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瓶酒喝完,高文終於醉倒在了飯桌旁。
當莫北接到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當時的韓笑笑剛剛準備給凌天遠洗個熱水澡,不想接到了小飯館的電話,“對不起,您是北北吧,您朋友在我們酒店裡醉的不省人事,因爲嘴裡不聽地念叨著北北這個名字,我們就在他電話裡找到了電話,撥過來了,您看,這人該怎麼辦?”
“人在哪兒?”
小飯館裡的人報了地址。
“稍等,我就去啊!”
莫北掛掉了電話,憂心忡忡。
“怎麼了,你要去哪兒?”凌天遠聽到了莫北在電話裡說要出去的話。
“我……”莫北剛和凌天遠因爲高文的事兒慪氣,現在她該是怎麼說,可是高文在這兒也沒什麼朋友了,他醉了自己不管,誰管。
“怎麼了?是高文的電話?”凌天遠從莫北的神情中猜出了幾分。
莫北不想再瞞著凌天遠了,只得說:“是一個小飯館的電話,說高文醉倒在飯館了,沒有人管,我想過去看看。”莫北像石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等著凌天遠發話。
“他既然醉的不省人事,這飯館怎麼知道讓你接的?”凌天遠馬上就不高興了。
如果換做是別人,也許凌天遠不會說什麼,可是對方是高文,是莫北的初戀,凌天遠的心裡當然不好受。
“我也不知道,說是在電話裡翻到的。”莫北的頭埋的更低了。
“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出去不方便,我打電話讓阿杰過去接。”凌天遠想也沒想就直接安排好了,這莫北是鐵定不能讓她再見高文了。
“可是……”莫北欲言又止。
“別可是了,我這兒也離不開人,說地址。”凌天遠纔不給莫北任何說話的機會呢,男人對待這件事的問題上,可是敏感的很。
凌天遠又恢復了他一如既往的高冷。
莫北可不敢惹他,他現在正處在敏感時期,自己得多擔待一些。
莫北報出來地址,凌天遠給阿杰打去電話,交代了幾句。
聽到凌天遠已經交代把高文送回學校去,莫北也就放心了,高文假期在一所證券交易所實習,就暫住在學校宿舍,他回了宿舍,自然會有人照顧他吧!
“愣著幹嗎?我一身臭汗,我要洗澡!”凌天遠一看見莫北爲別人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就堵的慌,沒好氣地說了句。
莫北這纔回過神來,繼續給凌天遠脫衣服。
近來一直伺候著給凌天遠擦洗,莫北也逐漸習慣了。
她給凌天遠脫去褲子的時候,卻是震驚了。
昨天給他擦洗的時候,她沒敢細看。
可是今天她看到了凌天遠兩條大腿外側,都是觸目驚心的淤青。
“大叔,你的腿?”莫北心疼地看著那十幾處大小不一的淤青,有的還青裡透著紫,還有的都快沁出血來了,這是怎麼回事,莫北細細的查看,居然是掐痕,有誰會這麼掐大叔呢,不可能,每天自己寸步不離開大叔左右,大叔腿上怎麼會有傷。
“我沒事!”凌天遠冷冷說了句。
“沒事,這些傷這麼重,你還說沒事,是不是很疼?”
凌天遠嘴角彎下一個無奈的弧度,“我寧可它們疼,可是不疼!”
“大叔,你不要告訴我這傷是你自己掐的!”莫北心疼的厲害。
凌天遠沒有馬上回答,只是說了句:“把我扶去浴缸。”
莫北把凌天遠扶到浴缸,眼淚吧嗒吧嗒地往下落。
“丫頭,你哭什麼,你剛纔不是還答應的好好的,以後再也不哭了嗎?看看,你真是一個好哭貓,剛答應還沒一會兒你就哭成了花貓。”凌天遠看著她哭,心裡痛的厲害。
“大叔,我能不哭嗎?你這是何苦呢,爲什麼要自虐呢,爲什麼要把自己掐成了這樣,你這是在幹嘛啊?那是你的腿啊,你不心疼,我還心疼呢!”莫北哭得更厲害了。
這大叔純粹是在慘烈烈的自虐啊,他這是爲什麼啊?
凌天遠躺在浴缸裡,長長的嘆了口氣,微微閉上了眼睛:“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希望過疼痛,就在昨天,我的腿無意間發現有了輕微的痛覺,我開心極了,以爲會好轉,今天去醫院找你的時候,我順便查了下,醫生說那塊兒淤血還沒消散,不過有痛覺是好事,意味著腿會慢慢恢復知覺,可是今天他居然絲毫沒有知覺了,所以我著急。”
“大叔,你著急了,也不帶這樣啊,你看看你腿上掐了多少傷,我們有什麼可以和醫生商量著慢慢來的啊,犯不著這樣啊,我想不到你居然能給自己下的了這麼狠的手,這麼大人了,你是小孩子啊?你真是氣死我了!”莫北啜泣著埋怨凌天遠。
凌天遠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最終他的手緩緩落在蹲在浴缸前的莫北頭上,“丫頭,你不明白,我多想馬上就站起來,特別是看到你特別無助的時候,我多想站起來,上前把你攏在我懷裡,給我溫暖的懷抱,給你我的肩膀讓你靠,可是就這麼簡單的事情,我都做不到,我就像是一個廢人一樣,吃喝拉撒睡都得你伺候,丫頭,你知道作爲一個男人來說,這有多難受嗎?”
莫北伸出手,攏著凌天遠的臉:“大叔,你不要說了,我明白,明白你的心,可是你不要再這麼虐待自己了,好不好?我們慢慢來,我說過了,退一萬步講,就算你一輩子腿都不能動了,我依舊會在你的身邊的,我會做你的腿,不管你什麼樣子,我都不會離開你的,大叔,我求求你以後不要再這麼強迫自己了,好不好?”
凌天遠緩緩睜開眼,迎上莫北充滿氤氳水氣的眼。
“我始終覺著我這樣,還把你留在身邊,挺對不住你的!”
“大叔,如果有丁點兒的困難就足以把我們分開,那我們之間還談得上感情兩個字嗎?以後不要多心了,以前那個不可一世,心理強大驕傲到一塌糊塗的大叔哪兒去了,你再這樣,可真是要抑鬱成疾了。”