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榴花妖艷烘,綠楊帶雨垂垂重。北方的五月并沒有詩中描寫得那樣嬌美,但,只是看那些新綠的草葉以及明凈清透的碧空,就足以讓人忘記早春時節的肅殺。
教室里嚴如喻捏著手指,不時拿眼睛掃掃自己的同桌。慕青依向旁邊轉頭,一臉看白癡的神情,壓低聲音:“大小姐,你不要這樣盯著我,我不是百合。”
英語課結束,慕青依再也受不了嚴如喻羞答答的樣子,往他背上使勁一拍:“喂,姐們,你今天這是犯哪門子賤?”
嚴如喻抿嘴笑笑:“你猜?”
靠!
慕青依兩眼一翻:“好吧,說,看上哪家小伙子了?”
“說什么呢,人家是如假包換的純爺們兒!”嚴如喻突然抬高嗓門,正經八百地糾正起自己的性別問題。
這倒新鮮,這個沉魚落雁的同桌,在大家把他封為三班班花的時候都沒反駁過。老實說他的長相真的可以用精雕細琢來形容,白里透紅的細膩皮膚,羽扇一樣的長睫,迷離的雙眼看起來別有一番味道。之前還有別班女生隔三差五來給他送愛心小禮物什么的,說他帥。
每到這時三班同學就用一種閨女終于找到人家的眼神祝福小嚴,然而沒有哪次成功過。嚴如喻收下了好些小餅干,收下了好些對自己臉蛋的贊美,收編了好些大膽花癡女,作為閨蜜。
那,同桌,”慕青依看他難得嚴肅一下,于是忍住沒叫妹妹,“有什么就直說,我能幫的一定幫。”
“真的?小慕慕,我就知道你最好了,那什么,你能幫我追橙澀嗎?”臉頰微紅,語帶嬌羞。
慕青依看著他的小樣,一時有點走神,心想,嘖嘖,我這妹子還真挺好看:“沒問題,橙澀嘛。橙...”
“橙澀!”
慕青依,晃了晃腦袋,猛地驚醒:“我有沒有聽錯,我那個姐們兒?”
嚴如喻壞壞一笑:“沒錯,而且你已經答應我了,不許抵賴。”
慕青依看了他同桌五秒,終于開口:“我說嚴如喻你這廝真是...干得漂亮!我兩個姐妹走到一起,這畫面想想就好有愛啊。原來你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有眼光。我原來還以為你不找女朋友是因為,咳咳,總之我支持你!”
嚴如喻沒想到青依的態度這么積極,小心肝里簡直樂開了花。
“不過,你是什么時候看上我家小橙子的?”慕青依笑得賊光泛濫,八卦本質在閨蜜面前展露無遺。
“第一個學期就覺得她挺好玩的,比較開朗。那時候她坐在第二排,每次進班級就看她手舞足蹈地跟她同桌講八卦,那種高興的樣子,你站在旁邊都忍不住和她一起笑出聲。慢慢習慣每天早晨聽著她的笑聲回到座位,然后就能精神一上午。后來她選了理科,我才發現聽不到她笑聲的一天有多無聊。這學期每次她來咱們班找你,我都特開心。前幾天她來給你講笑話,我看著她小眼睛彎成兩條線,真的很可愛。當時我在心里說,我一定要追到她。”嚴如喻臉上不自覺地帶著微笑,娓娓道來。
怪不得那些慕名而來,狂送點心的花癡小妹統統沒有得逞。
慕青依認真地重新定義了一下她的姐們嚴如喻,原來這個家伙表面上隨隨便便的,正經起來卻也像個人,能把這樣一份溫暖保留至今,而且之前從未對別人提起。
她開始覺得他真的有可能是個男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