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蕭蕭道:“然后,‘天殺’就開始做雜貨鋪的那出戲?”
花為伴搖頭道:“那倒不是,當時沒有什么就能肯定買兇的人就是你,何況刺殺的對象還是逍遙這個你的好友。一切都在猜測中。拿回草帽的目的是以防萬一。當時驚風判斷,如果不是什么異常情況,殺逍遙并不是件難事,草帽當然也就是無所謂的東西了。而所謂的異常情況,就是指這事出于你的策劃。雖然他還想不透你引他們出手有什么目的,但如果是你的設計,那這500萬,他表示已經就要吞定了。”
風蕭蕭此時才知,他們一伙當時以為完美的計劃,其實盡在人家的掌握之中。
花為伴再道:“隨后你給出的三天時間中。我聽驚風說,他們也試過要向逍遙下手,但卻都被你阻饒,而且在幾次正面對抗中,你處處表現出了對逍遙的維護,這就讓他肯定你是在利用他們‘天殺’一直以來的信用做文章:花錢引出他們,但卻讓他們完不成任務,于是你再把錢拿回來。蕭老板,是這樣嗎?”
風蕭蕭點點頭道:“差不多了。”
花為伴一笑道:“于是之后驚風索性放棄了刺殺計劃。而在試著與買主的聯系中,起初是沒有消息,最終得到的是三天中不殺,就沒有意義,要求退錢的答復。這個答復應該就是蕭老板你所為吧?”
風蕭蕭道:“不錯。”
花為伴笑道:“于是這個時候,我取來的這個草帽就派上用場了。不但不用把錢退給你,而且也不辱自己的聲譽。”
風蕭蕭補充道:“而且還在崖下魂去取錢時殺了他,這是要給我一個下馬威嗎?”
花為伴道:“這倒不是特意安排的,任何人拿了假的信物去,都會是這個下場。不過……”
風蕭蕭道:“不過什么?”
花為伴道:“不過這也是因為他們事先就知道來的人一定是拿假信物,所以也就安排了高手在那里坐鎮。一般時候,雖然是這樣制定的規則,但誰也不會知道哪個人來的時候會用假信物,所以會犧牲的人是比較少數的。”
風蕭蕭郁悶道:“而且他們還告訴我錢已經被別人領走,是不是故意把我引去別的方向。”
花為伴笑道:“是這個意思,不過,那錢也的確被人領走了。”
風蕭蕭驚道:“什么人?”
花為伴微笑不語,卻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眼神銳利的風蕭蕭,一眼就瞧出那是一張銀票。驚道:“是你?”
花為伴笑道:“蕭老板你別誤會,我拿回草帽的事是驚風都知道的,我當然不會是用信物換回來的,不過是驚風為了表示我的這次幫忙,直接轉送給我的。”
風蕭蕭苦笑道:“他還真是大方。”
花為伴道:“蕭老板這五百萬,不也是另外一個大方的人付給你的嗎?”
風蕭蕭一愣,花為伴笑道:“蕭老板又忘了我是信天樓的人。”說著,拿著銀票的手竟然伸了過來。
風蕭蕭有些明白他的意思,心在“突突突”地狂跳,手卻暫沒有收出,只是望著花為伴道:“為什么?”
花為伴帶著歉意道:“這事說起來,如果我當時就知道驚風實際上是在控制‘天殺’準備和飛龍山莊為敵的話,我是絕不會幫他的。這五百萬,蕭老板也許早已經拿回來了。現在,只是歸還的遲了一些而已。”
風蕭蕭點了點頭道:“那我也不客氣了。”說著把銀票接過。
花為伴愣了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風蕭蕭被他笑得莫名其妙,道:“怎么了?”
花為伴好不容易忍住后道:“實不相瞞。我昨天還見過流月,和他說了這事,告訴他我今天準備過來還這五百萬。當時,我們倆打了一個小賭。”
風蕭蕭不解道:“賭什么?”
花為伴道:“他說,風蕭蕭一定是二話沒有就會接過銀票;我卻覺得蕭老板不管真假也會推辭一下,現在看來,是我輸了。”
風蕭蕭頓時面紅耳赤。對流月自然是無比的怨恨,而對花為伴,心中卻也在道:你說話也有些太過坦白了吧。還不管真假,我靠!
花為伴也看出風蕭蕭臉上的不快,卻也沒有出聲勸慰,只是收起了笑容,坐到了一旁。
片刻后,他再度打開了話匣子:“這件事對蕭老板來說當時可能就以為已經結束了,但對我來說,卻沒想到才剛剛開始。”
風蕭蕭頓時也來了興趣道:“哦?怎么講?”
花為伴道:“這事我幫了他們一個大忙,但驚風卻有些會錯了意。”
風蕭蕭疑惑道:“會錯了意?”
