首,侯府一干主子都在兩旁坐著。
一看這個陣仗,小桃不敢進門打擾,趕緊將探出去的頭收了回來。
正好錦書看見了她,不動聲色的出來問:“你怎麼來了,夫人不是讓你管著府中的事情嗎?你這再一走,府上有個風吹草動都沒人知道。”
“哪裡是我想來?”
小桃嘆了口氣,然後將王府裡的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一遍,最後嘆道:“這裡亂,王府那邊也是各方勢力蠢蠢欲動,夫人忙完了這邊還是趕緊回去的好。”
錦書聽說管家的事情全都落在了老祖宗身上,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不是讓你代管?也就兩三天時間,你將大事壓下來不就行了至於鬧到老祖宗面前?”
“我也不過是個丫鬟,那些管事嬤嬤怎麼可能將我放在眼裡,我才放說一句等三夫人回來處理,他們扭身就去找老祖宗了,我一個丫鬟難不成還敢去硬攔?”
也是這麼回事!
錦書嘆了口氣,無奈道:“也是難爲你了,先回去吧,這邊的事情你也看見了,關鍵時候絕不能讓侯夫人再脫身,夫人好歹要處理了這邊才能安心回去。”
“柳兒昨晚上來了!”小桃將昨晚上的事情仔仔細細的說了,然後皺眉道:“過來一趟被打個半死扔了出去,究竟是爲什麼事情過來也沒來得及說,這事你和主子提一下,看她有什麼想法。”
“知道了你先回去吧,主子沒在附上有什麼事情你都先忍著點。你性子衝動,可現在可不是能魯莽……”
“知道了,就你性子好能爲主子分憂行了吧。”
小桃不耐煩的打斷,然後轉身走了:“你去主子那邊伺候吧,我先回府了。”
侯夫人選了毒酒,她端著酒杯要喝,蕭敬芝卻突然從斜裡衝出來打翻了她手中酒杯:“孃親,你不能這樣,丟下我一個人我往後該怎麼活?”
侯夫人也不想死,她將蕭敬芝緊緊摟在懷裡,哭道:“不是母親狠心,是有人容不
得母親活著。”
說這話的時候,侯夫人一雙恨意滔天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蕭婉容,彷彿在說: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蕭婉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不接話。清姨娘意難平想要開口,蕭婉容一把拉住了她,小聲道:“族長和父親都在,用不著咱們開口。再說不饒她的可不是咱們,是父親!” wωw.tt kan.¢ Ο
“可你看她那樣子,跟要吃了你一樣!”
“別管她,蕭敬芝要是聰明就不會再胡鬧,真要鬧得父親寒了心,等她被四皇子休回家,那纔是她苦日子的開始。”
清姨娘被安撫下來,侯爺看著卻氣憤不已,他直接拍了桌子,抓起一旁的茶盞就砸在了蕭敬芝的腳邊:“給我回去坐好,你的賬,咱們容後再算。”
“我不!”
蕭敬芝急紅了眼睛,也不去管被碎瓷片劃破的傷口,固執的攔在侯夫人面前:“父親鐵石心腸無情無義,涼薄冷血,可女兒有血有肉,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
你不認我這個女兒,我也大可當沒有你這個卑鄙無恥的父親。今天你想要我母親的性命可以,你先親手宰了我,若是不然,只要我蕭敬芝還有一口氣在,誰都休想動我母親一根汗毛。”
“不得無禮!”族長聽著這些話也是生氣,出聲呵斥:“事情始末早就已經分明,你做爲蕭家女竟願意將蕭家整個家族都賠進去,這筆賬容後再算,現在要是還敢無理取鬧,可別怪當叔叔的對你狠心。”
“我呸,你也配當本皇子妃的叔叔?冷血無情又狡詐卑鄙的狗東西,等四爺都翻了身,本皇妃第一個要你等性命。”
“你……”族長氣得整個身子都發抖,他遙遙指著蕭敬芝的鼻子,氣得一句話都說不完整。
蕭婉容也詫異的看著蕭敬芝:這個時候這樣激怒長輩,她是久居高位傲慢慣了是了分寸呢,還是得了失心瘋什麼都顧不上了呢?
蕭婉容心思還沒轉完,蕭侯爺已經徹底發怒。
“來人,將四皇子侍妾給本侯爺扔出去。”
侍衛從屋外面衝進來,蕭敬芝卻抓了匕首抵在自己脖子上:“誰敢動本皇子妃一下,本皇子妃就死在你們面前。
你們都給我想好了,我怎麼著也是皇家的人,我肚子裡還有四皇子的孩子,四皇子就算落難,宮中還有母妃爲我做主呢。
我要真死在你們蕭家,你們擔當得起嗎?”
侍衛不敢靠前,蕭侯爺的面色也越發冷了下來。族長看了看囂張得欠揍的蕭敬芝,又看了看臉色鐵青的蕭侯爺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處理一個蕭敬芝不是大事,怎麼說她也是蕭家的女兒,在四皇子府也不過是個侍妾,可要當真懷了皇家骨肉這可就另當別論了。
“孃親,我們走,跟女兒走!”蕭敬芝一手用匕首抵著喉嚨,一手拉著滿臉欣喜與仇恨的侯夫人往外走。
“你們都個我記好了,本皇子妃一定會回來,回來找你們一個個報仇!”
她一步步往後退,因爲顧忌著她的身份和肚中孩子,侍衛雖亦步亦趨的跟著卻始終不敢動手,侯爺和族長相互看了對方一眼,彼此也都拿不定主意。
難道,當真就讓侯夫人這樣跟著蕭敬芝走了?這一走,再想要她性命可就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