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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宗政鑰的心腹沒有錯,但怎麼說也只是個外人。.org雅文吧這麼私密的事情,宗政鑰怎麼可能叫你知道的那麼清楚。
福祿的聲音便頓了一頓:“在陸家人的心裡,大約從來就沒有將奴才當作人吧。”
如今的福祿早已經貴爲龍彰宮一品總領太監,瞧起來風光無限。但,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實際上連個普通的下人都不如。陸家訓練出來的影子,真的就只是個影子,早已經不是人了。
“陸長華能憑著一介布衣取得那樣的地位,那人的心性非常人可比。”樂正容休淡淡說著:“爲了能訓練出一個合適的奴才,他會將所有被選中的孩子的家人全部殺光,爲的就是叫他心無掛礙。之後通過這種殘忍的手段叫他們自相殘殺。只有最後活下來那個人,纔有資格入宮陪伴太子。”
唐韻眨了眨眼睛,這種手段並不新鮮。很多見不得光的殺手組織也都是這樣子訓練那些殺人機器的。但,爲了訓練出一個合適的貼身太監,就真真的太過大費周章了。
“你爲什麼要同我們說這個?”唐韻表示根本就不相信福祿:“你是宗政鑰的一把刀,一直都是。無關陸家。”
福祿爲宗政鑰做過什麼,她永遠都不會忘記。
福祿聲音頓了一頓,良久才吸了一口氣:“人,總得爲了自己活著。”
唐韻瞇了瞇眼:“哦?”
福祿便低下了頭:“陸家已經倒了。”
陸家全勝的時候,福祿一心一意輔佐宗政鑰。大約任何人都沒有想到根深蒂固的參天大樹居然也能說倒就倒了。那些殷紅而鮮豔的血,一下子澆滅了藏在福祿心底長久以來的信念。
他的人生觀在那一顆徹底的崩塌了。到了那個時候他才知道,原來人命居然這麼脆弱。
“福公公還真是個難得一見的聰明人呢。”
唐韻這話說的帶著幾分諷刺,福祿卻並不在意。
“爲了活著,人人都可以聰明。”他說。
“福祿。”樂正容休魔魅的雙眸陡然間一寒,眨也不眨盯著福祿:“回宮之後,你怎麼說?”
“奴才今日哪裡都沒有去,一直在宮裡當值。”
“同你一起當值的人呢?”
“最近天氣冷的厲害,宮裡面不少人都感染了風寒。風寒若是重了會要人命。”
“恩。”樂正容休脣角勾了一勾,顯然對與他說的話很是滿意:“你回去吧。”
“是。”
眼看著那人出了屋子,直到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唐韻表示還不能反應過來。
“小東西在想些什麼?這麼出神?”男子絕豔如妖的一張容顏毫無徵兆就湊在了她的臉前:“以往你同本尊在牀榻上的時候,也沒有見你這麼出神過。”
唐韻的臉一下子就給薰紅了,這人怎麼什麼時候腦子裡面都能想到這些個東西呢?
“福祿的話能信麼?”
“福祿是個聰明人,聰明的人向來都只做聰明事。”
唐韻眼睛一亮:“阿休已經知道宗政鑰將人給藏在哪裡了麼?”
樂正容休點頭:“自然。”
唐韻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對宗政璃有個交代了。
“你說……。”唐韻眸色一閃:“宗政鑰突然對這些人出手,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引出宗政璃?似乎根本沒有這個必要。即便宗政璃現身楚京城,他也早就失去了如當初那般的號召力。
如今的宗政鑰已經是九五之尊的皇帝,哪裡還需要懼怕一個早就過了氣的皇子?
樂正容休略一沉吟,眼底便浮起一絲淡淡猩紅:“敲山震虎。”
敲的是宗政璃的山,震的是唐韻這一隻虎。
唐韻呵呵:“他以爲憑這樣的手段就能叫我屈服了麼?”
樂正容休瞧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
唐韻這個人表面上瞧起來心狠手辣,實際上骨子裡面始終無法拋棄那種要命可笑的仁義。但凡對她有過丁點幫助的人,她都一定要投桃報李。
所以,將這些人抓在了手裡面,她能不去救?
到時候……
“阿休,你將關人的地點告訴我,我要去救他們。”
樂正容休扯了扯脣角,果然!
“他們是宗政璃最後的依仗,我必須將他們還給宗政璃。”
樂正容休突然就皺了眉:“將這些人救出來之後,那個人是不是就可以滾了?”
唐韻想了半晌纔想出來樂正容休口中那個可以滾了的人指的是宗政璃。這人到底是有多厭惡人家?宗政璃有那麼討厭麼?
