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園內。
一身材修長宮裝女子跟一溫潤俊美男子緊緊依偎在假山中,雪白如藕的手臂緊緊攬了男子的脖子,面色嬌羞紅潤,明明一副見到心愛男子的癡醉模樣,但是神色中卻始終帶著幾分哀戚。
“一個月只能見這么一兩次。”女子依偎在男子懷里,嬌柔的聲音帶了滿滿的哀愁,“可是,即便這樣的日子,我都不知道能持續多久,我真的好害怕,經常會做噩夢,夢到我們被,被發現……”
說到最后,女子秀美的臉上帶了幾分驚恐和悲戚,一雙如秋水般的美目中也滾出幾滴晶瑩的淚珠來。
溫潤男子緊緊將她的身子攬在自己懷里,如玉的俊美臉龐上也帶了滿滿的哀愁,從心底發出一陣長長的嘆息,“雨兒,是我對不住你,明明知道咱們之間的身份有別,卻還是……我對這人間原本沒有什么眷戀,也早就厭倦了紅塵,只到遇到了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紅潤嘴唇已經被女子白嫩修長的手指堵住,被喚作雨兒的女子沖他搖搖頭,“你千萬不要這么說,從我知道要進宮的那一刻起,我就以為我這輩子就算完了。這后宮佳麗三千,皇上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姓甚名誰,有多少個日夜我都是這么一個人過來的。遇到你是我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只是連累了你……”
說到這里,女子已經忍不住淚如雨下,她依偎在男子懷中滿臉梨花帶雨,只把男子胸前錦袍濡濕了一大片。
“雨兒,我這太子早就當的無趣無味了,我那幾個弟弟也早就對這個位置虎視眈眈。聽傳聞,父皇也有另立太子的意思,這倒正合了我的意思。”溫潤俊美男子惆悵滿滿,“身在皇家,有多少事情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來?要不是遇到你,我這輩子恐怕都白活了。”
女子滿眼含淚抬頭,“你果真舍得舍棄太子之位嗎?”
“這太子之位我本來就心無所屬,失去了更好。”男子將女子秀美的小臉捧在手里,黑眸深深注視著她的眼眸,“我唯一的心愿,便是舍棄現在這繁縟的一切,跟你一起浪跡天涯,再也不回到這個惱人的地方。”
聽了男子的話,女子心中暗暗感動,雙臂攬住男子的腰身,粉面貼近他寬厚的胸膛,“你是太子,我卻是皇上的嬪妃,雖然跟皇上沒有夫妻之實,卻根本擺脫不了這種身份的禁錮。要是給人發現了,我死不足惜,只是心疼你……”
“雨兒,你要是死了,我也堅決不會一個人茍活。”不等女子說完,男子火熱的嘴唇就覆蓋在了女子嘴唇上,糾纏了許久,這才放開了她,看著她一雙如秋水般的眼眸說道:“你放心,我會想辦法的,只要離開這皇宮,咱們就可以光明正大在一起了。”
女子滿眼含淚,緊緊依偎在男子懷里,珍惜著這難得一見的時刻。
情濃意長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在假山外有一雙眼眸正悄悄注視著,等聽到這里的時候,他悄沒聲息的離開了假山,只要確定假山內兩個人的私情,他就可以領到一大筆的獎賞。
他悄悄來到御花園外,著一身紫色錦袍,正在悠然自得漫步的,正是四王爺南慕臨。見這個人匆匆前來,南慕臨瑰麗眼眸中便染上了幾分笑意,更襯的一張臉龐邪魅如畫。
“四王爺,奴才剛才聽的真真兒的,雨嬪和太子正在假山中幽會……”那人四下張望了半天,見周圍沒有人注意,這才恭恭敬敬朝南慕臨行了禮,將剛才自己聽到的事情告訴了南慕臨。
南慕臨雙手負在身后,聲音帶了迤邐的尾音,“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到此為止,聽到了沒有?”
“四王爺,這奴才知道,可是您答應奴才的事情?”那人抬起頭來,細小的眼中射出貪婪的目光,只要給南慕臨提供有用的情報,得到的獎賞絕對超乎一個人的想象。
“你放心,本王答應你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的。”眸底閃過一絲冷意,南慕臨一張臉上卻綻放出了瑰麗無比的笑容,仿佛這越來絢爛的日光一樣,只叫那人看的呆了呆。
得到確定的答案,那人諂媚的彎身行了禮,又討好說道:“四王爺,你且候一會兒,二王爺應該就快到了,奴才見著不方便,就先行退下了!”
