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沒有動,但是小店里的人開始往外走了。
嘴臭的人,擱在哪都有。
打架這種事情,同樣也是擱在哪都有。
事不關(guān)己的,都遠遠站開,就算要看熱鬧,也要離遠一點看熱鬧,不然被誤傷了,那才是不劃算。小店的老板很是苦惱,不過這樣的事他們才是見慣不怪,這些大學(xué)生都是血氣方剛的,喝了酒打架實在太正常,只要打壞了東西有人賠就行,誰對誰錯一點都不重要。
于是小店里就剩下了兩伙人,齊思遠這一桌的人多一些,但互相還不算很熟,反倒是幾個大二大三的和顧長遠更熟一些,真打起來,他們兩不相幫就已經(jīng)不錯了。真正站在一起的,也就齊思遠和李凝風,而對方明顯經(jīng)?;煸谝黄穑?個人,力量對比一下很懸殊,而且,那個油頭粉面的家伙還拿出了電話在叫人。
這時左蒼耳再一次出來說話,雖然他被顧長遠很不給面子的頂了一次,但他還是說:“老顧,我說句公道話,這件事沒必要搞大,低頭不見抬頭見,動手就沒意思了。要不就都把酒喝了,這件事拉幾把倒,不喝也無所謂,以后各走各的路,誰也犯不著誰。”
顧長遠沒有說話,他在考慮事情的后果。
而左蒼耳在出來說話前,也悄悄的提醒李凝風去打電話叫人?,F(xiàn)在顧長遠倒不一定會打架,他畢竟是有“身份”的人,也有一些顧忌,但他身邊那個油頭粉面的家伙卻不是省油的燈。左蒼耳認識那人,貌似是學(xué)校某個領(lǐng)導(dǎo)的子弟,念的也就是成教,就不是正經(jīng)上學(xué)的。顧長遠在認識這家伙以前,貌似也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雖然一個人會是什么樣,歸根到底還是自己的本性,但誰都知道,在什么樣的環(huán)境中,交什么樣的朋友,也是關(guān)鍵的。
李赫接到了李凝風的電話,和況天琪一路趕到的時候,架還沒有打起來,但是對方叫的人也到了,二三十號人,幾乎都是成教那邊的,還有的看著不怎么像學(xué)生。而即使李赫和況天琪加入了,他們這邊人數(shù)也出于劣勢,當然這樣的場面對李赫來說已經(jīng)不算什么了,他只是不想剛進大學(xué)就惹上事。
所以,一看到架還沒有打,李赫也松了一口氣,對明顯是處在風暴中心的齊思遠說:“老三,咱們不用跟他們一般見識。我給班導(dǎo)李老打了電話,他正在趕過來,這事讓他老人家來擺平吧?!?
“喲,你嗎的是在念幼兒園嗎?還找老師?”那油頭粉面的家伙聽到李赫的話,先是一陣狂笑,然后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
李赫聳聳肩說:“我膽小,有事當然是請老師來幫忙。要不大家就算了吧,打傷了誰都沒意思對不對?都是大學(xué)生,咱們講道理嘛?!?
那個油頭粉面的家伙大概沒想到對方打電話叫人,叫來這么一個軟蛋,笑得更加開心了,就說:“講道理?行啊,我這邊來了這么多人,你就在這擺幾桌,大家累了吃點喝點這個很講道理吧?”
李赫搖搖頭說:“那不成,我是個窮學(xué)生,哪來那么多錢?”
“李赫。”齊思遠也沒想到李赫看起來這么慫,而且認慫就認慫,還啰里啰嗦的不知所謂,一生氣就連老七也不喊了,只是憤憤的說:“你要走我不攔你,不過這事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跟你說一聲,那兩貨在背后說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話,說的是陳菁!”
“哦?!崩詈疹D了一下,似乎沒什么表情,只是扭頭去看那個油頭粉面的家伙,問:“是誰說了?都說了什么?”
“怎么滴?說的是你女人?”那家伙認準了李赫就是個慫貨,聽到李赫的問話也問得軟綿綿的,就一臉鄙夷的說:“我說的,我說你那個女人就是**,怎么……”
他本來要說怎么滴,但那個“滴”字還沒說出口,整個人就倒飛了出去,不夸張,真的是被踢得倒飛了出去。這時候人都已經(jīng)從小飯館里出來,所以他沒有撞到墻上,倒是把身后幾個人都撞倒了。
然后所有的人都看著剛收了腳的李赫目瞪口呆。
這時李赫對齊思遠笑了笑,淡淡的說:“老三你要追陳菁,我這一關(guān)過了?!?