花為伴點頭繼續道:“我會幫他發現這件事的疑點,并親自出手解決。除了和驚風的關系,更重要的是我以為我這樣做,就是幫了飛龍山莊,還有飛龍山莊里那許多老朋友的忙。而驚風此時卻沒分清主次,以為我全是為他出力。于是這之后,驚風和我的往來更加密切,而我對于‘天殺’的情況也是越知越多。雖然他一直沒有說出他的真正動機,但卻已經開始旁敲側擊打聽我和飛云這些老朋友之間是否還有什么牽掛了。這就讓我起了疑心。”
風蕭蕭道:“之后他就對你全盤拖出了?”
花為伴搖頭:“哪有那么簡單,驚風絕不是這么馬虎的人。這之后,卻是我不斷地找機會主動對他進行了試探。”
風蕭蕭道:“哦?怎么個試探法?”
花為伴笑道:“我知道驚風不是那么容易上當的人。所以也是一副小心翼翼,循序漸進的模樣。剛開始只是從我們信天樓的情報中提一些出來,哀嘆一下如今的飛龍山莊的是今不如昔,比如吸引龍門客棧,我就表示出極力的反對。你應該知道嘛,龍門客棧當時的名聲并不好。我就以此為突破口,慢慢深入。嘆個幾次,再適當的鄙視一下飛云的決策。這其中,我當然是很注意他的反應了。既然是互相試探,我這個樣子他看到眼里,嘿嘿,要怎么想你也應該會猜出個一二了吧?再到最后,我就是一副忍無可忍的樣子,干脆就鼓動他脫離飛龍山莊自立門戶。嘿,當時他是義正辭嚴的拒絕了。不過,這個時候他已經瞞不住我了,我已經明確感覺到他存有異心。”
風蕭蕭道:“然后?然后你就立刻和飛云聯系?”
花為伴道:“當然不是了。我離開飛云山莊,就沒和他們有過聯系,這時候突然冒出來,說驚風有異心,你覺得他會相信誰?”
風蕭蕭再度愣住,他忽然發現,這個花為伴心思之縝密,遠超自己的想象,事無巨細幾乎都被他考慮到了。
花為伴繼續道:“之后,我就是繼續和驚風保持頻繁的連絡,但有關讓他反出飛龍山莊的話,我卻再也沒有提過。不過漸漸的,開始抱怨飛龍山莊今不如昔,飛云決策總是不對的就變成他了。我基本都是表示無奈。終于有一天,他也忍無可忍地表示,有時候他真想離開飛龍山莊單干。”
風蕭蕭道:“那你呢?這時候當然是極力贊成了?”
花為伴搖頭:“沒有,我依然是一言不發。是他按耐不住,對我說:‘為伴,過來幫我吧!’這時候我知道,我終于算是真的贏得他的信任。”
風蕭蕭忽然發現自己渾身都是汗。花為伴和驚風之間,全然都之是互相心理的摸底,但一樣讓人覺得緊張激烈。
花為伴道:“那時起,我才算真的成為‘天殺’的一員。雖然和驚風已是越發的熟悉,不過對他出賣朋友的這種為人,我卻是更加的鄙視。但我知道,要取得飛云那邊的信任,那時還遠不到時機,我只有等。”
風蕭蕭點頭,他已明白這個道理。
花為伴道:“我只有等驚風真的露出他的狐貍尾巴,而且飛云也有所察覺時,我才可以露出自己的身份。呵呵,這個時候,我只慶幸的是,我和飛云互相之間的雖然一直沒有來往,但卻也一直沒有互刪好友。呵呵,游戲里有短信的聯系,這無間道玩起來不知要容易多少啊!”
風蕭蕭此時驚道:“那你現在直接和我接觸,驚風不會懷疑你嗎?”
花為伴哈哈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今天不是驚風派來的呢?”
風蕭蕭疑惑地望著他。
花為伴道:“目前‘天殺’的人里,只有我還勉強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和你搭上話。其實驚風早就讓我想辦法探探你這邊的口風了。我不怕告訴你,驚風現在最懼怕的人,就是你。”
風蕭蕭免不了要得意一下。
花為伴又道:“不過,驚風這邊,我知道他還是有事情是瞞著我的。比如他和鐵旗是怎么搭上線的,我是到最后才知道的。你們要對付他,可不能輕視他的實力。”
風蕭蕭點點頭,他知道此時談話已近尾聲了,又道:“那你現在回去,怎么和驚風說你探到的口風?”
花為伴笑道:“那容易,隨便從信天樓的情報里撿幾點出來扔給他就是了。”
風蕭蕭目瞪口呆道:“都是什么情報。”
花為伴伸出三指,撮出了一個money的手勢。
風蕭蕭大叫“靠”中,花為伴已經長笑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