“應該是的。”唐韻點頭說道:“楚京並不是個安全的地方。”
“好。”樂正容休朝著唐韻勾了勾手指:“你過來。”
溫熱的氣息在耳邊噴灑,男子柔糜的嗓音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什麼。唐韻心裡面卻打起了鼓,這麼痛快就告訴她了?不會……有詐吧。
正想著,額頭上傳來一陣劇痛。竟是被樂正容休重重的賞了個爆慄。
“你這小狐貍,居然連爲師都敢懷疑?”
眼看著男人深如暗夜的一雙眼眸半瞇著,魅惑而妖嬈。美則美矣,但卻像極了下一刻就能直接蹦起來將人給吞在肚子裡面的妖怪。一點都沒有安全感。
“我怎麼能懷疑你呢?”唐韻揉著額頭,巧笑倩兮。
樂正容休瞧了她半晌:“去吧。”
好咧,唐韻答應一聲便要出門。
“注意安全,早些回來。”
唐韻腳下步子一頓,樂正容休什麼時候也成了這麼一個婆婆媽媽的人?不過,這種囉嗦聽在她的耳朵裡面卻莫名的叫人舒坦。
於是,她的脣角勾了一勾:“好咧。”
那個時候的唐韻並不知道,樂正容休突然會說了這麼一句是因爲他的心裡面突然生出了一種不祥之感。這種不祥之感叫他恨不能將那小東西給拉回房間裡直接按在牀上,叫她哪裡都不能去。
但是,他知道,她非去不可。所以,他只能囑咐這麼一句,希望一切都是自己多慮了。
而後來的事實證明,他一點都不是多慮。
就因爲他沒有如從前一般貫徹自己的強勢,結果卻產生了那麼嚴重的後果!
昔日輝煌的陸家早已經成了一片廢墟。
在如今這一片暗月之下瞧起來,這一片廢墟越發的淒涼了。
也不知北齊帝是不是厭惡極了陸家,所以不許任何人清理陸家這一片廢墟。到了宗政鑰登基,似乎也已經忘記了對自己恩重如山的舅父。
到了現在唐韻才知道,宗政鑰並不是忘記了陸家。而是爲了保護陸家那一條密道。
“督總,這裡亂糟糟的,您能找到地方?”雷言盯著面前一片斷瓦殘垣眨了眨眼。
“好找的很。”唐韻微笑著說道:“那地方就在陸家柴房前面的一口水井底下。”
雷言攤了攤手:“眼下誰能瞧得出哪裡是柴房?”
所謂的廢墟,便是哪裡都是差不多的樣子。誰還分得清楚哪快磚是主院的,那一片瓦是柴房的?大家都是廢墟,分什麼彼此?
“唐韻瞧了他一眼:“找不到柴房,還找不到水井麼?”
“對哦。”雷言撓了撓頭,立刻將手下水師散開分頭尋找。
陸家佔地不小,卻架不住水師的辦事效率。功夫不大便找到了目標。
“陸家有兩口水井。”雷言皺著眉:“兩口井裡面都有水,不能確定究竟是哪一口。”
“去瞧瞧。”
唐韻跟著雷言將兩口水井都一一瞧過了。這兩口井無論是外形還是大小瞧起來都是一模一樣的。而在兩口井的井沿上,都有深深的繩索經年滑動而磨出的痕跡。
“可需要屬下派人下去瞧瞧?”雷言說道:“咱們水師裡頭擅長水性的人不少。”
“不用。”唐韻略一沉吟說道:“若是真的水井,必定口小而水深。如今氣候冷的厲害,下到那麼深的水裡面不安全。”
那可要怎麼辦?雷言眨了眨眼睛,莫非還能不找了嗎?
“去找兩塊同樣大小的石頭來。”
雷言不明所以,還是照著她說的話去做了。
唐韻吩咐人將石頭分別給扔在了兩口井裡面,她則爬在井口仔細盯著水面。
雷言撇了撇嘴,都說統領是個聰明人,這會子怎麼就泛起傻來?
想要通過投擲石頭來瞧瞧誰先落地,這麼黑的天你看得見嗎?
“這口井,下去吧。”
終於,唐韻指了指其中一口井。
“爲什麼?”雷言很是疑惑:“您怎麼就能確定是這口井?”
他明明什麼都沒有瞧見。
“聽聲音。”唐韻慢悠悠說道:“我問你,如果井底建的有密道,上頭的水會不會很深?”
“當然不會。”雷言說道:“水太深了進出多不方便,井中之水不過是個假象罷了。”
“我懂了。”雷言眼睛突然一亮:“這兩口井一口水深,一口水淺。”
“當石頭扔進深水井的時候,回聲幽深而綿長。若是淺水井,回聲一定非常的短促。”
唐韻滿意的點了點頭:“去吧。”
“是。”雷言答應了一聲,朝著身後人揮了揮手。
水師的大爺們便一個個下到了水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