尼瑪……齊思遠有點蒙,之前他們這里扯了半天也沒打起來,李赫突然一言不合就把人踢飛了,這叫什么?會咬人的汪不叫嗎?但這種感覺......也真特么的爽啊。
過了一會那個被李赫踢飛的家伙總算喘過氣來,嘴里不知道喊了一聲什么,他叫來的那些人頓時紛紛撲了過來。
這一次齊思遠也沒有再遲疑,順勢操起小飯館擺在門口的一張凳子,迎面就朝一個手里拿著棍子的家伙砸了過去。李凝風也豁出去了,他沒有找到順手的東西,先用手護住頭,迎著來人也是一個飛腳,雖然沒有李赫踢得那么帥,但也是很準確的踢到了對方的臉上。況天琪也上了,他胖歸胖,但保護自己的時候,還是很靈活的。
左蒼耳嘆了口氣,要是齊思遠跟顧長遠動手,他也還不太好明著幫齊思遠,幾個大二大三的也同樣如此,但現(xiàn)在動手的都是成教那邊的,那也就沒什么好猶豫了,他自己是從路邊撿了兩塊磚,裝進隨身背來的書包里,喊了一聲:“中文的弟兄,跟他們干!”提著書包就沖上去了。
場面瞬間就變得混亂起來,除了顧長遠,中文系隊那幾個大二大三的原本觀望,這時候也加入到了戰(zhàn)斗中,大一的那幾個就更不用說了。可以說最后就是除了顧長遠,整個就變成了中文系的男生跟成教學(xué)院的男生之間的一場群毆。雙方的人數(shù)比大概是1比2,中文的這幫男生都是踢球的,雖然高矮不一,胖瘦不等,戰(zhàn)力值也有高有低,但氣勢還不錯,而且一開打就同仇敵愾了,也還算團結(jié)。
重要的是,他們中間還有李赫。
李赫的武力值在應(yīng)對這種場面這種對手的時候,還是游刃有余的。所以當李愬老師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他先看了一下形勢,自己的學(xué)生似乎并沒有明顯的吃虧,他也就沒有馬上處理。倒是顧長遠看到有老師來了,不聲不響的就走了。從頭到尾,這場架就好像跟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一樣。
這場架也沒有打多久,對方人多但其實吃了大虧,聽到有人說老師來了,雖然談不上怕,但是打架也沒討到好,也沒道理繼續(xù)挨打,也就漸漸的散了。中文系這幫人倒是越打越團結(jié)了,李愬看了他們一眼,只是揮揮手,趁學(xué)校保安還沒有領(lǐng)導(dǎo)沒有出現(xiàn),讓他們趕緊消失。
學(xué)校里學(xué)生打架這種事情,只要沒有打出大問題,那也是民不告官不究,那時候也沒監(jiān)控攝像頭,既沒有領(lǐng)導(dǎo)抓住現(xiàn)行,后面再去找人,找得到才怪。
回答了宿舍,齊思遠、李凝風還有況天琪都有點鼻青臉腫的,但是齊思遠和李凝風一掃最初的郁悶,很是開心。倒是對打完架跟個沒事人一樣的李赫佩服得五體投地。其他幾個出去浪的弟兄也回來了,正聽說“墮落街”有人打群架,一聽說就是哥幾個,不由得都可惜自己沒有在現(xiàn)場。
年齡最小的李抒銘最是遺憾,跺著腳說:“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打過架,真是太遺憾了,早已知道我也跟老三一道,能掄上兩腳也是值了?!?
況天琪說:“你拉倒吧,就你那個小身體,別給人打壞了都。還是老七威武,說他一個人橫掃對方都不為過,老七你練過的?”
李赫很謙虛的一笑,說:“不好意思,其實我小時候一直待在少林寺?!?
齊思遠還是一臉的郁悶,長長的嘆了口氣,說:“話說回來,我真是沒想到我們的學(xué)生會主席會是這樣一個貨色,有種信念坍塌的感覺,我還有什么可以相信的?”
李赫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貌岸然的人哪兒都有,大學(xué)也不是凈土,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凈土。見識一下這種人的嘴臉對成長有好處,不過該相信的還是要相信的,要我來說,好人也還是很多的。”
況天琪說:“關(guān)鍵對方不一定會善罷甘休,最近大家出去浪別走太遠,而且盡量都一起吧。不過這一架打了,老三怕是要成為女生們心目中的英雄,班長的光環(huán)之外,還要自帶少女偶像的光環(huán)了。”
李赫不解的說:“怎么說?我才是打架的主力啊?!?
況天琪已經(jīng)從李凝風那里打聽到了整個事件的細節(jié),就擺手對李赫說:“你那是后面才去的,老三拍案而起的時候你沒在吧?光是能打架,人家只會覺得你就只是個打手而已。”
李赫這才是郁悶了,敢情自己出力最多,反而要淪為配角?
星期一上課的時候,果然像況天琪說的,齊思遠一下就成為了女生們擁戴的對象,本來就是班長,這一下人氣更高了。而陳菁也是很無奈的被女主了一次,聽說了事情的經(jīng)過以后,她也是很大方的坐在了齊思遠的旁邊,還給他帶了早餐表示感謝。
李赫覺得很失落,一個真正的英雄被人遺忘了。
突然間發(fā)現(xiàn)自己的桌面上多了一張小紙條,看了看周圍,就看到桑藜看了他一眼,指了指那張紙條,李赫打開一看,是一行有種力透紙背,金鉤銀劃的行書,這字倒也和桑藜的性格蠻像的。只見紙條上寫著:“第一次對班里的男生另眼相看了?!?
李赫笑了笑,回復(fù)說:“關(guān)鍵時刻方顯男兒本色,你現(xiàn)在認識,為時不晚?!?
“私人恩怨還在,依然討厭你?!?
“《大話西游》里有一句話,有一天當你喜歡上一個你討厭的人,那這段感情才是最要命的?!?
“去死。不過要提醒你,小心郭昊東,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
郭昊東,就是被李赫一腳踢飛的那個油頭粉面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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