“好,你先退下吧!”淡淡點了點頭,南慕臨遙遙看見一身青色錦袍的南慕風朝自己的方向走來,他臉上又溢出平日里常見的淡淡笑容,在清淡的日光照射下,顯出邪魅的光芒來。
事情,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那人退下去沒有多久,南慕風已經來到了他的身邊,一雙桃花眼里浮滿了意外和警惕,俊美臉上卻帶著客氣而疏離的笑容,“四弟,你一向很少約我,今日怎么想到將我約到御花園中來了?”
“二哥,過幾日就是父皇的壽辰了,這幾日想破了腦袋卻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祝壽法子來。”南慕臨溫溫笑著,微微上挑的眼眸中盛滿了誠懇和淡淡的無奈,“我知道二哥的主意一向最多,想著這次就討個巧,問問二哥的意見,二哥可不要藏著掖著不告訴我。”
在這幾個皇子中,南慕臨跟其他幾位皇子的關系一般都比較淡然,雖然他看起來性格溫和可親,但是卻由于種種原因總是遭到其他幾個皇子的排擠,久而久之,他倒鮮少跟其他皇子打交道了。
如今他親自派人將南慕風請到御花園中商談南君敖壽辰這件事,也讓南慕風有些不解,只好笑著說道:“四弟謙虛了,這些年來你送的壽禮父皇那一樣不是贊賞有加,你倒詢問起我的意見來?若是說討父皇開懷一笑的巧招兒,我倒覺得非八弟莫屬了!”
誰都知道,八皇子南慕哲雖然還沒有被封為王爺,但是因為性格單純天真,一向深得南君敖的喜愛,又加上他做事總是喜歡出奇制勝,這往年送南君敖壽禮中,他的壽禮倒往往得到南君敖的贊賞。
“二哥,你看看你,我今日可是抱著極大的誠意來請教的。”被南慕風這么一說,南慕臨似乎有些委屈,“八弟本身就得父皇喜愛,所以無論他送什么壽禮父皇都會喜歡的。這一段時間父皇對二哥封賞有加,我即使不能像二哥一般,至少也能讓父皇多注意一下,也是好的。”
說話間,南慕臨已經引著南慕風走到了不遠處的涼亭,找了一處地方坐了下來,一副誠懇討教的樣子。
南慕臨的生母只是一位宮女,所以即便他也是皇子,卻總跟其他的皇子有些差別,這點南慕風自然知道,也便打消了剛才南慕臨為什么要請教自己的疑慮。
如今見南慕臨提到南君敖對他的封賞,也正好說到了南慕風的得意之處,他更是放松了警惕笑道:“四弟真是有心了,那我也就獻丑了,我準備的東西倒也沒有什么奇特之處,只是從天羅國進的一些小玩意兒而已。這天羅國雖然是小國,但是一向不乏能工巧匠,刻意尋一些就是了。”
至于他到底進的什么禮物,南慕風卻沒有細說,他心中也藏著私心,想要在南君敖的壽辰上一鳴驚人,自然不會毫不藏私的將自己的準備全盤托出。
南慕臨自然也明白這些,卻也并不在意,只是感激道:“二哥的想法真是特別,我只想到進奉各種奇珍異寶,倒忘記了有些尋常的小玩意兒反倒新奇些,聽了二哥的話,真是受教的很。”
他一邊說,一邊卻注視著御花園另外一個方向,等這句話說完之后,他分明神情猛然一震,又盯著不遠處仔細看了看,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坐在他正對面的南慕風自然不會忽略他異樣的神情,也跟著扭頭看去,卻見一個身材修長的俊美男子急匆匆跟一個宮裝女子告了別,然后又急匆匆朝他們的方向而來。
他們所在的涼亭地勢比較高,那男子顯然沒有注意到在不遠的涼亭處還坐著兩個人。
“四弟,這不是太子殿下嗎?”扭頭看看南慕臨,南慕風驚疑道:“那女子的背影,好生熟悉……”
南慕臨仿佛忽然回過神來,掩飾性的笑了笑,似乎想極力扭轉話題,“二哥,太子殿下早就到了適婚的年齡,也沒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
“可是,那女子好像……”南慕風緊緊皺著眉頭,極力回想著那個女子的身份,卻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到對方到底是誰。
南慕臨卻絲毫都沒有在意,“二哥,管那女子是誰呢,咱們接著討論咱們剛才的話題,太子殿下很快就要過來了,我可不想讓他看到連父皇壽辰的事情我都要問你。”
“不對,不對……”南慕風卻似乎根本沒有聽到他的話,只是微微搖著頭,依舊在努力回想著什么,他根本沒有看到,對面南慕臨瑰麗眼眸中淡淡的笑意和冷意。
說話間,面色溫潤的俊美男子已經走到了涼亭幾步遠的地方,在看到坐在涼亭內的南慕風和南慕臨時,臉色猛然變了變,卻強行笑著走進涼亭,“二弟、四弟,你們好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